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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王业不偏安 第164节

  然而司马懿将令已下,却不是他能反驳的了。

  众将离去。

  司马师才问:“父帅让魏平带四千人埋伏,看来诸葛亮举军来袭的可能性很大?”

  魏平作战向来勇猛,四千人又是南边四分之一的兵力。

  如果不是对诸葛亮动向有把握,他父亲不会安排魏平与四千人进芦苇荡埋伏。

  司马懿却是摇头:“未必很大,但确有可能。”

  司马师若有所思,又问:“父帅今日之所以决定出击,却派主张固守之人在渭北,是为了安抚主张出击的诸将吗?”

  司马懿深深看了司马师一眼,移目点头:

  “诸葛亮示我以弱,诸将怨怒。

  “若不准出战,固守待敌,诸将必以我为怯,主帅怯则无威,不能号令三军。”

  司马昭疑惑:“可是父帅先前对赵云施诱敌之策,赵云不也是龟缩不出?”

  不等司马懿解惑,司马师便开口为他释疑:

  “赵云宿将,天下知其胆勇,领的又是连胜之师,就算固守不出,手下将士也只会以为他素来谨重,不会以之为怯。

  “父帅虽智勇皆具,却奈何领军日浅,先前奇袭不成,部分将士已有些怨望。今诸葛亮前来挑衅,若父帅拒不应战,难免会沮我军士气。

  “所以才让陈圭、州泰、孙礼他们这些谨重之人去渭北迎敌。

  “既没有败军之危,也安抚了怨愤的诸将,更可以试一试诸葛亮成色究竟如何。

  “而若是诸葛亮真举军来袭,以有备击无备,大破蜀寇也未可知,可谓一举数得。”

  司马师言罢,向司马懿投去询问的目光。

  司马懿轻轻点头,他这虎父生的也不都是犬子。

  另一边,司马昭似懂非懂:

  “可是阿父昨日不是还说,诸葛亮不想赢吗?既不想赢,又为何会冒险前来?”

  司马懿只得无奈一笑:“我何时说他不想赢?只说他不想付出代价为刘禅打下长安。

  “要是能不费气力败我一仗,何乐而不为?

  “纵使我大军吃一败仗,诸葛亮也没办法直取长安。”

第108章 敢为陛下吞之

  午时。

  魏军整军完毕,大张旗鼓往渭水上游拔军而去。

  冷兵器时代,大张旗鼓,是最常规也最好用的惑敌战术之一,非极有经验的斥候、将帅,不能判断它究竟是虚是实。

  西北的风,又将黄土高原的沙土带到了关中平原,使得干燥的官道积满了沙尘。

  大军行进之时便常常卷起尘土,尤其是大规模骑兵驰行之时,卷起的尘土甚至可以扬起三四丈。

  老到的斥候与将帅也总结出了一套极为丰富的经验,作为一技之长或不传之秘,让自己与普通人区别开来。

  譬如什么:

  尘低而广者,步兵也;

  尘高而锐者,车骑也;

  尘散而漫者,樵采也;

  还有什么尘头集中为前锋,尘头分散为辎重。

  更有牛人,甚至只通过天上扬起的尘土形状与规模,便能够判断这支军队到底有多少步骑,多少辎重。

  这是绝技,叫“望尘知敌”。

  能做到这点的,绝对是一时名将,这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的道理。

  平庸的将领,既没有这本事,也不愿管这些琐事。

  他们到了宿营地就进营帐,把事情全部吩咐给手下去办。

  自己呢,搞水,洗脸,洗脚,搞肉吃,搞酒喝,再组织点樗蒲、投壶这样的聚众赌博活动,玩累了就睡大觉。

  对驻扎的营地有多大,附近有几个村落,几条溪水,几条道路,哪里容易遭伏,哪里可以设伏,全都懒得了解。

  敌情是不知道的,暗哨是没有的,突发敌情的处置预案,更是不存在的。

  倒不是不懂,也不是不做,而是常年累月的军旅生活,让他们对这些枯燥乏味的事情感到厌恶。

  便以大将应专注战事,不当劳心琐碎,不然养你们干嘛为由,将之全都交给手下。

  听起来似乎有那么些道理,但实际是强词夺理。

  既在前线领兵,连敌情、地形都做不到心中有数,脑中有图,仅靠手下转述,打赢了不知从哪条道追,打输了不知从哪条道跑,能当一个好将军?

