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东汉,开局公孙度 第26节
这一幕看得邻居摸不着头脑,许多人自从听说了大市发生的兵乱后,本打算立刻离开洛阳前往乡下避难的,此刻看到这一幕,不少人也就熄了离城的心。
公孙度若是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会让许多本应避开洛阳劫难之人,重新踏入修罗场,不知道会是何种表情。
一个个在洛阳城里声名不显的大匠,被军士们押送出城,安置在一所所事先‘租用’的宅院,宅院主人被公孙度手下兵卒粗暴驱赶出来,收下了阳仪拿出的象征性的补偿后,灰溜溜的离开了洛阳。
没人想过反抗,自从董卓入主洛阳后,让天下人见识到董卓的刀有多利后,就再也无人敢在兵大爷面前嚣张。
公孙度也当即搬离了洛阳城,徐荣不在,他自己在洛阳城内就完全没有安全保证。
有自知之明的他当即搬进了城外军营,吃住都在军营,这倒是让那些手下兵卒对他的好感多了不少。
不过公孙度的这般作为倒是让袁家监视他的人手一下子傻了眼,这小子跑进军营了,时时刻刻都有军卒环绕,家主的命令可怎么办?
徐荣即将离开洛阳,离开前也没忘了对公孙度的承诺,将他军中所需的物资一便送了过来,一下子他的五百兵卒都有了全套甲具。五百甲士,拉出去吓唬人足够了。
除了甲具外,配套的环首刀、长矛也都配齐了,让公孙度惊喜的是,徐荣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给他搞来了三百张精弩,这可不是那种普通强弩,而是标有刻度,能用于狙击的精弩。
李信惊喜得抓住那些精弩不肯松手,只想抱着这些武器睡觉。
公孙度也第一次见识到了这个时代的狙击枪,形制上与普通弩机一致,只是各个关节处都是采用青铜制作,增加了弩机的稳定性,望山的刻度很细,其位于在扳机的正上方,原理上与后世的枪支一致,三点一线。瞄准的时候视线上左侧是刻度,右侧是瞄准的目标,将刻度、箭头、以及目标位于一线,即可发射。
并且随弩机到来的弩矢也不一样,有常规配套的重箭,也有轻质的弩矢,听李信解释,边境上的烽燧射杀游骑就是使用强弩轻矢搭配,以达成超远距离狙杀的目的。
这种兵器搭配让公孙度不得不佩服东汉在武备上的才智。
当即公孙度对柳毅下令“召集军中使用过强弩的兵卒,交由李信教学,让他们抓紧时间,学学这先进东西。”
“诺!”柳毅接令后立即去传令全军,倒是李信第一次被委任这种差事,有些激动道:“叔父,我这算是军官吗?”
“算是吧,不过要看你手下数量,要是有来五个人,你就是伍长,来十个你就是什长!”公孙度也被他的表情逗笑了,笑着回道。
“哈哈,那要是有一万个呢?”
“那你就是大将军!”
.....
接收了徐荣送来的军器后,城外的军营中,公孙度呆呆地望向洛阳的宫墙,只觉得洛阳之行已然到了尾声了。
不过他们一行想要离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他不单单是带领五百兵士,随行的还有军士家属、匠人、流放犯,鱼龙混杂,事情繁多,粮食、路线、各种物资都需要提前准备。
兖州乱起后,行军就不怎么太平了,就在公孙度在为自己的东归路线发愁的时候,属下来报:有人拜访。
公孙度接过递来的拜帖,仔细一瞧:东海糜竺来访!
“进,快请进!”看清来人的公孙度立即命令道。
没一会儿,就有一年轻文士迈步而入,长得面如冠玉、唇红齿白,而且文质彬彬有点儿后世小生的感觉,这人算是公孙度穿越以来见过的最帅之人了。
只见此人入室后,立即恭敬行礼道:
“糜竺见过公孙太守!”
“哈哈,请起,东海糜家乐善好施之名,某早有耳闻,不知今日到访,所求为何啊?”
公孙度上前扶起这位土豪兄,见面先夸一句。
被眼前人扶起来的糜竺嘴角一抽,哪有人一见面就赞乐善好施的?心中暗道:“难道这位辽东新任太守也要来我糜家打秋风?罢了,破财消灾啊,这一次能安安稳稳回徐州就行。”
“呵呵,将军说笑了。”糜竺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臂从公孙度的把握中挣脱出来,呵呵笑道“实不相瞒,糜竺此次前来,正是为将军献策的。”
“啊!?”公孙度脸色一滞,大脑一度短路。
这是?自己终于遇到这种戏码了吗?
这不是说客为达目的常用的说辞吗?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糜竺好几眼,眼前小子不学好啊!
