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东汉,开局公孙度 第27节
“子仲兄有无兴趣来我辽东任职?辽东百废待兴,正需要子仲这样的人才啊!”公孙度当即发出了邀请。
“这个..”糜竺心中十分为难,罕见地在一方诸侯招揽之下出现了迟疑神色。
可他毕竟是糜家家主,做决定是需要慎重的。而且囿于偏见,在糜竺看来,入仕徐州是最好的地方,辽东那就是个鸟不拉屎之地。
可是一方面这是一地太守,一方诸侯的主动招揽,自己也不好驳了对方面子;一方面自己终于得到了一方大员的赏识,有了马上踏入仕途的阶梯,做官的大门已经打开,来自灵魂的跃跃欲试让他差点把持不住自己。
终于,糜竺道:“谢将军厚爱,在下恐无辅佐之才,且在下乃商贾出身,若是入将军幕下恐让人耻笑。”
糜竺的婉拒在公孙度的预料之内,他没想过立马将这人攻略成功,时间还长。
公孙度状似大方般摆手:“无妨,辽东的大门始终为子仲兄敞开,兄之大才,某今日已经领教。出身寒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子仲啊,你是条潜龙,切莫妄自菲薄。”
此时的徐州并没有显现出兵荒马乱的征兆,糜家也没有覆灭的危机,糜家远远没有到孤注一掷选择投资的时候。
况且两人只是初识,那种两人一见面就对人五体投地拜下的事情,还是少数。
糜竺眼含热泪,只觉得眼前的汉子简直是自己的知己,不仅不嫌弃自己的出身,还能折节下交,欣赏自己的才华,称赞自己为龙!
士为知己者死,糜竺第一次体会到了那种激昂情绪。然而,多年经受家族教育的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当即拜下。
只是此刻的糜竺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一次回到家族,定要说服族老,于辽东另立一脉。
....
中平六年,九月十三
洛阳,清晨
公孙度与糜竺谈妥后的第三天
洛水之上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
糜竺呆呆地看着一群发配犯人在出了洛阳城后发出欢呼,仿佛获得了自由一般。
而最让他不能自己的是那些囚犯在路过公孙度的时候都十分的恭敬,有些人甚至恭敬行礼称呼主公。
这让一直不能入仕的糜竺眼珠子掉了一地,这是?公孙度如此饥不择食了吗?求贤若渴至此?还是说那是什么了不得的大贤被陷害入狱?可是,人数有点多吧?
然而让他更加没想到的是,公孙度一点没有上位者的态度,和和气气的与那些刚刚还在洛阳狱吏手下战战兢兢的囚犯交谈,乃至说笑。
他突然有一点惆怅,这人,怎的如此不作调?即便没有当上公孙度的幕僚,此时糜竺已经在内心中将劝导公孙度的说辞在脑海中习练了无数遍了。
只可惜啊,无名无份。
呵,自作多情!糜竺摇头自嘲。
有了事先的统筹,那些工匠作为最重要的资产,被公孙度最先送上船,然后是这些发配犯人,最后才是公孙度幕僚以及手下兵士。至于糜竺他们的船,不在公孙度的考虑范围内。
有士卒在码头上维持着秩序,倒是显得有条不紊。
公孙度全身着甲,这会儿正在盯着船上的幡旗瞧呢,余光就瞥见张辽缓缓骑马靠近。
张辽在昨日就回归公孙度营中,带回来了一百骑兵,公孙度并不失望,当初张辽是以朝廷名义在河北招募的一千兵马,这回能以自身人格魅力带回来一百的骑兵,已经让他很惊喜了。
“什么事?”
“主公,弟兄们发现了几个观望我等行踪的探子,被军中的斥候给捉回来了。”张辽在马背上拱手道。
“探子?是不是附近的百姓?”
