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朋克的超凡从暴食开始 第661节

　　那姿态既像守望众生的神明，又像被永恒囚禁的最后一缕孤焰。

　　......

　　告别玛利亚后，林恩穿过黑曜石传送门，转瞬便回到了联邦租界广场。

　　广场上，无面者军团仍如雕塑般肃立，而辉光牡鹿——那尊通体流转着月华般清辉的半神，一直都静候在传送门旁。

　　见林恩现身，它优雅地垂下鹿首，开口道：“沃格阁下，圣母陛下早有吩咐，由我为您引路，带您熟悉这片租界。”

　　林恩微微颔首：“那就有劳了。”

　　他清楚辉光牡鹿这个半神说是向导，其实是玛利亚为他安排的保镖。

　　毕竟灵界危机四伏，难保会发生什么意外，到时候辉光牡鹿这位半神的反应，恐怕比任何护卫都要迅捷可靠。

　　林恩跟随辉光牡鹿漫步在这片灵界租界地块上。

　　脚下的土地泛着幽蓝微光，空气中弥漫着凡尘所不具有的奇异芬芳。

　　这是一片占地一千平方公里奇异丛林，位于玛利亚神域外围。

　　这片被联邦命名为“友谊租界“的灵界飞地，处处彰显着两个世界的奇妙交融。

　　友谊镇坐落在丛林中央的开拓空地上，半球形的防护结界如同倒扣的琉璃碗，将人工建筑与灵界环境巧妙区隔。

　　镇内建筑融合了联邦的钢铁结构与灵界的发光植物，蒸汽管道与荧光藤蔓交织缠绕，形成独特的景观。

　　联邦在此驻扎了五百工作人员，每半年轮换一次。

　　还有时常来到这里的“超凡启蒙学习班”——来自联邦各地的“进步个人”或者统一安排进行超凡启蒙的干部或军人会在这里启蒙成为超凡者。

　　玛利亚也派遣了大量灵界原住民协助运营。

　　水晶鹿族群负责结界维护，磷光蝶精灵担当向导，还有擅长建筑的石人工匠。

　　这些智慧生物与人类和谐共处，共同经营着这片跨维度社区。

　　小镇外丛林中所有高危生物早已被肃清，只留下温顺的职业阶生灵在结界外游荡。

　　它们如同活体景观，为启蒙者提供实战训练对象，又不会威胁小镇安全。

　　而林恩漫步间注意到几队全副武装的无面者眷属正在巡逻。

　　镇外不远处，一群来自联邦的淘金者正在整装待发——这些人缴纳了高昂的过路费，就为来灵界寻找珍稀资源。

　　“别看费用昂贵，“辉光牡鹿向他解释道，“可能只是一株草就能让他们回本，上周有个幸运儿挖到了虚空晶石矿脉，直接一夜暴富。”

　　丛林深处突然传来奇异的嗡鸣，无数发光孢子如星河般升腾而起。

　　林恩眯起眼睛，隐约看见几个模糊的身影在远处林间穿梭——那是一支进入丛林的淘金队，此刻正追逐着一群会发光的蓝皮兔子。

　　这些兔子周身萦绕着纯净的灵性光晕，皮毛呈现出罕见的宝石蓝色泽。

　　这一幕让林恩不禁感慨道：“这些灵兔的品相...放在凡尘至少是月光兔价格的五倍，没想到在灵界竟如此常见。”

　　辉光牡鹿晶莹的鹿角微微晃动，发出空灵的笑声：“灵界物产确实丰饶，但有一点永远无法与凡尘相比——那就是人口。”

　　“人口？”林恩顿时一阵诧异，“这怎么可能？灵界疆域无边无际，就算把整个凡尘塞进来也不过沧海一粟...”

　　辉光牡鹿摇了摇头，眼眸泛起丝丝涟漪，说话间竟是产生了羡慕的情绪。

　　“您误解了灵界的本质，”辉光牡鹿的瞳孔泛起灵性涟漪，声音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歆羡。

　　“这片疆域看似无垠，实则九成地域都肆虐着混沌迷雾，唯有超凡生命方能存活，真正宜居的安全区，反倒比尘世更为珍稀。”

　　它踏着流光向前踱步，鹿角在幽蓝微光中划出星痕：“更关键的是，凡俗之躯若久居于此，终将被混乱灵性侵蚀——有资质者或可觉醒血脉，但那些平庸之辈...”

　　半神突然驻足，转头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换个简单一些说法。

　　若将百名无资质的凡人置于灵界安全区，供给充足，也严禁他们利用灵界资源进行超凡启蒙。

　　等百年之后，这最初的同族群体...恐怕会异变成百余个迥异种族共存的奇观。”

　　林恩听后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

第734章 灵界的缺陷

　　经过辉光牡鹿一番解说，林恩也大概明理解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灵界虽然疆域广袤无垠，资源富饶程度远超凡尘百倍，但这里的环境对生命形态有着天然的筛选机制。

