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侠请住手 第518节

　　宁莞言想了想，这才道：“陛下，臣自从加入云骑卫大营后，常年都待在素城，尤其是过年的时候都无法赶回京都，枉为人女，无法尽孝，不过当时素城战事频繁，为了保证素城乃至大梁安危，臣毫无怨言！”

　　“现在，北疆重骑兵团被打退，北疆恐怕在短时间内不会再进犯素城，素城也将迎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和平，那臣也不用再像以往，常年待在素城，所以臣恳求陛下准许臣在空闲之余待在京都，陪伴在父母身前，以尽孝道！”

　　“好，宁将军有如此孝心，朕怎会不答应？”

　　盛平帝闻言，拍手叫好。

　　这个时候的盛平帝是真的高兴，一来封赏宁莞言为国公的事情按下了，并且宁家没有怨言，再者就是，他确实也考虑功高盖主的威胁，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每个君主都是一样的，而宁莞言主动要求回到京都，这样她在军中的威信就会被稀释，更不用担心她的实权越来越多的问题了。

　　可谓一举两得，于是他开口道：“好，等宁将军在京都过完年后，可以回素城一趟，把云骑卫的各项事宜安排妥当，就能回到京都——不过宁将军在京都也不会太过清闲，云骑卫大营的事务会通过驿站传到京都，等宁将军定夺，而宁将军在京都也要照常上朝，事情也不会少。”

　　“……”

　　后面的话基本上说给其他大臣听的，意思就是告诉他们，宁莞言虽然人在京都，但也不是挂闲职吃空饷的。

　　“臣，谢主隆恩！”

　　宁莞言立马谢恩，这个早朝上的决议，对她来说还是非常完美的，她心里高兴的很。

　　这时，盛平帝拍了拍手，道：“好，现在对宁将军的封赏也告一段落，重中之重，便是对秦亦的封赏了，咱们也可以来讨论讨论。”

　　古长松闻言，开口道：“陛下，对秦亦的封赏是否要等到秦亦从素城回来之后再做讨论？”

　　这时候，齐平章又跳了出来，说道：“古相说的不对吧？陛下想要赏赐谁、赏赐什么，陛下自己做决定便是，还用得着跟他讨论？他是谁啊，能有这么大的面子？”

　　“……”

　　群臣有些无语，这齐平章真是怼完宁家，又开始怼为秦亦说话的古长松，真像疯狗啊！

　　古长松毕竟是大梁宰相，性格沉稳，不急不慢道：“齐太师，若是换作其他人，正如齐太师刚才所说，陛下自己决定，无需问任何人的意见。”

　　“可秦亦不同，秦亦是无相阁弟子，像是官职爵位都是无法封赏的，倒不如等他回到京都之后，他有什么想法，可以跟陛下讨论，这样陛下也不必因为如何赏赐他为难！”

　　“可是——”

　　齐平章还想说些什么，不过被盛平帝给直接打断了，说道：“古相言之有理，齐太师不要再多说了，至于秦亦嘛…”

　　盛平帝笑道：“已经回来了！”

　　“秦亦…回来了？”

　　古长松有点懵，其实宁莞言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秦亦会跟着一起回来，后来才知道宁莞言是自己回来的，而秦亦也没传回信息，他们也不清楚秦亦何时回来。

　　现在突然听盛平帝这么说，有点不知真假。

　　宁莞言和古月容也非常震惊，两人分别站在朝列属于文官和武将阵营的两侧，这个时候都非常默契的对视一眼，随后，都摇了摇头。

　　她们是秦亦身边最亲近的人，可是却都没听过秦亦什么时候回来的消息，可盛平帝都说了，应该不会骗人。

　　盛平帝点了点头，说道：“是啊，秦亦昨天晚上便回到京都了！”

　　秦亦昨天晚上是从西门进的京都，若是他飞檐走壁，悄无声息的进入京都也就罢了，或许没人会发现他的行踪，可他偏偏走的西门，还特意让守城官兵替他把关闭的城门打开，所以，昨天晚上秦亦回京的消息便传到盛平帝耳朵里去了。

　　毕竟这里是京都，在盛平帝的一亩三分地上，没有什么能够逃过他的视线。

　　“……”

　　盛平帝说完，最难受的当然是古月容和宁莞言两人了，秦亦昨天晚上就回到京都了，可为何没有去找她们吗？

　　不过又一想到，秦亦回来没有去找古月容（宁莞言），两人心里也算平衡了些。

　　这时，盛平帝问旁边的宦官道：“派去找秦亦的人还没回来吗？”

