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文匪 第186节

然后两个人便互相望着，接着便一起笑了起来。

“婉贞呀，要我说，在包里面放枪也没啥，我要是用得好枪，我也带枪。”李谦说，“不过M-1914这东西威力太小呀，枪口动能才两百焦耳多一点，人家身上穿一件厚点的大棉袄，这东西多半就打不穿了。要我说，怎么着也得装一支M1911才好用呀。嗯，那个东西的后坐力大了一点，但是你应该能控制得住。”

“那个枪我试过，但是枪太大了，装包里太重，而且，枪把太粗，我的手小了点。用它我还不如这个呢。”黄婉贞撇了撇嘴道，“好了，你忙你的吧，我要去办事了，嘻嘻……”

黄婉贞便拿着自己的小包包出门去寻衅滋事去了，李谦呢，则准备动笔写稿子喷人。

李谦要喷的人，当然还是蒋介石。本来李谦很想要喷一喷王明。但是王明的身份却让他觉得非常的麻爪子。老实说，王明这家伙，对中国革命的破坏作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超过了蒋介石，毕竟蒋介石还能当一下运输大队长，搞一下军事物流学。但是王明呢，那就是从左倾错误到右倾错误犯个遍，基本上就没做过什么好事情。

但是无论如何，王明现在还是一位“同志”，李谦现在还不能用武器的批判来对付他。用批判的武器呢，又容易变成了对人民党的攻击。所以，虽然看着王明这样恶心的乱跳，但是李谦发现自己对他，居然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真是憋屈得难过。”

所以李谦就打算把这份憋屈，放在蒋介石身上发泄一下了。至于胡适，有黄婉贞对付他就够了。想想李谦乃是世界知名的大数学家，大科学家，胡适算什么东西？就这种“连根都没有”的知识骗子，李谦觉得自己要是开口骂他，都算是在给他的脸上贴金了。

当然，骂蒋介石，也要讲究方法。不能像人民党那样骂，尤其是不能和王明一样骂，而要像个民主人士那样骂。

首先当然是强烈地主张武力抵抗。李谦先从自己在法国的时候，遇到的同性恋事件为例，指出如果当时，他没有主动反击，而是等待法院的“公正的裁决”，那他的结果多半不会太好。接着李谦进而指出，国联什么的，从他们在历史上的种种表现来看，他们的公正的程度，甚至远远地低于法国的法庭。

“更何况，国际联盟根本没有任何强制的手段。人们指望法庭，那是因为法庭有强制力。可以使用警察和监狱来惩罚罪犯。但是在国际上，是没有具有强制力的法庭的。国际联盟能干什么？最多不过是谴责一下日本，又有什么用处呢？更何况，所谓的国际联盟，本身就是帝国主义国家的分赃工具而已。又怎么会维护正义？

在如今的时候，还在乞灵于国际联盟的人，无非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愚蠢和胆怯，是没头脑，看不到，也不敢睁开眼睛来看世界的真相，只有用这种方式来自欺欺人。第二种就是明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却故意配合帝国主义，用虚幻的希望来麻醉人民，那就是没良心，就是坏。总的来说，现在还在宣传要依靠国联，不要诉诸暴力的人，只有这两类，不是傻，就是坏……”

李谦这边文章写得不顺，毕竟，写这类文章还真不是他的特长。所以一直到傍晚，这篇文章才写好。李谦看了看，自己都不是很满意，于是便决定把这篇文章拿去，请鲁迅帮着修改一下。正要出门，黄婉贞那边传出消息来了。

胡适在上海弄出那个自觉救国会之后，又发了好几篇呼吁“冷静”、“和平”的文章。其中有一篇对于“妇女救国会”颇有不敬之词，这自然成了黄婉贞去找胡适的理由之一。

黄婉贞也加入了“妇女救国会”的，甚至本身就是“妇女救国会”的执行委员之一，所以便以胡适的这篇文章侮辱中国女性为理由，找上门去，要求胡适道歉。如今黄婉贞也算是沪上名流了，所以胡适也没敢在她面前拿架子，黄婉贞便直接进了胡适的办公室，

此后的事情就有两个版本了。第一个版本是黄婉贞版本，依照这个版本，这件事情是这样的。

黄婉贞进了胡适的办公室，然后拿出胡适在某报纸上发表的文章 拍在胡适的办公桌上，要求胡适就这篇文章中对“妇女救国会”的一些嘲讽之辞做出公开的，书面的道歉。

结果胡适怙恶不悛，拒不道歉，还和黄婉贞发生了争吵，甚至在争吵中口出粗鄙之语。然后黄婉贞便转身离开，不想胡适趁着黄婉贞转身，居然伸出咸猪手来扯黄婉贞的裙子，差点就把她的裙子扯下来了。于是黄婉贞自然是怒不可遏，转过头就给了胡适一拳。

