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东汉,开局公孙度 第266节
王门在说出投降的那一刻,兴许是不敢面对幽州军的目光,他主动闭上了眼睛。
铛铛铛
耳畔传来声声兵刃落地的声响,那是身后无数骑兵做出了与他一致的抉择,在生死之间选择了活着。
“呼!”
听见这阵动静后,王门在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悄悄睁开眼睛,就看见刚刚作冲锋姿态的敌军正在减速,狂奔的马速在骑士的安抚下变得和缓。
哒哒哒
低垂的目光扫到了地上的乌黑马蹄,接着王门便听见了一声疑问:
“你不是公孙瓒?你是谁?”
王门小心的抬眼,就看见一名身着军袍的青年人,其人眉眼如刀,眼神里都带着冷意,此刻手里把握着一把战场上不常见的汉剑,凝视着打量自己。
“将军英明,小人不是公孙瓒,小人是王门!原为公孙瓒麾下骑兵司马,今后愿为贵人效力。”
王门见状,立即翻身下马,拜倒口呼道,只是过程中肩头的箭矢晃晃悠悠,带着伤口不断撕扯,鲜血顿时染红了军袍,让王门说到最后都开始龇牙咧嘴起来。
韩龙恨恨看了眼地上的王门,倒也没有鄙夷对方品性,只是心中不爽,他摆好阵势一心想要网住条大鱼,不料却抓到个无名之辈。
这边拜伏在地的王门心中也在打鼓,他可不知道韩龙的心思。
王门自问在幽州也是个有头脸的人物,能够被公孙瓒赏识,且让他统带骑兵,无论是武艺,还是家世都没得说。幽州的郡兵系统内,他王门也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以往带兵出塞,鲜卑、乌桓头人都是要以礼相待的。
想象中的厉声喝斥与刀斧相加没有到来,王门在内存松了口气,却不料连一句温言抚慰也没有,正看着地上的黄土思索的王门摒住了呼吸,生怕这位将军一个不忿就将自己结果了去。
因为此刻的他终于反应过来,这伙突然冒出来的精锐骑兵,从一开始就没有进行劝降!
韩龙没有受降的经验,也没有意识到王门这人的重要性,此刻眼睛在场上逡巡,寻找那些显眼的白马骑兵询问情报。
“没见过?不见踪影?”
眼见着又一名白马骑兵摇头,韩龙摩挲着汉剑手柄,心中想着要不要放点血逼问几句,这些人眼下这么好说话,他总感觉其中有些问题。
却不知那些投降兵卒更是心中惴惴,生怕这位眼神不停变化的将军下达杀俘军令,一时间场上投降的幽州军兵卒们心惊胆战,不时将眼睛瞥向地上的武器,却摄于一旁虎视眈眈的辽东军骑兵,眼见着无力反抗,兵卒们看向王门的眼神多少带了几分幽怨。
好在远处驰来的传信兵给众人解了围,兵卒于马上呼喊:“将军,有消息了,在西边!”
终于,听闻手下传信,韩龙将择人欲噬的目光收了回来。
“将这些俘虏收拢了,押送到大营里去。”
挥挥手,让手下派人赶紧收纳俘虏,韩龙自己接过属下传来的简单情报,一边看着情报,一边对照着此后们侦察时测绘的简单地图。
“公孙瓒这是要跑!还是绕圈子跑,快!传令给外围的斥候,给我包围过去,保持通信,十面拉网,一定要捉住这条大鱼!入夜之前,我要他的脑袋。”
很快,从情报中察觉出了公孙瓒行动意图的韩龙连忙上马,招呼手下向着西边机动,且口中连续下令,让那些游骑斥候向着预定位置转移。
临了不忘叮嘱手下一句:“告诉兄弟们,咱们斥候争脸的时候到了,给那群看不起人的甲骑看看,他们战场上做不到的,咱们帮他做了。”
“得令!哈哈,定要让他们好看!”
