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2003 第105节

　　刚好碰到路上买菜回家的徐奶奶，老人看情歌王追在后面、滔滔不绝地热情地说著什么，俩小孩跟见了鬼一样跑，本来觉得是不是碰到坏人了，但是情歌王又是那老师，她也认得，就好奇地赶了过来，而情歌王转头又抓著老人的手：“老奶奶，我是您孙女之前的音乐老师啊！”

　　“哦，你是那情老师，什么国王的……”

　　“什么国王呀，老奶奶，您孙女真是太厉害啦！现在不是我当老师，以后该您孙女当我老师啦！”

　　“呵呵，是呀，我孙女是挺厉害的哈！”

　　徐奶奶不明所以，不过他没听过脚钳队的事，对这老师印象不差，听到他夸孙女也很高兴。

　　情歌王总算是能说得上话了，便提议道：“奶奶，你孙女的网络音乐真了不得，我偶然在网络上发现了她的歌，现在咱们有个小生意要做，跟网络音乐有点关系，所以想请你家玲玲吃顿饭，顺便请教点东西，能不能赏个光？”

　　老人后知后觉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事可别传出去呀！”

　　“知道，就咱们几个知道。”说话间，那脚钳大队的鸭舌帽年轻人也过来了，他也腼腆地笑著跟老奶奶点头，看起来是人畜无害的样子，徐奶奶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而情歌王继续说道，“也没别的，还是音乐的事，咱们是真心有点问题想请教下你家的徐灵菲小师傅，请一定要赏个光呀。”

　　徐奶奶笑著说道：“这事我也拿不了主意啊……”

　　说著回头看向俩小孩，有点疑惑他们怎么今天躲的这么远，这老师不是挺好的吗？听说……前两天钦仔被他一个不良堂哥纠缠的时候，还是这个老师出的头呢。

　　不过徐奶奶回过头，却被情歌王误解了意思。

　　一般人家里都是大人拿主意，想来应该是要找那‘陈叔叔’一家了吧。

　　情歌王倒也识趣，两人给了名片就走了，说他可以明天中午再打电话，徐奶奶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然而名片到了家里，看起来却是真的引起了轩然大波。

　　徐奶奶心脏不好，徐玲玲也没跟她多说；拿著名片到陈钦家里，家长听后就皱起眉。

　　当然，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虽然对方邀请了，但是既然看起来有点不三不四，那么直接拒绝就好了。

　　然而此时陈钦还没说话，徐玲玲却似乎想起了之前陈钦对他说过的某段对话，突然对老陈两口子说道：“但是陈叔，他们现在知道我家里有钱，又是那种帮派的人，会不会偷偷把我和阿钦绑架走了敲诈要钱？”

第152章 059：天花板

　　有钱了怎么办？当然没人规定有钱了必须怎么样，有钱了也可以和以前一样继续生活在过去的地方，但是这其实不太正常，毕竟对于这个时代之前的一般人来说，普通人从基层一点点爬上去、自然会被严丝合缝的社会结构送到他们应该待著的地方去，不这么做就会遇到各种各样没必要的麻烦，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当然也包含这方面的规律。

　　但是不同于网红打卡点都能成为官府基础项目之一的2023年，如今的网际网路还没有成为大家眼中能赚到钱的地方，对于明明通过网际网路赚到钱的两家人来说，这笔钱除了比中彩票来的还多一点，好像也与中彩票没什么区别。

　　当天晚上，老陈喊来老白，仨大人带著徐玲玲一个小孩，在陈钦家的客厅里拉开阵仗商量大事，虽然有徐玲玲这小孩在场，但她毕竟不是普通小孩，大人们逐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之后，不自觉地点起了烟，客厅上空缭绕著令人担心的空气。

　　“白哥，那些人到底是不是坏人？”

　　作为女流之辈的娄雪梅坐在徐玲玲边上提问，俩男人其实也不太清楚，老白抽著烟说道：“其实我也没听说过，要是早知道他跟那群人有关系，我也不敢跟你们介绍这种来路不明的人了……”

　　“不是怪你，但你是听谁说的？那什么、‘脚钳大队’到底是什么人啊？”

