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文匪 第181节

既然孙夫人有了这个表态，那常夫人和宋子文自然也要有所表态。常夫人也写了封信过来表示祝贺，顺便也捐了一千块钱。当然，最实在的还是宋子文，直截了当地送了五千块钱过来。基本上，这个学生中有不少人民党的子弟，老师当中尽是些人民党的学校，靠着宋家这几位的捐款，至少这两年的经费都有保证了。不过想想那他们的钱，尤其是后面两位的钱，给人民党员发工资，这实在是有点有意思。

学校刚开学，事情很多，黄校长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很多时候，都需要李校长帮忙的，但是李校长呢，李校长这会儿却也忙得很，他告诉黄校长，他要去一趟北平，和东北大学的张校长，谈谈两所学校进一步扩大合作的事情。

东北大学虽然是个还连一届毕业生都没有的新大学，但是在工科方面，却可以说是目前中国最好的了。眼看着“九一八”就要到了，李谦自然要去做一点相关的准备了。

在此之前，上海大学和东北大学就有合作培训的计划，如今李谦打着进一步扩大合作的幌子，这会儿跑到北平去了，就是打算在这个时候，尽可能多的捞一些人回来。

据说有一些穿越者前辈，穿越过来之后，不过十几年，就能阻止九一八事变，甚至能吊打日本，但是李谦知道自己真的做不到，哪怕是穿越者，在面对大橘的时候，其实能做的也是很有限的。

李谦便乘着火车，再次来到了北平。

在中原大战之后，东北军再次获得了对平津的控制，而张学良也离开沈阳，将自己的司令部搬到了北京。当初他老爹在北京呆了没多久，就被北伐军赶跑了，回东北的时候，还被日本人炸了一家伙，然后张学良就成了东北老大。如今张学良总算是又杀回来了。

不过张学良和他父亲不一样，张学良完全没有张大帅当年的雄心壮志，个人能力也很有限，当初他曾经似乎拉拢新派对付老派，结果弄出了郭松林的事情。原本他依赖的基础完蛋了，而他在老派那里也毫无威望。为了能镇住人，他在中东路冒了一把险，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地位越发的不稳了。

在这样的痛苦的煎熬中，张学良便采用了依靠神经类药物来自我安慰的办法。一开始是鸦片，后来呢，张学良的鸦片烟瘾越来越大，甚至都弄到了每隔一两个小时，就必须去抽一把的地步。

中原大战后，靠着这个“胜利”，张学良算是勉强稳住了局面，他所面临的局面有了改观，所以，张学良也就有了戒毒的打算了。只是直接戒毒实在是太过痛苦，太需要勇气和毅力。而这样样东西，张学良偏偏都没有。于是据说某个日本医生便告诉张学良，可以采用替代品的方式，渐渐降低他对鸦片的依赖，最后让他彻底地戒掉鸦片。

这套方法的确是非常的管用，张学良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鸦片给戒了，现在你让他抽他都不抽了。至于这种高效的替代品，就是吗啡。自打开始注射吗啡之后，张学良就再也不依赖鸦片烟了。老实说，如果不是后来蒋介石让他强行戒毒，估计他下一次戒毒，就要用二乙酰吗啡了，如果还有下一轮，那就只能考虑芬太尼了。

所以当李谦来到北平，拜访张校长的时候，在已经约好了的前提下，居然吃了个闭门羹，因为张校长的鸦片烟瘾虽然没有了，但是吗啡瘾刚好发作了。所以便只好让人给李谦赔个不是，然后请李谦回去休息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演说

说起来，这还真不是张学良故意给李谦脸色看，据说不久前，汪兆铭也跑来找张学良，两人见面之后，没说上三句话，张学良的毒瘾就发作了，然后直接就被抬进去吸毒了。

但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是很丢人的，所以张学良毒瘾一过，看看时间还早，便立刻就主动带着赵四小姐找过去拜访李谦。据说这个时间，张学良原本和赵四小姐约好了是要一起去看戏的，结果张学良临时改计划，弄得赵四小姐还有点小小的不太高兴。当然，这不太高兴也就小小的而已。

