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当官的,养几个妖怎么了? 第345节
然而草根崛起,他的目光注定有许多局限,明辰为他开了悟,但却没有教给他后面需要做什么。
他只有恢弘的理想愿望,政治属性和眼光格局并不太高,工作重心始终放在战争上。
他也太过于高估自己人的思想觉悟了,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样。
汪槐对自己人太好了,他只想对百姓好,却又缺少许多惩治戒律。
成势之前就许诺了许多事情,得到了百姓大批量的追随和支持。
但随着渐渐做大,一些弊端也开始暴露出来。
那就是过于狂热的信仰和落到实处的资源矛盾。
明辰原本就说过,血衣军就只是义军而已,存在很多问题,现在根本就没有建立国家的资格。
年老者倒还罢了。
一些年轻之人,狂热的加入了血衣军,却不从事生产。
只需要天天游街去喊口号,便可以得到饭食,吃饱穿暖,那么谁还会出大力去干活呢?
要知道干农活可是一点都不轻松的,风吹日晒,做不完的事情。
懒惰是病毒,人们总会去寻找最为轻松的生活方式,一人懒惰可以过得很好,那么就会令周遭的人不平衡,同样也会引得周遭人追随模仿,到最后形成恶性循环。
这就造成了大量的生产力被浪费,甚至反过来吃干饭。
信仰之人为了国家,不断地压榨着小家庭,不断从家中拿出资源来,供给朝廷。
血衣军的官吏也为了自己的政绩好看些,半是鼓励半是强迫的从百姓手中抽血,上报的情报也有所夸大。
时间悠悠流逝,当初揭竿而起,撑起半边天空的义军似乎渐渐变了味道。
况且血衣军本就是个被上了发条的战争机器,始终不停歇征伐,这就造成了国家资源大量消耗,入不敷出。
乾元粮仓积累数年的粮食很快就被挥霍一空。
军队每攻占一个城市,不可避免的就会进行劫掠采补。
而这些底层崛起的人们,大多没有汪槐那般雄浑的气魄和野心,太容易被物欲所侵蚀。
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记得初心的。
或许该说……大部分的人,都没什么忠实的理想,他们会随波逐流,会沉湎于欲望。
口号,渐渐也就只是口号了。
义军和土匪仅有一线之隔,其实定义也并不那么清晰。
除了粮食之外,看到了稀罕的宝物如何?看到了清丽的姑娘如何?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世界,人也不是非恶即善的生灵。
热血昂扬的义军,可能也会是狰狞可怖的土匪。
一旦得势,屠龙的勇者接下来就会变成新的恶龙,更加沉湎于欲望,更加为所欲为。
战争过后的城市,也是一地鸡毛,哀鸿遍野。
汪槐统军在前线,也会看到问题,但是士兵们确实缺粮,确实缺资源,这问题不能避免。
不吃饭那就没力气战斗,那就会饿死。
自己人显然更重要一些。
他允许在占领区补给些粮食,但是只准抢掠当地豪绅和官宦,尽量少对百姓动手,严格禁止抢夺财物、破坏房屋和奸淫女子的事情发生。
汪槐统帅的是最精锐,最忠诚的部队,军纪自然是最严苛的。
行军过程中有点小问题,不过在他的视角看来,问题不大。
但是……分兵四路之后,鞭长莫及。
别的地方可就不一样了,汇总传递到他手中的情报,就只有战损、缴获、还有攻占的城市……小事不值一提。
补给的政令层层往下,变成了合法抢掠三天的规矩。
即便是投降的城市也不能幸免。
本身血衣军在北方的影响力就一般,现在这样的行径,更是大大玷污了血衣军的声名。
投降也是死,反抗也是死,不如反抗试试,也就造成了死命反抗的城市越来越多。
陈华的起身后战马嘶鸣,许多士兵面上挂着狞笑,四处张望着,显然已经是等不及了。
声音入了张伯兴的耳,却是令他心下一沉。
和煦的笑脸也渐渐收敛:“陈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既已开城投降,为何还要为难我的百姓?”
陈华挑了挑眉,笑盈盈地说道:“张大人,规矩就是规矩,我的兵也要吃饭呐!”
舅舅只说保住这知县的命就可以了,又没说不能抢掠。
他刚刚还看到了一戴着青竹项链的姑娘,还长的挺标致的……
最坏的事情发生了。
张伯兴眉头紧锁,朝着陈华说道:“粮食我可以给你们,烦请将军约束好士兵,莫要行凶,快些北上吧。”
他不怀疑明辰和萧歆玥是否为他打过招呼。
他是个聪明人,也看出了血衣军制度有些古怪,想来……该是那血衣皇帝层层政令往下出了问题。
陈华是个年轻人,统御兵马,少年得志。
见着张伯兴态度冷硬了下来,他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年头还有愿意为了百姓出头的官?
一路走来,他看到的官抛却城市子民,可是跑的比谁都快。
当然,他并不尊敬张伯兴:“咱们自己动手即可,无需劳烦张大人。”
说罢,他也懒得跟张伯兴多说,只是举起手来挥了挥。
“哦~~”
身后的血衣军便是欢呼着,朝四面八方散去。
“住手!”
“住手!”
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张伯兴没想到遇上的统军之人竟然是个蠢人。
不同思想维度的沟通,注定无法实现谈判。
他涨红了脸,不住呼喊着。
但是如狼似虎的士兵,显然并不会听从他的命令。
“啊!!”
“你要做什么?!”
“大人……救我!”
“张大人,我们不是投降了吗?!”
同样,也并不是所有的百姓都听张伯兴的约束。
有些无脑的、有些胆大的还出门晃悠,甚至还在一边看热闹。
显然,他们就成了这些虎狼土匪的第一波目标。
他们受到了伤害,便是惨呼着,或是朝着张伯兴求助,或是朝他咒骂着。
各样的言语如同斧锤,砸在那看上去并不高大的老头儿身上。
“杀!”
“杀!”
忽而,喊杀声传来,两百多穿着普通民众衣裳,手持兵刃的乡勇也从四面八方跑来。
见到血衣军行凶,便与之搏斗。
原本安静的城市,此刻陷入了混乱之中。
“张大人,这是何意?”
血衣军最恨旧乾元的官僚,所过之处只要是乾元的官儿,就没落得过什么好下场。
在陈华看来,保住张伯兴一命,那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眼下这是什么意思?
这老头儿蹬鼻子上脸?
血衣军都入城了,竟还派兵反抗。
他眉头紧皱,有些不善地看着眼前着老头儿:“张大人,要是动了刀兵,这性质可就变了。”
“陈将军,我已约束军士,不伤友军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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