　　“就乒乓球室的人说的，我特地跟他们老板娘求证过，应该没错……”

　　“听说是一群皖省来的外地人，几年前就有了，打架捅人这种事干过不少，还是真犯过事的，他们老大现在还在牢里蹲著呢。

　　“那这不是抓进去了么……”

　　“这才哪到哪，这脚钳大队当时被抓了好几个，就那一个被判了，剩下的一点事都没有，后来该干嘛干嘛，据说是后面有人在保著呢……”

　　大人们越讨论越觉得徐玲玲之前说的有道理，虽然现在还没出事，但招惹这群人看起来还真挺麻烦，尤其是他们之前打听著要请徐玲玲吃饭，这会不会是已经盯上了、想来试探虚实来著？

　　就这样讨论了大半天，大人们没讨论出个什么所以然，徐玲玲也没再说什么。

　　中间她突然起身往隔壁走去，大人们也只能在心里暗自叹息……徐家这小丫头确实不是普通小孩，不仅能一首儿歌赚个几百万，去年末那手段也是大人都不一定能想得到的。

　　两家人本来是有点以她为主心骨的意思了，这次觉得那群人有危险也是她提出来的。

　　不过她毕竟只是个小孩……甚至别说是小孩，就算是大人也不知道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办，这年代的大伙听过的个人赚钱暴富的例子不多，不去南方做生意、又不去西省挖金子，好像就只有中彩票了，中彩票的人被曝光出来尚且会紧张，她这次可是赚到了比中彩票还多的钱。

　　于是大人们也没说什么，而徐玲玲拿著报纸来到隔壁，家里地位最低的小陈躺在床上看手机。

　　她好奇凑过去，还以为陈钦是跟下午一样忙著发邮件。

　　但是陈钦没在外边聊大事，却在手机上看网络新闻呢。

　　这其实还挺稀奇的。

　　毕竟陈钦平日里并不经常看新闻，他上次这么紧张地到处翻新闻是在去年年末。

　　也许这次的事确实很要紧吗？

　　“陈钦，伱看这个。”

　　反正是新闻，徐玲玲把老白带来的那张报纸给他，陈钦接过来一看，是一份去年的报导。

　　《我市抓获一大型偷窃光缆团伙》。

　　扉页照片里一个面相凶狠的中年人，剃了光头站在法庭上，被判了五年。这显然就是刚才说的‘脚钳大队’的老大了。虽然他本人现在还在牢里，不过据说脚钳大队还没解散呢，现在徐玲玲是歌手的事被他们发现了，确实有点让人头疼。

　　当然事情本来也不严重，大不了就跟他之前想的那样，请个保镖算了。

　　甚至不用保镖，找个亲戚家的大人，让他什么都不用干，每天跟著徐玲玲，工资照领、有空打打杂，这就是最天然的保镖了，对很多底层成名的新时代富人来说，这就是阶级跃迁路上最常见的个人组织形式了。

　　徐玲玲现在是个无权无势的小学生，但等她今年个人所得税交完，到时候上面也自然就有人了。

　　这年代天朝的主流社会虽然还不认识网际网路，但他们至少认得钱。

　　对小型县市来说，一般小公司一年纳税也交不了几百万，徐玲玲的税虽然是报在燕京，但她户籍地还在这呢。

　　而如今个人所得税汇算还没开始，跨地区算帐还是个比较困难的事，对个人来说，基本上就是想交哪交哪，对她本人来说当然是报在燕京更方便，毕竟公司在燕京，虽然省不了钱，但是能省去她一个小学生跟税务局窗口跑前跑后的功夫。

　　而当地官府虽然不能把她绑到本地的税务局来，但招商引资的意义这种时候就能体现出来了——未来就算是有统筹汇算，网红跟地方官府的税务扯皮大戏也是隔两天就能演一出，虽然听起来跟双方有仇一样，不过网络作家进作协、网络主播进电视台、网红当政协这种新闻就是在这种背景下的经济现象，对徐玲玲来说，这本来也不需要她格外担心。

