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江湖的谁谈恋爱啊 第275节
眼前护卫被吓了一跳,后退几步,沈湘阁才反应过来,瞥了眼跟暗器似的油纸伞,淡淡收回视线,“带本小姐去看看。”
没有伞,沈湘阁便淋着雨,来了内院,旋即隐隐听见洛湘竹断断续续的哭声,但也有赵无眠,苏青绮等人的谈话声……看样子是没事。
她面无表情的俏脸便缓和几分,四处张望一眼,抬起一只小手,拉开衣袖挡雨,从院子里摘了朵不知名的野花,而后来至门前,轻敲几声,“赵无眠,听说你受伤了,本小姐来看看。”
苏青绮打开房门,她此刻已经穿戴整齐,看不出什么异状,“沈小姐还没睡啊。”
但沈湘阁还是闻到她身上味道不对,微微一笑,“我不睡是想来战后复盘,苏家小姐不睡,是为何?”
苏青绮此刻没心情和沈湘阁拌嘴,头也不回便转身回屋。
沈湘阁撇了撇嘴,却看屋里慕璃儿正坐在桌前,小声安慰洛湘竹,说什么赵无眠也不是有意为之,为师让他给你道歉之类的话。
而赵无眠还躺在榻上,脸色苍白,身上缠着白布……的确是受了伤。
“送给侯爷的慰问花儿,”沈湘阁走过去将手中的野花随便抛给赵无眠,而后双手抚着裙子在床榻边缘坐下,抬手给赵无眠把脉,口中问:“发生什么了?”
苏青绮凌空接过那野花,然后随手扔到一边。
沈湘阁不以为意。
赵无眠简短解释几句,沈湘阁只是淡淡笑了下,也没什么评价,主要是集中心神在赵无眠的筋脉处。
以她的本事,若想抹去那气劲倒是轻轻松松,但如此一来自己就得暴露……不过如今白狼气劲已经被控制住,赵无眠已经没了生命危险,自是不用她多操心。
因此沈湘阁淡淡收回小手,琢磨了下,道:“既然已经被控制住,那你倒是可以试着将这气劲炼化,想必对你也有好处。”
赵无眠愣了下,“怎么炼?”
沈湘阁翻了个可爱的白眼,“你比我强,你还问我怎么练?你是没师父吗?”
赵无眠看向慕璃儿,慕璃儿琢磨少许,她其实还真知道,便一边轻轻拍着洛湘竹的脊背,一边回首看来,道:
“剑宗有门名为‘百剑淬’的法门,气劲入体后,可用此法将其慢慢消磨,化为己用,宛若炼制兵刃,故得名‘百剑淬’,
但武魁的气劲非同小可,就是会‘百剑淬’也不可能将其炼化,但如今多亏湘竹,那气劲既然已经被压制,倒是能试一试,只是进展想必不快,得水磨工夫才行。”
剑宗不愧是当世三大宗,底蕴就是深厚。
慕璃儿又拍了拍洛湘竹的香肩,洛湘竹自慕璃儿怀中抬起小脸,通红的美目看了赵无眠一眼。
赵无眠认真道歉,这事其实谁都没错,但洛湘竹可是为了救他,他又岂是是非不分之人?
洛湘竹移开视线,转而从袖子里取出手帕擦了擦眼角,她也不是什么无理取闹女子,哭一阵儿,情绪平复下来,也知道这事怪不得赵无眠。
但理是这个理儿……唉,洛湘竹给赵无眠比了一个‘没关系’的手势,便起身回屋,准备自己安静一会儿。
慕璃儿微微摇头,“湘竹懂事,静静便好。”
说着,她便坐在榻前,拉起赵无眠的手,“为师这便教你‘百剑淬’,我先用内息在你体内经脉过一遍,你且用心感悟。”
沈湘阁瞥了眼慕璃儿与赵无眠牵着的手,而后继续道:“武魁高手的气劲,重点不在气,而在意,多感悟些武魁之意,无论是苏家小姐进窥天人也好,你们两人沟通天地之桥也罢,肯定都是有益,倒不如你们三人同修大道?”
