诸天:从庆余年到大奉打更人 第466节
怀庆连忙道,“去大殿后面,本宫也要听!”
听大儒讲道的机会并不多,这种机会怀庆当然不会错过。
赵守讲的唾沫横飞,众人听得如痴如醉,李长安也不禁佩服这些大儒的耐心和治学态度。
但是尽信书不如无书,程晦皓首穷经得到了理念,赵守继续在典籍中翻找,能超越程晦的可能性基本不大。
“这块空白石碑放在这里,十几年来,我确却是无从下笔啊!”
赵守指着一块空白石碑,幽幽叹道。
就当李长安打算听一听就离开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了怀庆的气机出现在大殿后堂。
刚刚抬起的脚步,突然又放下了。
对于怀庆这样的女人,给她的震撼只嫌不足,不会嫌多。
能够见到怀庆的机会并不多,于是李长安改变了主意,是时候给这个女人一点刺激的了。
“赵院长认为,这么多学子穷其一生读书,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
学好文武艺,活于帝王家?
忠君报国或者名留青史,真的是读书人的毕生追求吗?
读书人,心中应不应该有天下苍生?应不应该有更高的理想和抱负?”
“君臣父子纲常本没有错,但是难道真的是读书人的毕生追求吗?”
“赵院长,你是否想过,读书人要立德、立功、立言,要真的做到傲立天地之间,言行万世不朽。”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圣人早就说过这些。区区伦理纲常、忠孝节义,修身齐家之道而已,何以治国平天下!”
李长安一番话,说的大殿之上鸦雀无声,大儒和学子们一个个像陷入了呆滞。
这简直就是灵魂拷问!
存天理灭人欲,本就是对儒家大道的阉割,是对读书人理想的降格,李长安只是提出了一些更高的目标而已。
无论是立功立言,还是治国平天下,都是超越伦理纲常的存在。
赵守的呼吸不知不觉急促起来了,因为这些话他这些年里都想过的,但就差最后一口气吐不出来。
他现在理解了,魏渊看到李长安兵法时候那种激动之情是哪里来的,这种共鸣简直无法抑制!
“是啊,伦理纲常没有错,但是绝不是天地之间最高的理!”
李长安斩钉截铁的说道,“但是现在它成了至高无上的道理,成了绑在你们这些人身上的枷锁!”
枷锁!
李长安再次语惊四座,让云鹿书院的读书人们后背发凉,心里发毛。
是啊,将圣人理想降格,然后束缚在读书人身上,可不就是束手束脚的枷锁吗。
大殿后堂的怀庆,捏着椅子扶手的指节开始发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自幼读书,是个有大格局的人,心中对于仁宗提倡的这一套,历代皇帝多年来重用国子监的文官本就颇有微词。
尤其现在元景帝治下,朝堂党争不息,哪有人会想这些事情,读书到底是为了什么?
作为皇室之人,害怕读书人扯断枷锁吗?
大奉之前的皇帝都不怕,为什么大奉怕!
因为皇帝有私心!有了私心,才会去束缚读书人。
仁宗有私心,父皇有没有……
想到这里,怀庆同样感觉手脚冰凉,父皇纵容党争,沉迷仙道,帝王求长生,不就是最大的私心吗。
这个时候,赵守将空白石碑旁边笔递到了李长安手里。
李长安说到这里,才发现为什么历代文抄公要写横渠四句了。
因为那四句最是振聋发聩,最能燃起读书人内心最深处的理想火种,也唯有这四句,能够重新树立起儒门的追求和希望,将存天理灭人欲的枷锁彻底扯断,然后踩在脚下!
和许七安不同的是,李长安不需要躲躲藏藏的写出来,他现在可以堂而皇之的写出来。
满朝大臣,大多数都是国子监出身,破了存天理灭人欲,就是和整个文官集团为敌。
哪怕是大奉皇帝,也没有信心和文官集团为敌。
但是李长安有信心,因为他是做过两世皇帝的人,这一世日后要做女帝身后的男人,怎么可能怕几个歪瓜裂枣臣文官。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李长安写一个字,赵守就念一个字,每念一句,渐渐的身子开始剧烈颤抖,声音也无法平静。
站在院中的大儒和学子们,更是感觉心中被千斤巨锤砸中,久久喘不上气来,灵魂深处的枷锁,仿佛当啷一声彻底断掉。
后堂的怀庆公主更是忍不住站了起来,眉头紧紧皱起,如今大奉,就是需要这口气啊!
