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幼崽，开始乱杀 第463节

　　“那你....”

　　“欧布大人！！乇！！”

　　红凯还想继续问问，问源昴为什么刚刚要用那样的眼神来审视自己，就在这时，一声相当激动的大吼声传来，众人抬头看去，看到一个身着白色西服，脑袋上还绑着绷带的家伙，被人推着轮椅，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这是一个寄宿在人类身体中的宇宙人。”

　　源昴只是扫了一眼，就看穿了爱染诚的真身，不过看他极度狂热的样子，他也就没有直接出手，扭头和红凯轻声说道：

　　“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前辈你来处理了哦。”

　　“你这就要离开了？”

　　红凯下意识的挽留着，而后，他意识到了什么，看向源昴轻声说道：

　　“你已经找到了那个原质造物的下落了吗？”

　　“准确的说，是这一类原质造物的时空能量波动，我这里已经有了差不多的总结。”

　　源昴一边说着，一边随手一挥，将美剑沙姬已经毁掉的住宅恢复了过来，接着便没有给人丝毫挽留余地的，直接就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正如源昴所说的，他已经掌握了追踪这些原质使者的规律，在经过了这两次的交手之后，他已经意识到了正在搞事情的原质造物，应该是从同一个主体上分离出来的，因此，以此为出发点去追踪的话，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是.....

　　很快，源昴就有了发现，只是这次发现的时间片段让他不由挑了下眉头，这次的时间点他还并不陌生，是另一位奈克瑟斯所在的地点，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也糟了敌人的毒手，这个时间点....已经被改成了完全看不懂的样子了啊....

　　另一边，放在桌上的照片的主人，是一个男性。脸型偏长，镜片背后智慧的眼睛专注地盯着照相机。乍一看，脸色也很健康。即便被人告知说他在距摄影结束仅几个月后便失踪了，一时也难以置信。

　　“这位，就是令尊松永要一郎先生吧。”

　　姬矢准用确认的语气说道，随后，松永叶月点了点头。姬矢准拿照片与挺直腰板端坐在面前的女孩作比较。

　　松永叶月，俨然是个从小到大，始终忠于父母吩咐的“乖孩子”，穿着整洁而合身的夹克衫的五十过半的父亲，同她极其相似。她这样老实的孩子，父母怎能不疼爱呢。这一个月里，松永家的客厅从理论上来说是仅靠着她的两只手在打理，可却因为打扫太仔细而显得有些疏离。

　　把照片放回桌面后，它旁边立马被摆上了一本业务日志。

　　“父亲他失踪之前，一直在写业务日志。”

　　“哦。就是这个嘛。”

　　虽说并不是被颇具魅力的女性梨花带雨地央求，但像这样淡然地推进对话，反而令他忐忑不安。

　　开始写日志的时点是今年的一月四日，也就是开始工作的日子。从那之后，版面分割为上下两个，将每日的业务记录在案。然而，被记录的只有上班时间和下班时间而已。翻过来的一页也是如此，接下去的一页也是如此。

　　“自从以转属的形式，把他从营业部长调去分包工厂之后，就老是这个样子......”

　　松永叶月平静地向他告知事实。业务日志中用端正的楷书记录的内容，即便读上一个月，每天也都一样。

　　8：30上班。

　　17：30下班。

　　只有这两行罢了。

　　姬矢准在出版社工作，是一个杂志社的在籍员工。因为他也是公司职员的关系，所以能够想像只能反复上班下班却无事可干的松永要一郎有多么痛苦。在公司组织里，不会积攒起什么工作都没有，也不被期待的压力。

　　他逐页阅读日志，开始觉得无法忍受。

　　“令尊，此前是一直在营业部，对吧？”

　　“感觉公司也很为难。因为跟父亲同期的，好几个人都辞职了。”

　　松永叶月如此说道，她似乎把情感转移到了将父亲降职的公司。据拿到的名片来看，她自己也在大企业的人事部工作。

　　姬矢准翻过日志的一页。依然没有任何工作的记录，只是日期变成了二月。他之所以在寄给杂志的投稿中，对松永叶月的信产生了兴趣，就是因为这本日志的存在，还有松永要一郎是在钱包还留于家里的情况下销声匿迹这点。

