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我的封地变异了 第198节

借着这样一次大战，对整个依附于大唐的杂胡势力进行了一次清洗，李湛自认为自己做不到像历史上李二那样，对胡人势力的使用举重若轻。

而就算是历史上的李二，因为过度重用胡人势力，不也是造成了薛延陀、后突厥的兴起吗？

为了以绝后患，李湛更欣赏能对胡人进行消耗的策略，保持大唐对周边各族的威慑，本来他们也是畏威而不怀德，何必太过怀柔呢？

李湛可不希望看到，在自己征讨完各地的势力后，蓦然回首发现自己麾下又养起来一个新的对手，在边疆张牙舞爪。

故而，李湛对于章惇的这种选择很是欣赏，有了血仇，再有不经意间的对那些有异心的部族进行的消耗，无疑可以保证大唐对他们的控制力进一步加强。

所以对于那些非议章惇的话，李湛全都当做了耳旁风，反而力排众议，加封章惇为安西大都护，为的就是借着章惇的强硬清扫西疆的杂胡们，让当地的众多部族们为之凛然，为之胆寒。

到那个时候，纵然会出现一些小小的风波，可却基本不会影响大局。

至于说对这次大战的封赏和抚恤，那都是要赶紧提上日程的，对军士的奖励，李湛可从来没有短缺过。

他对是什么支撑了自己的强势，心知肚明，要是没有手里的士卒，说不定他就能和明朝后期的皇帝们一样，哪有现在这么大的权威？

说到底，李湛也只是自认是中人之姿罢了。

……

西域更西的大战，对于西南这里影响却并不怎么大，特别是川渝地区，这里依旧保持着以往的安逸。

在有了联通南阳到襄阳，以及南阳到洛阳的运河后，川蜀和中原的联系就更加紧密了，而这带来的就是商业的繁荣。

本来川蜀就是一个天府之国，生活富庶，很少被战乱所打搅，在隋末战乱中它的经济也是保持的最好的一处地方。

到了这个时候，借助之前的底蕴，很快川蜀就成为了天下商人云集的一处地方，蜀锦、川盐大肆通过运河和长江水道输送到天下各地。

范仲淹在这里当州刺史，着实有些不愿意回中枢了，毕竟中枢所在的长安风景可没川蜀好，而且头上那么多婆婆，对他也会造成极大的掣肘。

只是他心里的那点野心，还是让他有时候稍稍有些不甘，特别是在知道章惇和王阳明干出来的好事之后，他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就算他是一名正人君子，对于这样的待遇，心里也是有些不满的，这还是他善于排解情绪，而且也自信李湛和他之间的关系、感情没那么容易动摇。

不过，没等到范仲淹自怨自艾太久，他就收到了李湛的旨意，这一次李湛要他配合着江淮一带王阳明的行动，在川蜀加大凿井力度，将川盐铺满全国！

范仲淹很是欣喜，这代表李湛又记起他了，而且对于改革盐政的事，范仲淹也是充满了兴趣的，谁不知道盐是天下百姓的必需品，要是能把盐价打下去，那将是一件造福天下百姓的大好事啊！

