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医：从咸鱼老主治开始 第187节

第267章 今晚吃猪

楚良竟然想要猪皮覆盖病人的创面？！

山本龙一郎以前倒也听说过这种植皮方式，不过印象中它应该还在临床探索阶段，并没有真正的投入使用。

而如今楚良竟然想把它用在一个严重烧伤，烧伤面积超过五成的病人身上。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当山本龙一郎亲眼看到一头大肥猪就这么被推进手术间后，他瞬间觉得自己的底线正在不断崩塌。

“楚老师，这么大的行吗？我去了好几家屠宰场，这已经是最大的一头了。”王涛双手按住大肥猪，有些气喘道。

“可以，够大了。”楚良满意的点点头。

山本龙一郎此时终于回过神来，瞪大眼睛看向楚良道：“你疯了吗？竟然把一头猪送进了手术室里面，这……”

楚良淡淡道：“我已经让王涛给它彻底消毒过，老张头等不及了，而且越新鲜的皮，植皮效果越好。”

没有理会众人震惊的目光，楚良从主刀位置上走下来，来到了这头大肥猪面前。

一直安静的大肥猪此时就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危险，突然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王涛赶紧用全身的力气压住它，防止它挣脱出来，在手术间里搞破坏。

楚良脱下手套，从颈部往下抚摸着大肥猪的身体，他的动作很轻柔，很细致，但越是这样，大肥猪挣扎的越厉害。

不得不说，这肥猪还挺有灵性的。

“就从这里取皮吧。”楚良最终选取了侧腹的部位，这里的皮肤弹性最好，也不至于太厚，比较贴合人体皮肤的效果。

虽然王涛在之前已经给大肥猪全身消毒过了，但毕竟是要贴合到已经彻底失去皮肤屏障功能的老张头身上，楚良还是开了一瓶碘伏，不嫌费事的用棉球在大肥猪的侧面开始涂抹起来。

众人一时间都看呆了，这动作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涂烧烤酱，抹的还挺均匀的。

“把猪靠过来，麻醉给猪上个麻醉。”楚良吩咐道。

“啊？”麻醉医生直接傻眼了，他这辈子只给人麻醉过，还真没有给猪麻醉过。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干活啊。”楚良催促了一声。

“楚主任，我没给猪麻醉过啊。”麻醉医生哭丧着脸说道。

“给猪麻醉怕什么，剂量有多大加多大，什么药劲大就用什么药，麻死了今晚食堂加餐。”楚良道。

这么一番开解直接帮麻醉医生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只见他咽了咽口水，开始在药柜子里面翻找起来，眼神中再也没有了一丝迷茫。

大量的麻醉药剂注入了躁动不安的大肥猪体内，很快它就两腿一蹬，也不知道是噶了，还是睡着了。

不过对于楚良来说，这两者其实没什么区别。

一间手术室里于是开始同步进行两台手术，楚良先是从大肥猪的侧腹部取下足够大面积的皮肤，然后进行进一步的修整，剥离多余组织之后，再将它覆盖在老张头的创面上。

粉红色的嫩肉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但却并没有让众人紧张的情绪得以缓解，事实上当楚良将猪皮一点点将老张头包裹起来之后，这种异样的感觉反而让在场的众人浑身不自在，感觉莫名透着一股子邪性。

“这样真的能行吗？猪皮能替代人皮吗？”

“我听说古代的时候有造畜术，就是把人装在动物的皮里，慢慢的，人就变成畜生了，眼下这个手术怎么感觉和造畜很像啊。”

“别乱说话了，不懂就闭嘴，老老实实配合手术！”

猪皮移植，在场众人在看到这奇异的一幕后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可唯独刚刚一直说个不停的山本龙一郎此时却沉默了。

他盯着楚良的操作，看着大面积的猪皮一点点的覆盖在了病人的体表，组织液的渗出渐渐停止，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山本龙一郎心情十分复杂，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又是一项领先的技术，之前是心外科超大手术，然后是心脏不停跳手术，现在又是大面积的猪皮移植，楚良为什么总能走在时代的前沿，永远都是做一些别的医生还在不断尝试践行的手术。”

山本龙一郎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坚持不住了，插尿管的日子不仅累，而且让他很受挫。

这一次来找楚良，他就是抱着不成功就撤退的想法。

实在不行，大不了回霓虹国继续做一个顶级专家，总比继续在省二院插尿管过得自在。

可如今，这个想法却又开始动摇了。

“猪皮移植不是真正的用猪皮代替人皮，猪皮只是一个缓冲，暂时的封闭创面，给病人一个自我修复的时间。”

楚良这时候突然说道，山本龙一郎一怔，随即才明白楚良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竟然在给自己讲解手术？！

“大面积的使用异体皮肯定会出现排斥的问题，所以你看我并没有将猪皮彻底根植在病人的身体上，只是简单地覆盖，随着病人自体皮肤的缓慢生长，猪皮就会慢慢褪下。”

山本龙一郎晃了晃神，说道：“就像是蜕皮一样？”

