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歌当皇帝被直播了 第49节
已走到寺门之外的瑾仙,仿佛听到了这句低语,他驻足,抬首遥望那帝都天启城的方向,夜色中,他的侧影显得格外孤寂,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随风飘散:
“是啊,逃是逃不过的。
再怎么挣扎,又如何能摆脱那……命运的主宰?
你我的命运,早就被人……牢牢攥在手心里了。”
看着瑾仙一行人竟真的就此退去,身影消失在夜色深处,雷无桀使劲挠了挠头,满脸的困惑与难以置信:“他……他就这么走了?就因为一柄突然飞出来的木剑?
这……这也太……”
萧瑟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柄木剑,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凝重,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看来,这柄木剑的主人,是一位让权倾朝野的瑾仙公公,都不得不深深忌惮。”
镜头追随着离去的瑾仙一行
青轿平稳前行,气氛却比来时更加压抑。
两名亲随弟子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悄然凑近轿窗,其中一人压低声音问道:“师父,方才那木剑虽诡异,破了您的剑势,但观其气息,似乎也并非不可力敌。
您若再次出手,拿下那三个小子应当易如反掌,为何……为何要就此退去?”
轿内,瑾仙指间捻动着一串冰凉的玉珠,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闭着双眼,仿佛在平息着内心的波澜,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更深邃的考量:“杀不掉的。
那无心身怀罗刹堂三十二秘技,诡谲难测,本就非易与之辈。更何况……他们身后,还站着人。”
他微微顿了顿,似乎不願再多做解释,挥了挥手示意弟子退下。
轿内重归寂静,只有他捻动玉珠的声音规律地响着。
忽然,他像是想通了某个关节,又像是陷入了更大的谜团,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这究竟……是陛下给我的考验?
还是……那人,擅作主张?”
蓦地,瑾仙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竟有刹那的金光流转,如同暗夜中划过的闪电!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来人!”
轿外弟子浑身一凛,连忙应道:“弟子在!”
“速速准备飞鸽!
我要即刻修书,启奏陛下!” 瑾仙的语气急促而凝重。
两名弟子闻言,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惊惧之色。
其中一人硬着头皮,迟疑地劝谏道:“师父,我等此番乃是奉陛下密令而来,如今事情未成,反而受挫……还要主动回禀吗?
万一……万一陛下雷霆震怒,降下罪来,我等恐怕……”
“住口!”
瑾仙冷冽的声音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弟子的侥幸心理,带着一种浸入骨髓的威严与清醒,“你要记住,我们是什么?
我们只是陛下手中的刀!
刀,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更不需要有自己的判断!
这天下,唯一的意志,只有皇帝陛下!”
那进言的弟子顿时面色煞白,噤若寒蝉,再不敢多言半句,慌忙取出随身携带的传讯信鸽与纸笔,开始疾书。
瑾仙一行人身影刚刚消失在寺门外,无心便径直朝着一直僵立原地的王人孙走去。
雷无桀下意识想跟过去,却被萧瑟一把牢牢拉住手腕:“别去添乱。”
王人孙望着一步步走近的无心,那眼神复杂难明,有愧疚,有痛楚,亦有几分释然,他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风箱:“你……长大了。”
“废话,十二年都过去了。”
无心的语气听起来平淡无波,可他微微颤抖的指尖和眼底深处翻涌的暗流,却泄露了他远非表面这般平静。
王人孙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仿佛承载了十二载光阴的重量。
他忽然不再多言,径直盘腿坐下,将那柄跟随他多年、此刻却显得无比沉重的残破戒刀,用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呈递的姿态,沉声道,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解脱的决绝:“既然你什么都记得,那便……杀了我吧。为你父亲报仇。”
“什么?!”
