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密教头子,在无限世界干大事! 第216节
真正仪式的主导者,是手持单面鼓的以卜杜拉,而负责仪式的“副祭祀”则是手持长笛的流浪乐手。
他们两个都得到了第三印记,有资格前往漫宿中的雄鹿之门,解答大门看守者的谜语,一旦当他们通过考验,就能被司辰触碰,得到真正的第三印记,成为遍及所有历史也屈指可数的通晓者。
但这些比起尊贵的大地之血来说,不值一提。
还剩最后三秒钟。
流亡者近在咫尺,她伸开了双臂,有十足的把握同时摘下这两个人的头颅。
流浪乐手抬起手,将手中的长笛投向流亡者,同时手掌重重砸在虚空中,隐约而浩荡的钟声从他的指掌间迸发,所过之处,是令人骨骼发麻肌肉酸软的酥麻感。
在他身后,面目狰狞的以卜杜拉同样抬起完好的手,攥紧了拳头,敲向放在膝盖的鼓面上。
咚!
在那一瞬间,种植在流亡者她们身体中的无形之术被解除了,并不是流浪乐手们放弃了刺杀,而是施术者已经死亡。
恢复正常的流亡者用魔王之刃格开了飞来的长笛,可旋即,便察觉到一股恶寒扑面而来。
寒冷,宛如实质的寒冷从骨髓之中冒出,心脏狂跳,脸色惨白,血脉搏动奋力运输着血液却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那是危机感。
头疼欲裂。
下一瞬间,她如同弹簧一般从原地弹起,毫不留情地撞在墙上,随后破墙而出,一头撞入摩肩接踵的大集市中。
转瞬之间如此惊天变化,便赫然掀起了轩然大波。
一连串接连不断的巨响,马嘶、惊呼、咆哮声跌宕起伏,数辆马车为了避让她撞在一起,甚至还有几个无辜的车夫摔在地上,摔断了腿。
无辜的行人们纷纷尖叫,避让开来。
一片混乱中,所有人都怒视着突然闯出的流亡者,可是她却视若罔闻,只是回头死死地盯着自己出来的地方,有几个愤怒的行人越过那里朝这边走来,还有一辆无辜的马车行过。
他们仍然在前进,只是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在围观的数百人惊呼中轰然倒地。
当他们倒在地上的时候,血肉变作泥泞,缓缓溶解,就连骨骸也泛着诡异的青色,随后密密麻麻的黑色小点出现在骨骸的表面,直到小点变作巨大的空洞,将骨骸完全覆盖消失不见。
就连拉车的马匹也一声不吭地倒卧下去,一阵风吹来,只剩下一团扭曲的血肉筋膜。
随后整辆马车溃散变成灰尘。
直到此时,钟鼓声才缓缓地从那片禁区中扩散开来,随后数十米的白墙在同一时间垮塌变为飞灰。
哪怕隔了这么远,四肢百骸却仿佛依旧被那震颤所主宰,令人不由自主地手脚发软,恶心欲呕。
而被钟鼓声毁灭的第一对象,就是流浪乐手和以卜杜拉,他们在决定迸发出自己心音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289
半小时后,卡斯巴区的富人别墅。
蓝紫色的天鹅绒幕布被佣人卷起,金色的阳光洒落在窗台和别墅前的空地上,停在阳台外栏杆上的鸽子们受惊,纷纷拍动翅膀扑棱棱飞起,落下一地蓝灰色的羽毛。
别墅的主人穆斯塔法并不在这里,他此刻正代替流亡者出面和民族解放阵线的实权领导者交谈。
此时所有人都汇聚在了这里,心相无形之术的解除让她们都恢复了正常状态。
乐手刺杀他们的动机非常可笑:因为他们没有换上阿尔及尔本地穆斯林的衣服,而且几乎都是白人,所以未雨绸缪,在他们帮助法国人之前先动手为强。
这并不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完美刺杀,民族解放阵线的组织方式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完成大规模的规划——这个组织的每一个人只有一个上司和他发展的两个下线,这样,一旦某个链条出了问题,整个组织却不会被根除,因为你只认识三个人,其他的人你都不认识。
这在某种意义上保存了整个组织的结构体系,但是四个人的组织团体,又怎么可能发动计划详尽完备的袭击了?
由于他们已经危及到了自己的生命,就算是最自由的星锑也没有说出什么叹惋的话。
民族解放阵线由民族自尊心和信仰联系在一起,被教义洗脑的信众们不会听取他们的解释,对有可能帮助“法国白皮猪”的人更是不会手下留情。
流亡者看着桌上的两样事物,其中一件是一节泛着红光的心血管,当人把目光投射在这条心血管上时,它甚至会有规律地收缩跳动,就好像它依旧连接着心脏一样。
在李林的数据视野中,这件从流浪乐手身上剥离的遗物具备奇物的特性。
【第二呼吸器】
【一阶心相奇物。】
【特性:赤忱。此物能将活力储存起来,在特定的时间迸发。】
【在它脱离它的主人时,曾啜饮过来自心脏的血。我还能回忆起此物上一个主人那满怀激情的演奏,每个音符都切合心跳。】
【特性:呼吸。此物能够持续不断地治疗它的主人。】
【它曾经有过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心跳和呼吸声,现在却臣服于另一个心跳之中。】
【特性:醒觉。此物不会放松对心脏的钳制,若不以正确的方式保存,有朝一日它将攫紧你的心脏。】
【此物须得紧紧裹住,防止它太久没有浸润血液,因而将饥渴的矛头指向无辜者。】
这也是为什么在神秘领域中,心相奇物是如此抢手的缘故,而秘密教团也大多会培养几个心相的超凡者,他们能起到鼓舞、振奋和治疗的作用,在单对单的战斗中并不算强大,却能够起到颠覆一场战争的奇效。
就像这条心血管形状,名为第二呼吸器的奇物一样,无论是在战斗结束之后持续不断的治疗,亦或是在战斗之中直接引导活力治疗重伤,都非常讨喜。
据流亡者的估计,这件心相的一阶奇物,在神秘世界的黑市中甚至能够溢价到其他性向的二阶层次。
“但心相不仅仅只是治疗和辅助效果吧。”星锑眼巴巴地看着桌上另外一件奇物,那赫然是先前以卜杜拉手中拿着的单面鼓,“之前集市里发生了什么?”