　　那宦官说道：“应该快了，听说秦公子昨天回到京都之后，便直接去了锦绣布坊，而且在那里过了一夜，奴才便差人去锦绣布坊告诉秦公子，让他来上早朝！算算时间，秦公子也快来了！”

　　“……”

　　群臣听到这话，倒是没有太意外，因为他们都知道锦绣布坊实际是秦亦的产业，所以秦亦回到京都后去锦绣布坊，倒也没有什么。

　　可宁莞言和古月容听到之后，脸色变了。

　　最了解男人的，肯定是他的女人，而宁莞言和古月容都知道，锦绣布坊有个宋卿芙，那也是秦亦的女人，而且还给秦亦管账，对秦亦来说，也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可她们原来曾想过，宋卿芙再重要，那也不可能有她们重要，无论是长相，无论是出身，无论跟秦家的渊源，以及跟秦亦的关系，这些都不是宋卿芙能比的，所以面对宋卿芙时，无论是宁莞言还是古月容，还是都有些轻视了。

　　在她们的潜意识里，宋卿芙只能是个小，不可能影响到她们的地位。

　　结果现在听说秦亦回京都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去了锦绣布坊，她们才意识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终归还是轻敌了！

　　这个时候，宁莞言和古月容都意识到，看来以后要重视秦亦身边的每一个女人！宁肯错杀一千也绝不能放过一个！

　　而站在宁莞言和古月容身边的大臣们，突然察觉到，两人的气势怎么瞬间变了呢？刚才还都是一副无欲无求、与世无争的从容模样，怎么一下子就变成战斗姿态了呢？

　　一时间，朝堂内，群臣窃窃私语。

　　因为今日早朝的所有事宜全部处理完了——其实最近几天，早朝的重中之重就是对于素城战役的奖赏和惩罚，除了对秦亦的奖赏之外，其他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

　　眼看秦亦还没到，盛平帝年纪还是大了，在朝堂上待的时间够久，这个时候也由宦官搀扶着先行下去歇息，等秦亦赶到，他再回来。

　　其他大臣也都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也算是种短暂休息了，而宁莞言也破天荒的主动走到古月容身边，结果先开口的却是古月容。

　　“你不知道他回来了？”

　　“你不是也不知道吗？”

　　宁莞言瞥了古月容一眼，仿佛带着抱怨和不满道：“听说，你看好了宋姑娘，这才准许了他们两个的事情？”

　　古月容也听出了宁莞言话音里的责备，毕竟她人在京都，宁莞言远在素城，所以京都这边的事情自然应该交给她管才是，现在秦亦回了京都，第一时间却不是找她们，而是去了锦绣布坊，这让她们两个都生出一种家被偷了的感觉。

　　————

第504章 睡不着吗？

　　两仪殿内，宁莞言和古月容身边仿佛产生了一个小型磁场，旁人不敢接近，因为群臣也都察觉出了莫名的战斗气息。

　　哪怕这些人身为朝廷要员，见过大风大浪，可他们也非常清楚，女人之间的战争是非常可怕的，就如同此刻宁莞言和古月容的情况。

　　所以他们都非常识趣的退避三舍——主动在宁莞言和古月容身边留出了四五步的距离，而宁莞言和古月容说话的时候也有所顾虑，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采的事情，不应该被其他人听到。

　　再深究起来，这算是她们的家事——虽然嘴上不说，但宁莞言和古月容都清楚，她们早晚都要嫁给同一个男人，成为一家人，这也算是家丑不可外扬了，所以她们声音不是很大，所以她们之间交谈的内容，就算这些大臣们想吃个瓜都不行，听不到，根本听不到。

　　古月容能够感受到宁莞言的愤怒，毕竟当初宁莞言离开京都去素城之前，秦亦还在江陵，没有及时赶回来，所以没有来得及送宁莞言。

　　那天下朝之后，宁莞言罕见的叫住自己，跟古月容说了不少话，但是话里话外透露出的意思，古月容都懂。

　　那就是宁莞言不在京都了，等秦亦回到京都之后，还需要古月容多加照拂，古月容自然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当时她还想着回呛宁莞言一句，跟她说这也是她男人，就算宁莞言不提，自己也会悉心照顾秦亦，并且看好他的。

　　不过古月容最终还是没有提，因为她觉得宁莞言也不容易，毕竟宁莞言在京都待了没几天，甚至没等到秦亦回来就要出发素城，这一去还不知要待多久，怕是过年都回不来，所以古月容当时也生出了同情之心，这才没有多说。