同修大道?什么意思?双修呗。
但慕璃儿可不是苏青绮或是洛湘竹那般年轻小姑娘,不可能被沈湘阁一句话逗得面红耳赤,便琢磨少许,道:“内息流转,共运周天,也是双修,并非鱼水才算……沈小姐所言也不差,青绮一同来吧。”
用大白话就是,手抵手内息互相流转就行了,不用脱衣服干那事儿。
对武功有好处,苏青绮自然不会拒绝,连忙脱了鞋子上床。
每天都和赵无眠这种天人合一者双修,对于她这种还未进窥天人的武者而言,自然益处多多。
因此她感觉自己已经到了进窥天人的门槛,就差临门一脚。
赵无眠眼前一亮,当即又朝沈湘阁伸出手,就跟发现了宝贝要一同分享似的,想让沈湘阁也一同感悟。
沈湘阁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望着赵无眠伸出的手,沉默两秒,暗道赵无眠还算有良心,便微微摇头,
“双修之时,需全神贯注……本小姐给你们护法吧,反正我离天人合一还差得远,感悟不出什么的。”
赵无眠只得收手,与苏青绮,慕璃儿掌心相抵,闭目炼化。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
沈湘阁坐在桌前,默默望着窗户喝水。
她心底琢磨着,鲜于晨身死,图尔嘎被擒,白狼被打跑,绛珠玉也有了下落,此次出京,倒是相当圆满。
等天亮后,就该动身回京了吧。
第223章 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大坤灭国前的冬至。
长江以北,银装素裹,来往军士,策马而驰,白芒天地,军营如豆,多数城池已挂上‘离’字旗。
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再有四个月,京师便会被太祖高皇帝领兵破城,宣告戎人在长江以北的统治彻底终结,取而代之,会是一个名为‘离’的大一统王朝……不过那是四个月后的事了。
这年,晋王洛应全还只是个七岁的小娃娃,正待在太祖高皇帝的老家练武,没人能想到他会是日后执掌二十万大军的实权藩王,更没人能想到他会被侄儿算计,差点遗臭万年。
这年,武功山的掌教还不是归一真人,他今年才十四岁,正穿着大一号的道袍,在江右洪州的一家青楼里喝花酒,然后被十四岁的青梅竹马揪着耳朵拉出青楼。
这年,燕云剑宗,晋地小西天早已暗中与太祖高皇帝派来的使者接触,准备在决战之际,起兵造势,将戎人彻底赶出燕云十六州与中原晋凉之地。
而一日清晨,距离京城八百里的泉州城墙上,离字旗迎风飘扬,一位身着白甲的少年腰挎长剑,背披长弓,牵着匹马,在副将的随同下,策马而去。
大坤国运尽失,离军攻无不克,已经将战线推到泉州附近。
而此时的燕王才十岁,但天生神力,天赋绝伦,被誉为‘剑枪麒麟子’,虽然个儿不高,但一剑一枪已经不知在战场上挑落多少戎人的脑袋,正是意气风发,鲜衣怒马少年时。
燕王是收到线报,北侧似乎有戎人小股部队在山林游窜,这才带着副将一探究竟。
“少主,这种事让我们来干便是,您亲自来,若是有失……”副将在一旁低声劝慰。
“我的命是命,其他将士的命就不是命了?”燕王策马疾驰,不以为意,反倒桀骜一笑,“不管谁来,你看我拿枪挑不挑他!”
说着,燕王便拍了拍胯下白马的马腹,那里用黑布裹着一杆大枪……只是这大枪的长度,都快比燕王高大半个身子了。
副将无奈,只得紧握腰间长刀,时刻注意周围动静。
策马钻进泉州北侧的林中,不出片刻,燕王便听见远处有喊杀与马蹄声。
他神情微喜,一挥马鞭,“走!”
