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歌当皇帝被直播了 第116节
唐莲和雷无桀都僵在了原地,直勾勾地望着萧瑟,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总是一副懒散模样的客栈老板。
雷无桀是先反应过来的那个。
他猛地一拍石桌,震得杯盘一跳,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涌起一股混不吝的兴奋和赤诚:“好!我陪你去!”
话音落下,他似乎才意识到这话的份量,挠了挠头,补充道,语气认真得有些傻气:“不过……去之前,我得先跟雷家堡划清界限,断绝关系才行。
不能连累了他们。”
萧瑟闻言,明显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雷无桀,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眼眸里,清晰地映出少年毫无杂质、纯粹热烈的脸庞,他有些不确定地问:“你……陪我去做什么?”
“你陪我来了雪月城啊!”
雷无桀答得理直气壮,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那我当然陪你回天启城!
有架一起打,有城……一起踏!”
萧瑟定定地看了他几秒,那双惯常淡漠的眼中,冰雪似乎消融了一瞬。
他忽然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却仿佛卸下了某种无形的重量。
他伸手取过酒壶,重新斟满一杯酒,推到雷无桀面前,只说了一个字:
“好。”
唐莲在一旁,默默地将自己杯中的酒饮尽。
他望着眼前这两个人——一个看似懒散却语出惊人、身怀秘密;一个憨直热血、认准了朋友便义无反顾。
他放下酒杯,看着萧瑟,语气复杂地低声道:“萧瑟,你真不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萧瑟挑眉,恢复了那副略带嫌弃的模样:“你一个大男人,等我作甚?唐莲,你这想法可不太对。”
---
凉亭中的对话,随着酒意渐浓,渐渐转入些无关紧要的闲谈。
月色悄然攀上檐角,清辉洒落。
然而,他们全然不知,方才那番石破天惊的对话,早已一字不落地落入了不远处假山阴影中,一道静立如松的身影耳中。
卫庄一袭黑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抱着双臂,倚靠在冰冷的山石上,听着凉亭中传来的话语,尤其当“踏碎天启”四字清晰传来时,他那张总是刻着冷漠与疏离的英俊脸庞上,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了一抹极淡、却带着玩味与讥诮的笑意。
‘这小子……’卫庄心中暗忖,眸色在月光下显得幽深难测,‘倒真是个有趣的人物。
不知是真憨直愚蠢到了极致,口无遮拦;
还是……聪明清醒得过了头,故意以此示人?’
‘招兵买马,踏碎天启?’
他无声地嗤笑了一下,带着几分冰冷的调侃,‘口气倒是不小。
看来是离那天启城太久,久到已经忘了,如今的皇城,早已不是当年可供他纵马游缰、恣意妄为的游乐场了。
那里面坐着的,更不是会纵容他胡闹的故人。’
不过……卫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这寥寥八字,虽然听着荒诞不经,但若原封不动地写进密报,送往天启……倒不失为一份绝佳的“礼物”。
正好,也让深宫里那位习惯了掌控一切、心思越来越难测的皇帝陛下,生生气,动动肝火,别总以为天下尽在掌中。
想到此处,他心中又掠过一丝冷意。
凭什么师哥留在那天启城,而自己却要孤身一人,守在这看似繁华实则纷扰的雪月城,终日盯着这个不着调的皇子?
