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密教头子,在无限世界干大事! 第210节
“说得好。”李林鼓掌表示自己深受感动,“但我亚伯拉罕最擅长的,就是对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说不。”
阿尔卡纳脸上看不出神色地叹了口气:“亚伯拉罕先生或许对我们重塑之手有什么误解。”
“即便是在瓦尔登湖呆了一段时间,也未能改变这些想法——不过我们会有足够的时间慢慢了解。”
“嗯↗?”
李林轻笑一声,眼神睥睨流转:“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没什么后手吧?”
话音落下,死鱼眼骤然凌厉起来,目光如同刀刃直视阿尔卡纳。
研习诸史者微微一笑:“你的作风,我很了解,可以再表现的真实一些。”
“奶奶滴。”李林脸上浮现出被看穿的不爽和懊恼神色。
研习诸史者阿尔卡纳没有在意李林的超级加辈:“你代表的是燧石......为什么不愤怒一些?这样我可以心安理得地品尝你对诸神不公的怒火。”
李林斜着眼睛看她,和阿尔卡纳针锋相对:“你好我想和你聊聊我们的天父和救主克苏鲁。”
长生者丝毫不在意地微笑:“可现在你并不愤怒,也说不上喜欢......是无所畏惧,还是万事撒手不管?你在寻求某个改变的契机——至少从这点来看。”
她的双瞳直视李林的漆黑双眼:“你的血与肉,身与灵至少有一部分属于我们。”
李林换了个姿势:“......接着讲。”
他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寡淡下去,露出一种愤世嫉俗的冷漠来:“希望你能真的说出些什么花样。”
气氛一瞬间变得沉顿起来,两人坐在小小的舢板上对峙。
“你我是平等对话,所以我不会用其他的方式来逼迫你。”秘史长生者挑动眉毛,双手放在膝盖上十指交叠,“你对改变和重塑的理解有偏颇——你没发现么?无论是面对着浪潮,还是其他存在于世上的不公,你都选择无视......但对改变的谋求历来流淌在你的骨血里,与我们一样。”
她伸出手指点在自己的太阳穴上,从太阳穴处拉出许多黑色粘稠的丝,一点一点地将那根奇特的星形状法杖从自己的太阳穴中抽出来。
如同潮汐一般的黑色物质从杖间落下,穿过她带着长手套的指掌,落在船上和海面,逐渐弥漫开去。
“愈是压抑,这份怒火便像是地下的岩浆,你又能压抑它们多久?”
“三十司辰中海之孪生子共用一个位置,祂们要比其他司辰更加据有优势,但昕旦没有这个位置,这很奇怪,祂作为司辰怎么可能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圣坛?祂又在这重历史里预备什么?”
阿尔卡纳的话题瞬间转换,她的眼底不再有先前的沉静,如果说先前是一片宁静的瓦尔登湖,现在她的眼中就像是风暴角。
“这是第几历史?”李林突然问道。
密教世界有一个堪称奇诡的设定,那就是存在多重历史——英国防缴局的娜塔莉亚·龙博士曾经提出过关于多重历史的猜想论文,在学术界被人鄙夷讽刺,但真正讽刺的是,掌握神秘世界秘密典籍印刷流通的寂静书局却对此无比重视。
因为多重历史是存在的。
越是向前,历史的发端就越模糊不清,且它们的源流各有不同,西方的历史起源于“伊甸”——即林地。这也是林地起源说在学术界流行的缘故。
至于东方的青史则起源于“一画开天”的伏羲和女娲,女娲撕扯下伏羲的蛇皮,用血记录下最初的青史,而伏羲则以被剥皮的形象重生——在这里,女娲既是赤杯,而伏羲则是轰雷之皮。
一支箭可能射中了周桓王,也可能射中了汉高祖,波兰的选王剑有可能斩杀了来自奥斯曼帝国的苏丹,也有可能在被德国和苏联瓜分时亲手送上元首的书桌,一只镀金钟,有可能在卢浮宫失火时被盗窃,也有可能依旧安然地摆放在罗马的贵族墓地里。
历史之所以成为多重,就是因为司辰在某些关键的分歧点上做出了裁决。
比如亚历山大大帝不曾击杀大流士三世,波斯帝国不曾覆灭。
譬如君士坦丁十一世得到了天启,一路从君士坦丁堡杀到了奥斯曼的军帐里,活捉了奥斯曼的苏丹和宰相。
譬如工业革命提前爆发,导致欧洲一团混战。
司辰们在历史的关键节点上做出选择,将千头万绪的历史编织成发辫的形状。
阿尔卡纳嘴角荡漾起微笑,她的声音回荡在李林的耳边。
“第七历史。”
279 世界余烬
第七历史是失落的历史之一。
“继续。”李林说道。
阿尔卡纳手指交叠着放在膝盖上:“为什么第七历史会有一个司辰放弃了自己的位格?双生子一向如此,但先与太阳而来者又是在回应谁的契约?”
