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歌当皇帝被直播了 第100节
“若是早知……早知事情最终会走到那一步,会以那般惨烈的方式收场,”
司空长风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沉甸甸的、迟来了许多年的悔憾,“我司空长风,纵使拼上这条性命,也绝不会……”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将涌到嘴边的激烈言辞压下,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因为一封信。”
他最终说道,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压出来。
“一封信?”萧瑟眉头蹙起,眼中锐光一闪。
“嗯。”
司空长风缓缓点头,眼神飘向窗外无边的夜色,那里仿佛倒映着当年接到信笺时的烛光,“他……的亲笔信。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言道:天启之事,自有安排,风云激荡处,非汝之力可挽。静守雪月,便是大局。”
他顿了顿,嘴角浮起一丝苦涩至极的弧度,眼中痛色如潮水漫过:“他说,他的棋局已布至终盘,让我这枚‘闲子’,勿要妄动。”
“学堂小先生,算无遗策……江湖朝堂,谁人不敬?”
司空长风的声音里浸满了无力与怅惘,那是对人力的绝望,也是对天意的诘问,“可谁能料到……算尽天下的他,最终竟会那样……那样安静地、毫无声息地,殒落在天启城那个最寒冷的冬天里。”
话音落下的瞬间。
“咔。”
一声极轻、却令人心悸的脆响。
萧瑟原本搁在膝上的手,五指猛地收拢,死死攥紧了衣袍下摆。
那用力之猛,使得指关节瞬间绷紧,泛起骇人的青白色,仿佛要捏碎什么无形的枷锁,又仿佛只是徒劳地想抓住一缕早已消散在风雪中的气息。
屋内,烛火猛地摇曳了一下,将两人凝滞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得很长,很长。】
······
“学堂小先生!”
“琅琊王!”
“萧若风!”
“他死了,谁杀的!”
“若风死了,谁杀了我的弟弟!”
第81章 歌女为后
萧瑟低着头,烛火在他低垂的眼睫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声音沉缓得仿佛压着千钧重石:“是啊……那样的结局,任谁在当时,都想不到。”
“我悔!我真悔啊!”
司空长风猛地一拳砸在自己掌心,骨节脆响,他额角青筋隐现,厉声道,“当初就该把那封劳什子信撕个粉碎!什么大局,什么安排!
我就该提着我的枪,连夜闯进天启城,哪怕拼掉半条命,也要把他从那是非窝里抢出来!”
他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是多年未散的愤懑与痛悔,但随即,那目光陡然变得无比锐利坚定,转向萧瑟,“但今日,我司空长风绝不再做任何一件,会让我将来午夜梦回时,恨不得捶胸顿足、懊悔终生的事!”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平复激荡的心绪,转而凝视萧瑟:“你的武功根基确已被毁,隐脉枯萎,气海沉寂,这是事实。
但别忘了,我司空长风,好歹也算药王辛百草半个亲传弟子。
论起医术,不敢说冠绝天下,跻身前五,却还有几分底气。”
萧瑟黯淡的眼眸骤然亮起一丝微光,如同死水微澜,他立刻追问,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你……有办法?”
“办法?”
司空长风沉吟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那根银针,“你如今血脉淤塞不畅,若放任不管,隐脉残存的生机也会彻底断绝,遗祸无穷。当务之急……”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缓缓吐出几个字,“需得多‘运动运动’。”
说完,不等萧瑟细品这过于简单甚至显得有些敷衍的答案,他已霍然起身,拉开房门便走了出去。
“咔哒”门开,一直守在门外的司空千落立刻像只受惊的小鹿般扑过来,抓住父亲的胳膊,急急打量他身后:“爹!你没……没揍他吧?他伤着呢!”
司空长风看着她紧张的样子,不由失笑,抬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发:“你说呢?”
随即,他话锋一转,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千落,你前几日不是还说,枪法练到了瓶颈,总觉得缺个合适的对手喂招,少了些突破的‘激情’?”
司空千落一愣,眨眨眼:“阿爹,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我看这萧瑟,”
司空长风用下巴指了指屋内,眉头微皱,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虽然武功废了,但一身轻功身法,倒是颇为精妙奇诡,似有来历。
你的枪,若是能追得上、锁得住他飘忽不定的身影,对时机、力道、身法的掌控,必能再上一层楼。
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从明日起,你们便一同练功,你追,他跑。”
这时,萧瑟已缓步踱出房门,闻言,眼皮都未抬,冷冷抛出一句:“谁与你说好了?”