不想胡适这家伙居然这样不堪一击，黄婉贞不过三拳两脚，就把他打翻在地，眼镜也碎了，一只眼睛也被打得乌青，鼻子更是被劈脸的一拳打得歪到了一边，鼻血也流了一身的。看到胡适居然敢于用鼻血来弄脏自己的手，想道胡适一向生活不检点，完全可能存在以这种方式恶意传播疾病的可能，所以黄婉贞越发的害怕，惊慌之下，便又狠狠地踹了胡适几脚。然后胡适就倒在地上诈死。黄婉贞表示，她急着去医院处理被胡适恶意染上鼻血的拳头，所以就没有和胡适继续计较了，不过胡适这厮诈死，等她在医院里面处理好了拳头，她还要和胡适细细理会。

第二个版本自然是胡适版本了，当然，因为胡适昏迷（对此，黄婉贞女士坚持认为胡适是装的）了一段时间，所以这个版本出现得要晚一些。按照这个版本的说法，黄婉贞女士在见到胡适之后，首先就胡适在报纸上的一些文章中涉及到对“妇女救国会”的一些言辞提出抗议，并要求胡适就这些内容登报道歉。胡适则认为黄婉贞女士对于他的文章的内容有所误解，并对此做了详细而耐心的解释，但是黄女士却情绪激动完全听不进去。

基本上到这里，双方的说法还是能对得上的。接着后面就出现分歧了。按照胡适的说法，黄婉贞非常激动，在对自己横加指责之后便站起来准备转身离开，胡适便也站起来相送。不想黄女士的长裙子却挂在书桌旁边的钉子上了。黄女士可能是没看清楚，就误以为是胡适在扯她的裙子，便二话不说，直接劈脸给了胡适一拳……

后面的内容又基本一致了，总之就是武德充沛的黄女士，把费拉不堪的胡适之吊起来打了一顿。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到底是钉子，还是胡适扯了黄婉贞的裙子了。

胡适当然坚持，是黄女士误会了他；但是黄婉贞却坚持认定，肯定是有人扯的。

“那会儿我扭过头来看的时候，他还朝我笑，特猥琐的那种！所以肯定是他在扯！”

接着就开始有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研究起了胡适的历史。然后自然是“你的来历我全都知道，想当年，你在北大用假学历，想当年，你搞婚外情……”

然后呢，李谦便出来帮胡适辟谣了。

“婉贞当时很生气，当然，谁听了胡先生的那些话，被胡先生说成是‘没有知识的幼稚青年’，都难免生气的。比如我，虽然胡先生说的‘没有知识的幼稚青年’，多半不是指我，但是我的看法和那些‘没有知识的幼稚青年’好像也差不多。所以我也是忍不住要对号入座一下，要在心里骂一句：‘就他胡适之那点学问，那点中不中西不西，非驴非马的玩意儿，也配说人家没有知识？’我相信，婉贞多半也是这样对号入座了，所以就生气了，所以任何可能的误会她就都往坏处去想了。再加上她这个人不像我，性子又急……其实这事情一发生，我就和她说：‘你多半是多心了，要说别人会乱伸咸猪手倒也罢了，胡先生，那可是全中国都知道的下面没有了的大师，怎么会那样呢？’另外，我也算理解了胡先生为什么觉得抗战必亡了，毕竟，以己度人嘛，就胡先生的那个战斗力，我觉得他这次幸亏没怎么抵抗，主动地躺下装死，要不然，说不定三天就亡国了呢……”

第二百二十一章 蓄须明志

如果是在平时，胡适挨打了这事情，肯定能农的满城风雨，但是如今万方多难，胡适被揍了一顿的这事情，还就真的不是个事了。最多也就在某些小报上的三版上弄一个小豆腐块出来。

甚至胡适自己，都不太好把这件事情闹大。这主要是因为他胡适之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姑娘给打了，哪怕是在后代，它也是个丢人的事情。而在这个时代，这种事情不但伤害性很强，侮辱性也很强。

