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怎么又被我吓裂了 第78节
应夏看着眼前的一幕,心头一紧。
第74章 很惨的一章
他难以自控地看了一眼手表,然后转向林槐二人道:“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老宅里睡得不舒服,所以打算住到任家来——正好,任秋也很欢迎我们。”林槐笑着抬起头,“怎么,不行么?”
“不是……”应夏一时语塞,“你的同伴那边,没关系么?”
“他们啊,今天下午刚好遇见,就和他们把事情说开了。大家都是队友,都是一场误会嘛。”林槐轻巧道,“……怎么,你看起来并不高兴啊。”
“……没什么。”应夏说。
时间渐渐转过了十点,然后是十一点,十二点……时至十一点半时,任秋已经开始不断地犯困。应夏看着他一个一个地打哈欠,只觉得心都紧了起来。
“先别急着睡嘛,年轻人就该熬熬夜,多健康啊。”绑着绷带的楚天舒还在说着烂话。在他的盛情邀请下,任秋也不好意思先睡,他扯了扯嘴角,继续玩起了扑克牌。
而林槐已经犯困了,他接了个电话,道:“张明戈让我过去一趟,我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林槐总算走了,应夏心下轻松不少。然而楚天舒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眼见着任秋的眼皮几乎要黏在了一起,应夏的心如蜡烛上的火苗,开始飘摇。
……冷静,要冷静……任秋告诉自己。这样想着,他抬头看向楚天舒。在思忖片刻后,他借着任秋去上厕所的空隙,对两人道:“我们出去一下吧。”
“嗯?为什么?”
“关于任秋家的事。”应夏咬了咬牙,“我有个东西想给你。”
出乎他意料的是,楚天舒居然很乐意地便答应了他的请求。他带着两人往应家走,一边走着,一边看着手表上的时间。
在时针走过十二点时,他的心终于静了下来。
“……任秋一家一切的变故,都是从那张彩票开始的。”应夏突然说。
“在这之前任家是村里的低保户,靠木工生意维生的,两个老人都有病,入不敷出,每天都活在生死线上。直到中了那张彩票,一切都变了。”说到这里,他转向他,“你们觉得中了彩票,是一件好事么?”
楚天舒说:“一开始是一件好事,后来就不一定了。”
“是的。”应夏凉凉地说,“一开始的确是一件好事,他们还完了债,建了新房。但很快……各种麻烦,都上来了。”
“攀亲戚的,借钱的,找关系的,数不胜数,而他们,又是那种知恩图报的性格……这些事我不说,你们也明白的。当一个一直比自己差的人突然走了好运,人们产生的嫉妒心和失落感是无穷无尽的。”
“所以?”
“任纯很看不惯她父母的行为,劝一家人搬走,可他们两人,包括她的弟弟,都是一群天真的倒霉蛋。他们觉得过去受了村人们的恩惠,现在一定要好好报答村里人,不肯搬进城里去。任纯进城读了书,而任家父母想了半天,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应夏带着他们,穿越一片麦田,“他们决定开一个面粉厂,带着所有村民,共同致富。”
“他相信那些村民,给他们职位,给他们工资,可他们一个个,拿着最粗劣的麦子滥竽充数,用泥沙混在里面称重。负责管理的几个村民,都是村里面失业的人。他们拿着优越的工资,却仗着两个老人宽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连布置走线时,也不用心。后来晚上,原本应该看守面粉厂的保安出去喝酒,请假。任父去厂子里,原本粗制滥造的电线坏了……厂子就爆炸了。当然,这都是他们识人不清,没什么好说的。”应夏轻飘飘地说着。
“那个村长果然没有说实话……”楚天舒吐槽着,“难怪任纯恨这个村子入骨。”
“工厂炸了,又被村里人落井下石地逼债。任纯和任秋,一个18岁,一个13岁,又能做什么呢?任纯退了学,进城打工去了,让自己的弟弟留在村里。后来村里的流言,你们已经知道了吧?任纯一直是个漂亮的女孩,会有人嫉妒她,诋毁她,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直到三年前,任纯从城里回来了。”
“然后她就失足落水了?”楚天舒问。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失足落水。”应夏冷冷道,“任纯的水性一直很好,那么浅的池塘怎么可能淹死她?那些人说,任纯和任秋吵架,是因为任纯的那些谣言……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他们吵架的真正原因,是任秋调查出了父亲死亡的真相。那些闹事的、逼债的人,都是王家买通的。那个在电路上做了手脚的工人,也是王家买通的。王展鲲一直想要得到任纯,本来想制造一件小事故,好让她上门去求他。然后,任家就家破人亡了。”
“任纯不同意诉诸法律,她说村长和王家勾结在一起,是没有用的。她让任秋忘记村里的事,跟着她搬到城里去。两个人发生了争吵,任秋跑了出去,任纯追了上去,却撞见了王展鹏和他的几个朋友,他们喝醉了酒。一群人和任纯发生争吵,借着酒劲……三天后,任纯的尸体就出现在池塘里了。有很多村民都听见了任纯的惨叫和呼救,任秋一个个下跪去求他们作证,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出头。”应夏毫无感情地说着,“这件事就这样草草收场了,后来,第二年二月,挖心事件就开始不断发生了。”
楚天舒沉默了很久,说道:“为什么和我说这个?”