　　无处不在的高浓度灵性如同无形的过滤器，使得能够在此繁衍生息的几乎都是超凡生命体。

　　这种环境对超凡者而言堪称完美，充沛的灵性让修炼事半功倍。

　　然而对普通生命来说却如同剧毒——过高的灵性浓度会侵蚀凡物的灵魂，轻则精神错乱，重则肉身畸变。

　　这就导致灵界几乎不存在纯粹的凡人文明，所有智慧种族都踏上了超凡之路。

　　但超凡进化带来的副作用同样明显：生命层次越高，生育能力呈指数级下降。

　　更棘手的是，腹中的胎儿在灵界环境影响下，后代也几乎必定具有超凡资质。

　　这就形成了恶性循环——族群规模难以扩大，新生代又都是“精贵”的超凡者，进一步加剧了人口危机。

　　以辉光牡鹿的族群为例，作为半神庇佑下的上位种族，他们在灵界可谓是滋润的不得了。

　　但全族人口始终徘徊在两万左右，并非资源或意愿限制，纯粹是受制于超凡种族的生育规律。

　　每个新生儿都是珍贵的超凡种子，需要耗费大量资源培养。

　　这种困境催生了灵界独特的价值观。

　　凡尘中部份超凡者视凡人为蝼蚁，而灵界强者们却是态度截然相反，对平庸无资质的后代求之不得。

　　他们宁愿子嗣没有超凡资质，只要能保持正常生育率。

　　毕竟超凡资质可以通过后天来弥补，而人口基数才是族群延续的根本。

　　在灵界强者的理想模型中，一个健康的族群应该保持90%的普通生命体比例。

　　待这些普通个体完成繁衍使命后，只需要喂一颗灵性结晶进行启蒙转化，便能使其晋升为超凡者。

　　等凡物完成了自己“生娃”指标后，直接喂一颗灵性结晶启蒙成为超凡者也是一样的。

　　这种模式一方面能够有效扩大族群基数，另一方面又能持续培养出足够数量的高阶战力。

　　形成良性循环后，远比现在“人丁凋零”的现状好上百倍。

　　林恩对此也感到一阵啼笑皆非，这不就是超凡版的“围城”吗？

　　灵界的超凡种族渴望在凡尘占据领地，以解决环境造成的生育困境，扩大族群规模。

　　而凡尘的超凡者却拼命想要进入灵界，贪婪地攫取那里远超凡尘百倍的丰厚资源。

　　双方都向往对方的世界，却各自面临着截然不同的困境，形成了一种微妙的“里外皆难”的局面。

　　这时，辉光牡鹿继续解释道：“在灵界，但凡强大的势力，必定会在凡尘占据领地。源源不断的新血补充，使得他们的人口基数庞大，强者诞生的概率也随之大幅提升。”

　　说着，它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羡慕。

　　“尤其是圣母陛下——血族与吸血鬼皆可以算作是祂的血脉后裔，如今已遍布凡尘。

　　特别是吸血鬼一族，在人革联、亚美利加联邦和科林西共和国几乎不受任何限制，能够肆意繁衍，使得族群人口呈指数级增长。

　　这不仅能让圣母陛下的力量日益增强，更让进入灵界的精英群体规模不断扩大，发展势头远超其他势力。”

　　林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旧大陆的诸多国家在灵界都有根基，而远南大陆不少无国界的超凡组织同样依托于灵界的先祖势力。

　　其中，查理曼王国的例子尤为特殊——这个在共和制与君主制间反复更迭四次的古老国度，在灵界同样有着深厚的传承。

　　那些源自查理曼第一王国的皇室先祖们，对于一千五百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大革新，态度倒是颇为理性。

　　毕竟，当年之所以会发生那么大的动荡，完全就是约拿七世那个神经病一样的“发条国王”。

　　能让全国贵族、教士、平民等所有阶层全部都反了，估计也就只有罗曼诺夫七世这个传闻是小脑麻痹的君主能与之比肩了。

　　因此，在新的共和政府成立后，这些灵界皇室强者主动与新政权修复关系，甚至承诺派遣人手、提供资金援助。

　　目的无非是为了保住查理曼王国这个至关重要的族群繁衍根基。

　　正是得益于灵界的暗中支持，查理曼第二共和国才得以在建国初期顶住旧大陆各国陈兵边境的全面围剿。

　　此后无论是第三王国时期，还是第四共和王国时代，与灵界第一王国皇室之间的联系始终未曾中断。

　　尽管如今查理曼第四共和王国的皇室和灵界的第一王国皇室，早已经八竿子打不着一撇了。

　　但这并不妨碍灵界皇室在凡尘的分支持续繁衍壮大。

　　毕竟，他们源源不断为灵界势力输送的人口基数，才是维系双方利益的关键所在。

　　旧大陆西部其他国家也是类似的情况。

　　即便王国更迭、新君上位，旧时代的皇室血脉仍得以保留，这背后正是与其灵界先祖势力维持合作默契的结果。

　　唯独露西亚的情况例外。

　　这个地处苦寒之地的国家崛起较晚，罗曼诺夫家族在第六纪元灵性退潮期才登上历史舞台，始终未能培养出传奇强者。

　　正因为在灵界没有人，当王朝倾覆时，新政权对前朝皇室进行清算时毫无顾忌。

　　这种罕见的历史悲剧，某种程度上正是罗曼诺夫家族在灵界“无依无靠”的必然结果。

　　灵界都没有大腿给新政权抱，对前朝血脉动手自然也就没了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