接令的手下高声应答着,胸膛挺着,也带着些辽东军斥候的骄傲。毕竟说起来,辽东军的斥候队伍,可是公孙度亲手训练出来的,自认为不输于人,早前被那伙子重金打造的甲骑嘲笑,而今终于到了报复的时候了。
“就是啊,头儿,这些白马义从各个没了甲胄,又在林子里,可不是咱们的对手!”
身侧的亲兵卫空凑近了劝道,看着也颇为自信。
卫空是韩龙身边的老人了,是那一批奴隶起义的幸存者,关系自不一般,韩龙闻言,却是凝重的摇头:
“骄兵必败,可莫要松懈,白马义从,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不待卫空多言,韩龙一提马缰:“走,咱们也跟上去,正好与白马义从会会,看看他们的成色,有没有乌桓人说得那么厉害。”
西边的密林之中
林中道路不平,已经全员牵马步行的残余白马义从们沉默的行军着,各自小心的将身上兵刃护着,不让其与铁器磕碰,以发出敏感声响。
公孙瓒行于队伍的前部,眼睛不停的于林中扫视,寻找其中的蛛丝马迹。
忽然,公孙瓒举起右手,示意队伍停下警戒,白马义从们时刻注意着公孙瓒,此刻顿时警戒,各自握紧了兵器,眼睛开始在灌木、树木间扫视,寻找隐藏的敌人。
这样的举动不是第一次了,自从进入这片密林开始,公孙瓒就有些疑神疑鬼,不时要求手下警戒,但更多时候却是无用功,饶是如此,这些忠心的手下也未尝心生怨言,而是一心承担守御任务。
随着兵卒们警戒,密林中忽地安静起来,诡异的如海啸前的洋面,不起一丝涟漪。
“敌袭!”公孙瓒忽地从草丛中瞥见一抹环首刀的反光,当即高声示警道。
“杀啊!”埋伏的斥候军官见到敌军警戒,以为他们的行踪败露,眼见着埋伏作战已经失败,来不及反思自己的错漏在何处,军官发一声喊,举着环首刀呼喊冲杀。
“保护主公!”
白马义从们本就有所警惕,手上的动作飞快,牵马的牵马,举弓的举弓,冲杀的冲杀,一点没有被人伏击的措手不及。
嗖嗖嗖!
密林中钻出道道箭矢,朝着这一支逃窜队伍泼洒而来。
林中本就不宜射箭,却不料这些斥候本就善于射箭,射出的箭矢又毒又准,破开枝叶,避开树干,钻入白马义从们有些混乱的军阵之中,溅起道道血花,刚才还散发林木清香的密林,顿时弥漫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不用管我,散开!避开箭矢,射箭还击。”
公孙瓒心中本就有着一股气,此刻见到来敌,不带一丝恐惧的下令,将那些急急忙忙前来护驾的亲兵呵斥开,手里举着马弓朝着林中敌人连连施射。
弓箭是骑兵的必备武器,逃跑时哪怕舍弃了长矛,他都还是保存了马弓箭矢,盖因无论何时,战斗中都是少不了远程打击。
白马义从也是如此,听到公孙瓒的命令,这些人连忙依托林木,朝着表露踪迹的敌军射箭,一时间林木中箭矢破空声不绝,上空枝叶因着箭矢切过,绿色的枝叶纷纷落地。
嗖嗖嗖!
连珠箭发,公孙瓒背靠着大树将数名冲杀上前的斥候射倒在地。
刚刚射完连珠,大口喘息着的公孙瓒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兵探出半个身子施射,却不料连续被几根箭矢击中,距离很近,箭矢的力道很足,亲兵当即倒地,连声呼喊都未来得及发出。
望着亲兵那临死前望过来的眼神,公孙瓒心头一颤,这人他认识,家住蓟城,家中有双亲,有兄弟,还有未过门的媳妇。
深深吸了口气,公孙瓒挺着身子,张弓拉箭,头忽地探出树干,趁着一瞬间的视野发出箭矢。
耳听着远处敌人的痛呼,公孙瓒心中积累的郁气才稍微消解。
此后他故技重施,以自己的箭术对试图靠近的敌军以重击,而在他精良箭术的加持下,白马义从们士气大振,渐渐稳住阵脚,开始进行反击。
嗡!
