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文匪 第132节

而这时候，《春风沉醉的晚上》的最终剧本也确定下来了。接着田汉和夏衍便安排王映霞来试了试镜头。老实说，王映霞的确很漂亮，而且天生的镜头感不错，但是她也的确像田汉和夏衍估计的那样，根本就演不出一个底层女性的感觉。

所以最后，王映霞自然和女主角无缘了，但是麻烦的是，她居然喜欢上了拍戏的感觉，坚持要演一个配角——而且最好还能有一两句台词。

最终，女主角还是被确定为当时的当红女星阮玲玉。阮玲玉出身底层，她对这个角色的把握和控制，的确不是来玩票的王映霞能比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误导

要说这个时代的美国人，做起事情来，效率还真不低。詹姆斯回去之后不久，青霉素的生产厂就被建立了起来。仅仅用了三个月，工厂便建立起来，并且开始试生产了。

这个时候美国的经济似乎有了一点起色，胡佛总统采取的一些措施，似乎是起到了一些效果。1929年11月，他把商界领袖召集到白宫，努力地说服他们，让他们保证维持一定的工资水平。胡佛觉得，财政损失应该影响利润，而不是就业。只要维持一定的消费支出，就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缩短经济衰退。胡佛得到了那些私营企业主的承诺，他们计划投入18亿美元，用于从1930年开始启动的新建筑和维修项目，以刺激就业。

除此之外，胡佛总统还命令联邦政府各部门加快项目建设，并要求各州州长扩大本州的公共工程项目。他要求国会削减1.6亿美元的税收，同时将公共建筑、水坝、高速公路和港口的开支增加一倍。也就是说，胡佛总统希望通过大规模的基础设施建设来拉动经济，从而让经济走出危机。比如说，在后世的美国电影中频繁出现的胡佛水坝，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上马的。

此外，胡佛总统还说服了美联储，降低了利率，以释放更多的流动性。只不过在当年，美国实行的还是金本位制度，所以他能释放出的流动性还是很有限的，不像后世，直接开动和动力印钞机就行了。

有一种说法，说是胡佛是“坚定的自由经济的信奉者”，正是因为他信奉国家不应该干预经济，于是什么都没做，这才让经济危机越来越严重，最后不可收拾。后来罗斯福上台之后，采取了凯恩斯的主张，搞了“罗斯福新政”，才解决了问题。

但是在事实上，胡佛总统搞得那一套玩意儿，和罗斯福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差别，同样是凯恩斯的国家干预经济的一套。所以到了后来，当“新自由主义经济学”兴起之后。他又被人指责，说是他乱干扰经济，结果把事情搞坏了。

一般来说，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政策，总是在国家不干涉经济的自由主义经济学和国家应该积极干预经济的凯恩斯经济学之间摇摆。 一般来说，当经济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自由主义经济学就会成为主流，政府什么的，最好滚到一边去，不要干扰了资本家老爷们割韭菜。

但是当经济危机到来之后，凯恩斯的那一套又会迅速地成为主流，让政府来干涉经济，通过干预市场，赶紧拉玩的过头了一点的资本家们一把，顺带着将经济崩溃的黑锅背起来。将来经济复苏了，就又可以指责政府：“要是你们不胡乱干涉经济，经济早就复苏了！”这就好像你又是开刀，又是化疗的，把癌症病人暂时给救回来了，他却指责说，要不是你胡搞瞎搞，他早就自然痊愈了。甚至早就穿越到异世界，获得了金手指，变成了龙傲天，迎娶白富美，成为了人生的赢家了呢。

其实，胡佛总统的这一套还是真的有效果，至少到30年七八月份的时候，经济形势似乎已经有了一定好转了。以至于胡佛总统都公开宣称此前的经济动荡只是一场小风波了。

罗斯福家族的青霉素工厂就是在这样的局面下，开始了试生产。而青霉素一投入市场，立刻就引起了一片轰动。在此之前，从没有一种药物能够这样有效地对付这么多的病菌。再加上价格也不是特别高（当然，也不便宜）。考虑到磺胺类的东西，因为此前几年普遍的滥用，导致细菌的抗药性越来越明显。（磺胺类药物特别容易出现这种现象）所以青霉素一下子成了欧美各家医院的抢手货。

