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陈岩石脸都肿了你说你团结 第439节

　　他的双腿发软，几乎是被架离了地面。

　　干部宿舍楼的走廊里，灯光惨白。

　　就在他被架出房门，即将踏入那无边黑暗的瞬间，一股求生的本能让他猛地挣扎起来。

　　“等等！”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求求你们！让我……让我给祁同伟打个电话！就一个！”

　　吴斌的脚步停住了，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侯亮平的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吴斌，对着所有人，发出了最后的哀嚎：

　　“我给他道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求他……求他放我一马！”

　　侯亮平声音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孤傲，只剩下最原始的，对毁灭的恐惧。

　　吴斌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他见过的失势官员太多了，有抵死不认的，有痛哭流涕的，也有像侯亮平这样，在最后一刻彻底崩溃，试图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的。

　　只是，这根稻草是祁同伟。

　　这让他感到了一丝荒谬的讽刺。

　　一个不久前还声嘶力竭要将对方送进监狱的反腐英雄，现在却哀求着要给对方道歉，求对方放他一馬。

　　人性，在权力的绞肉机面前，原来是这么的不堪一击。

　　旁边的一名年轻纪委干部，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与轻蔑，他低声对吴斌说道：“吴主任，这……”

　　吴斌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侯亮平那张涕泪横流的脸上，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侯局长，你以为这是你读书时候的小吵小闹吗？”

　　“你打了我一拳，我踢了你一脚，回头大家还是好同学？”

　　“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侯亮平脑海中最后一丝幼稚的幻想。

　　你死我活。

　　对啊，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在“办案”，不是在“讲道理”。

　　这是一场战争。

　　而他，是那个输得一败涂地的战败者。

　　吴斌不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对下属干脆利落地一挥手。

　　“带走。”

　　这一次，侯亮平再也没有挣扎。

　　他像一摊烂泥，被两个身强力壮的纪委干部架着，拖进了纪委的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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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

　　汉东省公安厅，厅长办公室。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祁同伟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正看着文件。

　　侯亮平的倒台，对他而言，不过是清除了路上一块碍眼的石子。

　　石子本身，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搬开这块石子的过程，让他彻底看清了汉东这盘棋局的走向，也让所有人都看清了他的分量。

　　“叮铃铃～”

　　桌上那部红色的加密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祁同伟放下笔，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他拿起电话，语气平稳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恭敬……

第446 章 不出意外

　　“赵哥，早啊。”

　　电话那头，传来赵振华那中气十足、带着几分爽朗笑意的声音。

　　“同伟啊，起来了？我没打扰你休息吧？”

　　“您说的哪里话，这个点，早就开始工作了。”祁同伟笑着回应。

　　“哈哈哈，我就知道。咱们反腐明星不是白叫的。”赵振华笑了几声，话锋随之一转，“汉东那边的事情，我听说了。”

　　祁同伟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知道，正题要来了。

　　“那个叫侯亮平的，钟家那个不成器的狗婿，这次可是把钟正国的脸都给丢尽了。”赵振华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一个副级的干部，家里出了这么一个东西，在圈子里都快成笑话了。听说钟正国这段时间在单位，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祁同伟的眼神微微一动。

　　副级。

　　这两个字，从赵振华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个不相干的邻居。

　　这就是燕京顶层圈子的格局。

　　在汉东，沙瑞金是天。可在燕京，比天高的人，还有很多。

　　“不过啊，”赵振华的声音沉了下来，“钟正国毕竟坐到了那个位置，根基还是有的。想因为这么一件事，就把他彻底拉下马，不太容易，也会引起不必要的议论。”

　　“我明白。”祁同伟沉声应道。

　　他当然明白。

　　政治斗争，讲究的是平衡和节奏。一击致命固然痛快，但更多的时候，是需要抽丝剥茧，慢慢削弱对方的根基和羽翼。

　　侯亮平这颗棋子被废，对钟家来说，是脸面上的重创，但不是势力的折损。

　　但这就够了。

　　赵振华打这个电话过来，解释这么一句，看似简单，实则是在向他传递一个明确的信号：这件事，到此为止。钟家那边，高层自有博弈，你祁同伟在汉东，可以敲山震虎，但不要越界。

　　这也是一种保护。

　　祁同伟心中透亮，笑道：“赵哥，我懂您的意思。我只是个地方干部，京城的事情，太远，也太高，我够不着。”

　　“你啊，倒是通透。”赵振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笑声再次变得爽朗起来。

　　他要的，就是祁同伟这个态度。

　　一个既有狼性，又懂规矩的盟友，才是最可靠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然后，赵振华的声音，以一种看似不经意的口吻，再次响起。

　　“对了，同伟，还有个事。”

　　“京里，最近要开政局会议了。”

　　祁同伟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他握着电话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政局会议！

　　这几个字的分量，足以让任何一个身在官场的人，都为之侧目。

　　那代表着华夏权力层的决策。

　　“老爷子那边，拜托人……把高育良的名单，给递上去了。”

　　这句话，让整个人都愣住了。

　　高育良？

　　名单递上去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

　　一种巨大的，几乎不敢相信的狂喜，瞬间涌上心头。

　　他知道赵振华能量大，也知道赵家在顶层有着深不可测的影响力。

　　当初赵振华答应过他，会拉高育良一把。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赵振华做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