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文匪 第226节

“我原本也要去一趟北平呢。”李谦说，“只是要留在这里照顾你。既然你要去南京，那我们一起去？”李谦说。

“你去南京有什么事情？”爱因斯坦问道。

“有人和我合作，在南京办了一所会计学校。我要过去看看，另外我是中央研究院的院长，既然你要去南京，中央研究院自然也该给你一个邀请不是……”

“对了，你好像是有这么个头衔，但是你居然到今天才想到要让中央研究院给我发邀请？”

“这不能怪我，因为中央研究院那边基本上只有一个牌子了。因为缺乏好的实验室，所以他们都是借用我们的实验室的，所以中央研究院的理工类的人，基本上都在上海，剩下的都是文学、历史什么的了。”李谦解释道，“老实说，你在南京的中央研究院发表演讲的话，中央研究院的研究员和研究生，都要坐着火车和你一起从上海往南京跑。我要是主动给你发这个邀请，他们一定会以为我是和铁路那边达成了分赃协议呢。”

“李，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我也会这样想的。”爱因斯坦哈哈笑道。

“对了，爱因斯坦先生，南京就是毛蛋的故乡。怎么样，现在有勇气去尝试一下吗？”李谦突然笑道。

“离我远一点，你这个魔鬼！”

第二百七十四章 新的共谍窝

在南京的那个会计学校，就是李谦和博古提到的那个学校。这所技术学校对于学生原本的程度要求不高，因为它的主要目标并不是为财政部培养官员，而只是为财政部准备一些干最基本的活的办事员。

在国民党政府中，你到处都可以看到中国传统的影响，比如说“官”和“吏”的区别。这些用来干活的活着的计算工具，是没有什么提升的空间的，所以也不需要什么太好的文凭，只要能算账本就行了。

只不过“吏”虽然变不成“官”，但是因为他们是真正干事的，所以他们不可避免的会拥有不少的影响力。因为“大官”要靠他们做事，很多秘密都不可能瞒过他们，结果他们就好像前清的时候的那些总督大人的师爷，说起来连品级都没有，但是要说权力和能量，却绝对不可小觑。

当然，成为这样的“积年老吏”并不容易，财政部一方面非常需要当会计的工具人，一方面又对这些工具人的重要性并不了解，因而对他们也不重视。所以这个职业的前景肯定是干的活最多，拿的钱不多，出了事背锅。要成为师爷，也是大浪淘沙。但也正因为如此，人民党才便于往里面塞人。而且，财政部的那些大佬们总是天生地非常反感有人来查他们手下的工具人。

“你们到底是查他是不是共谍，还是借这个机会整我的事情？说，是谁指使你到我们这里来的？你们有什么企图？你们居然查到我这里来了，是不是想要配合乱党关于‘四大家族’的宣传？你们是不是乱党？！”

几乎所有的大佬，在面对这样的情况的时候，都会是这样的想法。而在另一方面，无论是中统还是军统，特务机构的权力其实都是相当低的。因为特务是狗，而财政部的大佬们那可是合伙人老爷。家里养的狗朝着外面的穷叫花子狂吠，甚至扑上去咬他们，驱赶他们，老爷们都是很支持的。毕竟老爷们都很善良，方圆十几里内，都见不得有个穷人。但是要是看门狗居然敢向姑老爷或者表老爷龇牙，那这种不懂得高低贵贱的狗，不拖出去做成花江狗肉还留着干什么？

结果自然是国民党的财政部后来都成了共谍窝，而且还是中统和军统都不能查，也不敢查的那种……

到后来，据说有些人甚至都把国民党失败的原因归结为，财政部中共谍太多，把经济搞崩溃了。但是，依据后来美国人解密的，国民党流亡政府的资料，大家发现：窝草，这些共谍还真是……要是真的都按他们的建议来，经济还真不会崩溃得这样快……

当然这是后话，这个时候，这个未来的共谍培训基地也才刚刚开始招生呢。

李谦原本并不想去这个“合作办学”的学校露脸，明面上的理由当然是，这不过是个技术学校而已。暗地里的原因则是不希望这个学校太引人注目。

但是这个学校的另一个出资方，甚至是主要的出资方——财政部却不这样觉得。宋子文觉得国立上海商学院的那些家伙都不太听话，而且往往背景都太过复杂，不利于自己控制。所以他早就想要自己办个学校，自己当校长，来培养自己的人了。只是财政部自己办大学，教育部那边觉得他是越权，就一个劲地和他扯皮。而这个时候，他姐夫的地位也还没有后来那样的稳定，所以，宋子文决定要曲线一下，先弄个半官方半民间的职业教育，算是先弄个姨娘进来，然后再慢慢地想办法来个宠妾灭妻。为了能把这个妾抬进来，他需要给这个妾弄个有点身份的介绍人。宋子文觉得李谦就是个合适的人选，所以他一力地将李谦拉了进来，为他的这个妾弄点身份。

李谦呢，自然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个学校的用处，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并且还真的给这个学校找了个好的理由：

