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道门 第1484节
却见诸葛流风一声痛呼,在地不断翻滚、撞击、溅起了无数尘埃,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仿佛是野兽,叫人不由得为之毛骨悚然。
“这……”七夕的眸子里满是慌乱,便要前扶住诸葛流风:“他怎么了?”
“莫要过去!这是诅咒的反噬!”诸葛孔明拉住了七夕:“他现在六亲不认,已经疯了!”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个混账,我要将你千刀万剐!”诸葛流风眼睛猩红,流漏着滔天仇恨,刹那间体内怨气成百千的增加。
一双眸子里闪烁着猩红之色,却是恢复了神智。可惜,他想要痛骂张百仁,却连张百仁的名字也说不出口,冥冥之似乎有一股禁忌的力量,禁锢了其口舌。只要诸葛流风起了提及那个名字的念头,口舌便似乎不再是自己的一般,只能乖乖的闭嘴巴。
“老祖!”待瞧见诸葛孔明后,诸葛流风猛然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的爬了过去:“老祖!!!”
除了这‘老祖’二字,诸葛流风痛哭流涕的抱住诸葛孔明大腿,竟然无语凝噎不断啜涕,声音凄厉的哀嚎:“死了!都死了!全都死了!这世间剩我孜然一人!我诸葛家何错之有?我诸葛家何错之有?”
诸葛流风在痛哭,眸子里的泪水化作血红色,浸染了地面:“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便一了百了,所有的人都不会死!我能听到爹娘在风的哀嚎,他们被诅咒咒杀,化作了孤魂野鬼被我吸收,成为了更强的诅咒!”
“杀了我!杀了我啊!”诸葛流风在痛哭、哀嚎翻滚。
孔明闻言不语,只是一只手掌攥住了诸葛流风肩膀的衣衫,手背青筋暴起露出了一抹无奈、憋屈。
若能斩杀诸葛流风,他早动手了,哪里还用得着这般到处折腾求人?
“噗!”
一口黑色血液忽然自孔明口喷出,浸染了其身前青色的衣衫,七窍有银黑色的血液,带着孤魂野鬼的哭嚎,不断自孔明七窍流下。
“空明!!!”七夕面带骇然。
空明伸出手点了点鼻子下黑色的血液,似乎有无穷鬼魂在血液挣扎咆哮,欲要冲出血液的束缚将自己吞噬掉。
“知天数,逆天难!”孔明喃呢的道了一声。
明明知道自己要死了,甚至于知道如何延续自己的寿命,但那又如何?
做不到!
“可惜了!”诸葛孔明叹息一声,眼露出一抹无奈,手指有无穷法力,但却偏偏化解不得这诅咒分毫。
“老祖!”诸葛流风瞧着孔明凄惨的模样,顿时一惊,连哭啼、谩骂也不由得止住。
“老祖,您怎么样?”诸葛流风关切道。
孔明摇了摇头,缓缓将血渍擦干净,露出了一个干净的笑容,笑看着七夕道:“没事!我没事!不过是反噬罢了!”
“都是她!那个人的孽种,今日我便杀了她,叫那人在痛苦度过余生!我诸葛家的人不能好过,他也休想活得自在!”诸葛流风猛然转身盯着七夕,狰狞的面孔再加猩红色眸子,还有其周身不断迸射的刀伤,喷出的黑色血液,仿佛是自地狱走出的恶魔,充满了杀机的双眼丝丝盯着七夕:“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这个贱女人,叫你父亲痛苦一辈子。”
诸葛流风面色狰狞的向七夕扑去,只是却不曾想才刚刚动作,便觉得身形一沉,仿佛压了两座大山般,直接扑倒在地。
“老祖!!!!你为什么拦我?为什么对我出手?”诸葛流风转身看向孔明,眼满是不敢置信。
诸葛孔明苦笑,瞧着不敢置信的诸葛流风,再看看面色如土,身子发抖跌坐一边的七夕,眼满是苦笑、惋惜: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做能做,此事是我诸葛家理亏在前,怪不得人家下狠手!若非你多事,岂能牵连到我诸葛家的无数前辈、先人?”