雷无桀失声惊呼,下意识就想冲上前去阻止,却被萧瑟更加用力地拽住,对他摇了摇头。
无心脚步未停,一步步走近那引颈就戮的身影。
他年轻的脸上,可以清晰地看到挣扎、痛苦、仇恨与另一种力量在他眼中激烈地搏斗。
他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最终,在距离王人孙仅一步之遥时,他脚步一错,竟是径直从王人孙身侧掠了过去,未曾停留,也未曾去看那递到眼前的刀。
他只留下淡淡一句,随风飘入王人孙耳中:
“老和尚教我,慈悲为怀。所以,我不杀人。”
王人孙举着刀的手臂缓缓垂下,他站起身,转向无心的背影,声音带着困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那你……你想做什么?”
“我要这大梵音寺,”
无心停下脚步,并未回头,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庭院中,“为老和尚,做一场法事。”
这个要求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连萧瑟都微微挑眉。
王人孙更是愣住,他下意识地看向一直沉默立于殿前的法兰尊者。
那位始终闭口不言的尊者,此刻迎着王人孙探询的目光,苍老的面容上古井无波,只是缓缓地、极其郑重地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无心仿佛了却了一桩最大的心事。
他不再停留,身形一纵,如白鹤般轻灵地跃上旁边较高的殿宇屋顶,背对着庭院中的所有人,衣袂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他的声音从高处飘下来,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与决断:
“十二年了。
当年,是他们逼你卷入那是非漩涡。
往后……我不希望你,再重蹈覆辙。
法事过后,离开这里吧,找个清净地方,活下去。”
说罢,他不再有丝毫留恋,身形一晃,便施展绝顶轻功,几个起落间,那抹白色的身影,潇洒远去。
萧瑟仰头望着那人影消失的方向,嘴角忽然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对着身旁还在发愣的雷无桀道:“你发现没?
这家伙走得倒是干脆利落,从头到尾,压根没想过要带上我们这两个‘拖油瓶’。”
雷无桀后知后觉地点头,一脸懵懂:“是啊!
那他之前非要拉着我们俩一起跑路是图啥?
现在我们这两个‘人质’还有啥用?”
萧瑟眼底闪过一丝戏谑,故意道:“要不……咱们直接去找你大师兄唐莲?
反正也被‘抛弃’了。”
话音刚落——
“砰!”
一声轻响,方才消失的无心,脑袋突然从他们旁边的房檐边缘探了出来,他挑眉看着下方两人,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无奈:“二位仁兄,还在磨蹭什么?
要去那遥远的地方,总得去租几匹快马代步吧?
难不成靠两条腿走?”
他顿了顿,重点强调, “我身上,可一个铜板都没有。”
说完,也不等两人回应,脑袋又“嗖”地一下缩了回去,再次没了踪影。
萧瑟和雷无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哭笑不得的意味,随即又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连忙提气纵身,朝着无心消失的方向追去。
夜色渐浓,如水的月光像一匹巨大的素白绸缎,柔柔地铺展在荒芜的大地上。
三人寻了一处背风的残破石墙后,架起了小小的火堆。
锅里的野菜汤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散发出朴素而温暖的食物香气,暂时驱散了夜寒与连番恶战后的疲惫。
忽然,正盯着跳跃火焰发呆的雷无桀,目光无意间扫过火堆上方,定格在不远处一根半截埋入土中、布满岁月裂痕的废弃石柱顶端。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东西,手指猛地抬起,指向那边,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挤出一句破碎的话:“那、那里……有、有……人?!”
萧瑟和无心闻言,立刻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那根孤零零耸立在月光下的残破圆柱顶端,不知何时,竟立着一道身影。
那人一身白衣,在月色下仿佛比雪更洁净,比云更飘逸。
他背对着三人,身姿挺拔如松,却又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成熟与淡然气度。
夜风拂过,吹动他宽大的衣袂,轻轻飘动,恍若仙人临凡。
更令人心惊的是,他周身似乎笼罩着一层朦胧而柔和的光晕,细看之下,他双足竟似并未完全踏在石柱表面,而是以一种玄妙的状态,微微悬浮于空!
“他、他……”
雷无桀惊得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声音都吓得变了调,带着哭腔,“这到底是人是鬼啊?!怎么……怎么是飘在上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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