很快，范仲淹就开始接见李湛派来的技术人员，这些人的大用，范仲淹当初还在西北四州的时候就明白了的。

但没想到，这次开凿川蜀的盐井也有他们一份，这可真算是能者多劳了。

而且从这一点上看，未来在官场真的吃香的，恐怕不会是那些熟读经典的儒生们，也不会是那些善于吟诗作赋的文士们。

可能恰恰会是这些懂得工程技术的人才了，谁让他们的适用面太广了，而且也是最得李湛信任的。

李湛一朝说不定就会是儒生们的余晖了。

范仲淹的心里这么想着，只是他也并不打算改变这样的情况，他虽然是儒学出身，可对儒学的感情并没有特别深，说到底儒学只是一个追求进步的工具而已。

到时候，换成是工程技术，难道就能阻止热衷于仕途的人进步的步伐了吗？

更何况，大唐又不是他当初所在的大宋，没什么重文轻武的风气，儒学也渐渐走到一个死胡同里了，在儒学的基础上复兴儒学是一条路子。

难道跳出儒学的藩篱就不是一条路子了吗？

从未来李湛当初所处时代的情况来看，只怕后者还更符合时代的发展呢！

只是跟这些技术人员们一聊，范仲淹就知道他们这些人的来意了，他们到底都是沉迷于技术的人，心思比较浅，一问他们就把事情全都说出来了。

这次他们过来，就是为了加大对川蜀一带盐井的开发，特别是自贡一带。

他们的任务中，更为艰巨的一条，其实是降低井盐的价格，这就不得不提到他们带来的技术了。

这些专门的工程师们，提出来可以用地下的那些自燃的井中的燃气，用于煮盐，这样还省了煮盐的人每日开采柴木的费用。

另外，他们专门带来了可以加快凿井的大型器械，要知道，川蜀的盐井虽然不少，可每一个盐井在人们开凿前，谁也不能保证下面就有盐。

一旦凿错了，那就意味着一个大富之家的一生积蓄就没了，所以更多的人宁愿从别人手里高价买盐井，也不愿意自己去赌一把。

偏偏这些工程师们，大都是后世来客，他们可比当世所有人都清楚川蜀各类盐井分布的位置，又有手里的原始版的蒸汽机。

这足以保证，川蜀的井盐大都归朝廷所有，如此一来，就算是未来盐政上出现一些问题，有川蜀的井盐当压舱石，也很难扰乱市场。

至于更进一步的，其实就是李湛心里的一些担忧了，要知道现在因为盐政改革，江淮一带的盐场都是采用了晒盐法，这样的盐场是极难管理的，将来必然会有大量私盐通行于世，毋庸置言，这样的情况肯定会出现，就以封建王朝对工商业的掌控力度……

而私盐一个很大的问题，反而不是交不交税的事，是作为私盐它定然只会向盐价高昂的地方涌动，至于太远的地方，没什么利润，私盐自然就不会运过去了。

这样一来，到时候大唐境内肯定会出现有些地方盐价很高，市面上却还买不到盐的情况，为了应对这样的未来。

李湛就相中了川蜀的井盐，这里的盐井管理起来可比沿海的晒盐场好管理多了，而且开凿盐井就是一个重资本的事情，不是朝廷还真的很难承担的起来。

毕竟现在不是后世的明清，哪里有那么多商帮。

若是能借此机会再发展一下蒸汽机械，推动煤矿业和冶炼行业的发展，堪称一举数得。

可他们说的这些东西却是恰恰挠中了范仲淹的心里，川蜀的盐井打着有多难，他是很清楚的，而随着江淮一带的盐场被整顿，现在川盐的市场增加了不少，可偏偏受限于产能，一直没有办法得到很大的提升。

这样的情况，他这个当刺史的看在眼里，是急在心里啊！

于是范仲淹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们说的这些东西可有实物？”

工程人员点了点头说道。

“那自然是有的，毕竟现在川蜀还没有那么先进的技术，这些器械还是需要从外面运进来呢，好在现在修的有运河，要不然，单单指望川蜀的栈道，这机器就别想运进来了。”

可范仲淹却选择性的把他们后面这部分话给忽略了，很是急切的就想要见到他们说的那些机器。

甚至于连他们之前提到的各处盐井的地图，范仲淹都不是很在乎，只要有机器，还怕打不出来盐井吗？

这些盐井不管开不开，盐卤都是在地下的，何必急于一时呢？

这些工程人员拗不开范仲淹，但也挑明了说，现在这机器是在渝州，谁让成都没有航运条件呢？

想要看这机器，还需要范仲淹和他们一起去一趟渝州，范仲淹倒是不嫌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只是等着这些刚刚长途跋涉的技术人员稍微休息了一晚，范仲淹就拉着他们一起前往渝州去了。