在这个时代，男人打女人倒不是什么特别大不了的事情，虽然在所谓的知识阶层，这种事情已经比较少了，但是整个社会对此的接受度比起后世来，却是要高很多的。但是反过来，男人被女人打了，受到的羞辱程度，却也比后世要更大。因为一旦发生了男人被女人打的事情，无非两个原因：要么是怂，要么是没用。

而如今胡适在政治上的那个立场，不正是又怂有没有用吗？所以有了这一顿打之后，胡适再开口宣传他的那一套不抵抗，抵抗必亡之类的玩意儿，人家都不和他正面讨论了，直接来一句：“你个遇到个女人，都只能躺在地上装死的，当然是抗战必亡了。”或者不阴不阳地来一句： “抵抗会挨打的，还不如躺平装死安全。”你说，这可叫胡先生怎么开口？

于是，李谦和黄婉贞这对狗男女，用这样下流的手段，一下子就让胡适至少是暂时不得不闭嘴了。

而且，更要命的是，向胡适这样的“明星学者”，其实在某一点上和后世的网红明星小鲜肉是很类似的，那就是他们是时时刻刻都需要曝光，都需要流量。如果有那么一段时间不在报纸上露露脸，万一真的被大家忘了怎么办？毕竟胡适的学术创造真的很有限，而且不少还都“下面没有”了。

当然，就像力有作用力和反作用力一样。这件事情当然也会对李谦和黄婉贞的形象造成一定的影响，比如说，现在黄婉贞有了一个外号叫“黄女侠”，据说是因为这件事情发生后，有一次，几个文化人凑在鲁迅先生家里聊天，于是便很自然地聊起了黄婉贞拳打胡适的事情，然后鲁迅先生就说了一句：“倒是让我想起鉴湖女侠了。有一次，她在大通学堂讲课，提到当时满清官僚，勾结洋人，欺压百姓的时候，突然从皮靴里面拔出一把匕首，插在书桌上，喝道：‘有勾结洋人，欺压汉人百姓的，吃我一刀！’黄女士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但我觉得，其实很有鉴湖女侠的遗风。”

至于李谦，他的个人形象不需要在乎，反正全世界都知道，李谦这人就是个土匪。如今无非就是觉得男土匪找到了一个女土匪而已。有个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了，李谦又不是那种明星学者，看着光鲜耀眼，仔细看看却发现除了人设，什么像样的成果都没有。人家李谦，成果摆在那里，就算是最不喜欢李谦的日本人，也要承认，“李桑是黄种人的科学之光”。有了成就摆在这里，就算有点问题又怎么着？爱因斯坦还叠加在表姐和侄女之间呢。

再说李谦为中国的科学和教育做出的贡献那是实打实的大，最近他又协助东北流亡学生复课，更是得到了全国各方面的肯定。他土匪一点怎么了？你有本事，你也去弄一大堆成果出来呀？

甚至于就连最近李谦在报纸上发了一大堆的时评，各种痛骂国民党无能，糊涂，但是国民党方面对他，居然就只能采取了“曲线抵抗”的方式。他们绝不批评，也不回应李谦，但是他们却采取了查封关闭发表了李谦的文章的报刊的方式来加以抵抗。当然，她们查封发李谦的文章的报刊，也绝不是因为它们发了李谦的文章 而是因为……嗯，你们发的这个广告，有伤风化。

当然，不少的报纸它是在租界里面刊发的，所以要查封也不容易，所以李谦还不至于发不出声音来。

更何况，李谦这人总能弄出一些新闻来，弄得大家都不能不报道，比如说就在胡适挨打不过两天后，第一批东北大学的学生便到了上海大学。

李谦校长亲自带着上海大学全体师生在校门口迎接来自东北大学的学生们。在当天下午，在三百多人的东北学生被安顿好了之后，上海大学和东北大学联合举行开学典礼。

在开学典礼上，李谦校长，向着两所学校，三千多学生，发表了讲话。

“今天的开学典礼，其实已经是这个学期第二次的开学典礼了。就在一个多月之前，上海大学举行过今年的开学典礼了。同样也是在一个多月前，东北大学的同学们，也在他们熟悉的，位于沈阳的校园里，举办过开学典礼。

但是，此后发生了一些可耻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所以东北大学被迫转移到了关内。广袤而富饶的东三省，已经容不下他们的一张小小的书桌了。所以他们来到了我们这里，和我们一起继续学业。所以，我们上海大学的同学和东北大学的同学们现在坐到了一起。为此，我们要在举行一次开学典礼，让大家记住这个耻辱，也让大家时刻警醒自己——我们是为什么要读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