不过,糜竺身份特殊,糜家是东汉末年典型的豪商家族,自己将来的谋划少不了这类人群的支持,所以他也不恼,立刻收敛神色,示意对方讲下去。
第29章 水路
糜竺本来见到公孙度的呆滞表情,以为自己的措辞有问题,正反思呢,就见公孙度示意开讲,便立刻抛开杂念,开口道:
“将军新任辽东,必然是要前往辽东任职的,而今兖州乱起,路上并不太平,而且将军上路携带了如此多的百姓,那么上任之路定然会凭空多出许多麻烦的,我有一策,可解将军之忧。”
“哦,那你说说,你献得又是什么策?”公孙度眉头一挑,有些惊讶,自己刚刚还在发愁怎么制定路线呢,现在就来人给自己献策了,同时他也深深看了眼前这小子一眼,消息挺灵通的嘛!不仅知道自己是新任辽东太守,而且自己上任携带众多百姓、匠人的事情都打听到了。
“糜竺所献之策为走水路东行,自洛水入大河,顺流而下直达渤海,兖州的兵乱也只是乍起,没有水军,短时间控制不了大河河道,而且因为前几个月上游雨水不停,如今大河水深,可行大船。将军的兵马皆可以通过船只运输直达青州,抵达之后将军想要通过陆路北上幽州,还是横穿渤海皆可直抵辽东。”
公孙度闻言站了起来,手指拍了拍自家脑袋,自己怎么就没有想起水运呢?不过细细想想也可以理解,在他的印象中,古代中国的北方从来都与船运没有关系,南船北马的思想钢印太过深刻,所以下意识屏蔽了这一点。
只有糜家这种深谙商路的家族才不会束缚在刻板印象中,大河的河况、水深,船只的数量、形制都比公孙度这种外行人懂得多。。
接着他又担心起大河船运的运力了,自己这趟人手可是不少,于是追问道“尔等船只很多?”
糜竺似乎知道公孙度在担心什么,矜持回道:“糜家经营商事日久,在这洛阳城里还是有些许资财的,船只定能满足将军所需。”
公孙度突然想起张辽以及他那召集的河北骑兵来,再次发问“若是行船,那我军的马匹置于何处?”
“呵呵,将军不必担忧马匹不耐水运,这大河水上,载运牛马乃是常事的,有专用船只呵与人手照看的。”糜竺见到公孙度心动,立马耐心解释道。
“嗯~”对于糜竺的解释,公孙度其实很满意了,拉长了音调沉吟着,就要答应时,忽地想起这厮一开始的言辞。
说客最擅长的是什么?以满足对方的需求为幌子来优先满足自己的需求!
“不对啊,你是东海人,如何也走大河?兖州有变乱先不说,你等应当走豫州,那里更近才对。”公孙度歪着脑袋看向面前不老实的糜竺发问,就像识破了他的计谋一般。
糜竺一愣,想不到这厮地理还不错,只好透底道:“将军有所不知,我东海糜家的行商路线就是从洛阳经大河入渤海,再从海上绕青州而过,进入徐州的。商人重利,比起路上运输,走这一条水路,耗费要少得多。”
说到此处,糜竺抬头悄悄望了眼公孙度,见其仍旧一脸笑呵呵看着他,似乎在说你继续,信你算我输。
终于,糜竺长舒一口气,直言道:“实不相瞒,此次糜竺来访,实是有求于将军的,商人尽管重利,同样的商人也害怕风险。从兖州传来的消息看,中原马上要起兵戈了,吾等商徒在洛阳,在兵卒手中,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罢了。今次来拜访将军,一方面是我等诚心是为将军上任提供便利,一方面也有借将军虎威,为我等此行的商货护航的意思。”
“将军之恩,我糜家将来定有厚报。”
糜竺的言辞诚恳将此行的目的原因给公孙度一一讲清后,公孙度这才点头认可,双方至少在离开洛阳这一方向上,是存在共同利益的。
而且糜竺这种拿公孙度一行当虎皮的做法公孙度也不反感,行商是为了利润,比起将货物损失在盗匪、官军勒索扣押等不确定的风险上,为公孙度一行提供船只及路上花费,换来一路兵卒的护卫,以及公孙度这种朝廷官员的虎皮保驾,是铁定不亏的。
这下子无论是从逻辑上,还是利益分析上,就都能够通过了。
公孙度脸上带笑,绕着糜竺走了一圈,搞得糜竺浑身不自在,只觉得自己浑身被人看光似的。
公孙度见施加的压力够了,这才举手轻拍糜竺肩膀道:“某同意了,此行就乘坐你糜家的商船东行,放心,有我属下兵马在,定保你路上安康。“
糜竺终于松了口气,暗道好险,终于功成。轻轻瞥了眼上首的公孙度,他只得收下轻视之心,眼前这人出身平民,却没那些武夫那般好说话【哄骗】啊!
