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陈岩石脸都肿了你说你团结 第450节
“干部队伍的作风,关系到我们政府的公信力,关系到我们党的执政根基,怎么强调都不过分。”
梁盼的声音不疾不徐,如春风化雨,“不过,我这里也想补充一点不成熟的看法。”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沙瑞金的脸上。
“整顿作风,肃清遗毒,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我认为,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发展。是为了给汉东的经济建设,扫清障碍,提供一个风清气正的营商环境。”
“现在,全国的经济形势都面临下行压力,兄弟省份你追我赶,都在拼经济、抢项目。我们汉东,不能因为内部的整顿,就放慢了发展的脚步。否则,作风是整顿好了,经济却掉下去了,老百姓的饭碗丢了,那我们,就是本末倒置,是会成为历史的罪人的。”
“所以,我建议,这次的专项整顿活动,应该有一个更明确的指导方向。”
梁盼的笑容,依旧温和,但话语里,却开始露出了锋芒。
“这个方向,就是‘以整顿促改革,以改革优环境,以环境谋发展’。整顿,要为经济发展服务。任何不利于企业发展、不利于招商引资、不利于提升政府服务效率的作风问题,都要一查到底,严惩不贷。”
“但是,对于那些一心扑在工作上,敢闯敢试,在改革中出现了一些小的失误,或者因为历史遗留问题而存在一些瑕疵的干部,我们还是要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给予他们改正的机会。”
“不能因为一场运动,就搞得人人自危,人人躺平,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那不是我们想要的局面。”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他没有反对沙瑞金,反而从更高的层面“支持”和“完善”了沙瑞金的提议。
他巧妙地,将一个纯粹的、无差别攻击的政治运动,扭转到了一个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并且有明确边界的轨道上来。
核心思想就一个:可以查,但不能影响我搞经济。
同时,他还给那些可能被清算的老干部,留下了一条“改革失误”的退路。
这等于是从田国富即将到手的“尚方宝剑”上,硬生生掰下了一块。
沙瑞金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他知道梁盼不简单,但没想到,对方的反击,会如此迅速精准。
这根本不是反击,这是掺沙子。
他把整顿行动的解释权,从纪委手里,抢了一半过去,放到了政府那边。
一个干部到底是真的作风败坏,还是“改革中的失误”?
谁来定义?
纪委说他有问题,政府可以说他是为了发展。
这就为后续的博弈,留下了巨大的操作空间。
就在这时,祁同伟开口了。
“我同意梁省长的意见。”
“作为新任的政法委书记,我完全拥护省委的决定。我们政法系统,是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的最后一道防线,更是这次整顿活动的重要执行力量。”
“梁省长刚刚提到了,整顿要为发展服务。我补充一点,整顿,更要为法治服务。”
祁同伟的目光,直视着对面的纪委书记田国富……
第458 章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平局
“专项整顿,不是搞运动式的风暴。任何调查,都必须在法律的框架内进行。坚持程序正义,坚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
“不能搞有罪推定,不能搞扩大化。对于干部的处理,必须证据确凿,事实清楚,经得起法律和历史的检验。”
“我建议,在专项工作领导小组中,应该增加政法委的名额。所有涉及到需要采取强制措施的案件,必须由政法委进行前置审核,确保每一道程序,都合法合规。”
如果说梁盼的发言是“掺沙子”,那祁同伟这番话,就是直接在沙瑞金和田国富的面前,筑起了一道高墙!
什么意思?
你纪委要查人,可以。
但是,想双规?想立案?想上手段?
对不起,得先经过我政法委的同意!
我祁同伟不点头,你田国富的刀,就只能是把摆设!
他这是在用法律的程序,去制约党纪的权力!
田国富的脸,瞬间就涨成了猪肝色。
“祁同伟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质疑我们纪委的工作程序吗?党的纪律,难道还要让位于你的法律程序?”
“田书记,请你注意你的措辞。”祁同伟的声音,陡然转冷,“我没有质疑纪委,我是在捍卫法律的尊严。党纪国法,从来都不是对立的。我们党,恰恰是宪法和法律最坚定的捍卫者。难道,田书记认为,纪委的办案,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吗?”
一顶更大的帽子,直接扣了回去。
田国富瞬间语塞。
会议室里的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所有人都看明白了。
梁盼和祁同伟,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个用“经济发展”做盾,一个用“依法治国”做剑,硬生生地把沙瑞金志在必得的雷霆一击,给挡了回来。
而且,还反将了一军!
“岂有此理!”李达康终于忍不住了,他怒视着祁同伟,“祁同伟同志,你的党性原则哪里去了?沙书记提出整顿作风,是为了我们汉东好!你们这样百般阻挠,设置障碍,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是不是你们心里有鬼,害怕纪委去查?”
诛心之言!
祁同伟却笑了,他甚至没有看李达康,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军区司令员,孙建文。
“孙司令,您是军人,最重荣誉和纪律。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在部队里,如果一个战士犯了错,是军事法庭来审判他,还是随便一个政工干部,就能决定他的生死?”
这个问题,问得极其刁钻。
所有人都看向了孙建文。
孙建文眉头紧锁,他最烦的就是这种地方上的勾心斗角。他沉声道:“部队有部队的纪律,国家有国家的法律。一切,按规矩办!”
六个字,铿锵有力。
按规矩办!
这个规矩,是法律的规矩!
孙建文虽然没有明确站队,但他的态度,已经不言而喻。他不支持用运动式的方式,去破坏现有的规则。
沙瑞金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开场,竟然会陷入这样的僵局。
六对五的票数优势,在对方天衣无缝的配合下,竟然一时无法转化为胜势。
他输了第一回合的交锋。
但他毕竟是省委书记。
“好了,都不要争了。”沙瑞金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梁盼同志和同伟同志的意见,是好的,是补充,不是对立。我们的初衷都是一致的,都是为了汉东好。”
他在主动往后退,重新定义这场争论的性质。
“那就这样,专项整顿活动,还是要搞。领导小组,由纪委同志和组织部同志共同担任组长,政法委同志担任副组长。”
他做出了妥协,让祁同伟进了领导小组,给了政法委面子。
副组长。
这三个字,暂时压住了火苗。
妥协,是一种政治智慧。
沙瑞金用一个无足轻重的副职,换取了议题的顺利通过,保全了自己作为省委书记的颜面。
在多数人看来,这已经是这场交锋的终局。
祁同伟和梁盼,虽未能完全阻止,却也成功地为这柄即将出鞘的利剑,加上了诸多限制。
这算是一场平局。
然而,祁同伟却并不打算就此收手。
防守,永远赢不了战争。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平局。
“沙书记,梁省长。”祁同伟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对于成立领导小组,我个人没有意见。但是,我还有一个顾虑。”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到他的身上。
连梁盼的眼中,都闪过一丝诧异。
已经拿到想要的东西了,为什么还要继续?
过犹不及。
沙瑞金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川字。他盯着祁同伟,眼神里的平和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和警告。
祁同伟像是没有看到一样,继续开口,
“这次的专项活动,出发点是好的,决心是大的。但是,我担心,如果波及的范围太广,清查的力度过猛,会不会在全省范围内,搞得人心惶惶?”
“我们的干部,也是人。当头顶上悬着一把随时可能落下的剑,有多少人还能放开手脚去干工作?又有多少人会为了不出错,而选择不作为?”
“整顿,最后变成了人人自危的政治运动。改革,变成了无人敢言的空头口号。到那个时候,汉东的发展停滞了,经济滑坡了,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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