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米其林评级的三星小店 第99节
谁知惠玉成根本不吃这一套:“你卖不卖给句准话!”
年轻人眼睛一转,故作为难道:“家里就指着老鹅吃饭呢,我把老卤卖了,我奶还不打死我?”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年轻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卖可以,钱不够,你加点。
“我加你奶奶个腿!”陈阳在心里骂道。
五万块啊!这尼玛一张会员卡好不好!
好在老头也是同样义愤填膺的样子,显然是跟陈阳的想法一样。
“六万……”惠玉成再次加价。
陈阳:“……”(快,找个地方扶我坐下,我头有点晕!)
终于,那年轻人心动了:“行,老人家,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家给你把老卤搬来!”
说完也不管摊子了,拔腿就要走。
谁知惠玉成拦住年轻人:“我跟你一起去。”
年轻人嘴角抽了抽,犹豫半晌后终于答应了下来。
陈阳跟在惠玉成和那年轻人身后,七拐八绕之下来到一个破旧的小院。
小院里垃圾、鹅毛堆得四处都是,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听到开门声,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女声:“小二子,你怎么又这么早回来?你再不老老实实做生意,你爷爷住院费都交不上啦!”
陈阳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年轻人叫小二子。
只见小二子不耐烦地一边将小车停在院里,一边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带点客人来家里拿老鹅!”
这时,从门里走出一个苍老的妇人,他看见果然是客人上门,连忙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身体不好,家里太乱了!”
陈阳刚想说点啥,那个叫小二子的年轻人皱眉道:“奶奶!反正租来的院子,收拾什么收拾?三天两头来要房租,下个月就不租这块了!”
那老太婆听到这话,显然想骂上两句,但见外人在场,生生忍住了。
从进院里到现在,惠玉成一直一言不发。
当看到年轻人挪着大木桶出来时,惠玉成眼睛一亮,他走上前去,打开木盖朝桶里闻了闻,然后冷笑着对年轻人道:“你这是涮我们爷俩呢?”
年轻人脸上一窘,接着哈哈笑道:“搬错了搬错了!”
这时老太婆皱眉问道:“小二子,你把清卤搬出来干啥?”
陈阳立马秒懂刚刚惠玉成话里的意思,合着这个傻|逼想玩骚操作。
第131章 莫劝他人善
原来小二子这个沙雕,竟然当惠玉成和陈阳二人棒槌,想用清卤代替他们家六十年的老卤卖给他两。
可惜惠玉成是什么人,范大师的徒弟,做了一辈子扬州老鹅的老炮了。
怎么可能被这种只能糊弄外行人的手段欺骗了?
其实惠家老鹅在扬州当地很有名,很多懂行的人都知道,惠家老鹅之所以好吃,就是因为那传承了两代人,六十年没干过的老卤。
头脑精明的很多人都打过这个老卤的主意。
之前小二子爷爷经营生意的时候,别人想买老卤,他都是一口拒绝了事。
开玩笑,全家的嚼头都在这个老卤子里呢。
卖给你?给自己添个竞争对手吗?
关键是老卤被人买走了,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出那个沉淀的味儿。
到时候人家得了老卤生意好了,自己这边从头再来,这不是砸招牌嘛!
可事情到了小二子这一代就发生了变化。
说来也巧,小二子他爸妈走的早,惠玉堂夫妇两宠这个孙子宠得不行,但这个孙子好赌,他们家一直做老鹅生意,因为口碑好,吃的人多,是积攒了不少家当的。
可一个人只要沾上赌博这东西,轻则妻离子散,重则家破人亡。
小二子属于在这两者之间,之前他被人带去玩牌,先是把家里的积蓄全都还了赌债,接着变卖惠家在东关街一代的祖宅。
老婆见他不当人,带着孩子就直接离了婚回娘家去了。
要知道,东关街那边在扬州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段,这小子不仅把自家的房子卖了,还把绝户的堂叔惠玉麒家的房子也卖了。
小二子的爷爷惠玉堂,和惠玉麒跟惠玉成是一个族里的堂兄弟,就是他们当年得了惠玉成的老鹅配方,然后又为了祖宅两分地将惠玉成逼得离家出走。
现在儿孙这个样子也算是报应不爽了。
话说,小二子把祖宅卖掉后,他爷爷惠玉堂大怒之下生病住院,可这小子还是念念不忘翻本,卖祖宅的钱被他赌得差不多了,现在租个小院,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出出摊。
就凭他那样做生意,钱是肯定赚不到的。
今天碰到陈阳二人,他终于开始打起家里老卤的主意。
之前有人想买老卤被惠玉堂和惠玉麒两兄弟拒绝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但他又不喜欢天天守着个小摊卖老鹅,所以老卤在他眼里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然而刚刚他故意将清卤搬出来,其实也是有他的小心思的。
假如陈阳二人不识货,用清卤糊弄过去,那将来老卤还有骚操作的可能。
但老卤卖出去,那惠家就真的清洁溜溜了。
谁都不是傻子,只不过这小子的精明用错了地方。
小二子的奶奶,那个院中的老太婆显然是猜到了自己孙子是要干什么。
她再也顾不上惠玉成和陈阳二人在场,哭喊着骂道:“你个败家子啊!你怎么能把家里的老卤拿出去卖啊!这可是你们惠家传家的东西啊!”