　　不过……

　　或许到了某个地步，自然就会碰到这个时候。

　　人需要融入社会，企业当然也要融入到更大层面的利益集体当中，所谓‘普通人到某个层次就会碰到天花板’肯定有武断的部分，如今已经21世纪了，天花板并不会阻止个人爬到更上面去，而对整个社会而言，所谓的‘天花板’其实也远不是一个普通的成功人士能够碰触到的。

　　然而天花板其实确实存在——如果说当今的人类社会是一种由规则堆砌而成的高楼大厦，那么天花板当然不会阻止普通人从预留好的梯子上爬上去，跟它较劲确实没什么好处，但有时候也难免会有这种时候。

　　“玲玲，昨天那张名片你拿著吗？”

　　陈钦从床上翻了起来，把报纸丢到旁边。事情要一件一件解决，碰著黑社会虽然好像是个小问题，不过陈钦之前就觉得这件事听起来有点离谱……

　　徐玲玲从兜里拿出一张名片，是昨天情歌王塞给徐奶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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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山电子音乐工作室

　　联系人：王xx

　　联系电话

　　陈钦一看就皱起了眉。

　　？

　　好像情歌王也是132吧，不对，情歌王电话是131。

　　不过这俩号码段都是联通的，131是联通综合号码段，132是联通第二代cdma业务的号码段，但现在还没公开呢。

　　看到这里，陈钦隐约有了些猜测了，他看了一会名片，旁边徐玲玲还等著呢，他却突然把名片塞回去，反而问她：“玲玲，你看这上面最重要的信息是哪条？”

第153章 060：赶风口

　　徐玲玲首先在名片上指了那个人的名字：“这个人，白叔叔特地查过，他就是那个帮派的人……”

　　“还有呢？”

　　徐玲玲仔细看了看，注意到了重点：“电子音乐工作室。

　　她回忆道：“那天你去台球室的时候、我问了阿姨，她说情老师最近确实在听一些网络音乐有关的东西，这次补习班解散，也是因为有几个过去的朋友喊他去干什么事业，还拿著合同去注册公司，不过具体是什么、她也没告诉我。”

　　陈钦问：“也就是说这个工作室是个公司？”

　　“大概吧……”

　　陈钦摸著下巴：“可他写个歌，注个公司干嘛？看起来法人还不是他自己。”

　　徐玲玲猜测：“是不是经纪人？”

　　“你问问不就知道了。”陈钦提醒她，“直接问他们是不是在混帮派有点不太礼貌，但你问他搞的是什么音乐不就行了。”

　　俩小孩在这边嘀咕了几句，徐玲玲有了主意，出去跟大人说了这件事，大人们讨论了一下觉得没问题，然后老陈再次打通了情歌王的电话。

　　“喂，情老师吗？听说伱下午碰到了玲玲她奶奶，说你那什么公司要搞音乐还是什么的……”

　　老陈掰扯了半天扯不到重点，徐玲玲抢过电话问道：“老师，你说想问音乐的事，你想问什么呀？公司里的经纪人叔叔说关于音乐、有东西是不能向外透露的！如果要问这些的话，那我们明天还是不去了吧！”

　　这说辞也不是今天才想到的，之前公司新成立的公关部门教过她怎么处理各种情况下的对外口径，情歌王听后犹豫道：“不方便的话不去也可以，不过咱们这有点资源，我觉得对你们歌手来说还是挺有用的吧。

　　“什么资源呀？”

　　情歌王还是不习惯跟小孩谈正事，不过想到之前的种种，这次总归还是跟徐玲玲说起了话：“就是跟你现在签约的那星系音乐一样，咱们现在的项目就是把音乐弄到电话里卖钱的那种，所以想找你们问问……”

　　“怎么弄到电话里？是增值服务吗？”

　　“对呀，就是增值服务，你应该知道彩铃吧，你的歌就是通过彩铃卖钱的，不过咱们是做炫铃的，还跟电信有合作，手里的资源不比中移动差。”

　　“那你们公司是写歌的还是卖歌的？”

　　“主要还是集成资源，现在市面上音乐啊什么的这么多，总得有公司把他们做成彩铃，我们做的就是这个。”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