  话虽如此,这样的将军在军队中才是主流。

  哪个将军若是能与这些懒散做派切割,就算不是名将,也是值得大力培养的将材了。

  而魏延这位先帝宿将,即使征战沙场二三十载,即使已是毋庸置疑的大汉第一战将,即使大小毛病不少,但一涉及打仗,却是丝毫也不马虎。

  大军一到渭北列好阵势,他便将指挥权下放到副将手中,而后负弓持槊,亲自带领三十精骑到前线查探地形地貌。

  此刻策马爬到台地高处,从马鞍侧囊中掏出笔墨,又从袖口掏出一张三尺见方的绢帛。

  居高临下再次观测了一番后,便开始在绢帛上勾勒描画起来。

  所谓制图六体,是裴秀在《禹贡地域图》中提出来的概念,却不是他发明的,而是总结前人经验得出来的精华。

  魏延手中这张地图,就已经有了比例尺,有了距离,还有了粗糙的等高线。

  村落、河流、树林、坡地,台地,湿地,一应俱全,而司马懿的两座营寨,此刻也被标记在了这纸地图中。

  在这个时代,算得上一张精度很高的军事地图。

  作图完毕,他打马继续向东。

  “将军,不能再往东去了!”亲军督拔马上前拦住。

  他们所在之地,名曰马嵬坡。

  是一处东西宽广五六十里,高二十余丈的台地边缘斜坡。

  从这里向南望去,汉、魏双方的营寨尽收眼底。

  司马懿大军行军产生的烟尘就在东南十五六里外,魏军的斥候骑兵也已经散了出来。

  他们这里已经很危险了。

  魏延却不理会,闷声说:“区区几十哨骑,怕什么?”

  言罢继续打马东向。

  一边记下地形地貌,一边观察魏军行军时产生的烟尘,很快便对魏军的虚实做出了判断。

  走了五六里,忽然见到一处树林背后隐藏着一破落观阁。

  魏延仔细观察周围,发现并无人迹后勒马走了过去。

  断壁残垣,蛛丝如帘。

  腐朽的匾额被最后一颗钉子歪斜吊在门框上,上书黄山宫三字。

  身侧有一石碑,拂开灰尘,结果发现这观竟是孝惠帝所建,孝武帝也曾微服私幸,王莽篡位前,有传言黄龙堕死在这黄山宫中。

  魏延并不在意这些东西,将战马饮饱喂罢,休息了一会,亲军来报,魏军六七十员骑兵正在登坡。

  当即翻身上马,带着三十亲军精骑就杀将下去。

  马蹄踏踏,烟尘漫起,正在缓缓登坡的几十员魏军斥候一时大骇,迅速拔马掉头逃离。

  敌人居高临下,他们马力已失,不可能是对手。

  然而还没等他们逃到坡底,便愕然发现,追杀他们的不过是二三十员蜀寇斥候而已。

  领队当即大怒,继续远去百余步后率一众哨骑调转马头,朝着向他们杀来的蜀寇冲杀过去。

  斥候是军队的耳目,却并非只是耳目,他们还是尖刀,负责剜掉敌军的耳目。

  除非愿意耳聋目盲,放弃战场的主动权,否则双方哨骑一旦相遇,厮杀便是他们的天职,一直杀到双方对各自的探视半径满意为止,这就与血腥残酷的前哨战了。

  领队的魏军哨骑率先掏出马弓,挽弓搭箭,瞄准了蜀寇哨骑一马当先的那员老革。

  而那老革却不如他想象中那般,也以马弓相对,而是手持长槊,似乎是想要与他们贴身肉搏。

  对自己箭术极为自信的魏军领队嗤笑一声,对着那老革胯下战马松指射出一箭,随即欲将弓收回,掏出环首刀近战肉搏。

  然而连弓都还未及收回,却见那老革手中马槊轻轻一格,将他射出那枚箭矢格到一边,另有两枚箭矢虽射中其胯下战马,却未能使之迟滞分毫片刻。

  不待他生出骇然之感,一股腥风便已迎面扑来,随即只觉脚下一轻,视线突然被人为拔高,整个人已是带着那根长槊倒飞了出去。

  一众魏军哨骑见自己的领队一个照面便被敌骑以长槊贯穿,皆是大骇不能自已,而汉军精骑一个个也都持矛杀了过来,根本没有与他们对射的打算。

  这是幽燕突骑的打法啊!

  蜀寇竟然还懂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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