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不求生 第376节
“外交方面你有什么想法吗?”西园寺公望问道。
原敬胸有成竹说:“从青岛战争来看,中国已经通过革命脱胎换骨,不复为清国那一流的腐败国家。我国在对外政策上应当尽快改善日中关系,若日中两国协调亲善,则朝鲜问题也能迅速得到解决。至于我国的商品市场问题,只要日中亲善,两国携手推进大亚细亚主义,以革命后中国的陆军实力,辅以我国的海军力量,要从欧战后的英仏等国手中夺取殖民地,也并非难事。”
原敬是这时代日本政治家中已经比较罕见的大亚细亚主义者,他在对外政策上倾向于与美国友好协调,与中国友好亲善的路线。
本来在伊藤博文主导日本政坛的时代,大亚细亚主义的论调便一时甚嚣尘上,到辛亥革命前后大亚细亚主义更一时成为日本政界的显学。只是在辛亥革命以后的数年间,中日两国关系迅速恶化,再到青岛战争时两军终于兵戈相见,大亚细亚主义才因此遭到沉重的打击。
但大亚细亚主义的基础依旧存在,在日本国内也还有不少的信服者,中国的日渐强大也令一部分信仰“共和革命”的革命派重拾起大亚细亚主义的论调。
西园寺公望也赞成重新改善日中两国关系的对外政策,他笑道:“我和宫内省的武藤志雄谈过了,你知道武藤志雄的女儿吗?就是朝日新闻那个写了《中国革命家列传》的武藤纯子。据说那几本书在皇居里也有人在看,虽然我国的国情不适于实行共和制度,但在其他方面,中国革命的经验还是值得我们参考。”
在海兵队开道下,西园寺公望和原敬一起下车准备步行返回宅邸继续深谈。他们已经做好了一旦大隈重信内阁辞职,就以政友会为主团结起野党力量的决定,民主政治的实行说不定真的不再只是一种理想。
但就在此时,通向西园寺邸的赤坂街道之外,数辆军车快速开入十字路口,一大群荷枪实弹的陆军士兵头系“捍卫国体”、“尊皇讨奸”的白色绑带,很快就涌到了西园寺邸的大门前面。
原敬震惊之余,连忙挡在了西园寺公望身前,那些海兵队的海军士兵也赶紧举起步枪,封锁住了陆军前进的道路,但他们的人数远比当面的陆军数量少得多。
西园寺公望怒喝道:“你们要做什么?这是在发动叛乱吗!”
几名内务省和警视厅的官僚走在陆军队伍的最前面,他们向西园寺公望出示了警视厅下达的搜查状,说道:“请元老和原敬总裁配合我们的调查,这和寺内伯爵被杀案件有关。”
原敬大呼道:“我是国会议员,我有豁免权,怎么,警视厅的人竟然连这种司法常识都不懂吗?”
“抱歉了阁下,我们尊重国会的特权,所以不会直接逮捕二位,只是‘邀请’你们配合调查。”
海兵队的士兵们闻言也都愤怒道:“这位是明治元老西园寺公爵,陆军的人怎么胆敢冒犯元老!”
西园寺公望沉声道:“我会向宫内汇报尔等的不法之举,天皇陛下震怒之余,内务省、警视厅休想置身于外。”
一位陆军的少佐冷笑道:“阁下,请配合我们调查,要向宫内传话还是等调查结束以后再说吧——将公爵和原敬总裁带走!海兵队若敢阻拦,就不要怪我们手下不留情了。”
众海兵无不为之惊怒,但敌众我寡此时确实难以抵挡,原敬还想呼吁几声,西园寺公望审时度势以后却很快点点头道:“我们配合调查……山县有朋如此倒行逆施,我等着看他怎么收场吧!”