第75章 你身后的三个人都是
“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人。”应夏答非所问,“你们……不要再调查下去了,离开这里吧。我们和你们是不一样的。你们可以离开这里,可以回去,而我们,只能一直留在这里,只有留在这里……我们才能活下去。”
他停了下来。
“如果我说我们一定要调查下去呢?”楚天舒说。
“……那我没有办法。”应夏低低地说,“我不想你们死去,你们确实是好人……很好很好的人。”
“不想我们死去?”
应夏抿紧了嘴,没有回答。
“那我们换个比较容易开口的问题吧。”楚天舒抬眼看向他,“昨晚,你撑着雨伞上山,究竟是为了做什么?你究竟是为了来找我们……还是想做别的事?”
应夏悚然抬头。
“我闻到了血的味道,来自寺庙里面。”楚天舒说,“你大半夜地到寺庙里去,究竟是为了救我们,还是想要处理什么?”
两人静静对视着,半晌,村子里传来一声石破天惊的惨叫。
然后,是女人的哭声。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应夏慢慢地笑了,“你是在怀疑,我才是那只鬼吗?”
说着,他摊开双手:“如你所见,我站在这里,而另一边,另一个人刚刚在村长家被鬼杀死。我既没有作案时间,也没有作案动机——我只是上山,然后遇见了你们。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一个好心的局外人——”
“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个人是在村长家?那这个字迹呢?”
应夏的喉咙,被卡住了。
出现在楚天舒手中的,是一个黑色封皮的笔记本:“放在任秋家里的,任纯的笔记本,两个死者家里的纸条居然和你的日记是一个笔迹,而你的老宅里,居然有带有真正的任纯的字迹的所有物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应夏的脸骤然扭曲了起来。他终于脱下了冷淡的面具,眼皮剧烈地颤抖。好半天,他才发出一声干笑:“可是这又能证明什么呢?证明我是厉鬼?但你们好好看看,我是如假包换的人类……”
“证明你是厉鬼的帮手。”楚天舒静静道,“留下杀死阮恬的纸条,促使严楚楚和季南泉内斗,吸引季南泉和廖观上山,并最终让他们死在寺庙里的人,都是你吧?严楚楚——已经把这些事情都告诉我们了。你想要让我们自相残杀?”
应夏低着头,狠狠咬住嘴唇,好半天终于笑了:“没错,都是我干的。”
“是我伪造了任纯笔迹的字条,是我诱使玩家之间自相残杀,是我将廖观和季南泉引上寺庙,好让他们最终死在寺庙里面……没错,猎杀玩家的人,是我。”应夏冷冷道,“早在三年前,我就知道,这些全都是一场游戏。我是一个npc……而你们,是所谓的玩家。让我知道这些事的,是陈渡。”
楚天舒眼神一凛。应夏接着说:“我知道你们的任务,三年了,还是这样一成不变,任务一是保护四个村民,也就是所谓的npc,任务二,则是找出最终的祸首,并消灭它,不是么?其实早在六年前,我就认识了任纯,并且爱上了她,所以我不能容许你们杀死她。没错,最终的两个祸首,就是我和她……”
他的声音,在另一个人出现在巷口时戛然而止。
“……杜小冉已经把她看到的一切都告诉我们了。”林槐说,“所谓的关节反折,是背影,所谓的女孩的身影,是偏长的头发。你反复看钟表,是为了确认时间。手拉手的小纸人,是双生。而任纯想要袭击的,不是她的弟弟,而是她弟弟后脑勺上的东西。而真正的厉鬼,你想要包庇的人是——”
“任秋。”
应夏悚然抬头。在他的视野里,另一个少年在林槐的带领下,跌跌撞撞地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他已经困倦至极,却非常勉强地支撑着自己的眼皮,在听见令人震悚的真相后,抓住了自己的脸。
“所以,我……”他慢慢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所以我才是那个鬼……”
所有的困惑在那一刻都有了解答。为什么每个晚上一到十点,他都会犯困,失去意识和记忆,并在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屋子里不同的地方。为什么他的母亲会精神崩溃,会不断剪着形状奇怪的小人,并在他靠近时不断尖叫。为什么他的姐姐,在离开坟墓后,首先做的,会是向他发起进攻……