一声剧烈嗡鸣在他的耳畔炸响,一种对死亡的恐惧感侵袭全身。
却是他当作掩体的树干上被人射了一箭,力道很大,箭头接触的树干被炸出一团木屑,箭尾颤抖不停,发出恐怖的嗡鸣。
“强弩!”
公孙瓒心中一惊,连忙想要躲避,却不料木屑纷飞,迷了他的眼睛,他感到眼睛灼痛不已,战场之上由不得丝毫迟疑,他猛地低头,连忙翻滚着寻找新的树干作为掩体。
“杀啊”
双方兵卒的呐喊声响起,却是箭矢射完,到了近身厮杀的时刻了。
反复眨眼的公孙瓒在亲兵的护卫下,就见双方兵卒皆放下了弓弩,提起刀矛进行残酷的近身拼杀。
白马义从们虽然战场上吃了甲骑具装的亏,但在北地声名赫赫的他们,却自有傲气,故而此刻近身作战时,提矛前刺,举刃相拼,一点不落下风。
“啊!”
林中的惨叫声愈发密集了,血腥味也愈浓了。
能够作为斥候的辽东军,也皆是武艺出众,要么便是有一技之长,加上此前战场大胜的心理加持,此刻也是纷纷下场,拿起武器参与到这场格外惨烈的厮杀中来。
长矛被人举着,如蛇信一般吞吐,水袋破裂的声响不断响起。
环首刀的刀光不时闪过,劈出道道血色。
双方身上甲胄都十分稀少,故而拼杀起来效率也极高,兵器擦着即伤,中着即死。
公孙瓒此刻脸上、身上尽是鲜血,不知是己方友军,还是对手敌军的,手中的环首刀被他提着或刺或劈,杀得近身的辽东军胆寒。
双方都有胜利的欲望,且都有战胜对方的理由,战场之上一时胶着起来,斥候们发觉不能一举拿下公孙瓒这一行后,开始进行拉扯,不再送死一般的近身,却不料白马义从见状士气大振,却是反过来压着埋伏的兵卒打。
战场的天平开始倾斜了。
忽地,侧面灌木丛中有一名嘴里叽里咕噜嘶喊着的斥候冲杀而来,公孙瓒听着那人口中言语,却是猛地面色突变,那言语他很熟悉,这是个乌桓人!
“说,你们是谁?谁派你们来的?刘虞老儿否?”
公孙瓒一刀劈开那名乌桓人的弯刀,上前一步擒住那人的咽喉厉声逼问道。
铸铁一般的手掌紧握着,随时都能夺去那人的性命。
“呵!”那名被擒住的乌桓人嘴里冒着血泡,冷笑一声,用着不大熟练的汉话回道:“你,跑不掉的,你们都得死!呵呵”
喀嚓!
一个用力扭断那人的脖子,公孙瓒神色凛然,正欲下令。
忽地林中有人举弓,射出一支支鸣嘀,鸣嘀越过长空,拉出一声凄厉的长音。
鸣嘀,是此时骑兵常用的指示方向、表明位置的特种箭矢。公孙瓒听到鸣嘀声音,当即脸色一变,对身侧幸存的亲兵大喊着道:
“不好!快!随我突围。”
第301章 授首
密林交战,向来都是主动隐藏自己,避免暴露位置的。
所以当公孙瓒听着空中连绵的鸣嘀声,顿时知道坏事了,明了对方的打算,这是在不加掩饰的召集友军,前来阻击截杀他们。
想到这里,公孙瓒耳朵微动,听着林子上空的鸣嘀声响,心中揣测着敌方军队的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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