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东汉,开局公孙度 第267节
然而,让公孙瓒心中发苦的事情发生了,那些鸣嘀声一阵连着一阵,且还在不断向着远处蔓延,他的听觉很灵敏,知道那距离不是箭矢远去能够解释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此时此刻,以公孙瓒位置为中心,四个方向,都有人朝着上空释放鸣嘀。
“这,我们被包围了?”
心中有了这样的揣测,公孙瓒侧着耳朵,继续倾听着方位,似乎只有来处鸣嘀声最少。
早不会小觑对手的公孙瓒立时判断出,自己的后方不会安稳,说不定还会有埋伏。
自己的位置若是暴露,原路返回肯定会遭遇对方的伏兵。
“突围,向南方!”
心中念头百转,公孙瓒看向北方,咬咬牙下令道,此刻的他不再将东光城下的军队当作归处,当即下令向南方转移。
“喏!”
附近的白马义从应和着,拼死将手中的武器挥舞开去,再一次击退伏兵的进犯。
想好去路的公孙瓒不再犹豫,撇开亲兵的近身护卫,自己手持弓箭开路,一路上面对敌军的阻截,公孙瓒毫不恋战,总是以身侧勇武的护卫为箭头,带头冲杀,将包围冲出个口子,随后接应部伍向南逃离。
而前来埋伏的斥候队伍却在混战中渐次失去了秩序,开始专注守御,一心等着后续部队的支援,也正是因为伏兵们的心态转变,给了公孙瓒调集部伍突围的时间。
嗖!
一根箭矢破空而去,破开垂落的枝条,击中背后隐藏的斥候,一声痛苦的呼号响起。
手持短刀的白马义从急速上前,向着树木背后的伏兵发动冲击。
“死!”
一名斥候嘶吼着,刀光猛地劈下,欲要将前来冲击的白马义从斩首。
嗖!
又是一根箭矢而来,射中斥候挥起的手臂,撕裂肌肉的痛苦传来,以至于他斩首的动作都有所停滞。
冲击的白马义从眼神冷酷,看都没有看临头的刀刃,短刀猛地刺出,直插对方心口,将动作有所停滞的斥候一刀毙命。
而随着这名斥候死亡,激烈的拼杀似乎已经结束。
只是,四周斥候口中断续的哨子声,空中拉出长音的鸣嘀声,都在告诉幸存的白马义从们,他们的处境并不安稳。
“撤!快。向前边突围,尽快到平地上去。”
公孙瓒换了一把刀,走到前路,辨别了方位,指示手下向着平地行军,刚刚那一支箭矢射完,箭插中的箭矢已经耗尽,公孙瓒干脆舍弃了马弓,提着环首刀上阵。
此刻,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若是位置不暴露,他们前往隐藏身形的密林行军无疑是一步妙棋,可如今看来密林隐藏身形的功能已经失效,反而由于林地崎岖,无法纵马,他们极易遭受包围,从而陷入死地。
刚刚激烈拼杀一阵后的白马义从们沉默着行军,近身厮杀的伤亡很大,数十人的队伍而今只有十几人跟在公孙瓒的身后。
反倒是跟随在后的战马没有被厮杀波及,双方兵卒都默契的没有朝战马动刀。故而队伍的背后跟着两倍于人数的战马,这倒是不用担心战马的体力问题了。
望着再度减员的部伍,公孙瓒一时间有些恍惚,直到手掌心传来的黏糊感才让他惊醒,原来是坐骑靠了上来,亲昵的舔舐他手掌上的血。
“呵呵。”
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公孙瓒打开马鞍上的布袋,取出一些豆料在手,一边喂养一边行军。
对四周那些纷乱的动静充耳不闻,公孙瓒自认为对危险有着敏锐直觉。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他所选择的方向上,阻击的斥候少的可怜,偶尔有斥候露头就会遭遇队伍中的神射手点名,让他们连示警都发不出就直接丧命。
林中道路崎岖,视野受阻,故而刚才绞杀战附近的伏兵并不知道公孙瓒已经脱离,他们正在与残留的白马义从进行拼杀。
愈发急促的哨音,以及愈发密集的鸣嘀声响起,某种程度上,也在为公孙瓒一行的撤离提供掩护。
只是,随着队伍的行进,公孙瓒的眉头愈发皱了起来,他意识到了一件颇为棘手的事情,他们没有向导。
早前进入树林时,公孙瓒感觉林中树木并不密集,那是因为渤海郡经过那场黄巾之乱后人口凋零,从前被人砍伐的木料有了重新生长的机会。
而如今随着军队的行进,他们已经深入了密林之中,树木愈发高大,枝叶愈加葱茏,遮天蔽日的大木也不少见。
公孙瓒低低呼口气,暗自平复复杂的心绪,开始思索自己的位置。
战场是在东光县城以南百余里的官道附近,这条官道可以直通平原郡城之下。
而且,这一路上他们还未曾看见河流。
进军途中他们经过了一条浅水,而据向导所说,这条浅水直达渤海?
脑子回忆起军中地图,公孙瓒渐渐清楚了他们的位置:已经进入了平原郡内,且处于马颊河流域的密林中。
呼!心中有了思路,那么关于进军方位就很简单了。
公孙瓒深吸口气,当即下令队伍转向西南,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用不了多久就能抵达大河故道,而到了大河故道,就能转进去修县,那里还有幽州军的留守队伍。
而在公孙瓒位置数里外的一棵大树上。
斥候队长关阳背靠着大树,凝神倾听着远处林中传来的鸣嘀声响,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不对劲!”
