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抽象天命,你千古一帝 第4节
“宇文将军乃朕之兄长,代朕祭祖,并无不妥之处。”
兄.兄长??
饶是一些有异心群臣都不禁感到有点心寒,先皇跳了水,新帝登基,却认权臣作兄,大汉江山,该亡啊!
无奈登基大典毕竟是大事,再哀默心寒,也得勉强扯出点笑容。
刘恪也笑了。
果然站在最上头,才能将这满朝文武,看个清清楚楚。
等殿中稍稍安静一些,刘恪才道:
“朕以弱冠之龄登大位,尚需诸臣协力,为朕分忧。”
“臣等敢不尽力——”
群臣回应起来齐刷刷一片片,不知道有几分真心。
“诸卿有心,我等君臣协力,定能兴复汉室,还于旧都!”
“陛下万岁!”
此时宇文拜并未退下,若有若无的挡在群臣面前,听着一声声万岁,心中有几分热忱。
忽然有人匆匆入殿,身背长弓,手捧书信:
“报——十万火急!!!”
“何事如此惊慌?”
刘恪一摆手:“讲。”
“东胡左贤王率军来袭,距离琼州城仅十里!”
“十里?”
群臣之中,有小声惊呼。
“此事当真?”
刘恪竟走下銮座,握着来人的手,急切道:
“以东胡狼骑的脚程,十里最多只需要两个时辰.”
大汉距离亡国,只剩一两个时辰啦!
群臣心有戚戚。
东胡兵马时机拿捏的太巧了,正好趁着先皇新丧,新帝登基,士气不振,君臣不谐的机会,发动灭国一战。
要说内里没有贰臣通风报信,那是没人信的。
还有些朝臣,更是后悔莫及,早知有今日,就应该在先帝跳水的时候,直接通敌,说不准还能混个功劳,投降东胡一样吃香喝辣。
“诸位同僚稍安勿躁。”
宇文拜忽然出声安抚,正慌乱之时,这粗狂震耳的声音,还真让人有几分心安。
他见群臣望向自己,很是满意,继续道:
“雉儿年少,不通兵事,疏于政务,我既为兄,自当为其分忧!”
“而今东胡大军来攻,若再有分歧必受其患,不如由我代劳,摄政阻敌!”
雉,只因也,翻译翻译,那就是咱们的刘小鸡啊,年纪又小又笨,根本不是当皇帝的料,所以我来摄政吼不吼呀?
摄政比辅政更高级,辅政仍是辅助皇帝施政,摄政则是总揽大权,再进一步,就是废立了。
杨仲听着又是怒极,可稍稍缓一缓,还真有几分道理。
如果说大汉还有人能抵御东胡这一次势在必得的攻势,那只能是南国第一猛士宇文拜。
同时宇文拜掌握着兵权,如果他不愿意,基本可以宣告大汉提前亡国。
以前还能以宇文拜资历不足,出身豪族非正统等理由,阻挠一二。
可皇帝莫名其妙和宇文拜结为兄弟,这一理由也不复存在。
无论从事实考虑,还是讲究法理,都没人能阻止宇文拜摄政。
如果宇文拜当场改作刘拜,甚至能试一试自己坐到那大位上。
“诸位觉得如何?”
宇文拜挑了挑眉,虎须微颤,手肘若有若无的扣在腰间佩剑上。
群臣忽然发现了一个事实。
剑履上殿,这大殿里唯一有兵刃的,只有这位号称南国第一猛士,万夫不当之勇的宇文拜。
不少武人是其同党。
而殿外的护卫,也曾是他带出来的兵。
至于先皇留下的亲信侍卫
据说昨夜宇文拜擅自拜谒天子,那群酒囊饭袋屁都没放一个。
这意味着,如果夸张一点,宇文拜完全可以把整个大汉朝廷杀光,或者挨个打包送到东胡军中。
而他们这些朝臣,甚至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摄于宇文拜的威势,群臣皆噤若寒蝉,不敢言。
四周皆静。
忽然有一人从文臣之列而出,拂袖直指宇文拜:
“朝中敢战者,岂止宇文将军一人!”
第4章 好一个国家柱石
刘恪不露痕迹的看了眼出列之人。
通议大夫岳少谦,五品文散官,身材不算高大,但身形挺拔,举止有力,给人一种稳健的感觉。
天下板荡,倒也能看出几个忠臣。
很快他便收回了目光,呆若木鸡像被宇文拜的僭越给吓坏了。
“哈哈哈!岳大夫胆识过人,实乃朝廷栋梁,当加封羽林中郎将,与某一同杀退东胡蛮夷!”
面对岳少谦的怒斥,宇文拜并没有恼怒,反而极尽拉拢。
羽林中郎将是四品实权武官,如果是皇帝来封赏,还真不一定能从宇文拜手里分到三五健卒。
而由宇文拜来封赏,反倒诚意十足,真的能分润出两营兵马。
足见宇文拜对岳少谦的欣赏。
宇文拜拉拢岳少谦,无形间也是在为这朝中文武做示范。
你们看啊,这公然跟我叫板的岳少谦,我都给他高官厚禄,何况是你们呢?
面对宇文拜的赞不绝口,岳少谦脸上渗出微微汗渍,但没有丝毫动摇,目光炯炯有神,刚毅而坚定:
“少帝于危难间,克继大统,固然年少,又何错之有?”
“你身为辅政大臣,不思安国之事,反而倒行逆施,僭越皇权,荒悖如此,与城外东胡狼子何异!”
“岳某自幼丧父,家母守节将我带大,而后入朝为官,家母便谆谆教诲,尔虽无父,既食君禄,君既尔父。”
岳少谦垂下头去,然后又抬起来,音声冷澈,神色愤然:
“岳某虽位卑言轻,却不敢听从篡逆之辈,做这无父无君之人!”
“狼子野心,必死于乱箭之下!”
宇文拜也不否认篡逆,东胡都要兵临城下了,时机正好,我还等什么?
“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社稷无常奉,君臣无常位,自古以然!”
“我宇文拜今日摄政,谁敢不从!”
他佩剑出鞘,明晃晃的刃光迷人眼。
就大汉这么个现状,二十年连战连败,丢城失地,先帝跳水,新帝被权臣威逼至此,朝中哪还有第二个像岳少谦一样敢怒敢言的忠烈之臣?
群臣偷偷望了眼似乎还楞在原地不动的刘恪,心里突然少了许多负担。
虽说宇文拜.激进了点,过分了点,但非常之时,应行非常之事嘛!
东胡大军就在城外十里,而今敢战,且能战的人,不也就这一个万夫莫当的宇文拜?
想要抵御东胡兵马,不听他的,谁去打仗?
要是不想抗敌,想投降或者求和,就更得听宇文拜的了,难道保着毫无权势的小皇帝?
恐怕皇帝心里都在想着怎么议和吧!
就连刚才怒斥宇文拜数次的五朝老臣杨仲,望了眼怔在原地不动的刘恪,也只是发出一声叹息,佝偻身躯,仅剩下暮年丧气,站在文臣之首,垂首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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