就在内务省、警视厅和陆军联手软禁西园寺公望的同一时刻,还有大批军警在东京市区内突然出动,一天之内就强行查封了四十多家报社,政友会的多名高官也都被警视厅以“贪腐敛财”为名加以逮捕。
除此以外,包括东京帝国大学在内的多所学校也遭到军警的突然袭击,总共有八十余名教授被以“不当蓄财”、“攻击国体”为名逮捕。
不过以河上肇为首的一批左翼教授,还有秘密参加了日本社会党及其各类外围组织的成员,都在北一辉的保护下幸免于难。
陆军如此暴行,自然引发了各方面的强烈不满,但陆军在成功软禁了西园寺公望以后,山县有朋对宫内的影响力便再也无人可以抗衡。
他在查封朝日日报以后,终于自信满满地步入皇居,准备找大正天皇“补”一下这次大搜查的授权了。
陆军对日本国内政治的进一步统制,已经完成,中日战争于是更加迫在眉睫。“
第五十七章 巴黎的陷落 “
巴黎。
1917年夏天的巴黎已经成为一座被人遗弃的城市,法国政府在没有通告巴黎市民的情况下突然迁往马赛,直到法国总统普恩加莱、总理白里安和法军总司令贝当等人都已经离开巴黎的时候,法国政府才宣布了将把巴黎作为不设防城市的宣言。
这一宣言才经发布,就在巴黎街头引发了工人群众和市民们强烈的愤慨,人们终于意识到他们已经被这个自己为之牺牲和苦战了三年的祖国所抛弃了!
到最后,内阁里只有国务部长盖得一个人留在了巴黎,议会中除了马塞尔加香以外,另外也还有不少法国社会党的沙文社会主义者在最后关头选择了留在巴黎,没有跟随政府前往马赛。
德国军队已经冲过了马恩河,沿途上的法军溃不成军,巴黎郊区到处可见从前线溃败下来的法军伤兵。凄惨的呻吟声处处可闻,所有人群扎堆的地方都透着一股悲痛至极的失败氛围,好像1870年的历史又重演一次,法兰西民族命定的命运就是被莱茵河对岸的德意志人一次次征服吗?
熊雄已经把饶勒斯回国的路线透露给了加香:“加香先生,饶勒斯和此前参加国际纵队的法国籍志愿者们准备到布雷斯特组织第二政府。你们留在巴黎也挡不住德国军队,不如一起到布雷斯特参加新的抵抗政府。”
加香和盖得都聚集了熊雄的邀请,加香非常伤心地说:“每一个没有坚定拒绝战争的社会主义者都犯了错,我也同样犯了错误。要洗刷这份过错,我们就必须选择留在巴黎和侵略者抵抗到底。法兰西不能抛弃她的儿女,社会党人必须在国难以前和工人群众站在一起,当祖国面临最惨痛的打击时,我们这些犯了错误的社会主义者要为下一次革命的到来争取人民的支持。”
盖得和加香成为了如今巴黎人民的中心,他们两人日夜奔走在街道上,似乎又恢复了十年前和饶勒斯一起重组法国社会党时的那种充沛精力。
法国劳工总联盟的许多负责人也留在了巴黎,1871年的巴黎公社起义有三万人牺牲,今天劳工总联盟依旧发动起了巴黎各行各业超过一百五十个工会团体,短短几天时间内就有六万四千多名工人参加了盖得和加香临时组织起来的巴黎国民自卫军。
法国政府仓促撤离巴黎,以至于就连向来处事周密的贝当将军都没有及时拿走巴黎市内各大军械库和兵工厂里存放的武器。
军工厂的许多技术工人自告奋勇打开仓库,将国民自卫军迅速武装了起来。同时从前线溃败到巴黎郊区的法军,也有大量士兵选择和国民自卫军并肩作战。
这样在极短的时间内,巴黎城内城外就出现了一支总人数不下于二十万人的军队。
盖得因此感慨道:“如果早几个月政府能够放手发动群众,法兰西民族的命运绝不会沦落到今天这地步。”
但熊雄还是对巴黎的前景没有丝毫信心,他已经派胡惟德带领公使馆和一批最重要的化工设备撤往位于法国后方海岸线的布雷斯特港口,饶勒斯已经在布雷斯特登陆,并利用法国政府突然南迁的机会正在准备组织一个真正担负起抵抗德军侵略重任的第二政府来。
熊雄把中国公使团的所有无线电设备也都送给了国民自卫军,他自己已经没有再继续留在巴黎的理由了,分别之前熊雄还是和加香嘱咐道:“一旦巴黎有失守的迹象,还是请你们快点到布雷斯特来吧!”
