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获得葵花宝典,切还是不切 第299节
如果说,乌脊的背叛是震惊与愤怒。
那么陈十三这番话,带来的,就是彻头彻尾的猜忌与恐惧!
图蛮和阿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们下意识地扫视着身旁的同门,看着那些平日里熟悉的面孔,此刻却觉得无比陌生,仿佛每个人脸上都戴着一张伪善的面具。
就连圣女笙月,那双清冷的眼眸中,也泛起了一丝波澜。她攥紧了手,眉心那点朱砂,红得刺眼。她上前一步,声音清冷地开口:“陈紫衣所言极是。乌脊大长老掌管教中事务多年,若他有心安插人手……后果不堪设想。婆婆,此事当如何清查?”
她将问题抛回给了最高掌权者,也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
是啊。
一个大长老,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的背后,必然有一张看不见的网!
这张网,到底有多大?又网住了多少人?
一时间,人心惶惶。
大祭司月咏听完所有叙述,尤其是陈十三最后提出的内部危机,她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眸中,终于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赞许。
以及,更深的凝重。
她知道,陈十三说得对。
相比于外部那个强大的敌人,这种源自内部的溃烂,才是最致命的。
这个中原人,不仅实力诡异,这份洞察力,更是毒辣到了极点。
她缓缓开口,声音因回忆而变得沙哑,仿佛带着陈年旧伤的痛楚。
“你说得对。”
“内外,皆是死局……”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神殿的穹顶,望向了遥远的,被群山阻隔的西方。
她沉默了许久,久到连骨蚩都感到一丝不安。
终于,她缓缓抬起权杖,轻轻一点地面。
“笃。”
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笙月。”
“弟子在。”圣女笙月上前一步。
“让图蛮和阿紫他们,都退下吧。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月咏的声音沙哑而疲惫。
图蛮和阿紫两人对视一眼,带着满心的困惑与担忧,退出了大殿。
沉重的殿门缓缓关闭,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殿内,只剩下四人。
陈十三,骨蚩,大祭司月咏,以及圣女笙月。
“十几年前……”
站在陈十三身侧的骨蚩,那如铁塔般的身躯,猛地一震!
刚刚恢复平静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一种混杂着痛苦、仇恨与疯狂的神色。
“十几年前,西域邪佛之主,亲率教众,突袭我巫神教圣地。”
“那一战,打得天崩地裂。”
“我教中,无数英勇的战士,为了守护圣地,化作了广场上的枯骨。”
骨蚩的呼吸,渐渐变的粗重。
昔日的同伴,亲如手足的兄弟,一个个在脑海中闪现!
他们的身体被诡异的佛光洞穿,神魂被邪异的梵音撕碎!
月咏继续道:“那一战,我教中高手尽出,拼死抵抗,却依旧节节败退。”
“佛主的实力,深不可测……。”
陈十三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他比你当年强?”
月咏苍老的脸庞一僵,似乎没料到他问得如此直接。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点头:“强上一些。无奈之下……我动用了巫神教的最终禁术。”
“强行引动了巫神留在圣地的一丝神力,这才将他重创。”
“西域邪佛,就此退去。”
听到这里,骨蚩那张痛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混杂着骄傲与快意的神色。
没错!
那一战虽然惨烈,但最终,是大祭司赢了!
是巫神教,守住了南疆的尊严!
然而,月咏接下来的话,却再一次击碎了他刚刚提起来的骄傲。
“但是……”
“动用禁术的反噬,也让我……”
她缓缓抬起头,那双仿佛承载了千年岁月的眼眸,浑浊而悲哀。
“我的境界,从天人境,跌落了。”
第254章 死局无解?我来执刀!
骨蚩脸上的骄傲寸寸碎裂,化为粉尘。
骇然与难以置信的情绪,在他的瞳孔中疯狂地震荡!
“大祭司,您……”
骨蚩的嗓音撕裂了,带着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颤抖。
“大祭司您……您是天人!是活着的巫神!您怎么可能……”
天人境!
那是凡尘武道的终点,是人与神之间那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在每一个巫神教徒的心里,大祭司月咏,就是行走于大地的神祇!是她以天人之威,镇压南疆百年,才换来了圣地的安宁!
这根支撑着整个南疆的精神图腾,怎么可能倒塌?
“没有什么不可能。”
月咏的声音,平静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
“如今的我,不过是空有天人气息,却无天人之实罢了。”
轰!
这句话,比任何巫术都更加恶毒,狠狠击中了骨蚩的神魂。
他高大的身躯剧烈地晃动,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石柱上,才勉强没有栽倒。
他终于明白了。
在这一刻,他什么都明白了!
为什么这些年,大祭司几乎从不踏出神殿半步!
为什么面对西域邪佛的步步紧逼,她没有选择雷霆一击,而是将所有希望,都压在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中原人身上!
原来……
原来真相,是如此的残酷。
一旁的笙月只是面露难色,她显然早已知晓这个秘密,但此刻再次听闻,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依旧蓄满了化不开的悲伤。
而陈十三,脸色没有一丝波澜。
早在第一次进入这间密室时,这位看似衰老,实则算计到骨子里的大祭司,就已经向他摊开了这张最致命的底牌。
月咏没有去看濒临崩溃的骨蚩,她只是用那砂纸打磨般的沙哑声音,为这场死局,添上最后一块,也是最沉重的一块拼图。
“这些年,我一直将这个秘密死死瞒住。”
“一是怕教内像乌脊那样的野心家,会趁机作乱,让巫神教从内部开始腐烂。”
“另外也是怕西域那群秃驴,会再一次叩关。”
“可惜……”
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比哭还难看,充满了苦涩与疲惫。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卡达寨的惨剧,乌脊的背叛,都只是一个开始。”
“他们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