“卡擦!”
程晦的石碑瞬间崩裂,从上而下出现一个巨大的裂缝!
整个学宫开始剧烈的震动,屋顶上簌簌的往下掉落灰尘,烛台为之倾倒。
亚圣雕塑上冲起一道清起气,百里皆见!
第279章 公主殿下虚怀若谷,深不可测
云鹿书院。
亚圣学宫之中,烛台倾倒,蜡油流淌而出,强烈的震撼终于恢复了平静。
赵守盯着石碑的瞳孔中,情绪宛如惊涛骇浪,久久未能平息。
新石碑旁边的程晦旧石碑,已经彻底裂开。
一起裂开的,还有镇压云鹿书院气运的封印,新的石碑终于撼动了程氏的石碑!
众人都被这句话的气魄、风骨、志向震撼,所有人都是一身鸡皮疙瘩,胸中的热血被突然点燃了!
“这才是读书人的志向和风骨!”
“读书为官,应当为国为民,为天下苍生,不该为一姓之人,为少数几人。”
“醍醐灌顶!振聋发聩!大梦方醒!”
“朝闻道,夕死可矣!”
良久,赵守对着李长安长长一揖,正色道,“请李兄接任云鹿书院院长!”
李长安摆了摆手道,“赵院长,这就不必了,我懒散惯了,受不得拘束。”
赵守恍然说道,“李兄胸怀天下,当然不适合拘束在这书院之内,从今天起,云鹿书院之人见到李兄,就和见到我一样!”
名誉院长吗,李长安并不在乎,估计以后和云鹿书院交集也不多,只要这些大儒关键时刻能帮上忙就行了。
赵守再次叹道,“以李兄的胸怀心境,日后登临亚圣境界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个时候,魏渊淡然说道,“李兄,你这句话帮了云鹿书院,可也得罪死了国子监啊。”
李长安很清楚,云鹿书院和国子监是道统之争,现在李长安接受云鹿书院的感恩戴德,那必然招来国子监读书人的敌视。
朝中重臣,国子监读书人居多。
断人财路都是要命的,断人信仰更是挖坟鞭尸也不足解恨。
魏渊接着说道,“齐党、王党、梁党斗争不休,但是从此之后他们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就是李兄你。”
李长安淡然说道,“他们共同的敌人不是阉党吗……”
“所以啊,你我算是同道中人了。”魏渊感慨道。
“唉……君子不党,我可是要为万世开太平的读书人。”
魏渊和赵守算是听明白了,李长安就是不想被任何事情束缚,也不愿意成为任何势力的附庸。
但是从目前看来,李长安至少是亲近云鹿书院和魏渊的,而且已经不可能和朝中其他派别结盟,这就足够了。
后殿中的怀庆突然心中一跳,李长安亲近的这两个势力,都是和自己关系比较密切的。
她突然有一种冲动,想亲自和李长安论道,关于儒道,关于兵法,有太多事情想和李长安深入交流。
但是她还要顾忌身份,毕竟自己是长公主,千万不能让李长安把自己看轻了。
怀庆觉得奇怪,她向张慎请教,向魏渊论道,都有自信不会被这两位长者看轻,但是一想到要跟李长安论道,她就十分心虚。
这个李长安,可真是深不可测啊!
矜持,一定要矜持一点。
想到这里,怀庆公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像一朵静谧绽放的鲜花。
她提着裙摆,脚步轻盈的缓缓离开,罗裳裙带翻飞,优美动人,风姿摇曳。
李长安离开了云鹿书院,书院的学子们都知道,从此之后书院有了五位大儒,为首的李长安和院长地位相当。
三天后,许玲月回家拿一些衣物。
饭桌之上,李茹小心翼翼的问道,“玲月,这么着急搬东西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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