策马而去,却见林间的官道内,入目便是一辆马车,车轮碾过官道积雪,时不时磕到雪中石子,马车当即凌空抬起几寸,颠簸无比,却不敢减速。
车夫是个穷酸老头,蓄着山羊胡,一副酸巴巴的老学究模样,但他却是腰腹胸膛两侧中箭,血流不止,可还是紧握缰绳,半点不敢松手。
一个看上去还不到六岁的小女娃,一手紧紧攥着医书,另一只手在脚边的药箱来回翻找,明显是想给车夫疗伤,急得都快哭了。
而在马车之后,则是二十多位身披毛皮大衣的戎人,他们皆是脚胯骏马,手持短弓紧随马车之后,大喝:“休走!”
“受死!”
燕王副将认出了为首一名戎人,脸色瞬间大变,“少主,是元灵玉!身为中原人却为戎人卖命,乃戎军左先锋,宗师高手!他居然来了此地!?我们先别出手,等属下发信号……”
副将话音未落,却看身侧燕王已经长靴重踏马背,身形高高跃起,自林中激射而出,抬手便自腰后取下长弓,长啸一声,“戎狗受死!”
这长弓乃是五石弓,弓长五尺,近乎和燕王一般高,以他的臂展,根本拉不开这弓,自然也不可能发挥出五石弓的威力。
但他身形拔地而起,长靴猛踏踩在弓身之上,抬手自腰后箭筒取下三根羽箭,紧拉弓弦。
戎人听到动静,连忙抬眼看去,却看这白甲小将这姿势近乎是将自己当作箭矢,抬手便是三箭射出。
咻————
三根羽箭的破风声近乎融为一处,戎人刚听到动静,羽箭就到了脸前,在漫天风雪中射出三小小洞。
名为元灵玉的戎人首领脸色微变,一拉缰绳,身子在原地一扭,便见羽箭自他身侧擦过,而后贯穿身后三名戎人的心口,旋即去势不减,那三名戎人身形向后飞出,竟是直接被羽箭钉在树上。
马车车夫与小女娃神情错愕,也没料到此地怎么会突然出现个白袍小将。
在燕王看来,不管戎人在追谁,先杀戎人肯定没错。
而元灵玉猜测这白袍小将是来救人,长靴猛踏马背,同样飞身而起,口中狞笑一声,“辰国的狗还挺多!”
他猛然拔出腰间长刀,朝着马车的方向用力一掷,是要围魏救赵。
那长刀在雪中回旋,拉出一道白线,眨眼到了小女娃近前,小女娃吓得小脸煞白,但就在此时,一柄长剑同样凌空飞来,只听‘呛铛’一声,长剑与长刀在空中相撞,爆出火星,旋即两柄兵刃猛然两侧飞去。
长刀在马车车帘处划了下,车帘瞬间开裂,露出车厢内一位脸色苍白,仪态雍容的贵妇人。
长剑则朝倒插在车板之上,剑身微颤。
元灵玉冷笑一声,身处空中,凌空在身侧树干猛然一踏,自袖口滑出一柄短弯刀,朝白袍小将激射而去,“看你这年纪,还没断奶就敢学侠客救人!?今日本将军就给你个教训!”
“一条戎人的狗也学会人话了?”燕王冷笑一声,虽然掷出长剑,没了兵刃,但抬手便握住剑鞘,格开元灵玉的短弯刀。
元灵玉身为宗师,在没遇见天人合一者与武魁高手前,谁都能打上一打,一刀不中,旋身一脚便将燕王踹飞,“只会口舌之利的东西!”
“少主接枪!”副将抬手抓起马腹长枪,朝燕王扔去。
燕王向后倒飞,长枪自他身侧滑过,他伸手便接过长枪,身形去势不减向后倒飞,在即将触地前,他在空中旋转一圈,长枪率先触地,而后枪身近乎被压成一个长弓。
砰!
下一瞬,长枪猛然伸直,宛若绷紧弹簧,将燕王宛若离弦之矢般射出,以比原先更快的速度飞身而起,他双手高举大枪,身体与大枪近乎成了一道弯月。
“今日我便试试你这所谓的宗师!”
……
片刻后,在场二十余位戎人尽数被杀,元灵玉慌不择路负伤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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