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获得葵花宝典,切还是不切 第33节
“他陈十三是块硬石头,可他爹陈安,却是个爱惜羽毛的瓷器。你说,是石头碰石头容易碎,还是石头砸瓷器,更容易听个响?”
赵虎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叔叔的意思。
……
午后,县衙后堂。
县令吴尊正在修剪一盆文竹,动作专注而优雅。
赵无量领着赵虎路过,连忙上前行礼。
“吴大人好雅兴。”
吴尊没回头,手里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掉一截长得过长的枝叶,才慢悠悠地开口:“这竹子啊,长得太快,锐气太盛,不时时修剪一番,就失了意境,有时候,还会刺伤人呐……”
他转过身,将剪刀放在一旁,用帕子擦了擦手,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赵虎那张兀自带着几分不忿的脸。
“本官近日身体抱恙,精力乏匮,眼神也不好使了,县里的许多事,看得不真切,也管不过来了。”
说完,他便端起茶杯,自顾自地品起茶来,再不看二人一眼。
赵无量眼神中闪过讶异。即躬身行礼,脸上挂着谦恭的笑:“大人说的是,是我等无能,不能给大人分忧。”
他拉着还有些懵懂的赵虎,悄然退下。
直到走远了,赵虎才低声问:“叔,吴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奇怪了,县尊大人不是一直都很看好陈十三的么,总而言之对我们来说是好事”,赵无量拍了拍赵虎的肩膀。
……
入夜。
陈留县一处不为人知的暗室里,烛火摇曳,将墙上的人影拉得张牙舞爪。
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坐在太师椅上。他的手中,把玩着一根银簪。
在他脚下,一个被堵住嘴、捆住手脚的少女,正惊恐地扭动着,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悲鸣。
男人发出一声满足的低笑,缓缓俯下身,用那根冰冷的银簪,轻轻划过少女泪痕斑斑的脸颊。
男人一脸的陶醉,笑声在密闭的房间里回荡,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
得到了吴尊的暗示,赵无量彻底放开了手脚。
他将赵虎叫到书房,一盏孤灯下,叔侄二人的脸都显得阴森。
“对付陈安,分三步走。”他对一旁的赵虎和另一个瘦削的中年人说道,“第一,伪造账目。陈安掌管钱粮文书多年,账目繁杂,动些手脚,神不知鬼不觉。”
“第二,嫁祸物证。光有账目还不够,得有‘赃物’。我会安排人,在他家里,‘找出’一笔来路不明的巨款。”
“第三,舆论攻心。事发之后,立刻散播他贪腐多年、为子买官的流言。墙倒众人推,到时候,就算他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那瘦削中年人躬身道:“老爷英明。只是这账房,都是陈安的老人,我们的人,怕是插不进去。”
此人正是赵无量的远房亲信,李福。
“我已经想好了。”赵无量成竹在胸,“就说账房人手不足,你识文断字,为人机灵,我把你举荐过去,帮着陈主簿抄抄写写。他陈安就算再谨慎,也总得给本县丞几分薄面吧?”
李福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立刻会意:“小人明白!”
……
接下来的几天,陈十三正式上任县尉。
他沉浸在升官的喜悦和熟悉新职务的忙碌中,但那股当侦探时养成的直觉,却让他敏锐地感觉到,县衙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尤其是赵虎和赵无量叔侄。
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过去那种赤裸裸的、恨不得生吞活剥的敌意。
而是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怜悯。
仿佛在看一个即将落入陷阱,却兀自不觉的猎物。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心中暗自提高了警惕。
……
为了庆祝陈十三高升,陈家大摆宴席,请了几个平日里交好的邻里。
饭桌上,母亲王桂芬和妹妹陈念之笑得合不拢嘴,不住地给陈十三夹菜。父亲陈安更是喝得满面红光,与老街坊们高谈阔论,意气风发。
陈十三看着眼前这其乐融融的景象,心中一片温暖。
他享受着这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一点温馨。
夜深,宾客散尽。
县衙,账房。
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
新来的文书李福,趁着四下无人,从怀中摸出一把早就配好的钥匙,熟练地插进存放旧账本的柜子锁孔里。
“咔哒”一声轻响。
他没有打开柜子,而是飞快地将柜上那把用了多年的黄铜老锁取下,换上了一把外观、成色几乎一模一样的新锁。
做完这一切,他将老锁揣入怀中,又环顾四周,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后,才像一道影子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里。
第40章 爹,没事,有我!
山雨欲来风满楼。
前一天,陈十三擢升县尉的嘉奖文书还在被人津津乐道,后一天,一股诡异的暗流,便悄无声息地席卷了整个陈留县。
“听说了吗?陈主簿的儿子能当上县尉,都是拿钱买的!”
“真的假的?陈主簿看着不像那种人啊。”
“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三舅姥爷的二表姑的邻居,在绸缎庄江老板家帮佣,亲耳听见的!说那陈安,跟江老板早有勾结,这次为了儿子的前程,可是下了血本!”
流言就像长了脚的瘟疫,从茶馆酒肆,到街头巷尾,再到寻常百姓的饭桌上,仅仅用了一个上午,就发酵得人尽皆知。
版本也从最初的“买官”,演变成了“贪墨公款,为子铺路”,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人人都是亲历者。
陈家。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陈安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他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顿,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我陈安在县衙勤勤恳恳二十年,两袖清风,自问从未做过一件亏心事!他们……他们怎敢如此污我清白!”
他一生最重名节,如今却被人泼上这等脏水,比杀了他还难受。
“爹,您消消气。”陈十三慢悠悠地给父亲续上茶,脸上看不出半点波澜,“这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您跟一群传闲话的置什么气。”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套路,太老了。先造舆论,再逼人自证,人一着急,就容易出错。
赵家叔侄,看来是坐不住了。
“我能不气吗!”陈安猛地站起身,“这已经不是闲话了!这是要把我陈家的脊梁骨戳断!不行,我必须去找江晏,当着全县人的面,跟他对质!我要让那些嚼舌根的人都看看,我陈安到底是怎样的人!”
“爹,别去!”陈十三立刻出声阻止。
现在去,就是自投罗网。对方既然敢散播流言,就一定做好了后手,等着父亲这头刚正不阿的犟牛自己撞上去。
然而,盛怒之下的陈安,哪里听得进劝。
“你别管!我自己的名声,我自己挣回来!”
他一把甩开陈十三的手,怒气冲冲地甩袖离去,背影决绝。
陈十三看着父亲离去的方向,没有再追。他知道,追也无用。
他只是缓缓坐下,端起那杯微凉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很好。
既然牌局已经开始,那就看看,谁的手段更高明,谁的底牌,更硬。
……
县衙账房。
一道黑影便如游鱼般,悄无声息地滑入了进去。
此人正是李福。
他动作麻利,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从怀中摸出早就配好的钥匙,插入存放旧账本的柜子锁孔。
“咔哒。”
一声轻响,在寂静的账房里微不可闻。
他没有立刻翻找,而是飞快地将柜上那把用了多年的黄铜老锁取下,换上了一把外观、成色、甚至连锈迹都模仿得一模一样的“新锁”。
随后,他才打开柜门,从一堆码放整齐的账册中,精准地抽出一本,又将怀里另一本一模一样的塞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