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获得葵花宝典,切还是不切 第371节
所有人,都在为了那即将到来的风暴,疯狂地运转着。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
一道黑色的闪电,在荒原上划过一道笔直的轨迹。终于在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中,缓缓停下。
风行蛊马躁动不安地刨着蹄子,鼻孔中喷出的白气,都带着一丝压抑的低鸣。
陈十三抬起头。
一座雄关横亘在前,高耸入云,巍峨难言。它仿佛一头蛰伏的远古巨兽,散发着沉重的压迫感。
它比荒城更高,更厚重,也更冷酷。
每一块砖石,都浸透了千年的铁血与杀伐。那股令人心悸的威压,扑面而来。
雁门关。
陈十三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拍了拍蛊马的脖子,示意它稍安勿躁。
他没有急于上前,只是在马上静坐,调整着自己的气息与状态。
他知道,从踏入这座关隘的那一刻起,他将不再是陈十三。
他是一个来自京城,年少得志,被女帝破格提拔。因此目空一切、不知天高地厚的紫衣巡察使。
他要演的,是一个足以让任何老狐狸都放松警惕的……蠢货。
一刻钟后,天边泛起鱼肚白。
陈十三动了。
他催动蛊马,不紧不慢地来到关隘之下。仰头望着那高耸的城楼,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倨傲。
“开门!”
他没有运足内力大吼,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仿佛他不是在叫门,而是在吩咐自家的仆人。
“城下何人?”城楼上,很快传来一声警惕的喝问。
“巡天鉴,紫衣巡察使,陈十三!”陈十三从怀中取出巡天鉴令牌,对着城楼随意地晃了晃。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奉女帝陛下密令,巡视北境防务!速速开门,休得啰嗦!耽误了陛下的正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这番话,嚣张至极。
城楼上的守军显然没见过这般阵仗,一时间竟有些发懵。巡天鉴的名头他们听过,那是连京城王公贵族都闻之色变的恐怖机构。
可眼前这人,未免也太年轻,太张狂了些。
“稍……稍待,我等需向少帅通禀!”那名军官不敢怠慢,匆匆留下一句,便消失在墙垛后。
……
雁门关,帅府。
演武场上,一个青年身形魁梧,气势如魔神。他正在疯狂地舞动着一杆通体漆黑的长枪。
长枪如龙,舞动间带起罡风,撕裂空气,发出阵阵音爆。周围数丈之内,无人敢近。
他便是镇远侯长子,雁门关主帅,赵破虏。
一名亲卫连滚带爬地冲进演武场,隔着老远便跪倒在地,声音发颤地禀报道:“少……少帅!关外……关外来了一个自称巡天-鉴紫衣使的……陈十三!要……要入关!”
“你说什么?!”
赵破虏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猛地转过身。
那张与赵渊有七分相似,却更显狂傲的脸上,一双虎目瞬间布满血丝。
“陈!十!三!”
三个字,像是从牙缝里一个一个挤出来的。带着滔天的恨意与杀气。
“嗡——”
他手中的长枪发出一声剧烈的嗡鸣。恐怖的威压轰然爆发。
亲卫如遭重击,当场喷血,倒飞出去。
“杀我三弟的仇人,竟敢主动送上门来!好!好得很!”赵破虏仰天狂啸,声震四野。
“来人!点齐兵马,随我出关,将此獠碎尸万段!”
他提着枪,转身就要往外冲。他整个人,便是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猛虎。
“大哥!息怒!”
就在这时,一道清朗却带着一丝阴冷的声音响起。
一个身穿月白色儒衫,面容俊雅,气质温润的青年,从回廊后缓步走出。
他一把按住了赵破虏的手臂。
正是赵渊次子,被誉为“毒士”的赵青玄。
“二弟!你放开我!”赵破虏双眼赤红,怒吼道,“那杂碎就在关外,今日我必取他狗命,为三弟报仇!”