昕旦的尊名之一是“先与太阳而来者”,祂一向对契约苛刻到近乎令人发指的程度,考虑到执掌灯相的司辰都或多或少带点不仁,可以看出昕旦在履行契约这方面有多无情。
“让我们把视线投向遥远的未来,距离这个时代遥远微茫的1999,为什么基金会要从那个时代而来,此前的数次清洗中他们都置身事外,有理由相信他们的‘司辰’,就是和昕旦签订契约,即将在这个时代中进位的棋子。”
“为此他们不惜引发浪潮。”
“勿忘我说那是司辰干的。”李林拆台毫不留情。
“或许吧。”阿尔卡纳没有就这件事和李林争辩,“重要的是他们从中得利。”
“既然总是有一个司辰的空位存在,那为什么一定要是基金会?”阿尔卡纳眯起眼睛,闪烁着危险的眼神,“我要问为什么。”
为什么司辰能够随心所欲地裁定历史,为什么他们这群得知了真相的人却无法改变,要面对如此可怖的绝望事实?
先是绝望的质问,而后变成对某种上位者的忿恨和怨毒。
但就算是重塑之手的这种谋逆,司辰们也不曾对其表示任何意见 ,就像人不会在意蝼蚁的愤怒一样。
“所以......” 阿尔卡纳起身来到李林的面前,手中的法杖划过李林的胸口,她的面孔和李林前所未有地接近,“你至少有一部分属于我——你身体里那不甘和变革天命的血脉。”
铸乃支撑世界的九大支柱之一,或曰:铸乃众相之基。
如果说年作为炽热者,将铸之准则的火焰、塑形、力量和毁灭发挥到了极致,那么李林和铸的共同点就不是那么明显,勿忘我更是一直觉得李林属于是妥妥的飞蛾眷属。
但如果真是如此,燧石的力量就不会选中李林,而年也不会和他的关系如此密切——他们的欲望本就一致。
作为秘史的长生者,研习诸史者阿尔卡纳,她很清楚李林之所以接续铸和燧,正是因为他的本性:变革。
“你说你们这群反派真是烦人。”李林深邃双眼逐渐变成死鱼眼,不耐烦地变换着坐姿,把整艘船弄到个跌宕起伏,“能不能学学其他反派啊,坏就是坏,没有缘由作恶多好,非要找这些有的没的理由。”
“我从不认为我们的大业是恶,这仅仅是理念的不同而已。”
阿尔卡纳话锋一转:“而我对你有所了解......你曾经接受过我们的一万金镑礼物。”
李林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小舢板左摇右晃,吓得李林又不动声色地坐了回去。
“我就算死外面,跳下去,也不会——”
“十万金镑,每年。”阿尔卡纳打断了李林的话,“还有每个月的斯宾特里亚古铜币,五十枚。”
“现金还是转账?”
