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真少爷重生了 第49节
所有人都开始找自己的地方,放下包袱后,坐到座位上听汇报。
时瑾把这段时间得到的晶核和记录都递给刘队,并且着重讲了一下那些遗迹猎人。
刘队随意翻看了一下数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陈山突然捂着肚子趴在了桌上,嗓子眼儿里冒出了一点儿细碎的动静。
时瑾的报告声音顿了顿,给陈山打了个手势,示意他有问题自己出去找洗手间,结果陈山才一站起来,就噗通的跌坐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开始满地打滚。
时瑾这才意识到严重性,他摁住陈山,抓起来衣服撩起来一看,就看到陈山的肚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鼓起来一大块,皮肤都被撑得鼓起来,时瑾低头去看的时候,肚子里的东西正好探出手来,一个小小的手掌印从皮肤下方凸了出来。
时瑾呼吸一滞。
倒是一旁的赵柯大呼小叫起来:“陈山,你怀孕了?你肚子里有个娃娃!”
陈山大惊失色:“是谁,谁干的!时瑾,是不是你?只有你晚上跟我睡过!”
时瑾狠狠地拉下了衣服,忍无可忍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闭嘴,你是被感染了!”
第33章 单亲爸爸
因为陈山出现感染症状,所以一切报告都暂停,封咎沈随风赵柯立刻去调查那棵树,刘队带着时瑾,急匆匆的把陈山带到了医疗部里。
军区里也有医疗部,跟过来的是军区的药剂师,他们到药剂部的时候,几个士兵正在搬运仪器,一位穿着白大褂的药剂师和他们迎面走过,被刘队拉住,急匆匆的把陈山送到了药剂师面前。
药剂师拿着手术刀比划着陈山的肚皮,听时瑾说完过程之后,不太意外的“噢”了一声:“是吃得太多了,感染值到达了临界点,之前打的疫苗没用了,所以被这种东西寄生感染了,切除了之后再补一针就行。”
他们身处绿星,难免被绿星的环境所影响,其余人都算是谨慎,吃东西之前都会先测量一下,陈山是有什么吃什么,恨不得一口气吃到吐,绿星进化的方向千奇百怪各有不同,陈山这个算好的,剖开来切下来就行,万一多长一双眼,多生出来一张嘴,那才叫不好收拾呢。
显然,这个病症在药剂师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他甚至都没有要时瑾出去的意思,而是直接用药剂杀菌之后,拿着手术刀就开始动手。
陈山的肚皮被麻醉了,躺在床上紧紧地抓着时瑾的胳膊,用一种紧张到发颤的声音问:“我,我是不是要剖腹产了?”
时瑾站在一旁,拿出自己老父亲的耐心,深吸一口气,拍着陈山的头说:“没事,马上就好了。”
药剂师的手很快,只用了半分钟就完成了切割,然后开始用精神体治疗——能当药剂师的,基本都是医疗兵出身,这样才能在手术之后最快的治疗病人。
倒是被药剂师随手甩在一边铁盘上、血呼呼的一小团东西吸引了时瑾的注意力。
这一小团东西大概也就俩拳头大小,一个婴儿模样,看不出是男是女,四肢健全,还长了一口獠牙,紧闭着眼睛,被扔出来之后一直瑟瑟发抖。
“我以前也碰见过这样的案例。”药剂师兴许是来了兴致,还随口和他们解释一下:“见过“蛇胎”吗?有一种蛇会捕获人类回巢穴,把卵产在人身上,然后在人的后背上孵化,孵化出来的时候会啃光这个人,跟这个胎儿有点相似,这个胎儿是寄生在胃里,然后直接在胃里长大,生长的很快,几个小时就可以从胃里钻出来。”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他们正好赶到了基地,那今天晚上,陈山就有可能被这东西在肚子上钻出来一个大洞。
时瑾一想到这画面就觉得头皮发麻。
顿了顿,药剂师还问:“需不需要我帮你们制作成标本?这种经历可不多见。”
时瑾不忍直视的避开视线:“算了,丢了吧。”
“好,那我去拿疫苗,正好你们小队全都打一下,省的到时候被感染。”药剂师说话间拿着铁盘就要往外走。
“等等,先别扔。”陈山刚被治好,连忙爬起来:“让我看看它。”
药剂师放下铁盘,直接离开了,时瑾错开半个身位,就看到陈山一脸感动的看着那个血糊糊的一团:“这就是我的孩子吗?”