“不是百姓,斥候检查过那些人手上的茧子,都是拿惯了刀的,而且一个个嘴巴死硬,不肯吐露分毫。”张辽眉头微蹙回道。张辽的隐藏意思就是那些人都是些死士,不是一般人能够豢养的。
“走,去看看。”
没一会儿,公孙度就在码头附近的草丛中看到了那几个被绳子捆缚的死士,一个个鼻青脸肿的,看样子被打的不轻。
这些人看到公孙度后,那一脸横肉的汉子瞳孔一缩,肌肉拱起,似乎要暴起伤人。公孙度要有多迟钝,才会被这种把戏伤到?一记窝心脚踢过去,这一脚着实力大,那汉子伤了肺腑,口中直冒血,却是硬撑着要起来反击。
这番拼命的架势,搞得公孙度摸不着头脑,正琢磨着呢,却听见“小心!”“有弓弩”“小心刺客!”的呼喊声
张辽最先发现不远处的草地下有人埋伏,待看到草丛里的金属光泽时,当即喊出小心弓弩的示警声。
公孙度在张辽示警的一刹那就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弓弩手,以及那已经发出的弩矢,而那弩矢的目标,本是自己的眉心,只是因为张辽的示警,导致了弩手仓促之下发射失准。
可即便是失准,弩矢同样射向了公孙度的头部。
死亡的大恐怖临身,公孙度千钧一发之际,运动了全身肌肉,只为了将头向右侧偏移了一寸。
“铮~”弩矢擦着锻打的兜鍪弧形面,其被同样身为钢铁材质的兜鍪弹开。
公孙度的脑袋被震得嗡嗡作响,霎时间起了一身的冷汗,似刚刚这般的危险时刻,是他抵达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次。
恐惧消散,可随之而来的就是无尽的愤怒,他没有停顿,没有迟疑,一把夺过在侧士卒手中的弓,捻弓搭箭,射向了远远奔逃的刺客。
“嗖!”张辽也射出了手中箭矢。
“嗖~”一连两根箭矢,都射中了刺客的大腿,那刺客当即倒地,还在奋力用手掌向前匍匐逃跑。
“拿下他,我要活的!”公孙度牙根紧咬,几乎是用吼的道。
周围的士兵也都很愤怒,公孙度对待手下兵卒十分大方,而且并不欺侮打骂士卒,还经常与老兵们互相闲谈,像多年老战友一般,这般上司,委实难遇。
几日下来,大家对他都很满意,甚至生出了效死之心。要知道,这一点对战场老油子是有多难。
张辽脸色阴沉,发生这种事情,严格来说,其实是他的责任,没有彻底肃清周围的敌人。
他弯腰拿起地上的弩,观察了番对走来的公孙度低声道:“这是军中精弩,是董卓兵?”
“不一定,连徐荣都可以给我搞来三百精弩,对于有些人来说,信手拈来。”公孙度摆摆手,示意下定论为时过早。
这帮人处心积虑,刚刚那个被公孙度踹翻的死硬分子,就是要弄出动静,好给远处藏匿的弩手指明身份。
此时士卒已经将公孙度围了起来,刚刚发生了刺杀,无论如何,公孙度此时都不应该暴露在外的。
“嘿,这些人真的是...费尽心机!用的还是钉头箭。”公孙度拿起士卒递过来的弩矢,发现那支钉头箭,专门用于破铁甲的。
而当公孙度看见那箭杆上的铭文时,瞪大了眼睛,那是个袁字。
“这么明目张胆吗?呵呵,这是要用我立威啊!”公孙度被气笑了。
可随即他就收敛笑容,对左右下令道“传令下去,此事不得泄露,违者以军法论处。”
“诺!”四周在场的士兵皆肃然应声,可那眼中的杀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第31章 刺杀2【求追读!!】
在船夫的悠长号子声中,船队缓缓离开了河岸,即将顺着洛水而下,糜竺等人站在旗舰上与岸上的公孙度拱手告别。
在糜竺的视角看来,这是公孙度考虑到,洛水河段水流平缓,为了保持战力,减少骑兵行船的时间,才决定这段路让骑兵在岸上急行护卫,一直到珙县地界再行上船,一切都很合理。
他不知道的是,岸上的公孙度在与他作别后,转过身脸色便阴沉下来。
刺杀的事情并没有传开,公孙度并不想让自己与袁氏的矛盾闹得众人皆知。
即便他知道在几个月后,不用自己出手,袁氏满门都会在董卓的暴怒之下沦为齑粉。可是,当刀真正砍在自己身上时,他就顾不得理中客了,那种死亡近身的恐惧,他今生都不会忘记。以及袁家对他莫名其妙的针对,更让大为光火。
管他四世三公的袁氏!惹了我公孙度,天王老子来了也要让你脱层皮!
