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田挖玉,整个河床都是我的矿场 第324节
苏阳拎着茶壶楞在胸前,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师傅你没喝酒吧,这事挺大的,要不您再好好考虑考虑。”
老爷子脸色一正:“考虑个屁,就这么定了,等回头找个机会,我带你回抱石轩跟大家伙正式宣布一下。”
说着,老爷子就起身。
朝着屋里走去。
留下苏阳一脸的错愕。
没想到老爷子真的把这招牌交给了自己,和田玉独一份的招牌,这个压力可想而知,要是搞砸了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苏阳在院里坐着,在月明星稀的夜晚喝了几壶茶,便回去睡了。
到了第二天早晨。
院里依旧人满为患,大家络绎不绝的参观着玉雕作品。有很多相熟的老朋友,时不时跟马学五寒暄几句。
苏阳在店里帮忙招呼着客人,这两天建设路上的人流量明显比以前又多了三成,报纸上也已经刊登了昨天的展览会情况。
王步举也是慕名而来,没想到这人跟老爷子也相熟,看起来还是老朋友。
他的来意,苏阳是知道的。
但是这次苏阳不得不见面寒暄了,毕竟他是来送钱的。
“巴郎子,几天不见,没想到新店都开业了嘛,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准备贺礼啊。”
“唉,朋友之间破费什么嘛!”
王步举从兜里掏出一张存款折,打开后,给苏阳指了指上面的数字。苏阳接过来数了几个零,正好。
“朋友,你跟我来嘛!”
苏阳带王不举去了卡布提的店里,这册子现在交给古丽保管。拿过册子后,交给了王步举
“朋友,真想不通,你花这么多钱买这破册子做什么嘛,这不过是一本起拍价一千块钱的破日记而已嘛!”
苏阳故意将这事强调了一遍,毕竟自己起拍价低。完全是当做普通古书来卖的,可愣是被大家臆想成藏宝图,那就不能怪自己了。
“巴郎子你不懂,这里面每一个字都值得推商嘛,对我来说,就有大用了嘛。”
王不举兴奋的捧着册子,带上了白手套,小心翼翼的打开翻看了几页,随后说道:“巴郎子,我准备过几天就要组织人进山了嘛....”
第265章 上门斗宝
听到王步举要组织队伍进山,作为朋友还是友好的劝了一句,不过也没什么用,每年都会有人深入昆仑山寻宝,可大多数人都会像玛丽艳新村的孙拐子一样。
王步举走后,苏阳很快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开始接待顾客了。
这天上午平平淡淡,吃过午饭苏阳正准备回乔木村。老爷子这两天住在这儿,每日和老友叙旧聊天,倒是怡然自得。
就在苏阳准备跟马学五说一声的时候,院里忽然嘈杂了起来,还传来一阵欷歔声。
苏阳转头看去,一位地中海的秃头男人手里拎着一个木箱子在人群里喊叫。
“哪个是马学五,我要跟他斗宝!”
斗宝?
有意思。
不光是周围的人觉得有趣,就连苏阳都激起了兴趣。
这二字在古玩行当里,可是藏着半部华夏匠史。
《周礼》记载“玉府掌王之金玉玩好”,到春秋楚人卞和献玉赌命,这行当的斗气就融在血脉里。
真正的斗宝规矩,要按嘉靖年间《格古要论》的讲究:双方须请三位“掌眼先生”,各押一件“亮堂彩”,从“玉骨、文心、刀魂”三纲九目论输赢。
玉雕斗宝的鼎盛,当数乾隆二十四年。
那年千叟宴上,和珅献的痕都斯坦玉壶,与纪晓岚的苏作山水子冈牌斗得难分高下,官场如此,民间更为兴盛。
在玉啄最为发达的苏扬地区,以及京城最为流行。
王室贵族的人和八旗子弟经常聚在一块,拿出自家的玉饰进行斗宝。
当然,总要押上些彩头才够刺激。
至于和田,虽不似江南讲究,倒也有自己的野趣。
光绪末年成书的《西域闻见录》载,当地豪商阿布都拉曾办“斗玉会”,输家要徒步穿越塔克拉玛干。最轰动的一次,喀什噶尔参赞大臣竟押上了朝廷赏赐的二品顶戴,就为斗一块羊脂玉的“雪蟾吐瑞”。
这是不稀罕,但是跟马学五斗宝就比较稀罕了。
而且马学五的作品就在这摆着,还要斗宝的话,那不就是明牌打了嘛。
这就好比棋圣摆着成名谱让人对弈,江湖上敢接招的,不是得了失心疯,便是藏着惊世绝活。
在大家伙的唏嘘声中,木生师兄出来说道,“斗宝请找别人,抱石轩从不玩江湖把式。”
那人冷哼一声,显然有些不服气。
人群中有人认识这位爷,叫人场疯子黄,是他们这里的常客。可以说是自学成才,野路子出身的那一种,雕刻的作品经常拿到建设路来寄卖。
卖了钱就去买酒吃喝,喝完酒就回去雕刻,所以他的作品技术没得说,风格独特,随心所欲。
不过普通人理解不了他的风格,就好比草书一样,需要一定的鉴赏能力。
疯子黄扫视了一圈马学五的作品,露出不屑的眼神。
“你们抱石轩既然不玩江湖把式,那为什么把这十几件玉雕光明正大的摆在院里,这不是炫耀是什么,这跟武侠话本中,向天下武林豪杰挑战有什么区别?”