时瑾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孩子个屁,这是感染物,它寄生在你身上吃你的血肉的!”
说话间,时瑾抬手就要去扔,陈山可怜巴巴的去抓,俩人撕扯两下,外边进来了人。
赵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扶着门框跟里面的人说:“军区的人跟我们一起去了,把树给挖回来了,沈随风去问了双头人,双头人说他们“猪八戒吃人参果”是神话,他们那儿没有那种果子,那果子应该是变异后长出来的,还有,他说他认识那棵树,那棵树是一个孕妇变异出来的,大概,那树上结的,都是她的孩子吧。”
药剂师正好提着疫苗回来,要给陈山打针,时瑾见陈山非要揪着那东西不放,只好往后退了几步,无可奈何地丢下一句“那你自己看着办吧”,然后跟赵柯一起出去看树了。
那棵树还是那一副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样子,都被人从地里面挖出来了,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污染值检测也很低,看上去毫无威胁。
最后,药剂师提出把这颗植物孕妇先栽种到他的培养室里,他觉得这棵树证明了绿星进化的方向和个人意志有极强的关系,想要仔细研究一下。
用药剂师的话来说,人的意志比什么都重要,当人迫切的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这样东西就会被人吸引而来,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特别是在人类物种面临变异或灭绝的时候,求生的希望总能迸发出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而这一切,都源自于人类的意志。
因为这棵树,他们每个人还都写了一份检讨书。
陈山最后还是把那个东西给留下来了,还取名叫“陈树”,但实际上那东西毫无理智,从被挖出来开始就一直吃吃吃,还只肯吃肉、喝血,看起来就是一副很危险、一旦长大就会啃人的家伙,刘队还特意吩咐他,如果想把这个东西带回到帝国联星,是要经过一系列的检查的,通不过检查就会被就地销毁,通过检查之后还要上缴足够的积分才能带走。
陈山当时正抱着孩子喂肉呢,闻言十分有父亲责任的点头:“我们家树树一定行。”
时瑾看的脸色发青,他总觉得这小东西回头就能咬陈山一口。
“有不少人在别的星球看到了好玩的,都爱带回去,活物更不少见,要不然鬼市上拍卖的那些东西都是哪儿来的呢。”
刘队见时瑾脸色不对,当时是这么安慰时瑾的:“没事,这小东西攻击力不高,陈山爱养,就让他当个玩意儿养吧,以前队伍里还有人跟星球上的异种相爱了呢,现在每个月都会被固定带走去查一趟感染值,陈山就养个小崽子,算好的了。”
时瑾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是该庆幸陈山至今都没想起“孩子他娘在哪儿”这回事儿吗?
万一陈山非要搬那颗树回去,给孩子一个完美的幸福家庭,那才叫崩溃呢。
就这么诡异的安慰了自己一通,时瑾顿时觉得那只小东西顺眼多了。
因为陈山带了个儿子,所以接下来的任务他一直就缩在基地里面没出去,二队队长乘风和军队一起去“封星”了,四处逮捕遗迹猎人,当晚就没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刘队长就趁着这个时候,带着沈随风、时瑾封咎和赵柯一起去外面捡漏。
被军区清扫过的地方一时半会儿来不及整理物资,就会落下来很多好东西,经验丰富的刘队长领着他们跟在军队后面,碰见什么东西就上去目测一下,然后吩咐他们收起来。
“噢,这东西很硬,能当武器。”
“这个看起来是能药用的,收起来,回头鉴定。”
“这东西看不明白,嘿,不用白不用,收起来。”
时瑾背起来一大包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时候,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拾荒人,灰头土脸的跟在刘队后面,见到什么都是一个劲儿的塞。
期间他们还撞上了交火的军队,军队在围剿一部分遗迹猎人,在发出警告后直接鸣枪开火,打老远时瑾就闻到了一股激光烤在皮肉上的糊味儿。
刘队带他们绕过了这一块,又捡了一大堆东西,最后人都背不动了,精神体也跟着上阵,赵柯的小柯基背上都背了个包,累的直吐舌头。
他们回到临时基地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一群人放下东西,时瑾拿起了盆,随口问还沉迷带娃的陈山:“要不要去洗澡?”
