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文匪 第270节

洛甫的说法得到了一部分同志的赞同，但是更多的同志却觉得，这个“听调不听宣”的问题，其实更多的还是中央不明白红四方面军的情况，乱指挥的结果。

第三百三十三章 联系

1935年1月20日，一个穿着藏青色的长衫，戴着一顶半旧的礼帽的年轻人带着一个仆人装扮的人来到了南京的长江航运办公室。

在门房那里，这个人递上了一份拜帖，想要求见新任的长江航运办公室主任王九光。门卫从他手上接过拜帖，看那上面写着这样的一行字：“同乡世侄王凯云顿首。”便想起王九光主任提到过，最近会有他的一个世侄来投奔他。想来可能就是这一位了。

王九光新官上任之后，在不少的位置上，都安排了自己的亲信——这也是民国时候的惯例了。如今这个世侄跑过来了，多半也是会占据一个重要的位置的，将来说不定自己也是要朝着叫一声X长的。

所以门房也不敢怠慢，先请这个年轻人坐下，然后让一个门卫陪着，另一个门卫便拿着拜帖进去报告给王九光。

不多时，这个门卫就回来了，对那个青年道：“王主任让你进去。”

那青年道了一声谢，便跟着那个门卫进去，穿过种着法国梧桐的庭院，上了一栋三层的小楼。那个门卫带着青年到了二楼的一间挂着主任办公室的牌子的门外停了下来，然后轻轻地敲了敲门：“王主任，人带来了。”

“让他进来吧。”里面传来了王九光的声音。

于是那个年轻人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很快，当这个年轻人从王九光的办公室里面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新建立的长江水上缉私队上海分队的队员了。

是的，只是队员而已。毕竟，这只是一个并没有什么经历的年轻人，所以即使他是王九光的“世侄”，也只能先从队员做起。不过这人既然和王九光有关系，又能读书识字，自然不会长时间是个队员，事实上，也没有谁真的傻到把他当一个普通的队员。

据有些人的说法，这个“世侄”虽然也姓王，但他和王九光却并不是亲戚，据说只是他的父亲和王九光小时候认识而已。所以这个“世侄”其实并不是什么太铁的关系。

不过王凯云到的当天，王九光就把他带回自己家里去了，后来，当王凯云去了上海之后，他还不止一次给上海那边打电话，问起王凯云的情况，显然，王九光对自己的这个“世侄”很不错，很愿意培养他。

不过他们都不知道，这个“王凯云”其实并不姓王，他姓胡，叫做胡百昌，是人民党中央军委的侦察科科长，即使在国民党那边，他也是很出名的人物，中统对他更是印象深刻。不过此前他更多的是在北方工作，相比一直在南京工作的钱壮飞和李克农，在南京认识他的人更少，所以他来这里工作也更安全。而他带来的这个仆人则是一位叫做廖大珠的红军侦察兵。他是跟过来充当通讯员的。

胡百昌来这里主要负有两个任务，一个是了解“魔镜”手中的关于张特立的相关情况，第二就是为红军将来北渡长江做准备。

关于红军北渡长江的事情，王九光告诉胡百昌，如今他还没有完全控制住航运办公室，所以很多事情还不太好做。而且八万大军渡江，需要的船只不是一点两点的，一下子要弄这么多船给红军，实在在不好办。

“王先生的顾虑当然是有道理的。但我觉得这正是一个有利的条件。” 胡百昌说，“王先生最好最近更明显的和这些人有些冲突，让大家都知道有那么一些人在和王先生对抗，对王先生的指示阳奉阴违。”

“你的意思是？”王九光问道。

“我们想办法做个局，让一批船落入红军手中，然后把锅丢给那些人不就可以了吗？” 胡百昌说，“嗯，现在对王先生阳奉阴违的都是些什么人？他们有些什么背景……”

后面两个人又商量了好一阵子，一直到深夜，王九光的小客厅里面的灯还是亮着亮的。

胡百昌在王九光这里呆了两天，便去了上海。表面上自然是去长江水上缉私队上海分队报到，但更重要的还是去见一见李谦，问问关于张特立的问题。

“这就是那份档案。”当胡百昌找上门来之后，李谦带着他进到自己的办公室，将一份档案递给他说，“我刚刚看到这东西的时候也非常震惊。不过我想，档案是不是真的，其实很好判断。这份档案中提到了很多你们党当年的机密，还有不少的细节。我想这些事情，不是达到了一定级别的人，多半不知道。另外，细节这么多，这也不像是造假。胡先生，您肯定知道，造假这东西，最怕的就是细节。细节越多，越容易出漏洞。尤其是你们的同志中，很多人都和张特立很熟悉，对这里提到的事情也很了解。所以是真是假，这东西，你们的同志一看就知道。”