沉闷的钟鼓声在同一时间迸发,随后用于分割集市和街区的数十米白墙在同一时间化为齑粉,与此同时还有数人被波及在内死无全尸——好在民族解放阵线对此宣布负责,负责善后的蛾相和心相超凡者们将此事从人们的大脑中彻底抹去。
“对,那是心音迸发。”还是维尔汀替不学无术的流亡者出声解释,作为在座这么多人里唯一一个正经儿科班出生的学院派,她就像身临其境一样讲解着当时的场面。
“心相的司辰中,轰雷之皮能够掀起风暴和雷霆,而海之孪生子能够平息风暴,丝毧带来了阴影的庇护,而环杉则对应了活力、新生,繁荣多产和茂密生机,狮子匠在凯旋时常会唱起得胜的战歌。”
“心是生命、存续、保护的准则,是永不停息的鼓点和舞蹈的准则,以上所有的共同点都被音乐所联系。”
维尔汀顿了顿:“所以,那些流浪乐手胸膛中的心脏跳动声,就是属于他们独有的‘乐曲’,我们所听见的钟鼓声,实际上都是他们的心跳。”
就像是模仿司辰中的赤杯,将当时尚为乐手的轰雷之皮剥皮一样,心相的超凡者们在放手一搏时,也会自行撕裂自己的皮囊,让平衡的心跳反转为毁灭的雷鸣。
随后引起共振,将范围内的所有事物全部一同湮灭。
这就是“心音”,在医学上只是由心肌收缩、心脏瓣膜关闭和血液撞击心室壁、大动脉壁等引起的机械波现象所产生的声音,但在神秘学的领域中,却直接和心相的司辰们挂钩。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司辰们在神秘中由上而下的影响。
这就是心相超凡者最后的底牌,他们将学识和神秘誊写在自己的皮肤上,编纂进自己的心音里,用音乐的方式产生影响释放无形之术,而一旦引爆心音,第一个毁灭的就是他们自己。
明明是九大准则中最平衡和稳定,昭示庇护的性相,却在爆发时如此的可怕,只能说天生就是当人体炸弹的好料子。
能在伊斯兰教里大行其道,丝毫不意外。
至于这面单手鼓,它原本就是用于举行仪式的器物,再结合了以卜杜拉析出的遗物后,没有被心音毁灭,反而成为了新的奇物。
原本的治疗特性被抹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大范围的迟缓和小范围的共鸣伤害,同时会带给持有者持续不断的酥麻感,随着时间的推移从手臂转向大腿根部的私密部位,时间愈久,瘙痒愈是难以忍受。
保管的方式也颇为奇特,需要用浸透了淋巴液的布紧紧包住,不能让它和自己的皮肤有所接触,即便在使用时,也需要带上手套。
这两件奇物流亡者都不打算出手,前者可以自己用,一阶奇物的效果不算强烈,但相应的负面效果也轻得多;至于后者则是被星锑买下内部消化。
——虽然时间逆行导致她失去了文明世界的通货货币,但是神秘世界通用的斯宾特里亚古币依然有存货。
满意地将两件心相的奇物瓜分后,众人开始等待穆斯塔法和民族解放阵线的谈判,在等候期间,流亡者问起了李林是如何对抗乐师的无形之术。
“唱歌。”
“什么?”星锑闻言抬起头来,眼中泛起一丝迷茫。
“我说唱歌。”李林张口就来,“山丹丹滴那个开花哟——”
高音穿破脑门,桌上摆放的玻璃器皿微微震荡。
李林见好就收,星锑目瞪口呆。
流亡者做成了一单生意心情正好:“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不合作出个唱片呢?”
李林叹息一声,眉宇中恰到好处浮现一丝哀愁:“我是如此英俊,又有惊世智慧和无双力量,如果除了唱片......一定会引起他人的嫉妒。”
李林的发言愈发离谱。
“而我,为了防止他们因嫉妒对我动手,一定会抢先下手斩草除根,为了避免世上再起腥风血雨,还是算了吧。”
星锑:“哈哈哈哈哈哈。”
有人疯了。
之后他们度过了平静的十几分钟,对于李林来说有些无趣,对其他人来说则是倍感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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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斯塔法本人迟迟不回来,民族解放阵线许诺的补偿也没到位,李林情绪渐渐焦躁,桌下右腿抖个不停。
“奶奶滴,不等了!”
李林拍案而起,惊醒怀里打瞌睡的年。
摞起袖子摩拳擦掌,左手长枪,右手七支剑,气势煊赫倒像是要出征的老将军。
“你要干嘛?”流亡者从地图前抬起头来,“别冲动。”
她倒不是在担心李林的安危,而是在担心本地的民族解放阵线,搞不好就被李林这个睚眦必报的家伙给剿灭了——这对流亡者接下来把阿尔及尔搞混乱的计划极其不利。
李林已经用许多个声名赫赫的例子,血淋淋地宣告了自己的搞事能力。
好在此时别墅的主人穆斯塔法终于姗姗归来,无形中消弥了一场血光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