陈山手心里的孩子已经被他洗的干干净净了,除去了血液,剩下的是绛紫色、泛着蓝的皮肤,这东西没睁开眼,但是已经可以四处乱爬了,陈山怕它跑丢了,还在脖子上给他栓了个绳子,然后抱在怀里,心肝宝贝一样呵护着,头都不抬的回:“不了,你自己去吧,你们出去的时候我洗过了。”
临时基地后面有刚建造出来的浴室,不过条件有限,是所有人混用的大浴室,没有隔间,要洗只能一起去洗。
时瑾起身时想喊封咎,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喊,封咎已经拿起了盆站在了他的旁边,他还没来得及走,沈随风也跟了上来。
赵柯满身汗,躺在床上跟他的狗一起吐舌头,本想说一句“一起”,又惊觉这好像是个百年难遇的修罗场,立刻把吐出来的舌头收回去了,安安静静的躺着,不出声了。
“那走吧。”时瑾拎起来条毛巾,往自己头上一搭,带着两个人去了浴室。
大浴室间足足有一百多平米,两排莲蓬头安静的伫立着,从门外进去是个更衣间,时瑾随意脱下外衣,裹上浴袍去浴室的时候,发现封咎和沈随风谁都没动。
这俩人安静的坐着,看着对方,在更衣室里坐成了两尊雕塑。
等时瑾要进去、抬眸诧异的问了一句的时候,两个人沉默片刻,同时回了他。
“你先去,我马上。”
“我有点事,等会进去。”
时瑾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莫名其妙的漩涡,把封咎和沈随风俩人都卷起来了,让别人一步都插不进去。
时瑾向来搞不懂封咎和沈随风之间这种奇奇怪怪的氛围,幸好他也不是那种一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他们俩不动,他自己进去就是了。
浴室里空荡荡的,地上还有些许水渍,人的脚步声踩下去的时候水波会跟着荡漾一圈,时瑾站在莲蓬头底下,水很凉,但他也没停。
大概是没烧上热水,临时基地,不挑这些,凭他的体质也不是问题。
时瑾一边洗,一边想着过段时间回帝国联星之后的安排,他打算买个小房子,不用多大,五六十平米就行,就在850基地附近买,这边房价便宜,他还个几十年贷款就行。
房子要有阳台,阳台上种满树,摆一张小摇椅,他跟他的鹿一起趴着晒太阳。
上辈子活的浑浑噩噩,才十八人就没了,很多好东西都没享受到,这辈子好不容易离开了那些旋涡,他只想找个地方,晒晒太阳,好好走完自己的下半辈子。
兴许是幻想中的场景太过美好,以至于水温似乎都没那么凉了,水流打在后背上,传来一种隐隐的酥麻感,很舒服。
时瑾洗够了,想伸手去关掉水龙头,但是手指一动,麻了。
时瑾这才意识到不对,他试图去动一下腿脚,也麻了。
骨头和肌肉都失去了方向,他凭感觉努力向前迈了一步,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踩到了哪儿,他只知道身体在向下飞速的倒去。
他看见了越来越近的瓷砖地面。
时瑾在倒地的一瞬间,终于看清楚了罪魁祸首。
在涓涓的水流里,一颗颗肉眼很难分辨出来的白色细卵顺着水流行走,眼睁睁的在时瑾的面前涌进了地漏里。
一股寒气从后脊梁窜到了头皮上,时瑾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当场厥过去。
没人知道,他就害怕这种虫卵一样的东西,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每一个卵都是一个虫子,它们会很快孵化,然后奔向四面八方,在你看不见的角落里迅速扎根,变成一个个虫子,然后趁着夜色,爬到床边,爬到枕头边,爬到耳朵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想象的画面太过于具体,时瑾突然觉得他的浑身都跟着痒了起来,特别是他的耳洞,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孵化,让他想要伸出手对着自己的耳洞狠狠地捣两下,疼也好,流血也好,不要痒。
但是他动不了。
身体只剩下了眼睛和耳朵还能正常运转,剩下的部分都变成了僵硬的木头,他以为这么大的动静足够让门外的俩人进来了,但是外面的人竟然足足过了半分钟才进来。
进来的还不是人,是一头狼和一匹鹰,因为是在室内,鹰飞不起来,所以滑稽的用爪子奔跑,狼嘴里还叼着个大浴巾,往时瑾身上一盖,然后叼着时瑾的胳膊把人往外拖。
鹰才刚进门,人已经被拖出来了,鹰只好费劲的掉头,锋锐的爪子磕打在瓷砖上,发出清脆到有点刺耳的“啪嗒”声。
时瑾被拖出浴室之后,沈随风和封咎都慌了几秒钟,然后又急匆匆的把人绑好,放在狼背上一路送到了药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