这仇,必须得报!他的胸腔此刻积满了怒气,就像达到高温阈值的锅炉,想找地方泄压,而泄压的唯一方式就是报复,狠狠地报复回来!
“文远,主事抓住了没?”他缓缓前行,边走边问道
“嗯,抓住了,就在前面的民宅里,人本来挺硬,切到第七根手指头才招。”
“怎么说,袁家人的出行时间安排说了吗?”公孙度回头问道,他没有奢望杀进袁氏府邸,他人手太少,而且并不现实,针对袁家某一重要成员是最为合理的选择。
即便怒气满腔,公孙度也没有失去理智,他有种特质,能让自己处于完全冷静的状态来思问题。
“招了,上午巳时三刻,袁隗与侍中蔡邕有约,必经之路是步广里十字街口。”
“那时间不多了,咱们抓紧。文远你安排骑兵以正常行军速度前往珙县。”公孙度对张辽命令道。
张辽得令,招来手下,命令其带人先行出发。
公孙度已经卸甲,着一身便装,此时骑在马背上,随着马蹄翻动,他拎着缰绳,视线扫过周围跟随他的骑士,这些人,都是他的亲随,其中大部分都是此次随他进京的亲卫,是绝对可以托付生死的存在。
“在场都是我公孙度兄弟,也都了解早上发生的事情。非是某心胸狭隘,不能容人,实是那袁家欺人太甚。
从来,那些士家子就不将我等厮杀汉当作人来看待,对我等视若猪狗,仿佛仙凡有别一般,我倒想要做一做那射日的后羿,将神仙打落凡尘,我倒要看一看他们士家子的血,是不是红的!
今日,我等就要入城杀那袁隗,以袁家人的血解心头之恨。”
“将军下令吧..”
“兄弟们都听你的..“
“将军..”
在场的军士都是公孙度的亲信,听闻他遭遇刺杀之后,本就愤怒异常,此刻闻言更是纷纷出言,根本就没想过袭击的对象是袁家这样的庞然大物所造成的严重后果。
这一次是纯粹动武,公孙度也就没有留下文士,尽管他处于暴怒状态,可是他的脑子却很清晰,一条条战术在脑海中浮现,他也不耽搁,他用刀在地上简单画出洛阳城的轮廓,一条条命令发出:
“柳毅,你先赶去街口,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给我占据一间可以藏身的民屋,切记不要闹出动静!”柳毅得令后不耽搁,径直上马回城去了。
“赵武,你去前面农庄借几头牛回来,多多益善。”
“张辽,你在撤离路线,,这里,还有这里,,以及城外各个节点安排好备用马匹。”
“田健,你带几个弟兄到上东门接应,若是那些守卫没有反应,就不用发动,若是城门卫封锁城门,你等就制造混乱,拖延到我们出城。秦奉你带几个弟兄去中东门,任务与田健同。”
“剩下的人带足弓箭,跟我走,杀人!”
“诺!”众人轰然称诺。
当即各自准备而去。
重新进入洛阳城的公孙度一行,选择了分散混在商旅之中,而那些糊弄事情的城门守卫根本没有发现这些健壮汉子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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