青霉素生意这样好，自然也给李谦带来了不少的利益。首先，作为分红的一种方式，他能按照销售份额拿到一定百分比的药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青霉素在这时候就是硬通货）依照合同，李谦可以自己在中国生产青霉素。但是在詹姆斯看来，青霉素最好还是不要在中国生产，以避免机密外泄。所以虽然产品供不应求，但是他还是优先地向李谦提供了份额中的产品。

当然，为了“政治正确”，李谦也要在中国建立青霉素工厂。原本考虑到将来的抗战，李谦一度想要将工厂提前建到内地去，但是考虑到如今的政治局面，中原大战还在打呢，在内地建造这样的工厂还真不容易。另外，考虑到各种配套的设施，比如说电力什么的，那工厂就更是难以设在内地，目前也只能先放在上海了。

不过上海的工厂本来就是做做样子的，所以这倒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在上海要办一家高科技的工厂，哪怕只是装装样子的高科技工厂，却还是相当不容易的。首先，各种机器都要从国外进口，接着在国内，也根本没有足够的技术人员。

所以一直到十月底，李谦的新工厂都只是有了厂房而已，相关的设备，人员全都没有到位。但是这并不妨碍，李谦的工厂可以产出产品了。因为从美国那边已经送过来了不少的青霉素了——当然，负责监视工厂中的菌种的美国安保人员也都来了。

李谦便将实验室中的一些东西移了过去，又招募了一些打杂的工人装装样子，然后又把实验室里面的一些相对不太重要的研究项目搬到那边去，然后就装模作样的宣称，自己的工厂也已经可以出产青霉素了。

这个相对不太重要的研究是针对放线菌素。虽然这东西的毒性非常大，但是它对于不少特别顽固的病菌还是很有效的。也值得继续研究研究，顺带着也算是给学生们练练手。那些打杂的工人其实负责的也就是把土豆呀，琼脂呀，葡萄糖呀什么的运进来，然后在实习的学生们的指导下将它们弄成PDA培养基。至于里面到底是在做什么，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而在另一间厂房里面，另一些工作人员则负责往美国那边送来的青霉素瓶子上面贴新印出来的，完全国产的商标。然后再将它们装进完全国产的包装盒。总的来说，从上海大学附属医院附属制药厂中“生产”出来的青霉素，其实也只有这张贴在上面的标签，以及装它们的纸盒子，以及印着中文的说明书是真正国产的。

但是这件事情还是让全中国人民都感到振奋，因为这是第一次，中国人也能生产出世界最先进的东西了。

除了让中国人民都自豪了一把之外，上海大学附属医院附属制药厂也能生产“青霉素”了的事情，也大大地误导了某些人。

虽然因为产能还没有提起来，所以青霉素现在的价格还是相当高，但是，它的价格已经不是高得那样离谱了，甚至于就连片山，咬咬牙，再找几个朋友借一点钱，似乎也能再打几针，以解决梅毒的问题了。所以，青霉素的战略意义已经表现得相当的明显了。

这样一来，不仅仅是日本人，就连英国人和法国人都开始打这里的主意了。他们首先是找上门来，希望能私下从李谦这里买到菌种。于是李谦便向他们表示，这里面涉及到美国人的利益，他和美国人签订了排他性的合同，而且菌种和生产都在美国人的监视下，所有他无能为力。

既然这样的“合法”的手段走不通，那么就只能要靠“非法”的办法了。比如说，派人进工厂去偷。

派人进去偷，最好是收买内鬼。但是在经过一段时间努力之后，他们发现，整个的工厂中，最为关键的，大量培养青霉的那个车间，根本就渗透不进去，因为那个车间里只有美国技术人员。而那些美国技术人员从上班到下班，几乎完全被隔离着，以至于他们根本就找不到可以接触他们的机会。

既然收买内奸不容易，那就只能自己进去偷了。不过英国人和法国人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件事情，不太好做。李谦的这家工厂，实在是——看看那些提着冲锋枪，牵着狗到处转的美国保安就知道了。那些美国佬可真的敢对任何人，包括白种人开枪的。一旦不成功，被抓到了，就像日本人上次那样，那就成了整个世界的笑柄了。最好还是让其他人来做，然后自己再来截个和。

