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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王业不偏安 第271节

  “其间空耗粮草,耽误农时,如是再三,蜀中府兵便要倾家荡产。”

  闻得丞相此言,在座诸族之长连连颔首,恍然大悟的同时,又愈发兴奋难言。

  自备甲兵粮草马匹的府兵,确实不能长途跋涉,在蜀中设府兵,对蜀人而言根本就是一种摧残。

  所以大汉只能在关陇地区设府兵之制。

  也只有关陇人才能配合大汉,建立这府兵之制。

  可以预见,巴蜀汉中将来会作为大汉的后勤中心,而关中,将会成为大汉真正的军事中心。

  这是什么?

  这是举关中以临天下啊!

  所以,这府兵之制一出,关中的命运就真的是彻彻底底地与大汉命运捆绑在一起了!

  关中的韦、杜、金、马,将来恐怕就是颍川的荀、陈、钟、韩!

  还不卷起来为朝廷卖命?!

  筵席终于结束。

  丞相公务繁忙,率先离场。

  诸族之长与丞相恭敬道别。

  待丞相挺拔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当中,众人才叫来手下,把丞相赐下的《汉科》及《募折冲府兵令》装箱搬走。

  费祎、陈震二人代表相府,将一众大族耆老送出相府,便到了长安城东的清明门下。

  已是黄昏,夕阳正好。

  众耆老难得来一趟长安,更难得在长安城头一赏夕阳落日之景,于是兴致忽起,遂邀费祎、陈震与他们一并登临长安城头观光赏色。

  费祎、陈震两名府僚却之不恭。

  登上城头,极目远眺。

  关中大地的苍茫壮阔尽收眼底。

  晚风拂过城垛,带起积淀的尘埃与一阵泥土气息。

  须发皓白,一脸沧桑的杜俭,对着夕阳一望一叹:

  “老朽今年五十有六,却已有三十六载不曾登临长安城头。

  “今赖大汉重光,有幸于长安城头望日薄西山之景。

  “更幸适才于相府当中,见大汉旭日东升,其道大光之象。

  “惜乎老朽残年,恐此生无缘得见大汉赤日升至中天,光耀八荒之时了……”

  费祎、陈震二人循声望去,一时也不知这杜俭这话是对他们表态,还是果真在自言自语。

  就在二人不知说什么时,却见杜俭徐徐转身,看向二人,眸中泛起欣慰与期冀交织的光芒:

  “费侍中,陈尚书。

  “我等虽然老朽,如日薄西山。

  “然族中子弟俊彦却正当华年。

  “今蒙朝廷不弃,愿重纳我等关中旧族为大汉效力。

  “我关中诸旧族子弟,乃有幸乘大汉之东风,扶摇直上,沐大汉之日曜,赫赫扬扬!

  “此等恩遇,固当铭感五内!

  “我京兆杜氏一门,必当竭忠尽智,倾力以报!”

  杜俭言罢,余者如韦氏、金氏、吉氏、耿氏、苏氏、马氏等尽皆上前,齐齐表态,声色诚恳真挚。

  费祎轻轻颔首,将众人的目光引向城下依稀可辨的宫阙,复又回头望向诸大姓耆老,庄重徐言:

  “关中既乃我大汉龙兴之地,亦为诸公诸族兴盛之所。

  “诸公诸族累世簪缨,与大汉唇齿相依,休戚与共三四百载。

  “贞良死节之臣代代辈出!

  “自董卓乱政至曹魏篡汉三十余载,为大汉全义死难者,便已是前赴后继不知凡几。

  “譬如韦公、金公、吉公、耿公族中先辈。

  “皆以世为汉臣,名节累叶。

  “睹汉祚将移,谓可季兴。

  “于是喟然发愤,结谋于许都龙潭虎穴当中。

  “为存汉祚,奋起反曹!

  “义不顾身,何等忠烈!

  “虽事败身殒,忠义气贯长虹!

  “至今思之,犹令人血脉贲张,扼腕长叹!”

  费祎言及此处,被点到名字的韦氏、吉氏、金氏,以及近乎满门被灭仅余一耿弘幸免于难的耿氏,无不动容欲泣,又无不挺直腰背,神色既有悲戚,更有自豪。

  费祎继续道:

  “许昌讨曹者,尽是关中旧族!

  “先帝、陛下、丞相,无不深知关中旧族思汉之心。

  “遂从未敢忘诸公诸族祖祖辈辈为大汉所流之血、所尽之忠。

  “陛下与丞相设筵,诸公拨冗赴筵,岂不正是我大汉与关中旧族肝胆相照之深情厚谊,历劫弥坚,生生不息之证?

  “唯愿诸公诸族,与我大汉戮力同心,再造汉鼎,重筑乾坤,共襄复兴大业!”

  韦诞、金连、杜俭、吉利诸耆老尽皆泣首称是。

  当所有人都止泣直身后,曹魏的武都太守韦诞却仍泣零不止,肩膀微微颤抖:

  “费侍中,陈尚书。

  “今…今曹魏遣大鸿胪黄邕讨我归魏。

  “我…我长子、次子皆早亡,唯余一幼子熊在洛阳为质。

  “若抗命不归,恐曹魏迁怒,断我韦氏血脉于洛阳。

  “诞…诞爱子情切,心如刀绞。

  “又念老迈之身,朽木之材,不能为大汉做什么贡献,所以…便,便欲回洛阳保我幼子,实愧对先祖及先兄晃在天之灵,又愧对陛下与丞相留我一命,用我韦氏之恩。

  “恳求陛下、求丞相…莫要因此归罪我京兆韦氏。

  “诞往赴洛阳,保我幼子之后,当一死以谢陛下,谢丞相,谢韦氏列祖列宗在天之灵!”

  言罢,这一把年纪的韦诞已是泣不成声,涕零如雨。

  周围一众耆老原本还有些看不起这位先前给曹魏当二千石大官,现在又贰三其德,对大汉颇有些卑躬屈膝的韦诞。

  现在听闻其人为保幼子要回到曹魏,然后再自杀谢罪,一时对他的观感也好了一些。

  既然要死,人死为大嘛。

  费祎赶忙将韦诞扶起,道:

  “韦公速速请起!

  “丞相与陛下,岂是那等不明事理、苛责忠良之人?

  “血浓于水,骨肉亲情,乃是人伦大义,陛下与丞相定解此情,韦公且安心返洛便是。

  “至于一死谢罪,更万万不可!

  “韦公之心,在大汉。

  “韦氏之忠,在关中。

  “此去,非为离弃,乃是保全。

  “无论公身在何处,但只心向汉室,便是我大汉之臣!

  “公亦无须忧心宗族,京兆韦氏于大汉之功,朝廷铭记在心,断不会因此事而有丝毫芥蒂。

  “待他日河清海晏,大汉重光,韦公与令郎并返长安之日!”

  韦诞挥袖抹了一把鼻涕眼泪,连连叹气:“愿费侍中、陈尚书替老朽谢陛下隆恩!”

  片刻后又想到了什么,道:

  “陛下先前令老朽于两尊金狄胸前刻字,老朽昨日已刻好一尊。

  “余下一尊,当在明日刻毕。

  “只是不知所刻之字能不能合陛下心意。

  “陛下不在长安……”

  韦诞絮絮叨叨起来,费祎与陈震轻轻点头,顺着韦诞的话对着其人又安抚片刻。

  落日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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