他冷哼一声,不再多想。
抬手,指尖放入唇间,发出一声短促而奇特的唿哨。
夜空中,一只神骏的鹰隼悄无声息地滑翔而下,稳稳落在他伸出的覆着皮革护腕的小臂上。
卫庄随手自怀中抽出一小截特制的薄纸,并指如刀,指尖内力微吐,竟凌空在纸面刻下八字,墨迹深嵌,力透纸背——
招兵买马,踏碎天启。
他将薄纸卷起,塞入鹰隼腿上的细小铜管中,轻轻一振臂。
鹰隼锐利的目光扫过夜色,双翅一展,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天而起,朝着北方,天启城的方向,疾飞而去,迅速融入深蓝的夜空,不见踪影。
---
镜头跟随着那鹰隼,越过千山万水,穿透沉沉夜幕,最终落于帝国心脏——天启皇城。
巍峨宫墙内,一名身着低品阶内侍服饰、却眼神精干的太监,正静静立于一处偏僻角楼。
夜风拂过,他似有所感,抬手向天。
不多时,那神骏的鹰隼便精准地俯冲而下,落在他臂上。
内侍迅速取下铜管中的纸条,不敢有丝毫耽搁,转身便沿着宫中复道,一路疾行,脚步轻捷如猫,直至那灯火通明、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的御殿之外。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略微急促的呼吸,躬身碎步进入殿中。
御座之下,他双膝跪地,将手中那卷小小的纸条高高捧过头顶,声音恭敬而微带紧绷:
“陛下,雪月城急报。”
御座之上,那身着玄色绣金龙纹常服的年轻帝王,正披阅着一份边关军报,闻言并未抬头,只从喉间溢出一个平淡却不容置疑的单字:
“念。”
内侍应了声“是”,小心翼翼地展开那截薄如蝉翼的纸条。
目光触及其上字迹的刹那,他捧着纸条的双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脸色“唰”地变得惨白,额角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
御座上的笔尖停住了。
皇帝终于缓缓抬起眼眸。
那双深邃的、仿佛能洞彻人心的眼睛,在明亮的宫灯映照下,看不出喜怒,只是平静地、带着无形压力的凝视,落在下方内侍冷汗涔涔的头顶。
他没有催促,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比方才更冷沉了几分:
“念。”
内侍浑身一颤,伏得更低,几乎将额头贴到冰凉的金砖地面上。
他用尽全身力气控制着声音的颤抖,却仍不可避免地泄出一丝惶恐,一个字一个字,艰涩无比地念出了纸条上那力透纸背、仿佛带着血腥气的八个字:
“招……招兵买马……”
他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几乎用气声挤出了最后四个字:
“……踏、碎、天、启。”
······
“混账,这桃子剑仙,竟然敢爽约!”
“这谁说皇帝没动作的!”
“卫庄也太损了!故意把这话送过去气皇帝,看热闹不嫌事大
第94章 朕期盼着那一天
天幕之下,少白时空。
太安帝双目圆瞪,死死盯着天幕上那封最终被送入皇帝手中的密报,尤其是“踏碎天启”那四个刺眼的字。
他胸口剧烈起伏,猛地一拍扶手,怒发冲冠,厉声喝道:“反了!反了!
皆是欺天悖主、目无君父的逆贼!
这萧瑟——不,这萧楚河!
更是逆贼中的逆贼,反贼中的枭首!其心可诛,其行当杀!”
咆哮声在殿内回荡,充斥着被触犯的皇家威严与权威被挑战的狂怒。
而站在他身侧,始终沉默的景玉王萧若瑾,目光却复杂地流连于天幕上萧瑟那张年轻、带着几分桀骜与疏离的脸庞上。
怒火并未在他眼中点燃,反而悄然滋长出一丝难以言喻的……亲近与惋惜。
在他心底深处,天幕所现的那位雄才大略、手段酷烈、心思难测的皇帝陛下,固然是北离前所未有的强势君主,成就煊赫,却总让他感到一种冰冷的距离与隐隐的畏惧。
那份优秀过于炫目,近乎非人,让他这个做父亲的,竟不敢轻易以长辈自居,更遑论寻常父子间的温情。
反倒是这个口出狂言的萧瑟……
虽然比之天幕皇帝,他显得青涩、冲动,甚至有些“不识时务”的愚蠢,但正是这份鲜活,这份可以不计后果、直言要“踏碎天启”的血性与义气。
在萧若瑾看来,才更像是一个有温度、有弱点、会犯错的“人”,一个更贴近他想象中,自己血脉应有的样子——重情,或许有些鲁莽,却真实。
琅琊王府中,气氛截然不同。
“这……这这这混账小子!”
雷梦杀指着天幕上自家儿子雷无桀那拍着胸脯说要陪萧瑟去天启的憨直模样,手指抖得如同风中落叶,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他脑子里塞的都是火药吗?这种事也是他能掺和的?!
那是诛九族的大罪!是造反!”
他猛地转过身,一把抱起年纪尚小的小李寒衣,将她举到眼前,眼泪都快急出来了,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郑重与后怕:“闺女啊,乖寒衣,你听爹说,你长大以后,可千万、千万不能学你弟弟这傻劲儿!
上一篇:黑暗迪迦:从灌顶居间惠开始进化
下一篇:返回列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