司空千落瞥了他一眼,那双明眸中闪过一丝不服气的光,随即对父亲拱手,声音清脆利落:“千落谨遵父亲之命。”
也不知这“命”,是遵父亲让她练功的命,还是遵父亲那番关于“追与跑”的安排。
苍山后山
雷无桀气喘如牛,终于连滚带爬地冲上苍山后山最高的崖边。
雪月剑仙李寒衣一袭白衣,负手立于崖畔,衣袂与长发在猎猎天风中飞扬,仿佛随时会乘风归去。
“为何来迟?”李寒衣未曾回头,清冷的声音比山风更凛冽几分。
雷无桀挠着后脑勺,嘿嘿傻笑:“睡……睡过头了……”
简单的拜师礼后,李寒衣坐进崖边那座古朴的石亭,石桌上仅一壶清茶。
她抬眼,目光如剑,直视雷无桀:“既为剑客,可知自己为何拔剑?”
“为何……拔剑?”
雷无桀被问得一愣,这问题似乎太过宏大,又似乎太过根本,他从未细想。
“有人拔剑,是为心中一口不平气,想做那顶天立地的英雄,以三尺青锋,平天下不平事;
有人拔剑,是源于骨子里的畏惧,深知江湖险恶,你不拔剑,他人便会对你亮出兵刃,想活下去,便只能先拔出自己的剑。”
李寒衣的目光锐利如冰,仿佛要刺穿他火红表象下的内核,“雷无桀,你告诉我,你持剑在手,究竟……为了什么?”
雷无桀被这目光看得有些发慌,下意识地抓了抓脑袋,憨憨道:“师父,这个……弟子愚钝,还真没仔细想过。”
李寒衣眉峰微不可察地一挑:“那你当年,为何要学剑?”
提到这个,雷无桀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有火焰在其中跳跃:“那天!
我看见雷轰师父长袖一挥,一柄火红长剑如凤凰涅槃般冲天而起!
剑光炽烈,把半边天的云彩都染成了绚烂的晚霞!”
他手舞足蹈,试图重现那震撼的一幕,“我这辈子从没见过那么美、那么有力量的剑术!
后来师父问我可想学,我想都没想就点头了——就为了那一刻的震撼!
为了那么美的剑!”
李寒衣静静地听着,半晌,轻轻一叹,那叹息声融进山风里,几不可闻:“是啊……剑,本就是这世上至美,亦至凶之物。
你师父雷轰,当年若不是痴迷于这一剑的极致之美,也不会……落得后来那般固执又困顿的田地。”
她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凝重如山岳:“但你方才说的是‘习剑’,我问的是‘拔剑’。
习剑可谈风流,论美感,求境界;
而拔剑……”
她一字一顿,“便只能问生死。”
雷无桀脸上兴奋的笑容渐渐淡去。他望着崖下翻涌不息、茫茫无边的云海,喃喃道:“生死……江湖上的生死,好像来得特别容易。
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刀架在脖子上,没死,就是活了。
可我不喜欢这样的江湖。”
他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固执,“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比武较技,点到即止不好吗?为何非要论个你死我活?
所以我想,拔剑,可以是为了印证剑道高下,可以是为了守护重要之物,但不该是为了轻易夺取性命。”
“天真。”
李寒衣毫不客气地评价,挑眉反问,“你不想论生死,可若有人对你拔剑,剑锋直指你要害,就是要取你性命,你当如何?
就甘心引颈就戮?”
“我就……我就……”
雷无桀被问住了,急得面红耳赤,却“我就”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仿佛那简单的答案堵在胸口,怎么也冲不破某种懵懂的壁垒。
李寒衣不再逼问,素手轻扬。
只听一声清越剑鸣破开云层,一道流光飞坠而下,稳稳落在雷无桀面前,插入岩石三寸——那是一柄造型古朴雅致的长剑,剑鞘温润,隐隐有雨滴纹路。
“此剑名‘听雨’,乃剑心冢冢主亲手所铸,‘风雅四剑’之一。
今日为师赠你,权作拜师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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