“大哥,我知道你心急。三弟的仇,我们比谁都想报。”赵青玄的眼神冰冷,脸上却依旧挂着那副温和的笑容,“但不是现在。”
他凑到赵破虏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飞快地说道:“父亲与天狼王的合作,正值关键时刻,此时不宜节外生枝,与朝廷彻底撕破脸皮。”
“那陈十三孤身一人前来,不是蠢得无可救药,便是狂得失了心智。无论是哪一种,对我们而言,都是天赐良机。”
赵青玄的嘴角,挑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我们为何要出关杀他?将他‘请’进这雁门关,他便是入了你我的天罗地网。届时,是杀是剐,是蒸是煮,还不是全凭我等心意?”
“关上门,打一条落水狗,岂不比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朝廷命官动手要稳妥得多?”
赵破虏那狂暴的怒火,在这番冰冷的分析下,渐渐平息。他虽然莽撞,却不傻,立刻明白了赵青玄的意思。
“好!”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杀机毕露。
“就依你所言!传令下去,开城门!我倒要看看,这不知死活的竖子,究竟长了几个胆子!”
“轰隆隆——”
雁门关那扇巨门,比荒城城门更为厚重,此刻正缓缓开启。
陈十三骑在马上,看着那洞开的城门。门后,一条幽深甬道仿佛通向无尽深渊。
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桀骜不驯的表情。
【哟,这效率还挺高。】
【看来这赵家兄弟,已经磨好刀,烧好水,就等我这只肥羊自己跳进锅里了。】
他心中冷笑,一夹马腹,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地策马而入。
入关的瞬间,他便感到至少有数十道毫不掩饰的、带着实质杀意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死死地锁定了他。
那感觉,仿佛赤身走进了狼群。
但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甚至,还带着一丝轻蔑。
演得太像,连他自己都快信了。
第312章 影帝的诞生
帅府议事厅。
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的铁水。
陈十三大马金刀地坐在客座上,姿态闲适,仿佛这里不是龙潭虎穴,而是京城的某处茶楼。他甚至还有闲心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对那扑鼻的茶香,露出一副品鉴的模样。
主位上,赵破虏一身戎装,双手按在膝上那杆嗡鸣不止的长枪上,一双虎目死死盯着陈十三,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化作实质的刀子,将他千刀万剐。若非身旁的赵青玄用眼神频频制止,他恐怕早已暴起发难。
赵青玄则是一脸和煦的微笑,仿佛在招待一位远道而来的挚友。
“早闻陈紫衣乃京城少年英才,文能提笔安天下,一首《将进酒》名动帝都。今日一见,果然风采不凡。”赵青玄轻摇折扇,言语间满是赞誉。
陈十三放下茶杯,嘴角一撇,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少年得志的张扬。
“赵二公子过誉了。些许虚名,不足挂齿。”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目光直视着赵青玄,带着几分审视,“倒是二位,身为北境主将,见本官所持的女帝令牌,非但不行礼,反而摆出这般阵仗,是何道理?莫非在你们眼中,这雁门关,已经不是大周的雁门关了?”
一句话,便将一顶藐视皇权的大帽子,稳稳地扣了上去。
“你!”赵破虏勃然大怒,猛地站起,归真境巅峰的恐怖威压,如同山崩海啸,朝着陈十三轰然碾去!
整个议事厅的空气,都在这股威压下变得粘稠,桌椅“咯吱”作响,仿佛随时都会被压成齑粉。
来了!
陈十三心中冷笑,脸上却“唰”的一白,显出几分惊骇与措手不及。他体内的大日真气瞬间运转,却只调动了不到三成,在体表形成一层看似坚韧,实则一触即溃的护体罡气。
“砰!”
他身下的梨花木椅,应声炸裂。
陈十三闷哼一声,身形晃了晃,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依旧强撑着没有后退半步,反而挺直了脊梁,眼中燃烧起被羞辱后的滔天怒火,死死地回瞪着赵破虏。
他将一个京城来的、天赋绝伦却实战经验不足、被人用境界强行碾压后恼羞成怒的“天才”,演绎得淋漓尽致。
【妈的,演戏真是个体力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