铁骨铮铮的李林瞬间识时务为俊杰。
阿尔卡纳表示金镑会给他汇入专门的户头里,至于斯宾特里亚古币可以在各地的官方机构或地下酒吧兑换,一瞬间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火热起来。
“不仅如此。”阿尔卡纳抬起手表示自己能给的更多,“只要你愿意,就连尘世主教的席位也未尝不可。”
虽然阿尔卡纳截住自己说了一大堆废话,按照道理来说李林应该半夜去他们的据点门口发粪涂墙,但考虑到重塑之手态度如此诚恳,不光给地位还给钱,李林可耻地选择了宽容大度对待。
有钱了可以做什么?
李林不禁想起之前在林地里遇到的林地异种,露出得意笑容。
可以派人进林地里抓一只异种来,雇佣几个灯相和蛾相的超凡者,把它定制成外表高冷,内心火热对主人言听计从......
四周突然升高的气温打断了李林的思考。
海平面飞速下降,一瞬间四周已经被高温蒸汽填满,坐在舢板对面的阿尔卡纳脸上露出无奈神色,还没等她说话,一只狰狞的龙爪已经将她的身躯攥在了掌心中。
在龙爪的边缘,海面、陆地、天空以及诸多景象,皆如同破碎的马赛克一般,一点一点向着外侧扩散开去。
这条被截流出来的历史支流已经濒临蒸发。
海水化作的炽热蒸汽在高空冷却变作豪雨,当坠落的暴雨消散后,便是呼啸而至的狂风。
【影响:蒸腾的热力】
【三阶铸相影响!】
【这是火山的边缘散发出的气息。】
【一种三阶影响!力量与危险互相穿插,结为一体。】
在消散的焚风和暴雨之后,则是悬于天穹的漫天铁光。
那是无穷竭尽的悬顶之剑,被锻打出来的剑刃闪烁微芒,仿佛无穷森冷的星空。
庞大威严的龙种从破损的世界边缘探出身躯,赤红和纯白的二色鳞甲在越过历史支流时,擦出纷飞的火花,仿佛河流般的液态山铜从她的冠冕上流下,将所触及的一切事物烧作熔融。
天空之中,数之不尽的铁质星辰微微颤抖,须发皆张的狰狞巨龙胸口响起了金属的铿锵声,似是有超乎想象的熔炉在其中运作。
那宛若金属碰撞的铿锵声,从层云之上落下,年熔融的黄金瞳孔直视着被自己攥在手中的阿尔卡纳,透露出具足的高傲和无边忿怒。
每一个炽热者都有着如此的高傲,哪怕同为长生者,在他们的眼中也不过是不完美的造物。
“找到了,你这低劣的东西——”
隔着两条历史的河流,事项颠倒错乱起来,世界在一瞬间缩小,仿佛一并被投向了白日铸炉的锤炼场,那看不尽界限和规模的钢铁星穹也轰然坠下,两个世界在年的掌心中一并被碾作灰烬,唯有李林所在的小小舢板悬浮在这仿佛煮沸的混沌大釜中。
所能见到的,除了毁灭,依旧还是毁灭,只有无数钢铁的星辰落下时的闪光——每一次闪光,都意味着一次穿透,整个世界都在穿刺和切割中变得千疮百孔......除了那屹立在混沌和毁灭中的龙。
她背悬庞大而威严的青铜烈日,头戴炽热的三重冠冕,源源不绝的液态山铜环绕着她的庞大身躯,仅仅直视便会让观测者陷入难以自制的疯癫中,其渺小鳞片的每一次闪光,都意味着无数锻造知识的显露,这是规模庞大到足以令醒时世界一切工匠自惭形秽的“铸造过程”。
简直就是将秘史本身作为了重铸的资粮,反过来锻铸成武器,弑杀它的主人!
不知是过了多久,可怖的混沌终于平息。
四周重新亮起。
“看我牛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