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从铁匠学徒开始无限兼职 第311节

　　“都先坐下吧。”

　　接下来的谈话，便是一些关于行程准备和注意事项的例行叮嘱。

　　简短交谈后，罗兰便转身离开了院长的房间，步入外面清冷的石砌走廊。

　　“有派系存在的地方，纷争就永无休止……”

　　回想起刚才在院长室见到的马斯顿，以及格拉汉姆愈发疲惫的神色，罗兰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尽管他已踏入超凡领域，实力远超普通超凡者，但在河域诸国错综复杂的权力上层中，他依然缺乏任何实质的话语权。

　　“看来格拉汉姆让我借这次游学机会远离这片是非之地，是个无比明智的决定。”

　　正当罗兰沉浸于思绪之中时，他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了道路旁的一道身影。

　　正是此前在格拉汉姆房间中见过一面的两位巫师之一，那位身形瘦削、长袍朴素的老者，厄文。

　　然而，更让罗兰心头一凛的是，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竟对厄文视若无睹。

　　谈笑风生的路人、步履匆匆的商贩，无一例外地绕开那静立的身影，仿佛他不过是路边一块不起眼的界石，或是空气中一片无形的涟漪。

　　唯有罗兰，似乎穿透了这层无形的帷幕，看到了他的存在。

　　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和这诡异的现象，罗兰并未停下脚步，保持着原有的步调继续前行。

　　随着周遭人群渐渐稀疏，罗兰清晰地感觉到，那道身影正不紧不慢地跟在自己身后。

　　一种被无声锁定的感觉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他倏然转身，身体瞬间绷紧如拉满的弓弦，右手已牢牢攥紧了腰间的剑柄。

　　目光锐利地锁定在几步开外，如同鬼魅般悄然出现的老巫师身上。

　　“失礼了，先生。”

　　罗兰的声音保持着礼节性的平静，但眼神中的警惕毫不掩饰。

　　“请问您特意在此等候并跟随我，是有什么事吗？”

　　回应罗兰的并非话语，而是几声清脆缓慢的掌声。

　　“啪啪.啪.”

　　厄文枯瘦的手掌轻轻相击，在逐渐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他那双深陷在皱纹中的眼睛，此刻不再像路旁不起眼的界石，而是闪烁着幽邃的光芒，牢牢锁定在罗兰身上。

　　“不错…真是不错。”

　　巫师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枯叶摩擦。

　　“我倒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竟然能穿透‘隐形术’的遮蔽，发现我的存在。”

　　他向前踏出一步，那看似寻常的步伐，却让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一瞬。

　　“这份精神感知的敏锐…远超寻常非凡者的范畴。”

　　他不再多言，枯枝般的手指从朴素的长袍袖口中伸出，指尖夹着一张边缘泛着微弱银芒的羊皮纸卷。

　　卷轴本身并不起眼，但当厄文将它轻轻向前一递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静而浩瀚的魔力波动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让罗兰紧绷的神经都为之一凛。

　　“高塔。”

　　厄文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不容置疑的份量。

　　“需要像你这样天赋出众的年轻人。”

　　他将卷轴又往前递了半分，目光锐利如鹰隼。

　　“这份邀请，通往知识，也通往力量，更通往超越凡俗的视野，接受它，高塔使者会找到你的。”

第274章 就职【厨师】

　　罗兰的目光落在那张泛着微弱银芒的羊皮纸卷上，眼底掠过一丝深沉的困惑。

　　他不明白。

　　为什么这位巫师，会向他抛出橄榄枝？

　　在【影之纱】的严密笼罩下，他如今展现的精神力波动，不过比普通人稍强一线。

　　仅仅符合一个最普通的非凡者的标准。

　　这层伪装连朝夕相处、实力不俗的格拉汉姆和其他人都未曾窥见丝毫破绽。

　　一个仅有过一面之缘的巫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穿透【影之纱】的遮蔽，洞察到他刻意隐藏的真实实力？

