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道门 第1453节
“拜见大都督!”房玄龄面不动声色,恭敬的对着张百仁行了一礼。
“哦?原来是房相来了,鄙人真是蓬荜生辉!”张百仁话语淡漠,脸却不见丝毫喜悦,那股嘲讽的味道即便傻子也能感受出来。
“在大都督面前,岂敢称‘房相’二字?大都督召唤在下前来,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是了”房玄龄毕恭毕敬,不给张百仁发难的机会。
“哦?倒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要请房相看一出好戏罢了”张百仁不紧不慢道。
长安城
房玄龄府邸
且说那家丁得了房玄龄吩咐,连忙匆匆跑入内院,声音里满是惊惶:“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老爷被大都督叫走了。”
“大惊小怪喊什么呢?”房夫人正在整理书房画像,听闻家仆的大呼小叫,眼露出了一抹不悦,慢慢转过身神情严肃的注视着那家仆。
若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怕这家奴今日纵使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
大家族在乎的是什么?
规矩、礼仪、脸面。
没有人可以逾矩!
“噗通”
侍卫径直跪倒在地,急速将事情经过讲明:“夫人,老爷说他被涿郡的大都督叫去,只怕是性命难保啊!”
“什么”夫人闻言一愣,面色悚然动容,疾呼一声快步前,顾不得诸般礼仪:“你说什么?”
“老爷被大都督叫去了!”侍卫连忙道:“临走前老爷叫夫人您想办法。”
“想办法?我能想什么办法?”房夫人此时面色狂变,来回在庭院走动,随即一拍脑袋,然后快步向大门外走去:“速速随我入宫求见天子。”
涿郡
却见房姓书生与七夕谈笑半日,眼见着天色渐暗,方才起身告辞!
“站住!”张百仁自朦胧的树荫下走出,挡住了房姓书生的去路。
“咦~”房姓书生惊疑不定的看着张百仁:“阁下不是那日码头的男子吗?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何不能在这里!”张百仁扫视着眼前男子:“你若对七夕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七夕不是你能配得的。”
“呦呵,你这少年还真是有意思!”书生瞧着张百仁,此时张百仁一副十八九岁少年模样,看起来还不如那书生的年纪大。
“你是七夕的什么人?也配管我?我若没有机会,你更没有机会!”男子前,一双眼睛逼视着张百仁:“小子,年少慕艾可以理解,但七夕不是你能染指的,本公子背景也不是你能抗衡的。这里面水深着呢,你若不知深浅淹死在这里面,可莫要怪我没提醒你。”
房姓公子手折扇戳着张百仁的肩膀:“人要有自知之明,日后离七夕远一点,滚出涿郡!本公子看的女人,也是你能觊觎的?再叫我看到你,小心打断了你的狗腿!”
房公子却是将张百仁当成爱慕七夕的少年,此时毫不客气的戳着其肩膀。
“哦?”张百仁扫视着眼前的房公子,仿佛看死人一般:“你知道我背景?”
“你背景我不知道,也不必知道,待我娶了七夕,继承了涿郡的家产,纵使是当朝天子见我也要礼让五分,平起平坐!大都督膝下无子,许多人都在打七夕公主的主意,只是你却不知我已经与七夕成为了红颜知己”房公子拍了拍张百仁肩膀:“兄弟,你来晚了!没机会了!先来后到懂不懂?你若识趣,日后待我夺了涿郡基业,将那女人玩腻了,或许会给你几分汤水!”
冷
张百仁目光逐渐变冷,连群山的鸟雀也为之安静了下来。
汗
冷汗
冰冷冷的汗水顺着鬓角,自房玄龄的头滑落,缓缓的打湿了背后的衣衫。
瞧着自家子侄那副桀骜的表现,还有那毫不遮掩的欲望,房玄龄的一颗心心如坠冰窟。
太坑长辈了!
谁家摊这般后辈,简直是祖坟冒青烟。
房公子的一句句话,仿佛是惊雷般,在房玄龄的心炸开,叫其头晕目眩天地旋转。
若他能动手,非要将此人的一张嘴都撕烂了不可!这种事情你心清楚行,你怎么敢说出来?而且还是当着人家父亲的面?
谁给你的勇气?是月亮吗?
这种话算李世民都不敢说,你居然说出来了!
“二愣子!范阳卢氏怎么选了这么一个货色!”房玄龄在叫苦,他已经不想着怎么救出那子侄,而是想着如何出手将自家摘脱出去。
死人的!
这可是会死人的!
“有趣!有趣!你倒是敢说,像你这么敢说真话的人已经很少见了”张百仁看死人一般的盯着那书生。
“哼,你识趣好!”房公子得意的挺起胸。
“知道为什么敢说真话的人越来越少了吗?”张百仁忽然在房公子身前叹息了一声。
第一千九百三十一章 范阳卢氏保不下他!
“为什么?”房公子下意识的问了一声。
“因为敢说真话的人,都已经死光了!说真话虽然会叫人敬佩,但却也需要勇气!”张百仁一双眼睛看着眼前的房公子:“我在你的眼,看到了勇气二字!”
“呵呵!”房公子冷然一笑:“我敢说真话,是因为我你强,你像是一只可以随手捏死的蚂蚁,纵使是叫你知道真话又能如何?你能耐我何?”