这位眉目中始终带着愁容的老兵抹了一把脸上汗水,用刀柄在树干上敲了敲,对树上隐藏的手下沉声道:“葛三,注意警戒,我怀疑有人过来了。”
“收到。”树上密集的枝叶间很快传来士兵的轻微应答声,沉默了一会儿后,上边再度出声,语气带着迟疑:
“只是队长,前边鸣嘀声这么密集,显然打得热闹,咱们这处偏僻地方,不大可能碰上白马义从吧?”
“就是各方向都热闹,唯独咱们这一处,鸣嘀声最少,这不正常,很不正常!”
说到最后,就像是为了强调,他再度重复了一句,语气中满是凝重,仿佛已经闻到了空气中的危险气息。
听着远处上空的密集声响,老斥候队长整理了身上武器,对着树上隐蔽的手下道:“就像,就像那些声音被人硬生生堵住了似的。”
周围的兵卒一下子没了动静,队长的意思很清楚,他们前边警戒的斥候肯定是被人靠近抹了脖子,不然不会这般安静。
而要对隐蔽的斥候进行袭杀,能做到这一点,由不得他们不小心。
关阳说着缓缓起身,一点点的下了树干,将身子隐藏在灌木丛里,朝着四周隐藏的手下发出信号,直到收到了对方的回应才松了口气。
关阳不得不小心,韩龙为了捕杀公孙瓒,几乎是倾巢而出,他们小队所在位置,正是在密林的西南角,这里向西数里,便能抵达辽阔平地,若是让公孙瓒从这里突出去,届时想要捉到他可不是件容易事情。
招呼附近的小队警戒后,关阳仍不放心,带着自己的手下向前摸去,想要搞清楚这片林子的模糊地带的真实情况。
“葛三,胡子,小庞,你们与我一起。”
点了几个名字后,关阳与他们一起向前摸去。
这支斥候小队也是临时编制,关阳是辽东军老兵了,此前斥候营组建时就加入了,只是那时候他还是个大头兵,后来斥候营多次交战,有损伤,有提拔,他也就当上了队长,统领三个斥候小组。
葛三是个新兵,辽东土著,农庄子弟,嘴里念叨的最多的就是立军功,攒钱娶媳妇,手也最不干净,总是喜欢偷藏战利品,为了这事,关阳没少教训他。
胡子人如其名,脸上有个大胡子,真名叫巴图,是个乌桓人,是他们这队人射得最准的,平时沉默寡言,其实是因为会的汉话不多,喜欢喝酒,喝醉了话就特别多,爱拉着与人跳舞摔跤。
小庞真名叫庞义,是个小个子,身材瘦削,眼睛很亮,随时都在四处打量着,是这一队脑子最灵活的,他们的掌旗官,负责向着远处传达情报讯息,各类密码指令背得滚熟,是如今斥候体系不可缺少的人。
“胡子你眼神好,到前边去,还有,戴上这个。”
关阳眉头皱着,向着手下发令的同时解释缘由,说着还向巴图抛过去一个小盾。
那是个小圆盾,蒙皮镶钉,看着很是精致,是幽州轻骑兵的防箭装备。
巴图一把接过,本来想说自己要射箭会不方便,但是试着带了一下,发现这种小圆盾戴在手臂上并不阻碍拉弓,顿时欣喜的套上,小心的举在身前探路。
“葛三,把前次埋伏上边发的强弩都拿出来,上好弦。”
或许是气氛沉闷,葛三此刻很是严肃的点头,沉默的弯腰将强弩上好弦。
“小庞,你在最后边,按照我的命令向后方传递情报。令旗都带了没?”
“放心吧,队长,令旗、烟弹、鸣嘀,口哨,我都带齐了。”
看着最为小心的庞义此刻却是最为胆大,拍着胸脯说道,一副恨不得到最前面去拼杀的模样。
吩咐了其他人后,关阳将自己的武器取了出来,一把精钢手弩,体积很是小巧,带有三根并排的钢片,威力不输六石强弩,只是隐蔽性更强,体积更小,质量更轻而已。
关阳分派任务后,随即一声令下,向着前方的阴影区域探索而去。
林中很是安静,唯有枝叶摩擦衣服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忽然,最前方的巴图停下,举起一个拳头示意有警。
“有马匹的响鼻声。”
关阳爬了过去,就听巴图凝重的声音传来。
“会不会是咱们的马?”
“不会,这声音很轻微,平常人都分辨不清的。再说,咱们的马不会这般小心。”
巴图摇头,下巴朝着前边方向点了点:“前边有小河,我怀疑有人在饮马。”
关阳闻言沉默了会,知道他们这几个人手根本不够白马义从砍的,思索许久后命令道:“绕去上游,不要与他们撞上。”
过了小半个时辰,小队在密林中七绕八拐,却始终以巴图判断出来的声音源头为圆心机动。
终于,关阳来到河边的一处巨石阴影,探出头朝着河边的队伍张望。
只是一眼关阳就确定了那支队伍的身份,无它,白马占了大多数!这是再好不过的标识物了。
而且这一支队伍明显还有着组织,人们虽然是白衣,可都始终围绕着其中一人行动。
“公孙瓒!”
瞳孔一缩,压住狂跳的心脏,关阳小心的取出自己的手弩,从怀中心疼的取出一枚精钢弩矢,安装好后,轻轻的举在眼前,一点点瞄准远处身影。
“嗖!”
精钢弩矢在空中发出的声响很轻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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