“差不多。”楚良似乎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形容，敷衍着答应道。

手术进行的相当顺利。

猪皮移植的概念很先进，但论起手术难度，肯定没办法和心外科的顶尖手术相提并论。

大肥猪两侧腹的皮肤几乎被楚良切完，老张头干枯的身体也在猪皮的包裹下充实了起来。

而就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觉得手术快要圆满结束的时候，躺在一旁的大肥猪突然睁开了绿豆一样的小眼睛，茫然无措的看向周围。

“咦？”王涛一直严阵以待的站在大肥猪旁边，看着刚刚一直睡死过去的大肥猪突然睁开了双眼，他愣了一下，随即下意识用身体压住了它。

大肥猪似乎受到了惊吓，短小的四肢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那声势看起来实在有够凶猛的。

“麻醉！”楚良皱了皱眉，低吼了一声。

麻醉医生赶紧抽出早就准备好的大号注射器，针头都快有小拇指粗了。

一针猛地扎进猪屁股上，大肥猪身体猛地一抽，四肢绷直，然后就慢慢软了下来。

麻醉医生咽了咽唾沫，说道：“这一针下去，今晚可以吃猪了。”

第268章 一切都会好起来

“这红烧肉为什么吃多了嘴麻？”李亚楠疑惑的夹起一块红烧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它放到了一边，不敢吃了。

楚良夹起青菜放进她的碗里，说道：“多吃点蔬菜吧。”

李亚楠有些意外的看了看碗里的青菜，愣了两秒后才笑道：“楚主任你怎么突然开窍了，还知道帮人夹菜了？”

楚良道：“害你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这算是赔礼了。”

说话间，楚良注意到李亚楠手臂上有几道擦痕，看样子应该是在火场里不小心弄伤的。

李亚楠察觉到了楚良的目光，很无所谓的拉了拉袖子，挡住了那些擦痕，然后说道：“这怎么能怪你，你也是好心回去帮我拿礼物，对了，那个烧伤病人怎么样了？”

“抢救回来了，猪皮移植覆盖住了大量渗液的创面，现在他还躺在监护室，不过情况不好说，像这种大面积烧伤的患者，最怕的就是后期的感染，以及……”楚良说到一半突然沉默了。

“你怕他坚持不下去？”李亚楠很快就明白了楚良的意思。

“嗯，人总得有希望才愿意活下去，老张头无依无靠这么多年，很难想象他要靠什么坚持下去。”

山本龙一郎其实说的没有错，对于这种严重烧伤的病人，仅仅是挽救他的生命还远远不够，你得给他一个活下去的目标，这才是真正的拯救。

“哎，都是苦命人。”李亚楠叹了一声气，表情有些失落。

临床有太多的苦难和遗憾，李亚楠身处在内科，其实更能感受这种无奈。

内科和外科差别很大，外科医生往往通过一台手术就可以解决一个病人的问题，几天前病人还痛不欲生的扶墙走进病房，几天后病人就能喜笑颜开的大步走出医院，所以通常来说，外科医生的成就感是比内科医生更强的。

而像李亚楠这种内科医生，面对病程漫长，甚至是终生患病的病人，他们平日里做的最多的其实只能是安慰和开解。

两个医生坐在一起吃饭，话题永远都离不开病人，楚良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李亚楠聊着老张头的故事，说到那个已经融化了一部分的塑料盒时，李亚楠顿时感动的连连叹息。

“都是苦命人啊。”

李亚楠放下筷子，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看向楚良突然说道：“老张头醒了之后叫我一声，我想去看看他。”

楚良点点头：“嗯，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

楚良每天都会去监护室看一看老张头，了解一下他最新的病情进展。

幸运之神这一次似乎终于开始眷顾老张头了，感染并没有发生在他这具已经和婴儿一般脆弱的身体上，猪皮很好的隔绝了空气中的细菌，让他的身体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但很不幸的是，在术后的第二天，他就醒了。

为了防止老张头躁动，抓破好不容易种植上去的猪皮，监护室的护士不得不给他用上约束带，四肢和躯干都被绑在床上，但即便是这样，老张头还是忍不住在床上不断地扭动着身体，看起来痛苦到了极点。

他的脸也被烈火烧毁，猪皮覆盖下只剩下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面写满了惊惧。

“老张头……”楚良走到床旁，看着如此痛苦的老张头，他的心情异常沉重。

医生的天职就是拯救生命，但楚良也很清楚，这个世界上的道理永远都不是非黑即白，有时候好心也会办坏事。

医务科那边没能联系到老张头的家属，这个世界上似乎真的没有值得老张头留恋的人和事了。

李亚楠在接到楚良的电话后很快赶了过来，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看到绑在床上，浑身种满猪皮的老张头后，她还是被吓得脸色苍白。

“会不会绑的太紧了？”李亚楠看着已经绷紧的约束带，心中有些不忍。

旁边的护士无奈道：“我们也不想绑这么紧，但他挣扎的太厉害了，之前绑松了稍微没怎么注意他，他差点就要把自己脸上的猪皮撕烂。”

李亚楠蹙起了眉头，呼吸有些紊乱。

“你不舒服你先出去吧。”楚良关心道。

李亚楠却摇摇头，伸手道：“那个塑料盒呢？”

楚良从口袋里掏出塑料盒递给了她。

那场大火中老张头身上唯一幸免于难的只有一只右手，以及右手紧握的塑料盒，高温只是融化了塑料盒的一个边角，里面的照片都是完好无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