工人们已经开始在巴黎市区的街道内筑上街垒,大量火炮和枪支也被工人们拿了出来,除了劳工总联盟动员的工人群众以外,也有相当数量的小市民甚至是妇女决定参加抵抗武装。
马路上还有许多出租车司机为国民自卫军运输兵员和武器弹药,他们是1914年第一次马恩河战役时的英雄,现在也做好了为法兰西祖国牺牲的准备。
虽然德军围攻的阴影越发浓郁,但激动人心的爱国情感在巨大的压力之下,还是卓有成效地改变了巴黎城内外沉重的失败情绪。
即便人们知道国民自卫军的抵抗将是以卵击石,但当盖得和加香在香榭丽舍大街、凯旋门以及埃菲尔铁塔前,一次次发表演讲号召人民奋起反抗德国侵略者的时候,这座数百年素来以浮华庸俗闻名于全世界的大都会,还是爆发出了令所有人都深为震撼的热情。
四面八方都是从前线败退下来的法军士兵,他们的军装残破,所有士兵均形容枯槁,神色疲惫,两眼深陷,胡须满腮,可怕的惨败似乎让所有人一下子都老了二十岁,他们拖拽着沉重的双腿,步履维艰,每行走一步都可能跌倒似的。
大量马匹瘦的皮包骨头一样,被挽具磨破的伤口鲜血直流,往往挽着车辕就倒了下来,大炮看上去也陈旧不堪,创痕累累,积盖着的尘土下面只露出几块一度是簇新的灰漆。
但在盖得的演讲以后,当他说出“人民绝不背弃法国,人民绝不背弃巴黎”的时候,这些残兵败将的脸上似乎又浮现出勃勃生气,所有人身上都被一种殉道者的气质所笼罩,这时候全城百姓也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他们宁可与巴黎一起毁灭,也不会选择向德国侵略者投降。
熊雄也收拾好公使馆最后的文件,马塞尔加香为他单独安排了一节专列——由于巴黎已经被政府抛弃,成堆的火车头也被遗弃在车站,在熊雄的努力劝说下,其中一部分被车站的锅炉工人们重新操作了起来,用于运输巴黎城内多余的武器弹药和机器设备前往布雷斯特。
熊雄还按照盖得拟好的一份名单,准备将巴黎城内许多没有跟随政府撤往马赛的著名科学家一起带往布雷斯特,但这些人里还是有超过三分之二选择了留下来参加战斗,法国人的确不是一个坚韧不拔的民族,但他们在危难面前爆发出来的热情还是让熊雄大开眼界。
他做好最后的准备,好几车化工设备也完成了最后的装车,除了过去中国和法国已经签署过条约的机器设备以外,盖得还做主将巴黎许多化工厂里他们原本打算炸掉的最新式机器设备也都交给熊雄,等他运到布雷斯特以后,如果有损毁暂时不能使用的或是有多余的生产线,就可以交给中国或者英国等国家,避免这些东西最后落到德国人手里。
火车头冒出一道白烟,据说德军已经完成了对巴黎南北两翼的包围,从巴黎通向法国南部的大路也已经被德军切断。
熊雄乘坐的这列火车,很可能将成为逃出巴黎的最后一次机会。
但当列车开出巴黎郊区的时候,身穿汗衫的工人,穿着衬衫现在却持枪的小市民,还有将裙摆系起来参加战斗的妇女,以及那些狼狈的法军溃兵,都只是目送火车离开,竟没有一人选择攀上火车逃离巴黎。
巴黎人民这份视死如归的勇气,确实比逃之夭夭的普恩加莱和白里安政府伟大得多。
盖得和加香都站在车站上照着离去的火车挥手,巴黎的战斗结束以后,巴黎沦陷以后,这场大战将朝着什么样的方向发展呢?谁也不知道。英国还能支撑下去吗?已经发生革命的俄国又能战斗到几时?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据说已经引起了日本人的垂涎,假使日本军队此时对西伯利亚出兵,那么俄国政府肯定难以避免倒台的命运。
中国和日本,这两个远东国家又是否会为了争夺俄罗斯帝国在东方的遗产爆发一场新的战争?
当德国人征服欧洲大陆以后,美国还会选择站在协约国阵营参战吗?