　　但是潜意识里，古月容觉得，只要她还在京都城内，自然会好好看着秦亦，看什么？自然是看着秦亦不要拈花惹草了。

　　结果看着看着，秦亦就多出了一个女人——所以宁莞言为此愤怒，也情有可原。

　　不过，古月容却不准备理解宁莞言的愤怒，感情的事情，这谁挡得住啊？秦亦真要喜欢谁，自己怎么能拦、又如何拦呢？

　　于是，古月容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是夫君先看好了，所以我只能看好——那个时候，我看不看好已经不重要了，所以倒不如看好，也免得扫了夫君的兴！”

　　宁莞言一听，更加生气道：“你真厉害！当初离开京都之前，我还特意跟你说看好他——”

　　不等宁莞言说完，古月容当即反驳道：“你也太高看我了，若是我真那么厉害，能够时时刻刻的看着他，那宁姐姐能跟他认识？”

　　“……”

　　一句话，宁莞言瞬间哑口无言。

　　是啊，按道理，无论是从名义上，还是认识时间以及渊源上，古月容都是秦亦当之无愧的第一个女人，若是她能看好秦亦，阻止其他女人接近秦亦的话，那宁莞言就该第一个被挡在外面。

　　而现在，宁莞言也成了秦亦的女人，结果再来指责古月容让其他女人也成了秦亦的女人，这就有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意思了，确实非常不合理，宁莞言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过，宁莞言现在有些赌气说道：“你有没有看着他、能不能看住他，我不管，你只需看看，现在他回到京都，都不会第一个去看你！”

　　古月容也有些悲伤，但还是回击道：“是啊，他没有第一个看我，可也没有第一个看你！”

　　“……”

　　两人仿佛天雷地火，大战一触即发，宁国韬也在朝堂之中，这个时候显得百无聊赖，本来他还想找宁莞言说说话，问问她既然姐夫回来了，等会下朝后是不是就能把姐夫叫回家了。

　　结果他刚走过去还没靠近，也看到了剑拔弩张的宁莞言和古月容，一股杀气流露出来，吓得宁国韬赶紧退了回来，不敢靠近。

　　宁莞言瞪着古月容，没有说话。

　　古月容同样回瞪宁莞言，也没有说话。

　　不过古月容心里还是有点虚的，毕竟这件事说到底都是她在推波助澜，要不然宋卿芙不可能那么容易走到秦亦身边，而且也是古月容这段时间对宋卿芙的认可，才让宋卿芙变得如此大胆。

　　所以，秦亦选择在回到京都的第一时间去锦绣布坊找宋卿芙，这都是古月容一手造成的，要不然别说秦亦了，宋卿芙都没那么大的胆子——秦亦是不是找宋卿芙，古月容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但是她却认为肯定是这样的，不然秦亦没有理由跑到锦绣布坊里去。

　　可是，古月容嘴上是不会认的，这样会让她在宁莞言面前没理，而且古月容心里还是有些微微窃喜的，那就是，经此一事，宁莞言跟宋卿芙之间势必会有隔阂——主要还是宁莞言对宋卿芙不满，这就意味着，宁莞言会主动把宋卿芙推向自己这边。

　　其实在宁莞言回来之前，古月容还在担心，担心宋卿芙会倒戈向宁莞言，毕竟当初秦亦能跟锦绣布坊搭上线，能认识宋卿芙，都是宁莞言陪他一起去的，所以宁莞言早就认识宋卿芙，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正是基于这一点，所以在秦亦不在、宁莞言没回来的日子里，古月容跟宋卿芙之间的交往算是特别亲密，不是去锦绣布坊里找宋卿芙，就是让宋卿芙来宰相府做客。

　　久而久之，古月容跟宋卿芙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了，古月容在心里也认可了宋卿芙，其实秦亦跟宋卿芙在一起，她并不觉得怎样，只不过秦亦第一个找的是宋卿芙，让她有点不平衡而已。

　　可总体结果是好的，这样一来，宋卿芙会彻底加入她的阵营，在大妇或者正妻之争的路上，古月容觉得自己又迈出了一大步。

　　这么想着，古月容看了看宁莞言，心说我以后就是大妇，就得管着你！到时候，你得老老实实为我敬茶，还敢跟现在一样质问我？

　　古月容想的也没错，正妻在其他平妻以及妾室面前还是有绝对权威的，只要古月容做了大妇，其他女人自然要看她的脸色说话。

　　只不过，古月容千算万算，最终还是没有算到秦亦可能会有两个正妻——或者更多，这样一来她争取宋卿芙的支持，似乎就没有必要了。

　　就在宁莞言和古月容对峙之时，一位宦官的声音从两仪殿外响起。

　　“秦公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