　　虽然东京有好多起失踪事件，但完全不带要想生存便必不可少的金钱，就很稀奇了。而且，稍微调查了一番，发现了个传闻，说是有好几起和他差不多的中老年的人间蒸发事件。碰上久违的有追踪价值的素材的预感，激起了止不住的好奇心。

　　刚翻过一页，便发现那页上有段记录。

　　“诶？”

　　像是知道姬矢准看到了什么似的，松永叶月嘟囔着说：“那是在失踪的两三个礼拜前，他开始写些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

　　他不假思索地再度将目光落在业务日志上。松永要一郎一丝不苟的楷书，很显然，第一次记下了工作以外的事情。

　　二月十六日，偶遇辞职的和仓英辅。我从他口中听到了那个传说。

　　“那个传说？”

　　本以为回答就在这页的前头，便自然而然地翻了一页，这时，压倒性的异物感让他吓得想要缩成一团。

　　那页上宛如小学生涂鸦般被涂成五颜六色的圆形印记，同五角形还有二段体等各种各样的形状排列在一起。

　　写有“配送人的标志”字样的奇妙的注意事项下方划了条下划线。那就是闯入了松永要一郎枯燥人生的，异物。

　　“我想着要是杂志社的人，没准会了解这种事情。所以就......”

　　姬矢准被松永叶月的话语拉回了现实。

　　“那个，这本，暂时借我用下，可以吗？”

　　“嗯，拜托你了。”

　　按耐不住兴趣的姬矢准，又一次哗啦哗啦地翻动接下去的书页。记录已不再是白茫茫一片，奇妙的图形在翩翩起舞。

　　松永要一郎以二月十六日为界而改头换脸的亲笔手记，不到一个月就终止了。最后的记录，只有一行。

　　――三月五日、去乐园。

　　翌日，姬矢准造访了松永要一郎在失踪之前就职的工厂。

　　天空中阴郁的乌云拥挤在一块，眼看就要下起雨来，围困于四周高耸的建筑之间，仿佛被关入了灰暗的监狱中。位于距车站步行二十分钟，靠近高速公路的高架处的工厂，周围没有一棵行道树。据说，从各地来到东京的人，大部分都会对绿意的缺乏感到吃惊。漫步在尽管已经迈入四月，可半朵花都没有的道路上时，对面的某处传来了生产线的噪音。

　　“欺凌？这传出去可不好听啊。”

　　办公室里光用隔板分隔出的接待室中，不过三十多岁的年轻的工厂主任，皱起了眉毛。

　　“就算要做那种事情，这位先生是从本部来的客人啊，那可得好好地招待他。”

　　“我不是那个意思。不让把工作视为生存意义的人做工作，这对本人来说岂不是很痛苦吗？”

　　姬矢准从所坐的沙发处，透过隔板边上，窥探松永要一郎的座位。一度爬到营业部长的位置的男人，就是在这里书写那本枯燥无味的业务日志。工厂的生产线无休止地持续运转，用循规蹈矩的运转声敦促着众人。挂在办公室墙壁上，作为日程表的白板的最上方，松永要一郎的名字的旁边，是一片空白。恐怕，这个框里从来没有填入过预定的工作安排吧。

　　“不是因人而异的嘛？我要遇上这种事情，早乐得找不到北了。”

　　主任开始用视线扫视文件，无声地控诉工作有多么繁忙。

　　“最后还有一个问题。您知道在松永要一郎部长之前辞职的和仓英辅先生吗？”

　　听到姬矢准的问题，主任保持手拿文件的动作，浮夸地大幅度扭过头来。

　　“和仓英辅？哦，是说跳槽去保安公司干活的人吗？”