等候下一场战争……但这暂时都和法国人无关了。“
第五十八章 留给复兴的故事 “
熊雄跟随最后一支车队离开巴黎以后,全城终于来到了它的结局时刻。法国最著名的工团主义思想家乔治索雷尔本来在收到熊雄送来的饶勒斯亲笔信以后,是准备前往布雷斯特帮助饶勒斯建立抵抗政府的,但在撤离巴黎前的最后时光,乔治索雷尔望着埃菲尔铁塔塔尖上飘扬着的法兰西三色旗,眼里泛着泪光,拒绝了登上属于他的那节车厢。
“法国大众要采取英雄式的暴力留下一段史诗,留下一段足以使我们民族将来复兴的神话,因此我必须留下,在这神话里要有工人大众的奋起,也要有哲学家和诗人的殉道,这才足使法兰西民族在未来汲取到充分的养料。”
于是法国在大战中的最后一战,就这样展开了。
国民自卫军炸毁了从外省通向巴黎郊区的每一座桥梁,其中不乏足以成为民族遗产的珍贵建筑物,但在国家的存亡面前就连这些宝贵的文物似乎也没有任何执着的必要。
民兵涌上街头堆砌街垒,所有的军官、参谋和选择留下来的将军此时也不分军衔的高低,全部依靠自觉来组织战斗。巴黎街头既混乱又拥有一种惊人的秩序,在漫天飞舞的烟尘中,无数门重炮堵住了每一条宽敞的路口。
法国丧失了里尔、瓦朗西安、康布雷、阿拉斯、亚眠、莫伯日、梅济埃尔、圣康坦、拉昂、苏瓦松等无数个个城市,丧失最主要的煤矿、铁矿、麦区,还丧失了五分之一的人口。从克洛维到路易十六每个法国国王都在那里的大教堂举行加冕典礼的兰斯城,作为不设防城市的德军轻易占领,但坚决的抵抗和激烈的战斗又在巴黎郊区开始打响。
德国军队的黑白红铁十字旗出现在巴黎人目视距离内以后,反而刺激起了这座城市所有居民的同仇敌忾之心,或许对法国人来说这种战斗热情来得太晚,但对一段史诗的故事而言它到来的时分则不偏不倚。
国民自卫军的战斗力比起德国军队,哪怕是已经成为强弩之末的德国军队也不可同日而语,鲜血满溢以后便是成千上万的血肉堆积在巴黎街头,使这座城市越发成为一座坟墓,同时也是一座属于法兰西民族的丰碑。
成千上万的榴弹炮怒吼,破坏了城市中数不清的名胜古迹,不知道有多少为人类文明做出重大贡献的启蒙思想家故居被德国人炸毁。
发生在先贤祠和巴黎荣军院前的战斗尤为激烈,启蒙时代和大革命时代塑造了现代文明很大的一部分,巴黎国民自卫军也为保卫这成果战斗到底,直到几千人战死在拿破仑皇帝的棺木之前,德国军队的军靴才得以踏进这座曾在耶拿摧毁了普鲁士的建筑物里。
盛夏已经走向尾声,在响彻全城的枪炮声里秋意萧瑟,寒气袭人,叶黄枯落的时刻来到了,大炮轰起的阵阵疾风把落叶吹满街头,覆盖住一具又一具民兵尸体的面庞。
剩下的国民自卫军还在逐屋逐屋的进行抵抗,盖得和加香,还有诸如乔治索雷尔这样法国较有名的工团主义政治家,可以说左翼的政客多数都选择了留在巴黎奋战到底,他们同仓惶逃亡马赛的政府形成了一种截然相反的鲜明对比。
在最后时刻,由马塞尔加香主持,法国这少部分的左翼政治家们在议会大厦里召开了巴黎沦陷前的最后一次会议,他们在德国人的炮声里向全国发出了一份鼓励人们跟随正在布雷斯特建立的抵抗政府号令的通电,力证着法国依旧不愧为1792年的那个伟大的革命国度。
“为共和国战斗到底……也为新生的人民共和国继续战斗。”
德军整整两个集团军的兵力已经从一南一北成功进入巴黎市区,他们所到之处尽是一片火海,烈焰中的战斗恢弘至极,围绕议会大厦的最后争夺更让德国军队花费不少精力。但直到德军成功攻入大厦中的时候,这群法国左翼政治家也没有选择投降——事实上他们若如此软弱,早可以跟随政府逃去马赛了。
多数人用手枪在会议桌前继续和德国人战斗,一小部分人趁着混乱逃了出去,日后继续组织着巴黎城区内的地下抵抗活动——这些人里就包括了马塞尔加香。
法国最著名的革命工团主义者乔治索雷尔由于年迈的原因,在第一时间被德军射伤以后俘虏,德国人没想杀他,但乔治索雷尔还是因枪伤不治身亡。曾和马克思、恩格斯秉烛夜谈的盖得,则在被德国人俘虏之前选择了饮弹自尽,在欧洲战场上,人们还很不习惯这样激烈的殉国之举,但对久已饱受羞辱的法国人而言,这种举动又不算多么让人吃惊,何况盖得身上的民族沙文主义情绪如此浓厚呢?