“我们最好鼓励日本人去干，等他们偷出来了什么，我们就在外面抓住他们，然后……”英国军情六处为此专门派来的谍报员约翰-X少校在对目标进行了研究之后，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但是日本人会上当吗？”法租界巡捕房的朱阿警长道。

“日本人嘛？他们当中急于立功的人太多了，你们这段时间在盯着这家工厂的时候，就没有注意到日本人的异动吗？” 约翰-X少校问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 计划

日本人的确也在觊觎上海的青霉素工厂。相比英国人和法国人，他们在某些方面更有优势，比如说，他们是黄种人，冒充中国人相对容易。

在上次在上海大学实验室吃亏之后，日本政府和军部都意识到，上海大学实验室，以及其附属工厂都得到了美国人的安保支持，所以依靠“黑龙会”这样的帮会组织，要想成功窃取这些机密，实属不易。

“如果想要成功，就必须组织真正的精兵强将。”这成了军部和政府方面少有的共识。不过在派出怎么样的精兵强将上，大家却又有不一致的地方。

比如说，领事馆那边就觉得，李谦现在正在参与电影的拍摄，他们可以借这个机会，让间谍通过这个途径来接触李谦。

“我们派一个漂亮的女人，让她去李谦的电影公司求职，然后想办法靠近李谦，引诱他，获得他的信任，然后……你们觉得怎么样？”日本驻上海领事馆的二等秘书山田道。

“可是，山田君，你确信，美色这种东西对李君真的有用吗？”另一个姓梅川的三等秘书皱着眉头道。

“梅川君，你是什么意思？”山田问道。

“我听说，李君可能并不喜欢女人……嗯，您看，李君长得不坏，又高又大，年轻帅气，又有钱，又有名望。放到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他都是非常好的联姻的对象。而且我们知道，李君是在法国读书的。以法国的风气，以及李君在法国的名望，李君至少应该有一个班的情妇了——甚至有一个小队都不是令人惊讶的事情。但是，李君在法国，却连一个熟悉的女性朋友都没有——这难道不可疑吗？还有，我听说李君的母亲曾经给李君介绍了一位姑娘，结果呢，这位姑娘却成了李君的学生华君的恋人。再加上李君在法国的某些传闻……”

“啊，您是怀疑李君是喜欢男人？”山田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我们也调查过。嗯，你知道李君在巴黎的时候，和中川健次郎是一个班的同学，也是好朋友。我们找中川君了解过李君的事情。按中川君的说法，李君应该不是这方面的问题，至于他在法国没有女朋友的事情，主要是因为李君抽不出时间。你知道，李君有一句非常令人钦佩的名言：‘闲谈不得超过五分钟。’这正是李君能够取得这么多的了不起的成就的原因，虽然李君是中国人，但是，这一点还是非常值得我们日本人学习的。不过这样一来，他哪里还有时间去猎艳呢？”

“中川是李君的朋友，他自然会为李君说好话。而且他和李君走得那样近……”

“您胡说什么呀！中川君可是华族，不是随随便便可以瞎说的！而且中川君有妻子的，他的妻子刚刚给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呢！”山田很不高兴地道，在他看来，一些平民出身的家伙真是不像样子，一点礼貌都没有，一点规矩都不懂。他们天天说这个是国贼，那个是国贼的，但是在山田看来，这些连上下尊卑都搞不清楚的家伙，才是真正的国贼。而且，梅川这个家伙，在提到一位教授，一位华族的时候，竟然连敬语都不用，这真是太没有礼貌了！

“对不起，是我失言了。”梅川赶紧道歉道，因为在日本，“没有礼貌”可是非常严厉的指责。如果还是在江户时代，地位低一点的人，被这样指责，剩下的事情就该是切腹了。

虽然道了歉，但是梅川依旧不看好山田的建议：“我还是觉得派女人未必好用。我听人说，李君曾经和他母亲提到，希望他未来的妻子既漂亮，又要有很高的学术水平，至少要精通微积分。我们这里可没有这样的女人，嗯，我估计全日本也不见得有几个这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