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王业不偏安 第166节
不对啊,我懂什么打仗?刘禅想着想着突然一滞。
有丞相在这,他这门外汉在这瞎琢磨什么?
随即往丞相看去,却见丞相下首的杨仪、费祎、陈式等人神色皆有些异样。
刘禅先是有些纳闷,旋即猛的反应过来。
大军兵分南北立寨的诱敌深入之策,是丞相提出来的,丞相定然已经有完整的作战计划了。
魏延这是对丞相的计划不满,看他这天子在这,所以想看能不能直接向他请命,脱离丞相指挥啊!
一念至此,刘禅沉吟起来。
看似在思考,实际上是在等反对魏延的府僚自己站出来。
果不其然,行军长史,也就是相府二把手杨仪第一个呛声驳斥:
“魏延,丞相给你的任务,是让你在渭北待敌!
“谁知你竟再违军令,明知敌骑就在近前,仍逞匹夫之勇,以督将之身行斥候之险,虽胜不足以为荣,反以为耻耳!”
刘禅一滞。
杨仪跟魏延不和他是知道的,但没想到杨仪站出来反驳,却是先把魏延刚刚打赢的前哨战给批判了?
虽然魏延的行为确实挺冒险,夏侯渊、孙策都是前车之鉴,但人家就这性格,量才适用就是了。
丞相也确实没把三军重任交到魏延手上,让这种猛人当个前锋挺好。
“庸奴,没有我在前面打杀,哪有你在这里嚼舌!”魏延当即破口大骂,针锋相对。
“丞相早有定计在先,你不愿行丞相之计也就罢了!
“反欲借着陛下在此之机,行你弄险之策!
“如此置国家大计于不顾,其心可诛!”
杨仪也是唾沫横飞。
“好了,威公,文长,大战在即,陛下至此劳军壮行,你们却当着陛下之面如此吵闹,成何体统!”丞相当即怒容呵斥。
魏延冷哼一声,杨仪忿忿不语。
刘禅看向丞相,又移目看了丞相下首的杨仪。
说实话,自打他亲征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有大臣在自己面前争吵的情况。
不过虽然没有处理过这种事,但怎么想也觉得,作为大汉天子,作为这些人的领导,不能眼看着他们吵闹却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
他得当裁判。
裁判权也是权不是?
只是没想到,马上就要打仗了,大敌当前了,这两人竟然闹起来了。
蜀中无人,什么魏延、李严、杨仪,一个个都有才又有病,丞相为了人尽其才,也是真的心累,
见魏延与杨仪二人仍是愤愤不平之态,刘禅出声:
“夫战,勇气也,镇北将军亲巡战地,破敌而归,士气为之振。
“虽然确实冒险,但既然已经无碍,就不必再多作纠缠了。”
魏延见天子果然为自己说话,得意地对着杨仪冷哼了两下。
天子都说我勇猛,轮得到你这庸奴来说我逞匹夫之勇?
刘禅却又道:
“不过,杨长史说得也有些道理,为将当有怯弱时,不可但恃胆勇。
“望镇北将军日后临敌时,务必智勇兼之,莫要像那夏侯渊一般不敏而诛就是。
“否则,朕恐怕也只能为军心士气计,给镇北将军赠个「白地将军」的称号,以盖棺定论了。”
“是!”魏延拱手称谢,显然,陛下还是站在他这边的。
随即又挑衅地看着一眼杨仪。
心道老子自己的命自己都不当回事,你这庸奴多什么嘴。
再说了,区区几十骑,老子能死在他们手上?难道老子杀他们就没动脑子?
刘禅又看向杨仪:
“朕向闻杨长史与镇北将军之不睦,甚于水火之难容。
“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朕无意干涉你们私怨,但杨长史见镇北将军以身犯险,不愿见其死而坏国家大事,足见杨长史公心大于私心,朕亦嘉之。”
刘禅听说过,魏延曾当着一众府僚文武的面,拿刀架在杨仪脖子上好几次,把杨仪弄得当场痛哭流涕,难堪至极,完全下不来台。
两个人谁也看不惯谁,谁都想把对方弄死,若非两人都有些本事,而大汉又实在无人可用,丞相至少得弄走其中一人。
杨仪一滞。
却是没想到他与魏延的私怨,竟然连这位久居深宫的陛下都知道,而且还挑到了明面上。
但陛下说得没错,要不是一片公心,他巴不得魏延早点死。
刘禅不知道魏延杨仪这时候在想些什么,只环顾众人一圈,又道:
“昔年孝宣帝曾言,汉家制度,霸王道杂之,不能偏废其一。
“座中众卿,俱是国之所重,朕之所倚,必欲兴复汉室,非骁勇之将如镇北,干略之臣如长史,皆为朕所用不可,亦不能偏废其一。
“望众卿勉之,相忍为国,待寰宇大定,汉业大兴之日,于国有功之臣,必不失公侯之位。”
魏延与杨仪皆是一愣。
而其他人也迅速反应过来。
陛下说的是“公侯之位”,而不是封侯之位!
这是要把赏格提到“公”这一级别啊!
也别管这公是郡公、县公还是乡公吧,他怎么着也是公啊!
公不比侯强多了?
而且陛下所说的封公之赏格,虽然因魏延杨仪争吵而起,却也没有限定在这两个人身上,而是说“有功之臣”。
就算我本事功劳不够,达不到封公的地步,但封公的人既然有了,我这功劳本事次一等的,封个侯总不成问题吧?
如今大汉侯爵十人都不到!可是值钱得很!
至于将来泛滥不泛滥的,只要是侯,那也是光宗耀祖了啊!
然而刘禅这话,在众人耳中听起来是一回事,在魏延、杨仪两人耳中听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陛下这番话因他们而起,主要针对的对象自然就是他们两人了。
而陛下此番又特地提到了“公侯”二字。
这什么意思?
这是知道他们有能力,让他们好好做事,往后定会给他们封公的意思啊!
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厚此薄彼罢了。
就在众人各有心思之时,天子的声音却又传来:
“但朕有一言,今日不得不说。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这中军大帐,又是兵家重地。
“一国兴亡,万夫生死皆系于其间,重之重者也。
“诸卿各有私怨,难可避免。
“但还请诸卿为国家大事计,往后不要把个人私怨,个人私怨生出的情绪,带到这决定一国兴亡,万夫生死的中军大帐里来。
“个人私怨在哪解决都可以,怎么解决都可以,朕都不管,但不能是这里,望诸卿日后谨之慎之。”
丞相与费祎听到此处,神色复杂地对视了起来。
而帐中其余人等更是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如今大战在即,陛下却说了这么一番明显针对魏延、杨仪的话。
杨仪倒还好,魏延却是领大汉精锐悍勇之师,难道就不怕魏延一个不服气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这长安还取不取了?
刘禅却是先后看向魏延、杨仪二人,诚声恳色道:
“镇北将军,杨长史,朕知道朕这么说,你们应该会不高兴,也知道如今大战在即,长安在望,朕为了大局计,或许不该说。
“但…不高兴朕也要说,不该说朕也要说。
“朕这番话,确是因二卿之怨而生,却绝非针对二卿之怨而言,而是在朕看来,这是原则问题。
“朕今天既然遇到了,便不想和稀泥,更不想把这事拖到日后,待他日形势不那么严峻,又或待其他威势与能力俱不如二位之人,发生类似争执时再挑软柿子捏。
“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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