“我觉得中国的教育，在向先进国家学习的时候，是不够全面的。当年我在法国的时候就注意到，法国除了像巴黎大学和巴黎高师这样的正规的大学之外，还有大量的职业教育学校。这些学校的数量，以及学生的人数，都要超过正规的大学。学生在那里学到了一技之长，学到了劳动的技能和本领，他们在能在工厂中高效地生产出各种高科技的产品。

我们都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去当数学家或者物理学家的，每个人的天赋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天生对数学不敏感，但是在工艺上却有天赋，有的人在艺术上有天赋，有的人在技巧上有天赋。所以仅仅只有大学是不够的，如果我们想要发展我们的经济，发展我们的工业，那我们也应该像那些先进国家一样，有大量的职业教育……”

甚至李谦还把爱因斯坦都拉了过去。这种事情，诺特女士是绝不会干的，但是爱因斯坦表示，反正来都来南京了，只要不吃毛蛋，而且有出场费，顺路走个穴，也没什么。于是在拿了一百五十美元的出场费之后，爱因斯坦也发表了讲话。他指出：“职业教育是教育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职业教育也是德国的工业能够迅速发展的原因。当初德国的崛起，就和职业教育的普及密不可分……”

总之，在大科学家爱因斯坦、大数学家李谦的祝福下，国民党财政部亲自参与创办的，后来成了共谍培训基地的南京财会技术学校正式开班了。

而博古虽然对李谦和他讲的很多东西依旧心存疑虑，但是对于通过了解经济情报来了解更多的东西的说法，他还是很赞同的。毕竟，这个说法，从理论上是非常的符合党的理论的。所以对于向南京财会技术学校派出人员这件事情，他也是很支持。

于是在南京财会技术学校的第一期学员的名单中，就出现了这样的几个名字：

舒曰信、华明之、沈伊娜……

第二百七十五章 石化教育基地

在南京打了个转之后，德国大选的消息就出来了。纳粹党继续维系了他们第一大党的地位，只是相比七月的大选，他们获得的选票少了不少，这也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纳粹党的得票率第一次出现大幅度的下降了。

而另一边，德共的得票率却大幅度的上升了，他们第一次超过了社民党，成为了议会中的第二大党。

对这个结果，爱因斯坦一开始还很满意，因为他觉得，这说明德国人民已经开始从纳粹的欺骗中开始醒悟过来了。但是李谦的话，却打破了他的幻想。

“纳粹能够得到很多人的支持，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使用了两面自相矛盾的旗帜——民族主义和社会主义，来吸引那些对现实不满的人。利用人民对凡尔赛协议的不满，靠着民族主义的旗帜，它能够拉拢一批人。另一方面，利用底层人民，对于大资本的不满，他们又宣传社会主义的一套，又拉拢了一批人。

这类的不满，会随着经济形势的恶化而变成愤怒和仇恨，以及对宣传这些的人的狂热的支持。所以宣传这些的纳粹自然会不断地因此而壮大。经济形势越是不好，纳粹就越是能蛊惑人心，并随之壮大。至于这一次，纳粹的‘萎缩’，主要是因为他们放下了这两面旗帜中的一面。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已经越来越不提他们的社会主义的这面旗帜，越来越不反对大资本了。因此他们也得到了来自大资本的支持。但是没有什么举动是没有副作用的。作为实质上抛弃‘社会主义’的旗帜的副作用之一，那就是原本因为这面旗帜追随他们的人，便会渐渐离开。”

“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但是，德共的选票增加太多了。显然，如今德国的不少人不得不在德共和纳粹之间做一个选择了。尤其是那些真正在德国有影响力的人。爱因斯坦，你想想，按最坏的情况想，如果纳粹独裁或者德共独大，会分别有什么后果？”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所以爱因斯坦立刻就给出了这样的回应：“如果德共最终独大，他们会通过法案，没收资本家的财产，把它们全变成国有企业。那些资本家，多半就会像法国大革命时候的贵族一样，落得个挂路灯的下场。而纳粹上台，弄得不好会发生战争。”

“纳粹上台，发生战争，上场打仗的是一般的平民，大资本用不着去战场搏命。而且……”李谦露出了恶狠狠的微笑，“如果战争胜利了，那自然好，大资本投入的本钱自然是如数归还，抢到的战利品呢，大资本和纳粹二八分成，大资本八分，纳粹二分。如果战争失败了，那德国的危险的年轻人也就死得差不多了，他们自然也就不用担心会遇到革命之类的事情了。不管打输了打赢了，结果都不至于太坏，你说这多好的事情？到了这一步，大资本，还有那些容克会如何选择，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事情了，所以我的朋友，您不能再回德国了。”

不过即使爱因斯坦不回德国了，他也不会在中国待太久了。再有几天，他就会和诺特女士一起离开中国，前往北美了。在离开前，李谦专门设宴款待他们，宴席上当然少不了当初就承诺好了的“甜甜花酿鸡”。

“李，这就是你说的‘甜甜花酿鸡’？为什么我觉得这是一只鸭子呢？”爱因斯坦问道。

“它看起来像是鸭子吗？”

“简直一模一样，你看这扁扁的嘴巴，这带蹼的脚掌……”

“那它吃起来像鸭子吗？”

爱因斯坦用叉子笨拙地叉起一块肉，尝了尝；然后又叉起一块肉……

“怎么样？”李谦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