又经过两天的战斗以后,德军成功肃清了巴黎城区内的所有抵抗者,正式宣告着德军在西线战场取得了空前的进展和胜利。英国远征军正准备狼狈地逃回国内,美国受到巴黎沦陷消息的冲击股市几乎在次日崩盘,可怜的俄国……
毋庸置疑的是,克伦斯基是一个优秀的演讲家,他在议会中慷慨激昂的演说让他在政治上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但是要统治国家,说空话是显然不足的,俄国在战争中已经动员了1500万人参与做战,这使得农村内部的劳动力减少了一半左右,于是克伦斯基的临时政府决定让俄军内部43岁以上的人立刻回家,并且将俄军的编制缩减四分之一。
这导致了俄军爆发了规模空前的逃兵潮,而且比起普遍受教育程度更高的法军来说,俄国士兵就连像法军那样虽然抗命但依旧坚守阵地的行为都不想做,大部分人都选择逃回老家去。
社会革命党、孟什维克党和布尔什维克党都提出了按照中国革命的模式来重新分配乡村土地,这也让许多俄军士兵希望尽早回到农村老家参与分田。
克伦斯基问过俄军总司令阿列克谢耶夫,是否能在5月发动一场规模庞大的全面性进攻来挽救法国,但这位年迈的老将军表示克伦斯基这说法荒谬不堪,在这种情况下俄军连防线都守不住。于是克伦斯基撤换了他,西南方面军总司令布鲁西洛夫成为了俄军总司令,但布鲁西洛夫也认为重新发动进攻成功的机会十分渺茫,只有克伦斯基临时政府的成员还有国家杜马里社会革命党和立宪民主党的政客们坚持如此。
他们为了转移人民对于现实生活中的不满,声称对德国发起反攻是为了拿回属于俄国人民的田地,就在“克伦斯基攻势”展开的前一天,列宁亲自在彼得格勒街头参与了一场本来由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党发起的游行,这场游行原本目标是要呼吁民众支持临时政府,但随着布尔什维克党人的参与,一天的游行结束以后,人民的口号就从“胜利”变成了“和平”。
克伦斯基攻势注定将以最惨淡的结局收场,这次进攻的唯一收获或许只是让原本名不见经传的俄军第八集团军司令科尔尼洛夫将军崭露头角——他在极其不利的情况下将战线推进了数公里,并俘虏了七千同盟国军队的士兵,成功打开了一个长90公里、纵深64公里的突破口,但也仅仅如此罢了。“
第五十九章 十月革命? “
1917年秋天彼得格勒的街头已经相当寒冷,路旁大树的叶子早已凋谢干净,中国驻俄公使刘静人才匆匆结束了他和刚刚加入布尔什维克党不久的革命家托洛茨基的会面——托洛茨基本来想策动喀琅施塔得的水兵起义推翻克伦斯基临时政府,但在行动的最后关头被刘静人说服制止住了。
刘静人的衬衣都被汗水浸湿,他为中央政府大胆的行动感到后怕——政府居然要插手俄国内政!他和托洛茨基的此次会面,就是代表着中国社会党向布尔什维克们表示中国将会给予布尔什维克党人以重大支援,帮助他们发动革命夺取俄国的政权。
这种完全违反了国际法和外交惯例的做法,稍有不慎甚至可能引发中国和俄国之间的战争,刘静人光是想想都觉得后怕。
他又扫了一眼涅瓦河畔的街道,到处都是游行示威的人群,临时政府没能解决任何问题,彼得格勒依旧忍受饥饿,农村的粮食就和沙皇政府时期一样,由于交通受阻根本运不进首都,用于取暖的燃料也极度吃紧,首都人民的愤怒情绪比之二月革命以前还要更为高涨,各种各样诉求的示威、骚乱、暴动和起义简直层出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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