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火红年代,我在山里当咸鱼 第155节
韩晓康转身,“蒸的豆瓣膀?挺奢侈的啊。”
袁海棠扭头看看前后左右,见没有什么人注意这边,张嘴娇笑道,“你的鼻子可真灵!隔得老远,居然连伙食团里吃什么菜,都能闻得出来。”
在这个时期,大家肚子里没油水。
遇到生产队里谁家吃肉,邻居隔的老远都能闻得见。
不仅如此,而且他们是用的藠头回锅、还是用的蒜苗炒肉,大致都能分辨出来。
今天中午区公所的伙食团,很显然是在用豆瓣酱蒸肘子,那种独特的香味很浓郁。
“豆瓣膀”这道菜很有特点。
它和餐饮服务社的卤猪头肉差不多,个性鲜明,香气扑鼻,谁闻到那股特有的味道,也能分辨的出究竟是什么菜品。
“跟你一块去伙食团吃饭,我感觉...挺替你丢人的。”
韩晓康提议,“要不...你给我打包两份,我带回去吃?”
袁海棠笑容一滞,随后尴笑一声,“那...那好吧,既然你有事,所以我也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韩晓康同志稍等一下,我去给你打...呀,一份豆瓣膀,伙食团卖5毛5,那位大师傅说了,原则上,每人只能打1份。”
“只要精神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韩晓康伸出手,又准备给眼前这个心眼儿多的比筛网还密的婆娘屁股上,来上那么一巴掌。
因为旁边有人经过,于是韩晓康悻悻垂下手,“这点小事,我相信你能弄好。”
“那...好吧,我去想想办法,试试看。”
袁海棠转身往伙食团那边走,“别忘了我那个...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了呢。”
韩晓康笑道,“忘不了,应该就是这两天,一准儿会有人把东西给你送过来。”
等到袁海棠略带忐忑、有一点欣喜期盼的走了...跟个即将掀开盖头的新娘子一样的:对未见的那个家伙,那是真的又怕又担心,却又心慌慌的期待着...
平时袁海棠不会那么大方,请韩晓康吃全部用猪肘子做成的豆瓣膀。
想什么呢?
哪怕韩晓康反过来请她吃,袁海棠估计还嫌跟着韩晓康坐在一起吃饭挺磕碜、让她在干部面前不够体面呢。
其实,
她不过是想通过此举,好向韩晓康催催稿,免得耽搁了她的前程罢了。
而那篇广播稿,相信现在陈伟和陈晓端两兄妹,已经在加班加点的赶稿、润色了。
等到他们精修完毕,一准儿就会送到广播站来。
韩晓康站在区公所的大门门廊里,没等一会,袁海棠就拿着饭盒回来了。
“给,两份。”
袁海棠擦擦她额头上的细汗,“伙食团规定,每位公社工作人员只能打一份...我都快磨破嘴皮,食堂的大师傅总算答应给了我两份呢!”
韩晓康接过饭盒,“你本来就是靠耍嘴皮子吃饭的...对吧?这叫专业对口,好了,谢了,饭盒改天我给你拿回来。”
揣上滚烫的饭盒,韩晓康出了区公所,然后便急急忙忙的往酒厂那边走。
——刚才,袁海棠的话半真半假:伙食团规定,每位工作人员只能打一份豆瓣膀。
这应该是真的。
5毛5一份的豆瓣膀,这价钱,就相当于是半买半送。
纯属区公所伙食团,在给全体工作人员、干部职工们变相发福利。
要知道做一份豆瓣膀,差不多得用重1斤左右、而且还是半肥半瘦的好猪肉。
换成外面的行情,光这一斤猪肉、加上里面的调料,至少也在1块钱以上了。
公社伙食团规定每人只能打一份,这个肯定不假。
假就假在“原则上”这三个字了...规定...谁规定的?
伙食团大师傅?
还是后勤主任?
他们又归谁管?谁又给他们制定规定?
呵呵...在区公所里,暂且不说袁海棠她年轻、人又长得漂亮了。
光是她负责的这个宣传口,其重要性不用多说,谁都心里有数。
——成绩,不一定得靠干出来。
所以别看袁海棠没什么实权,但她在公社里的重要性和影响力,以及受上级的重视程度,那可不是一般的普通干事,能比得上的。
她只需要在大伙食团大师傅面前杏眼一瞪、小嘴一撅,话再说的好听一些。
一惊一乍之下,半撒娇半生气,包管食堂大师傅浑身骨头都得酥...扛不住,扛不住,哪能扛得住啊?