胡百昌翻开档案，细细地看了一便，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至少他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东西，你们怎么送回去？”李谦又问道。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首先红军的现在并没有稳定的控制区，事实上，就在胡百昌他们出发的时候，红军就已经开始撤离长沙了。对于红军下一步的方向，胡百昌其实也不知道。他也只能通过“魔镜”的电台，来和红军联络，然后再想办法把东西送过去。

“得到命令，先将我认为最为重要的文件，用电报的方式发回去，至于文件原本，只能先和中央联系，等待中央的命令了。”胡百昌回答道。

“我们可以把文件拍摄成微缩胶片，这样也便于携带。”李谦说，“等你们的上级作出了决定之后，也便于行动。另外，我觉得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呆在上海，上海距离红军那边太远了，行动起来也不方便。等这边的事情忙完了之后，我让王先生安排你们去宜昌，那里是三峡的出口，在航运上也很重要。航运办公室那边在一场准备成立一个缉私队。你在这边待一会儿，我和王先生安排你立个功，然后就把你们调到那边去，做一个缉私队队长，这样将来说不定策应红军北上，你们也能派的上用场。”

胡百昌对李谦的帮助表示了感谢，同时他表示，因为党中央此前的一系列错误。导致人民党如今在白区的工作损失很大。他告诉李谦，伍豪同志认为，党在白区的工作也需要加以恢复，他希望在将来党逐步恢复在白区的工作的时候，能够得到李谦的帮助。

李谦又问起了长沙会议的一些情况，对于李德胜同志再次回到中央，并且主持中央的军事工作表示很高兴。他对胡百昌说：“贵党在长沙会议上拨乱反正，算是回归到了正确的轨道上了。如今对贵党来说，最为危险的情况已经过去了。后面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此后的几天里，胡百昌便利用李谦这里的电台，将一些重要内容发往人民党中央。李谦这里有大型商业电台，这座电台非常忙碌，经常性的和海外联系。再加上他们的密码水平很高，不要说国民党，就是英国人美国人，整个时候也没有破解的能力。

另外电台在租界里，国民党政府也没法直接来查，租界方面，考虑到李谦的那些背景，谁敢来干这种事情？事实上，考虑到前不久蒋介石炒白银赚钱都是通过李谦的，就算是那个电台在国民党控制区，也没人敢去查。所以利用他们的电台和人民党中央联系，哪怕长时间发报都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这天胡百昌将最后的一份重要文件用电台发过去之后，从发报室出来，就看到华克之迎上来道：“小王，我这里有个消息，今天晚上，有一条船，装着白银准备走私出境……”

自从美国发起购银法案之后，中国国内的白银价格和国际市场上就有了一个不小的差别，即使到现在，美国的购银行动已经停止了，但是国内和国外的白银价格差距依旧是存在的。所以白银的外流并没有停止。

国民党政府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使用法币了，但是在他们的国库中，白银依旧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为了限制白银外流，（事实上国民党自己就在干这个，但是同行是冤家）所以国民党政府对于出口白银设定了相当高的出口税。而这带来的一个后果就是，白银走私就成了一种很常见的买卖了。

考虑到如果缴获了走私的白银，里面就有大量的油水可捞——毕竟，缴获了多少什么的那还不是缉私队上报多少就是多少？所以在这会儿，国民党的各种缉私机构，对于打击白银走私这件事情都相当上心，只是从中国走私出去的白银的数量却并没有下降，因为很多被截获的白银，转手就被各个缉私机构走私出去了。

显然，这就是安排好了的，给胡百昌立功的机会，立下这个功劳，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关键的职位交给他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立功

徐恩曾是一个很会过夜生活的人——当然，干他这行的，基本上没有几个不擅长这个的。虽然当初钱壮飞就是在趁着徐恩曾出去玩夜店的时候，偷走了他的密码本，但是这并没有改变徐恩曾。他对于夜生活还是和以往一样的热爱。

这天下班之后，徐恩曾照例出去“体察民情”，了解一下娱乐行业的发展情况。他这这会儿正躺在一间灯光幽暗的房间里的大床上，接受好几位女性技术工作人员的按摩服务。而他的两个保镖则守在门口。

突然从楼梯口那边，传来了脚步声，两个保镖顿时都打起了精神，一个向前走了几步，另一个则伸手到腋下，握住了20响毛瑟手枪的枪柄。

一个人出现在楼梯口，看到这个人，两个保镖便都放松下来了，握在20响的枪柄上的手也松开了。上来的人是徐恩曾的秘书秦宗尧。

“秦秘书，有什么事情吗？”保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