不过张学良还是看出来赵四小姐的不太高兴的，于是便解释了一句：“小妹，你也看过《李谦笑话集》的，李谦这人，刻薄起来那是真刻薄。你我可不能让他写进了那个里面，你看看‘吴老狗’，得罪了他，如今都快没脸出门了。所以小妹，咱们要赶紧亲自上门一趟。再说了，李谦这人，也算是中国少有的奇人，去见见他，比看戏有意思。”

于是两人便一起去李谦下榻的酒店拜访，并就加强两所大学之间的合作达成了普遍的共识。张学良还顺带着给李谦送上了一个东北大学名誉校长的头衔。正事谈完了，大家便进入到聊天状态了，张学良立刻就开始八卦起黄婉贞的事情了。

“听说你的工厂办了个子弟小学，还请了位美国留学回来的女大学生当校长？”

“少帅也知道这件事情了？”

“知道的晚了，没赶上给你们的小学送上一份礼物。另外，李校长，这件事情你居然没有提前通知我，真是不够朋友。嗯，这份礼物，我要补上，啊，送钱什么的就太俗气了，要不我送你们一整套的教学设备吧？”

李谦听了，便笑了一笑道：“那我就代表黄校长多谢少帅了。”

两个人又谈了一阵子，张学良便起身告辞了。李谦将他送出来的时候，顺便便问起了他的身体：“少帅，我们也有差不多两年没见过面了，少帅的身体似乎不如从前了。国事忧劳，但是少帅也要保重身体，另外，日本这些年对中国的企图也越来越明显，少帅对日本的医生，也不能没有防范。古人说兼听则明。要论医学，欧美的医学还是要明显强过日本的。我也认识一些欧美的好医生，少帅要是用得上，我也可以帮少帅牵个线。”

张学良要找个欧美医生，那是根本不需要李谦帮忙的。李谦说这个话，其实也就是预先打个埋伏，反正距离918也就只有几天了。另外有了一个东北大学名誉校长的头衔，很多事情也就比较容易做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谦当然是在北平和天津的各个大学到处跑。

918事变发生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李谦正在北京大学，准备第二天上午给学生做演讲。事变是晚上十点钟发生的，但是这个时代的消息传播速度还无法和后世相比，所以消息真正为大家所知，就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大约九点钟左右了。这个时候，在北京大学的大礼堂中，李谦的，以“什么是真正的科学精神”为题的演讲也正在进行中。

在讲完了一段，李谦停下来喝口茶的时候，台下的学生中却突然发生了一点异动，一些学生开始忍不住地交头接耳起来，接着这动荡便如水波一般在礼堂内传开了，几乎就在李谦喝完了茶，放下了茶杯的这么点时间里，整个的礼堂都沸腾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坐在旁边也一起听李谦的演讲的北大校长蒋梦麟忍不住邹起了眉头。这时候有个人将一份号外递给了蒋梦麟，蒋梦麟接过来一看，顿时便变了脸色，并赶紧起身，走到颇有些诧异的样子的李谦身边，将这份号外递给李谦看，然后道：“李校长，您看这次演讲是不是……”

李谦看了看蒋梦麟道，站起身来，对着话筒道：“同学们，请稍微安静一下，听我说几句话。”

嘈杂的声音便渐渐地低了下去，大家都渐渐地停了下来，无数双眼睛都望着李谦。

“诸位同学，大家应该都已经得到消息了。就在昨天晚上，日本帝国主义，关东军突然发动了对中国的袭击，到现在，他们已经完全占领了整个的沈阳。

下面我就要讲这样的几点：

第一，这次事件中，日本帝国主义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希望通过这一事件达到什么目的。

第二，我们应该如何应对这一事件。

诸位同学，一直以来，我一向认为，国家之间的关系，归根到底，都是经济的需要。自从29年底，纽约股灾以来，整个世界经济都在疯狂下行。日本本身是一个资源匮乏，市场狭小的国家，在这样的危机中，自然就更加的难过。所以，套用上次大战之前，德国人的一句话，日本现在需要用日本的剑，去给日本的犁夺取阳光下的土地。诸位同学，这次的事情，和济南事件是完全不一样的，大家不要指望还能像济南事件那样，我们退让一点，日本人就会退回去。