小二子见事情被拆穿,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但六万块跟奶奶的眼泪比起来,显然在他心里,六万块更重要一些。
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年纪大了,懂什么?”
说完,吭哧吭哧又搬出另一个大桶来。
惠玉成又打开桶盖闻了闻,这才满意道:“陈阳,你跟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陈阳这边赶紧拿出手机给小二子转了六万块。
不过他看到那个老太婆太可怜了,又偷偷多转了五千给小二子。
虽然这个傻|逼挺败家的,但他奶奶太可怜了,陈阳心想惠老头心是真狠,当年他是怎么给出去的,现在就要怎么拿回来。
六万块就相当于绝了自己一个念想。
陈阳也暗道:“五千块,就当我烂好人,也算是绝了念想了!以后总不至于想到这件事,就对不起那老太太!”
过了一会儿,院里老太太哭天抢地的咒骂声还是不绝于耳。
但门外传来货运运的喇叭声,惠玉成给陈阳使了个眼色,陈阳只好无奈挪动装满老卤的大桶,一步步朝门外挪去。
好不容易,费了大力才将木桶装车。
陈阳回头看了一眼小院,只见院里老太婆坐在地上一口一句恶毒地话往外迸:“败家子,死没窍,烂赌鬼……”
陈阳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踏马是不是做得太绝了。
谁知道一旁的惠玉成冷笑一声,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
“怎么?有点不落忍?”
陈阳没说话,低头想心思。
惠玉成这时仿佛是在对自己说话一般:“那年我十四岁,爹妈走的早,家里就我一个。”
“那时候穷啊,没饭吃啊,我因为跟着我师父,会了点做老鹅的手艺,所以过得还不错。”
“那时候同族惠玉堂和惠玉麒两兄弟家过得最惨,大冬天全家人都只有一条裤子出门。”
“我那时候年纪小,心里跟你现在似的,不落忍,就把师父教我的手艺传给了他们,又借了点肉|票给他们作为启动资金。”
“后来渐渐大家的生意都有点起色了,扬州人都冲着我师父的名头,照顾我们的生意。”
“但那个年代,你应该知道,大家手里都没钱,能吃得起老鹅的家庭不多,渐渐的,我们三兄弟就有了矛盾……”
“惠玉麒跟惠玉堂是亲堂兄弟,我的关系比他们远一点……”
陈阳大概听明白了,说白了,就是蛋糕就那么大,两个人分好过三个人分,那边是亲堂兄弟,自然联起手来挤兑惠老头咯!
“后来,他俩处处针对我,四处在扬州散播我卖死鹅的消息,渐渐的我的生意就不如他两了!”
“再后来,惠玉堂家盖房子,院墙占了我们家地,我气不过,就去理论,就是刚刚你看到的那个可怜的女人,为了这点地,把我的脸挠得全是血印子。”
“也就是刚刚你看到的那个女人,就是她,找了一帮娘家兄弟大冬天把我打了一顿,扔进大运河里,警告我以后不准再卖老鹅,不然就要了我的命!”
“当年他们家穷得揭不开锅,都是我用卖老鹅的钱给他们买米面,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要被打?凭什么我就要被挤兑到被迫离开扬州……?”
陈阳沉默了。
所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惠家那两堂兄弟,忘恩负义,现在一个孙子成了赌鬼,一个绝了户,所谓世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唉!都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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