　　更让他疑虑重重的是，根据布朗森此前的描述，进入高塔的条件严苛得近乎苛刻。

　　仅仅是获得进入高塔的资格，就必须具备敏锐的魔法感知力、远超常人的意志韧性，以及对秘法学识天生的领悟力，三者缺一不可。

　　而像布朗森这样，虽然侥幸进入高塔却最终未能通过考核，连见习学徒袍都没资格披上的人，才是绝大多数。

　　而他眼下在【影之纱】遮蔽下所展现的实力，显然不算符合标准。

　　“难不成是因为魔力元素复苏的缘故，高塔急需扩展人手？”

　　将这个有些滑稽的想法抛之脑后后，罗兰看着眼前胸有成竹，仿佛料定罗兰一定会接下卷轴的厄文，缓缓摇了摇头。

　　“抱歉这位.先生，我无意成为一名巫师。”

　　这句话当然是谎言。

　　拥有职业面板的罗兰，对于任何超凡职业都不会拒绝。

　　巫师自然也不会例外。

　　但在他的计划中，暂时没有通过高塔获得巫师力量的打算。

　　原因很简单。

　　在布朗森的描述里，高塔并非一个拥有共同理想、致力传授知识的学院。

　　它更像是一个由强大巫师们占据的巢穴，一个力量汇聚却又各自为政的危险之地。

　　那里的居民，所谓的“巫师”，绝非良善的导师。

　　他们是掌握着诡谲力量的存在，各自怀揣着不为人知的目的，彼此间的关系充满了算计、竞争，甚至更阴暗的东西。

　　更让罗兰警惕的是法术环境本身。

　　魔法本身就蕴含着不可预知的风险。

　　而在一个汇聚了众多强大施法者、彼此法术力场相互干扰、秘密研究与禁忌实验可能就在隔壁进行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的恐怕不仅仅是魔力，还有无形的诅咒、失控的魔法效应，以及因嫉妒或贪婪而生的恶意陷阱。

　　一步踏错，可能连尸骨都找不到。

　　对罗兰而言，那里不是求知的殿堂，而是一个步步杀机的迷宫。

　　他需要力量，但他更需要掌控。

　　掌控力量的获取途径，掌控自身的秘密，掌控自己的命运。

　　高塔提供的，或许是一条通往力量的捷径，但代价可能是失去自由，深陷泥潭，成为某个老怪物棋盘上的棋子，或者在某个危险的魔法实验中化为灰烬。

　　所以与其踏入那座充满未知凶险的巫师巢穴，不如依靠自己的职业面板，按部就班地提升实力。

　　荒野中的魔物固然危险，但它们的意图是直接的。

　　而高塔里那些巫师的心思，恐怕比最狡诈的深渊生物还要难测。

　　罗兰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厄文那双深陷在皱纹中的眼睛，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真正的惊讶。

　　这并非愤怒或失望，更像是看到一个理应遵循物理定律落下的苹果，突然悬浮在了半空。

　　那是一种对预期轨迹被打破的纯粹讶异。

　　这抹讶异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幽邃的瞳孔里荡开微不可察的涟漪，但转瞬即逝，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枯叶般沙哑的笑声，极其轻微地从他喉咙深处逸出，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

　　“拒绝？”

　　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声音依然低沉，却比刚才多了一丝奇特的韵律，仿佛在品味一个陌生而有趣的词汇。

　　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并未因罗兰的拒绝而变得咄咄逼人，反而更深邃了几分，像是要穿透罗兰平静外表下的每一丝思绪。

　　“这倒是我未曾预想过的回应。”

　　他那只夹着卷轴，如同枯枝般的手指，缓缓地收了回去。

　　厄文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被冒犯的愠怒，也没有试图说服或威胁。

　　“年轻人。”

　　他的声音恢复了最初的沙哑和平静。

　　“通往力量的道路并非只有坦途，高塔的门槛，对许多人而言是遥不可及的梦想，是甘愿付出一切也要抓住的稻草。”

　　“而你，却将它视为樊笼？”

　　他的语调微微上扬。

　　“有趣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