一句你能耐我何,叫人不由得火冒三丈。
“呵呵!”张百仁冷然一笑,看向了大树下的阴暗处:“你都听到了吧!”
声音古井无波,但却透漏着无尽的寒意,叫房玄龄汗如浆洗。
“小子,不要故弄玄虚!这世界水深着呢,小心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房公子的眼睛里满是嘲弄,折扇戳着张百仁肩膀。
张百仁屈指一弹,解开了房玄龄的禁锢,眼漠然的站在那里。
“孽子!”
瞧见房公子用折扇戳着张百仁胸口,房玄龄顿时呲目欲裂,猛然一步窜前,对着房公子一个耳光狠狠的抽了下去。
“叔父!”
房公子武道修为不弱,刹那间身形一晃,避开了房玄龄的耳光:“叔父为何打我?”
“孽障,你竟然还敢躲!还不给我速速跪下!”房玄龄怒斥着眼前的青年,眼见着对方竟然敢躲开自己的一掌,再次抡起巴掌向着房公子甩了过去。
有心算无心,房玄龄已经证阳神,更是儒门的圣者,一身实力通天彻地,根本不是那房公子可以躲避的。
纵使是这房公子修为已经入了易骨,甚至于接近易骨大成,但面对着阳神境界的房玄龄,依旧是不够看。
作为zhe:n压李唐气数、庙堂的丞相,房玄龄是寻常阵人吗?
“啪”
一声脆响,耳廓红肿,房公子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
“叔父!!!”房公子有些懵圈,不知为何自家叔父二话不说,直接对自己左右开弓。
“孽障!还不速速跪下!”房玄龄再次一个耳光抽过去,抽的那房公子眼冒金星,口鼻鲜血喷溅。
“房-玄-龄!你敢打我?你莫要得寸进尺!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若非我范阳卢氏的支持,岂能有你今日这般荣华富贵?我乃范家堂堂嫡亲血脉,你区区一个外戚竟然敢叫我跪下?我唤你一声‘叔父’是给你面子,给老祖面子,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是我叔父了?我爹都没这般打过我!”房公子此时被房玄龄扣住琵琶骨跪倒在地,面色狰狞血肉模糊的面孔凶神恶煞的盯着房玄龄,话语里满是各种杀机。
“呵呵!”
纵使是以房玄龄的脾气、涵养,此时也被房公子气的五迷三道,眼冒金星怒火沸腾:“混账,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不是出生大家族吗?除了家族势力,你是一个废物。”
房玄龄一顿耳光抽下去,抽的那房公子牙齿脱落,口鲜血狂喷,然后转身对着张百仁鞠躬一礼,面色郑重:“大都督,是在下家教不严,您也听到了这混账的胡话,连我这叔父都不放在眼,实在是无知败类一个,还望都督看在范阳卢氏的面子,饶过此人一次如何?”
房玄龄话语里满是无奈、惊惶,碰到这种亲戚,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大都督?”
本来正在叫嚣的房公子忽然仿佛被掐住脖子一般,眼满是骇然的看向了张百仁,那一声‘大都督’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在其脑海炸响,炸的其五迷三眼冒金光,眼睛里满是惶恐之色。
“你……你……你说什么?”房公子身子哆嗦,一双眼睛看向了房玄龄。
场霎时间安静了下来,可惜房玄龄没有理会房公子,而是一双眼睛恳切的看着张百仁,眼睛里满是焦灼的味道。
“范阳卢氏,好大的面子!范阳卢氏的面子很值钱吗?”张百仁闻言不置可否,话语里满是轻蔑的俯视着房玄龄:“房玄龄,你这些年为国为民操持,有功德气数加身,我也不愿与你为难,今日叫你来此只是做个见证罢了!你且退下吧!”
“都督,此人不能杀!”房玄龄话语里满是苦涩,顶着张百仁刀子一般的目光,他能怎么办?虽然恨不能将这房公子劈死,但这房公子却不能死在自己面前。
房公子在范阳卢氏地位特殊,一位家族的老祖在轮回觉醒,在卢氏内一言九鼎是个人物,他能怎么办?
“退下!待我亲手将此人千刀万剐挫骨扬灰,然后你带着他的骨灰去范阳卢氏,给卢家一个警告!”张百仁眼睛里满是嘲弄。
“大都督,杀不得!杀不得啊!房玄龄纵使知晓不是大都督的对手,但大都督若想诛杀房公子,却要先从我身踏过去!”房玄龄的眼满是悲切的死志。
他能怎么办?
范阳卢氏与其休戚与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他也很无奈啊!
面对着素来强势霸道的张百仁,说完这些话之后,他的整个身子都要瘫软了。
“房玄龄,你是个好人!可你也知道,七夕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没有人可以染指七夕,对七夕抱有非分之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张百仁扫视着房玄龄。
若非房玄龄这些年为百姓确实是做出不少业绩,只怕张百仁已经出手将其挫骨扬灰了。
房玄龄苦笑,他能怎么办?顶不住也要顶住,挡不住也要拖延时间。
房玄龄瘦弱的身躯坚定的挡在了张百仁身前,低下头一言不发,默然不语。
一边房公子此时瘫软在地,犹若五雷轰顶的瞧着那面容淡漠的青年,只觉得哔了狗了,恨不能将自己一张嘴撕烂,将自己的手砍下去。自己做了什么?
自己竟然出手戳了大都督肩膀?而且还当着他的面暴漏了自家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