原来,他的后脑勺上,在头发的掩盖下,长着那只厉鬼啊。
那一刻很久之前的记忆纷至沓来。他想起自己小时候,无意间发现那座破庙,对着神像许下“发财”心愿的父亲。他想起了在姐姐离开自己身边,进城打工后,进入庙宇内,对神像许愿,希望姐姐“留下”的母亲……
“那座庙真的很灵的呢。”他听见父母的声音,“不过好奇怪啊,好像除了咱们家的人之外,谁都看不见那座庙似的……”
因此,在姐姐含冤而死后,他含着眼泪,在姐姐生日当天,大雨中,爬上了那座位于山坡上的寺庙,跪在寺庙前,对它许下了“为姐姐复仇”的心愿。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厉鬼的话……’发着烧的少年模模糊糊地想着,‘那就拜托她,为我的姐姐复仇吧……’
‘我们一家人一辈子没有做过一件坏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在高热和淋漓的雨声中,他听见了古怪的笑声,和一句“好”。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换了一套全新的衣服。而村民们正惊恐地讨论着一起事件:有人被挖心而死。
而那个人的身体旁边,用血液写着一段话:“一个都不放过”
他远远地看着那具尸体,扭曲的快感和极度的恐惧涌上了心头。他捂着自己的后脑,似乎再度听见了那个古怪的笑声。
它说:“好。”
“……而应夏,你应该是发现了任秋的,带血的衣服吧?”楚天舒慢慢说着,“为了包庇他,你在夜里遥遥地跟着他,为他清除掉一切可能的障碍,你……”
“是啊,你们可以指责我们,是因为你们是玩家,而我们是npc!所以你们杀我们,就是天经地义,就是正义。但即使是即将被你们杀死的魔鬼也会有自己的朋友。如果玩家可以为了活下来,为了任务不分青红皂白地杀npc,为什么npc不能为了任务杀玩家?!”应夏的情绪激动了起来,他向前走出一步,“你们想要活下去,就可以把我们当成副本,当成游戏里的人物。那么游戏里的人物想要活下去,又为什么不能杀死你们?”
“你们来到这里,就好像我们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生物一样。只要我们是鬼,我们做的一切都是错误的。每一个每一个,都为了自己的任务,就想把我们置于死地……那我们又为什么不能——”他的声音逐渐哽咽了起来,“明明我们才是一直以来……被抛弃……被苛刻的那群人……任纯什么也没做,却被湖水淹死。任秋他什么也不想做,却要被厉鬼附身……这难道也是我们的错吗?就因为如此,我们就理所当然地要被杀死吗?”
他直直地看向两人,血红的双眼里满是倔强。
“我不服!”他说。
“任秋,”林槐的声音响起,“过来。”
任秋被他拉得一时趔趄,下一刻,一根弓箭与他擦身而过,直直落在他方才所站的地方。
任秋悚然抬头,出现在他视野中的,赫然是握着弓箭的张明戈。站在他身后的,则是一个从没见过的白胡子老道。
这老道……林槐刚摆出攻击的姿势,便被另一个人挡在了身后。
“道长!就是他们两个!”王展鹏激动地喊着,“您快杀了他们,就是他们两个,害苦了江村……”
那个白胡子老头想必就是闭关已久的清虚道长。他看着几人,对张明戈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杀死那个被鬼魅附身的少年便是,至于另一人,实为被鬼物所迷。将他羁押了来,好生教导便是……”
“楚天舒,让开。”张明戈指着站在所有人最前方的男人,“你身后的那三个人,都是——”
“都是我的偷摸大鸡。”楚天舒说。
“……”张明戈握弓的手抖了抖,“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只是突然觉得,和眼镜弓箭手,白胡子老道,纨绔富二代,杀人凶手比起来,美男子,帅哥,美少年一号,美少年二号,在颜值上更像是正义的一方。”楚天舒耸了耸肩。
张明戈:“……你再不走我真的要射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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