恐怕师傅宁愿自己不吃、宁愿把他的那份省出来,也得优先保障袁海棠的供应。
再说了,刚才明明就没到饭点。
可袁海棠早早的就拿着饭盒去伙食团,韩晓康不相信她纯粹是去找大师傅聊天的。
袁海棠还不是想多打两份,哪怕拿回家去吃也划算啊...只不过她也没预计到,会被韩晓康半道截胡而已。
没事,天下的肉,天下人吃。
袁海棠她是个女孩子,吃太多的肉...不好,容易三高。
等到韩晓康出了区公所大院,顺着县级公路往前走3里多地。
然后再往一条机耕道上拐了个弯,接着继续走1里多路程,就到了一处悬崖顶上。
振兴区的小酒厂,就建在悬崖底下的一个大山洞里。
据说这个山洞的深处常年恒温,很是利于窖藏白酒。
所以振兴区这家酒厂生产出来的苞谷酒、六粮液,一直畅销周边好几个区县,很是给区财正带来了不少的经济收益。
其实这座小酒厂,以前原本也是私人作坊。
酒厂小老板,还是韩晓康以前初中同学的爹。
只不过后来被公私合营之后,这座小酒厂就变成了“振兴区工业办”下属集体性质的公办企业。
生产酒的原材料由区粮站直接拨付。
像高粱、糯米这些东西则由区公所,直接向其所属生产队,下达“派购”任务。
而酒厂的那位小老板,如今则摇身一变,成了主要负责酿酒技术方面的“酒厂技术员”。
自此以后,无论酒厂赚钱还是赔钱都和他无关了。
每反正每个月,区公所会给他发级别工资、以及对应的粮食供应和糖票、布票这些东西。
从曾经自负盈亏的小作坊主,变成了旱涝保收、端铁饭碗的酒厂职工。
倒是不清楚这位同学他爹,他在厕所里究竟笑过多少回?
韩晓康站在悬崖顶上看清楚道路,随后顺着石洞旁边的石梯,顺阶而下。
不多时就来到了酒厂石洞门口。
由于酒厂是修建在一个巨大的石洞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厂大门”。
站在石梯上,直接就可以把酿亮酒厂里面,一派繁忙的劳作景象给尽收眼底。
等到韩晓康进了酒厂。
修建在石洞门口那几个巨大的铁锅上,正放着几副老大的蒸笼,想来,他们这是在忙着蒸酿酒原料。
蒸汽腾腾、热浪袭人。
袅袅婷婷的水汽之中,钻出来一位赤果上身、只穿着一条大裤衩的干瘦中年人,“小伙子...哟,这不是我二娃子的同学,韩...韩...?”
“韩晓康。”
韩晓康回道,“叔,正忙着呢?”
那人笑笑,“忙,一辈子就是这么个劳累忙碌的命。你来...有啥子事吗?我家二娃可不在这里上班,正在生产队里忙着修补地球呢!”
韩晓康掏出一包已经拆开的红梅烟,从中抽出一支香烟递过去。
随后把同学他爹给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问,“叔,我想向你打问一个事...”
干瘦汉子一瞪眼,“如果你是想尝两口酒,那没问题,这个我可以做主,给你管饱都行。
要是想买几斤酒回去招待客人?这也可以,没问题,给你算内部职工优惠价。”
汉子压低声音,“可如果你想让我,给你在酒厂安排一份工作的话,这就得免开尊口了...免的到时候弄得你脸红、我也下不来台。”
汉子生怕韩晓康脸上挂不住,于是放缓音调解释道,“韩同学,你要知道啊,我自个儿家的屁股都还在流脓,又怎么能去替别人治痔疮?”
韩晓康点点头,表示理解。
眼前这位汉子,
连他自家儿子...还是亲生那种,连他儿子的工作都解决不了,当然是无法替韩晓康弄这事儿了。
汉子显然松了一口气,随后问韩晓康来这里的目的?
韩晓康问他,“叔,我想从你们厂里买点陈化粮...不一定是买,也可以用好粮换旧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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