其实糜竺并没有完全交代,他唯独没有透露的一点是,这一次东行,并不只是他糜竺一家,这是一次商徒的集体东逃。
本来洛阳这条商路就是因为为利润丰厚而集结了大量商徒,董卓入住洛阳时,商徒们并没有因此反感,街坊良民被劫掠从来不会发生在这些拥有部曲护卫的豪商身上。
可是,前几日董卓发了疯,放纵士卒在大市抢劫,有豪商宅院被凉州军卒闯入,平日里那些耍刀弄棒的部曲遇上杀人如麻的兵士,被砍瓜切菜般杀散,豪商被虐杀,妻女亦被人淫辱取乐。
这下子就惊了马蜂窝了,所有收到消息的豪商先是跳脚大骂董卓此人无耻,然后立时准备跑路,有些人狠下心跺跺脚,抛弃洛阳财货,连夜离开。
而有些人,如糜竺这种大豪商,本身就有大量的货物随身,连夜奔逃的话就只能抛弃大量的财货。
幸运的是,糜竺打听到了公孙度这一新任辽东太守即将上任,而且是带兵上任的消息,多番打听、了解公孙度的底细之后,其与许多的青州、徐州豪商共议,认可了通过公孙度东行的方案。
这才有了这一次的上门拜访。
大松一口气的糜竺却没想到公孙度在同意随商队一起行动之后,并没有马上放他离开的意思,反而是拉着糜竺谈起了糜家的商事来了,让一心跑路的糜竺担心不已,真以为这厮惦记起了糜家的财产。
却没想到公孙度问的很杂,与糜家内部的事情一件不问,真的是只问商事。
“你们的船既能走大河,也能走渤海?是尖底吗?”
“将军见识不凡,内河船都是平底船的,我等的船只到了青州入海,也只是沿着海岸航行而已。将军说的尖底船,常用于远航。”
“平底船走海路?即便是沿海,那也有翻船的风险吧?”
“嗯,是有的,每年都会有那么一两艘船失踪,海上风浪莫测,的确没有陆路安全。”
“那你不怕?”公孙度追问,却见到对方一脸的尴尬神色,恍然大悟,这家伙只是随船走安全的内河航道,到了青州沿海,就换成陆路回东海郡。也不管糜竺的尴尬,公孙度继续问道:
“既然海上风险莫测,为何你等仍旧是使用船只运输呢?每年翻一两次船,货物、人员,损失很大吧?”
“那个,将军,其实与陆地上各关卡的抽成相比,海运的那一点损失不算什么的。”
“哦!嗯嗯,可以理解。”公孙度这下连连点头,同时也认识到了,古今中外商人的心理都一样,为了利润,什么险都可以冒。
糜竺其实也有点搞不清楚眼前人的做派了,商人在东汉的社会地位其实是很低的,即便到了糜家这种可以影响一郡政务的地步,在官吏士族面前,都是待宰的肥羊。糜家因为豪富,已经遭受过多次的敲诈了。
糜家也在积极的参与到政治上去,想要培养子弟入仕途,可惜有钱能让鬼推磨,却不能让士人让出上升通道。
就算糜竺这种见多识广之人,心底再怎么瞧不上公孙度这种贫贱出身的边地太守,可是人家毕竟是太守,是官,是一地诸侯,拉着自己一个白身商贾半天,只为了谈论商务?这画风有点不对啊,自己学了那么多年的春秋经典,太守你也不考考我?
这时候毕竟是在诸侯乱战之前,糜家还没有因为在徐州的影响力而被陶谦招揽为幕僚,此时的他们对于进入仕途的心,还是很热切的,心态慢慢摆正的糜竺,很快就意识到了眼前人的可贵,难得遇到位不歧视商贾,且肯跟他们畅谈的高级官僚了。
第30章 刺杀【求追读!!】
公孙度的记忆中,糜家在不久的将来会投资起步的刘备,让这个小军阀从低谷有了爬起来的资本,这种天使投资,正是目前公孙度所需要的。
而且,历史记载中糜家光是僮仆就有近万人,后期还能赠送刘备2000人做礼物,从中就可以看出糜家的实力远不是一个豪商可以比拟的了。
果然,在与糜竺的交流中,公孙度发现糜家对于政治还是非常积极的参与的,这一次糜竺前往洛阳,不单是行商需要,还有就是为了获取重要的洛阳内部情报,及时向家族传递好便于决定接下来的动向。
据糜竺所说,他们家族的财货主要来自于世代的积累,多年在北地行商,使得糜家积累了相当的人脉,即便入不了士族的眼,可在公孙度看来,这些人脉、物资、经济相关的情报相当重要,从中能够判断出一个州郡的具体动向。
而且糜家不仅仅是在北地有商贸网络,在航海贸易上,糜家也有突破,沿海的北方青州航线已然成熟,南下扬州的航线更是繁忙。最让公孙度惊讶的是,糜家有船只来往过三韩,从其口中公孙度也得知了些倭国的见闻,只是这条线风险太大,糜家一直没有重视。
越交谈,公孙度就觉得,糜家是一块宝藏,这种庞大的商业网络,光是建设起来就需要多久时间,其中涉及到的各地情报、路况、海况、特产、风俗,统统都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在公孙度看来,糜家始终没有脱离士农工商的窠臼,没有认识到自己的价值,以至于主动投资刘备。
“糜家啊,看来我得夺一点玄德兄将来的气运了。”公孙度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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