五日后，范仲淹终于见到了这些技术人员们口中的蒸汽机，这东西就被放在渝州的码头附近，他们还专门在这里设了一个棚子，为它遮风挡雨。

为了向范仲淹演示这蒸汽机的工作原理，技术人员们还专门把蒸汽机启动了，让它慢慢悠悠的在那轰轰作响。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范仲淹第一眼看上去并不太清楚这东西对盐井能不能有这些技术人员们夸口所说的那种优势，就是让这机器在他面前运行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范仲淹身边那些专门从事盐业的四川商人们清楚啊！

一名来自自贡的官员看到这机器眼睛就亮了，来来回回盯着这机器，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范仲淹不由大声问道。

“你们能看出来什么名堂？”

纵然一旁的机器轰鸣声极为响亮，可这也阻挡不了这些本地官员们的激动。

“这东西对咱们川蜀开凿盐井定然是有用的，甚至修路也大可用上它，只是不知道这东西造价几何。”

一旁的工程人员们有些不耐烦了，这机器比较响，在这也不是个交流的好地方，所以待到他们看完机器后，就主动把机器给停了。

等到他们领着范仲淹一干人等离开这处棚子的时候，却发现棚子外面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人，这些技术人员们不由的笑了笑说道。

“都回去，这可不是你们能随便看的东西，它可危险着呢！”

一边有眼尖的百姓认出来了经常在川蜀各地行走的范仲淹，故而大着胆子问道。

“范相公，你们刚才弄得这是什么？怎么猛地轰隆作响，像是晴天打霹雳一样，可把我们吓坏了。”

“吓坏了你们还会在这凑着？好了，现在都回去吧，只是回去后可要多嘱咐嘱咐你们各家的孩子们，往后一定要好好学书院里的工科啊！”

工科？

脑子快一点的百姓就有些领悟了，莫不是这棚子里刚才轰隆作响的东西和书院里教的工科的东西有关联？

只是这里也不是他们能好好思考的地方，闻得范仲淹此言，他们也就陆陆续续散去了，可以看出来，范仲淹在他们心中的威信一点都不低啊！

待到范仲淹领着这些技术人员们一起来到渝州的府衙后，刚等他们坐定，就有一名跟着他们一起的官员忍不住问道。

“明公，刚才的那个东西叫什么？”

没等范仲淹开口解释，一边的技术人员就抢答道。

“那是我们弄出来的蒸汽机！”

说完，脸上还带着一丝傲然。

他们当然会觉得很自豪了，在离原本历史的工业革命还有上千年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拿出来蒸汽机这样的东西了，未来中原的工业发展定然会和历史上的大不相同了！

更何况，大唐这个时候，很多技术条件也没有达到历史上蒸汽机能发展出来的水平，他们也是经过艰苦的攻关才把这东西做出来的，最后又一点点的调试，这才有了这一批可以量产的蒸汽机。

可惜，他们的媚眼算是抛给瞎子看了，这些只读过百家学说的官员们哪里能知道他们研制蒸汽机的辛苦，更别说就是蒸汽机这个名字他们都难以理解。

看到这一幕，一名技术人员不由的有些丧气的说道。

“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你们就管这东西叫做铁牛吧！”

“若是想要详细了解一点的话……这么说吧，这铁牛就相当于以煤为草，以水为料的牛马，只是它这一开动可以做到终日不停，而且它的力气也比一般的牛马大太多了。”

“具体的我们之前也做过实验，这一头铁牛大概能拉正常九头牛的东西，也算是有九牛之力了。”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段话，可那些作为川蜀本地人的官员们已经迅速把握住了一些关键词。

一来，以煤为草，以水为料；第二，一旦开动起来，可以终日不停；第三，力气也比一般的牛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