这话倒是提醒了大家。
不得不说,确实有挑战天下的意思。
毕竟建设路还真没有人堂而皇之的这么干过,这不是在嘲笑整个建设路都没有能比拼的作品嘛!
木生师兄刚想开口,苏阳便上前骂了一声娘,老子新店开业,居然敢砸场子。
“你娘类个屁!”
“你懂个屁,这叫玉雕展览会你懂不懂,在国外早就有了,这种形式不出两年就会流行起来,你是癞蛤蟆掉井里,坐井观天!”
苏阳这么一骂,周围看热闹的人就多了起来,不一会的功夫,院里就挤满了人。
看来还是得赶紧把这人打发走才行,生怕出现什么麻烦事。
“什么狗屁展览会,老子没听说过,你们既然敢向天下挑战,那老子来斗宝,你又不敢,趁早把门关了得了!”
马老爷子一脸淡然的喝着茶,以前的时候也是年轻气盛,去跟人比过,有输有赢,这是件好事,输了能知道自己差在哪,以后还能进步。
“我师傅的东西就在这,也是是名牌亮相,让你占个便宜。当着大伙的面儿,你要是想比也别藏着掖着,拿出来吧!”
大家听着也是这个理儿。
“是啊,拿出来看看啊。”
“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斗马大师的。”
“有点意思。”
这时,马学五站起身来,看着自己的这些作品说道:“我这院中的任何一个作品,只要你能赢任何一件,就算你赢。”
这句话,让那个现场惊呼起来。
这就是来自大师的自信啊。
既然话已挑明,那疯子黄被激得面皮涨红,额角青筋直跳。
他“哐当”一声将木箱掼在青石板上。
掀开几层油纸后,围观的人忽然“咦”了一声。
箱中躺着的竟是块岫岩老玉料,青碧色浓处似深潭,浅处如春水,最绝是顶部天然带片黄褐玉皮。
那皮色沿着玉料解理缝蜿蜒生长,形成天然的山峦叠嶂纹,正是关东玉雕师最珍视的“冻土龙脉”特征。
“俏色巧雕。”
木生师兄忍不住凑近看了一眼,嘀咕了一声。
只见疯子黄将玉料缓缓转了个面,青碧色部分竟被雕成《风雪夜归人》。
他用浅浮雕技法把黄褐玉皮化作灯笼暖光,又以汉八刀在墨玉上劈出狂风暴雪,最绝的是用游丝毛雕在白玉底上勾出千道车辙纹,灯影里还有只米粒大小的护院犬,须毛皆用砣针剔出。
乍一看,整体画面是暴雪婆娑而至,暖光下风吹蓑影,颇有狂草书法的风格。
但是细看,处处都是细节。
疯子黄却扯下了自己的灰布腰带,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既然你愿意斗,那老子也不占你的便宜!”
说着,疯子黄原地转悠了好几圈,整个人摇摇晃晃的,随后定身伸手一指。
“就它了!”
大家顺着手指看去,那个方向的玻璃柜中陈放着马学五的《听松》玉雕。
马学五的《听松》是用的清乾隆工艺,用上等且末糖料雕出十八层松针,在这种“三分天工,七分人意”的创意前,整个松树层层堆叠,那松针之间簇簇有致,栩栩如生。
疯子黄将自己木箱里的东西捧了出来,放在一旁的茶桌上,大家立刻垫脚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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