我不知道大家是不是记得，在29年底，南京的《时事月报》曾经刊出过一篇名为《惊心动魄之日本满蒙积极政策——田中义一上日皇之奏章》的新闻，我到现在还记得这里面的几句话：‘将来如欲控制中国，必须首先打倒美国势力，这和日俄战争大同小异。如欲征服中国必先征服满蒙；如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中国。倘若中国完全被我国征服，其他如小亚细亚、印度、南洋等地异服的民族必然会敬畏我国而向我投降，使全世界认识到亚洲是属于我国的，而永远不敢侵犯我国。这是明治大帝的遗策，也是我大日本帝国存立的必要大事。’

诸位同学，日本帝国主义分子，为什么要死死地盯着中国，盯着中国东北呢？

我们前面提到过，自从29年底纽约股灾之后，日本的经济，受到世界经济萧条的影响，同样也萧条了起来。日本资源匮乏，市场匮乏，如果不对外侵略，就难以维持。而东北呢，土地肥沃，资源丰富，对于工业最为关键的资源，煤炭和铁矿都不匮乏，足以支持大规模的工业建设。日本帝国主义对于中国东北的觊觎，早就不是秘密了。‘蒙满生命线’这种说法在日本的各家报纸上都能够看到。这次日本军队的行动是早有准备的，甚至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战略性举动，他们的目标也绝不仅仅只是一个沈阳，而是整个的东北。关于这一点，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你们能够清楚的看得到。

那么我们该如何应对这件事情呢？首先，我们要弄清楚这件事对于我们中华民族意味着什么？那么这件事情对我们中华民族意味着什么呢？它意味着，中华民族，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已经到了亡国灭种的边缘。华夏虽大，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诸位同学，我为什么这样说？因为一旦东三省落入了日本人手中，日本的资源匮乏的短板就在大多数领域被补足，日本的工业，尤其是重工业就能有一波迅速的发展，而重工业的发展，又会大幅度的增强日本，尤其是日本军队的力量。这将使他们的扩张能力进一步加强，而这进一步加强了的扩张能力，会用来对付谁呢？我想这是不言而喻的。如果我们今天继续放任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那会有什么结果呢？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日军又至矣！我估计，如果我们放任日本帝国主义夺取东北，最多五六年之后，日本帝国主义就会对华北下手，华夏虽大，我们真的还能后退吗？

诸位同学，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再往后面退，就是就是南宋，就是印度，甚至就是印加和阿兹特克。既然无路可退了，那么我们当然只有抵抗这一条路。现在我们不抵抗，难道还要等日本真的吞并了整个东北，整合了整个东北的资源，再去抵抗吗？

但是，诸位同学，我们也都知道，中国是弱国，日本是强国。我们怎么抵挡得了呢？我们要怎么抵抗呢？我要说，我们还是有办法抵抗的。帝国主义的侵略战争是为了赚钱的，我们的抵抗是为了生存的。我们的抵抗只要能让侵略这个生意不赚钱，甚至亏本，我们就能获得胜利。

但是，哪怕仅仅只是要做到这一点，对我们来说，也是不容易的。首先我们要有付出巨大的代价的决心，甚至是付出包括我在内的整整一代青年的决心——这个决心下的越早，我们要付出的代价反而越少。

其次，我们中华民族必须真正的团结起来。然而自从民国建立以来，我们的内战就几乎一天都没有停止过。先是军阀混战，接着是剿灭乱党，到了如今南京有一个国民政府，广州又有一个非常会议，江西还有一个……帝国主义也趁着这个机会，加紧侵略我国。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到了这样的时候，我认为，全国所有的政治流派，所有的政治力量，都应该尽弃前嫌，政府应该改变策略，和各个党派团结起来，组成一个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停止内战，一致抗日。”

第二百一十六章 通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