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窗十年中秀才,方知此世是神雕 第10节
他挠着头,急得满脸通红,后面的句子在嘴边打转,就是吐不出来。
丘处机脸上没什么表情,转头看向叶无忌。
“你呢?”
杨过也看了过去,心想自己都记不全,这书呆子怕是连头一句都忘了。
叶无忌闭上眼睛。
方才丘处机念诵的每一个字,都清晰无在脑中排列开来。
他穿越而来,背四书五经费劲得要死,可这拗口的练武歌诀,竟像是直接刻进了脑子里。
这莫非就是穿越者的福利?
他睁开眼,对着丘处机,不疾不徐地开口。
“大道初修通九窍,九窍原在尾闾穴。先行此穴通泥洹,次达夹脊并玉枕。三关达了超生路,常运河车过昆仑……”
他声音平稳,一口气将数百字的歌诀从头到尾背了出来,一字不差,一字不错。
院子里,只剩叶无忌的声音。
杨过张大了嘴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指着叶无忌,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全都记住了?就听了一遍?”
丘处机眼中闪过一道骇人的精光,紧紧盯着叶无忌。
“你以前听过此歌诀?”
“回师父,”叶无忌躬身答道,“弟子也是第一次听闻。”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或许是……或许是弟子自幼读书,于背诵一道,稍稍擅长一些。”
丘处机盯着他看了许久。
“好。”
他吐出一个字。
“很好。”
他又吐出两个字。
“过耳不忘,是为天赋。但天赋亦是负累。你记忆既好,便更要用心去悟,莫要辜负了这份天资。”
他一甩拂尘,下了逐客令。
“都回去吧。静坐参悟。什么时候悟出气感来,再来见我。”
两人躬身告退,走出了小院。
一路上,杨过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打量着叶无忌。
回到偏房,杨过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把拉住叶无忌。
“喂,书呆子,你老实交代,师父是不是悄悄给你开小灶了?”
叶无忌白了杨过一眼。
“那你怎么可能听一遍就全背下来?连我都记不住!”杨过一脸不服气。
“可能我就是擅长背这种东西吧。”叶无忌随口敷衍了一句。
他走到自己的床铺前,盘膝坐下,准备开始参悟这“大道歌”。
杨过见他这副模样,心里更气了。
“装模作样!”
他也学着叶无忌的样子,在自己的床上坐下。
可他哪里静得下心来。
脑子里一会儿是丘处机那张冷脸,一会儿是叶无忌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一会儿又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歌诀。
“姹女……婴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偷偷睁开一只眼,瞄向对面的叶无忌。
只见叶无忌双目紧闭,呼吸平稳,整个人像是入定了的老僧,一动不动。
叶无忌此刻,心神已经完全沉入了脑海中的那篇歌诀里。
他虽然不懂内功,但他毕竟是个现代人。
“尾闾穴”,不就是现代医学里说的尾骨末端吗?
“夹脊关”,在后背两块肩胛骨中间。
“玉枕关”,在后脑勺。
这不就是道家常说的“背后三关”?是督脉上最难打通的三个关隘。
还有那句“常运河车过昆仑”,“河车”指的是真气,“昆仑”指的是头部。
这句歌诀,分明就是讲如何搬运真气,打通督脉,直冲头顶百会穴的法门!
这些玄之又玄的词句,在杨过听来是天书,可在叶无忌这个开了“外挂”的穿越者看来,却像是自带注释。
他将整篇歌诀与自己脑子里那些杂七杂八的知识一对照,竟是瞬间就理清了头绪。
这“大道歌”,讲的根本就是一个道理:如何从无到有,凝聚出第一缕内息,然后如何用这缕内息,去打通人体的经脉。
“先行此穴通泥洹……”
叶无忌抛开所有杂念,将全部心神,都集中到了自己尾骨的末端。
他想象着,那里有一团小小的火焰,正在慢慢燃烧。
时间一点点过去。
杨过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坐不住。
他一会儿觉得腿麻,一会儿觉得背痒,心里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他又偷偷看了一眼叶无忌。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里光线昏暗。
而叶无忌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纹丝不动。
第11章 一声师兄
杨过一觉醒来,只觉周身骨节酸痛欲裂。
他翻了个身,眼角瞥处,心头却是一凛。
对面叶无忌的床铺竟已空空如也。
“这书呆子……”
他嘟囔一句,挣扎着坐起。
昨夜他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尾闾”、“泥洹”这些诘屈聱牙的怪词,愈想愈是心烦,直折腾到后半夜方才昏沉睡去。
叶无忌那厮,明明如老僧入定般枯坐通宵,怎地反倒起得比鸡还早?
杨过哈欠连天,晃悠悠踱出房门。
山岚如带,晨风侵骨,冻得他一个哆嗦。
练武场上,一个身影已然挑起空桶,正欲踏上石阶。
正是叶无忌。
他步履不快,可肩上扁担竟无半分颤动,每一步踏出,都似暗合某种韵律,稳如山岳。
“喂,书呆子!”杨过在后头扬声喝道,“你莫非是铁打的身子,一夜未眠,也不困乏么?”
叶无忌闻声回首,脸上非但不见疲态,一双眸子反倒清亮逼人,隐有光华流转。
“尚可。”他声音清朗,吐字如珠。
杨过撇撇嘴,拖着酸软的步子走到自己的扁担前,有气无力地挂上木桶,口中低哼:“装神弄鬼。”
他挑起扁担,肩上旧伤立时火辣辣地叫嚣起来,疼得他龇牙咧嘴。
二人一前一后,复又踏上那条走了千百遍的石阶。
“喂。”杨过耐不住性子,赶上几步,与叶无忌并肩而行。
“嗯?”
“那……那篇大道歌,你当真已尽数了然于胸了?”杨过问这话时,神色颇不自在。
叶无忌莞尔一笑:“不敢说尽数了然,却也窥得门径,知晓师父要我等做些什么。”
“做什么?还不是让我等自个儿瞎琢磨!”杨过一肚子怨气。
“师父是让我等寻‘气’。”叶无忌沉吟道。
“气?什么气?我杨过天天喘气,还用得着寻么?”
叶无忌倏然顿步,转目看他:“非吐纳之气,乃内府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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