　　主任提高了嗓门，像是要胜过工厂生产线的噪音似的。距离失踪还不过一个月来着，松永要一郎的桌子，竟然已经被旁边位置满溢出来的文件占领了。

　　姬矢准拜访松永叶月的一个半月前，松永要一郎正在被借调来的工厂办公室里，写业务日志。

　　二月十五日，8：30上班。

　　他今天也没有工作可干。从明天起，空洞的记录的含义将会改变这件事，他还无从知晓。如果当时就知道，从今往后的一个月里，未必会失踪吧。

　　松永要一郎合上留白过多的笔记，向工厂主任打了声招呼。他的声音混杂于生产线的运转声之中，喊了三次，总算让年轻的现场负责人注意到了。

　　“不劳您的大驾，请交给现场的人吧。”

　　主任招手叫来了女性事务员，虽然松永要一郎并没有要茶水，但茶立刻被摆到他的桌上。刚抿一口，他顿时品出了无味。

　　工厂的震动，老是隐约地晃着办公室的墙壁。松永要一郎被调到这里来了一个月，结果是即使在没有任何声音的地方，都能听到轻微的声响。就这样丧失了价值，某种东西从指缝间哗啦啦地流逝的空虚感，使得原营业部长发出了叹息。

　　一度走在精英的康庄大道，理应是同期生中的佼佼者的松永要一郎，要说起如今的工作，却只剩下在业务日志里写上班?下班这两行字了。即便如此也不从公司辞职，并不只因为工作是生存的价值。也是由于他没办法将生活方式从干工作改换成兴趣或自己的事情。对他来说，赖以生存的东西，了解处事方法的东西，能够信赖的东西，只有工作而已。

　　――同前，17：30下班。

　　今天还是什么都没做，日志里只记了这些。工厂在运转，别的职员始终在忙碌地工作，然而，松永要一郎就算在场也只会碍事。他打了个招呼，正流利地对着电话说话而语速极快的主任，朝他这边瞥了一秒。

　　二月的太阳，很早就落山了。同寒风相对的地平线上，黄昏的红光已经在徐徐地点燃夜幕的底部。住宅街的窗口里飘来咖喱的香味，他突然很想吃些暖和的东西。

　　二十年前，妻子还活着的时候，如果他在母亲节做咖喱，女儿松永叶月就会非常高兴。四郎久违地在超市买了东西，决定要准备做顿晚饭。他一边回想着在学生时代自己做饭的事情，一边给土豆去皮，炒肉，切洋葱和胡萝卜。随后，在厨房里洋溢着令人怀念的咖喱的香气时，电话响了。那是松永叶月从公司打来的。

　　“我要参加给本月底退休的人开的送别会，所以今天会晚回来。”

　　这是他才发现，往昔开朗的女儿，如今也是个正经的成年人了。

　　“不要回来太晚哦。天很冷哦，爸爸做了咖喱哟。”

　　“我明天早上再吃吧。对不起，得挂断了。”

　　电话挂断了，刚还清贷款的家里，只剩下松永要一郎一个人。他感到死一般的寂寞，于是，他在佛龛前坐下。妻子的遗像前，供奉着工资明细。

　　因为，松永叶月从初次任职收到工资起，就一直在发工资的日子，到这里双手合十。仿佛在确认孩子的通讯录般，他带着不屑的心情，打开薄薄的明细单查看。不知不觉间，松永要一郎的工资已经被女儿赶超了。

　　――二月十六日

　　翌日早晨，来到公司的松永要一郎，直到最后也没有记下“8：30上班”，便合上了业务日志。突然涌上心头的徒劳感使他为之愕然，他开始无法忍受将目光落在那片沙漠般惨白的留白上。

　　他，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女儿也在干活，经济上可以自给自足。即使他辞了职，公司或是家庭，哪一方都不会为难。尽管没人把松永要一郎当作必要的人，他也没有心情去寻找今后会将他视为必要的人。

　　窗外是晴空万里。

　　松永要一郎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今天傍晚，和同时进公司的和仓英辅定了个约定。一想到同样疲惫不堪的男人面对面聊起再也回不来的往日的光荣，就相当郁闷。

　　但是，见过了和仓英辅，回到家之后，他打开了业务日志，按耐住兴奋感，用圆珠笔添写记录。

　　二月十六日，偶遇辞职的和仓英辅。我从他口中听到了那个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