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获得葵花宝典,切还是不切 第92节
想要在那种地方找到一个几十年前就失踪的疯子,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现在,这是唯一的线索。
他没有耽搁,直接绕回了关押李萍儿的那间牢房。
李萍儿已经换上了干净的囚服,正靠在墙边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她睁开眼,看到是陈十三,紧绷的身体才稍微放松了些。
“你又来了。”
“我需要一个名字。”陈十三开门见山,直接坐到了她对面,“风满楼里,负责‘逍遥散’采购和销售的人,是谁?”
“孙丰。风满楼的二管事。”
“一直以来,都是他负责从外面的渠道进货,再分销给那些熟客。”
“此人,我信得过,他绝不可能在药里下毒。”她补充了一句,语气十分肯定。
“我不管你信不信得过。”陈十三站起身,“我只信证据。他在哪?”
“城南,柳叶巷,甲三号院。”
得到地址,陈十三一刻也不想多待。
现在,他手上有两条线索。一条是虚无缥缈的“鬼市”和“鬼手罗生”,另一条,是实实在在的经手人孙丰。
必须双管齐下。
他找到正在工坊里埋头鼓捣一堆零件的墨小小。
“小小,交给你个活儿。”
墨小小抬起头,露出一张被油污和烟火熏得黑一块白一块的脸,瓮声瓮气地问:“三哥,啥事?是不是又有新图纸了?”
“比图纸刺激。”陈十三压低声音,“去打听一下,京城的‘鬼市’,怎么进,在哪,里面有什么规矩。”
“鬼市?”
墨小小那双小眼睛瞬间就亮了,里面闪烁着技术宅看到骨灰级副本的兴奋光芒。
“好嘞!三哥你放心!这活儿我熟!天黑之前,保证给你把鬼市的底裤都扒出来!”
打发了兴奋的墨小小,陈十三点上几名玄衣卫,不做任何停留,直接朝着城南柳叶巷疾驰而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跳得很快,一股强烈的不安,像乌云一样笼罩在心头。
镇远侯府那只老狐狸,既然布下了这么大一个局,就不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活口。
孙丰,恐怕凶多吉少!
当他们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到柳叶巷时,那股不祥的预感,瞬间变成了现实。
甲三号院的院门,虚掩着。
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味,从门缝里飘了出来,混杂着初冬的寒风,钻进每个人的鼻子里。
“不好!”
陈十三心头一沉,一脚踹开院门,第一个冲了进去。
院子里空无一人,正堂的房门大开着。
他一步跨入房内,眼前的景象,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正堂的房梁上,用一根麻绳,吊着一个身体早已僵硬发青的男人。正是孙丰。
他双目圆睁,舌头伸出,脸上凝固着极度的恐惧和痛苦,显然在死前,遭受了巨大的刺激。
晚来一步!
陈十三的拳头,瞬间攥紧。
然而,更让他怒火中烧的,还在后面。
在孙丰的尸体下方,一个穿着京兆府官服的胖子,正背着手,慢悠悠地踱步。他身后,还站着十几个京兆府的差役,正装模作样地“勘察”着现场。
那胖子,不是别人,正是被他一脚掰断了手指的京兆府尹,钱峰!
钱峰听到动静,转过身来。当他看到陈十三那张阴沉得快要滴水的脸时,非但没有半分畏惧,反而露出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极其欠揍的笑容。
“哎哟,这不是巡天鉴的陈青衣吗?”钱峰捂着自己还缠着厚厚绷带的手,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陈青衣消息也这么灵通?不过,您还是来晚了一步啊。”
他晃了晃手中一张写满了字的信纸,脸上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凶手,已经畏罪自杀了!”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抑扬顿挫的语调,将那信上的内容念了出来。
“罪人孙丰,叩首泣血。蒙主家李萍儿信重,托付风满楼采买之职。然月前,李萍儿忽召我密室,言及时局艰难,新帝猜忌,欲行非常之事。遂授我毒散,命我混入‘逍遥散’中,伺机毒杀朝中重臣子嗣,以乱朝纲……”
“……丰初时不敢,然家小性命皆握于其手,只得从命。数日来,眼见无辜之人惨死,良心备受煎熬,夜不能寐。今幡然醒悟,不愿再为虎作伥,唯有一死,以谢天下!”
钱峰念完,将那封所谓的“遗书”在陈十三面前晃了晃,上面鲜红的指印,刺眼夺目。
“人证物证俱在,孙丰亲笔画押,承认自己受李萍儿指使,蓄意投毒,祸乱京城!”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补上了最致命的一刀。
“哦,对了。本官刚才已经派人查过了,孙丰的妻儿,昨夜便已卷款跑路,不知所踪了。”
“这下,人证、物证俱全了啊。”
钱峰凑到陈-十三面前,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一字一顿地说道:
“陈大人,现在,你还怎么保那个妖妇?”
第98章 钱大人,又被打脸了
陈十三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那张俊秀的脸上,平静得像是一潭封冻了千年的深渊。
但钱峰却分明感觉到,周遭的空气,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凝结成冰。
那不是官威。
更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气势。
而是一种冰冷刺骨,想要将眼前一切生灵都撕成碎片的实质性杀意。
陈十三动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向前,轻轻踏出了一步。
就这一步。
钱峰脸上那油腻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所有的声音都死死卡在嗓子眼里。
他下意识地向后退去,脚下一个踉跄,险些一屁股摔在地上。
那只被掰断了手指的手掌,此刻传来一阵尖锐的幻痛,让他整个人都筛糠般地抖了起来。
陈十三,再次向前。
钱峰惊恐地后退,状若癫狂。
他身后的十几名差役,死死盯着那个缓步逼近的青衣身影,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他们握着刀柄的手心里,早已被冷汗浸透。
此刻映入他们眼帘的,仿佛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头从深渊中苏醒的洪荒凶兽,正迈着悠闲的步子,巡视着属于自己的猎场。
在钱峰那因恐惧而扭曲的目光中,陈十三的身影骤然消失。
原地,只留下一道模糊的青色残影。
“唰!”
钱峰只觉得眼前一花,手掌猛地一轻。
等他回过神来,那封被他视若珍宝、用以定罪的“遗书”,已经轻飘飘地落入了陈十三的手中。
“巡天鉴办案。”
陈十三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丝毫波澜。
“所有证物,由我部封存。”
他甚至没有低头去看那遗书上的内容,只是随手捏着,然后,做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心脏骤停的动作。
他抬起手,用那封薄薄的信纸,在钱峰那张因为惊恐和愤怒而肿胀的猪肝脸上,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拍打着。
“啪。”
“啪。”
声音很轻。
却像一记记响亮到震耳欲聋的耳光,狠狠抽在钱峰的脸上,抽在他京兆府尹的官威上,抽在他背后那人的脸面上。
陈十三缓缓俯下身,冰冷的气息几乎要钻进钱峰的骨头里,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寒风,却带着一丝玩味的戏谑。
“钱大人。”
“上一次,是你的手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