孔明的眼满是感慨,若没有诸葛流风对公孙姐妹出手,此事过去过去了,张百仁屠了诸葛家又能如何?依旧有无数诸葛家的血脉可以重新崛起。
“这件事到此为止吧!你走吧,我不想在看到你这个诸葛家的罪人!”孔明转过身,将诸葛流风一袖子扫出门外,背对着墙壁。
他说诸葛流风是诸葛家的罪人,难道他不是吗?
他才是事情的起因,事情的罪魁祸首!
“天数果然莫测,不是所有人都能拨弄的,善水者溺于水也!”诸葛孔明的眼满是无奈,若非他自诩可以把握天机,又岂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是他诸葛孔明的劫数!天地间气数的反噬!叫其蒙蔽了心神,不然怎么会给陈后主去寻张丽华的机会?
这是天数!定数!
早在自己把握天机,玩弄天机的那一刻,一切皆已经注定。
七夕此时面色惨白的坐在地,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诸葛孔明的背影:“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杀我?我明明是在救助他?为什么他会想着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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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六十九章 一线生机是慈悲
七夕眼满是惊惶,苍白的叫人忍不住为之心生怜悯。
孔明见此忍不住为之心一叹,眼露出无奈之色,有的事情无法解释。
“老祖!为什么!为什么!”诸葛流风的声音在院子外响起,剧烈敲门声搅扰了雨幕的宁静,飞溅得灰尘漫天飞舞,在屋子内飘荡。
“你走吧!”孔明叹息一声,擦了擦嘴角的黑色血液,眼露出一抹叹息。他已经感受到了,冥冥之的灭顶之灾离自己不远了,纵使是自己有本命星辰,怕也难逃此劫数。
他能化解诸葛流风的怨恨吗?
他既解不开诅咒,也化解不了诸葛流风的怨恨,他能怎么办?
坐而等死的滋味,不论落在谁的头,都不会太过于好受。纵使是已经活了数百年,但诸葛孔明却依旧没有活够。若活够了,直接转世轮回是了,又何必求什么仙道?炼什么仙法?
屋子内气氛一阵沉寂,或许是敲得烦了,门外诸葛流风转身离去,消失在荒野,失去了踪迹。
“是我爹吗?”七夕一双眼睛看着孔明,朦胧的眼满是泪水。
孔明瘫倒在地,喘着粗气默然不语,口角处又有鲜血流淌而出,打湿了胸前的衣襟。
“我本来是想着,用你来要挟大都督的!大都督若不能满足我的要求,我便杀了你!利用你来拿捏住大都督!”诸葛孔明背靠着柱子,眼满是苦笑:“可是你为何这般善良,叫我下不去手!你和你父亲一点都不一样!”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般残忍,shā're:n不择手段,牵连到如此多的无辜?”七夕眼露出了一抹不解、难以置信,似乎自己的信仰已经崩塌,双目露出了迷茫。
“哈哈哈!哈哈哈!人活的时间长了便会淡薄七情六欲,独立于山巅俯视众生,总以为自己是活着的神灵!”诸葛孔明一双眼睛看着七夕:“你不要怪大都督,这一切皆是定数,是我诸葛孔明的命运!我的前世乃诸葛孔明转世,今生不过一法身而已。”
瞧着诸葛孔明,再看看对方发黑的肌肤,流露出道道黑色血管的肌肤,眼露出一抹慌乱:“走,我带你去南海!我带你回涿郡!我要去他面前问个清楚。”
“没用的,来不及了!再有半个时辰我将化作脓血,此时再想回涿郡,已经来不及了!”诸葛孔明摇摇头:“这是我与大都督之间的因果,你莫要过多搀和,免得影响了你们父女之间的感情。”
七夕闻言默然,过一会才道:“当真没有救了吗?”
“陪我说说话吧!”诸葛孔明喘着粗气,不断擦拭着嘴角黑色的血液,他能看到冥冥之的诅咒像是蜘蛛,将自己捆束得越来越紧。
“你日后好好修炼,须知修行界拳头大、本事高才是根基正理,所谓救济苍生,守护黎民不过顺手而为之!”诸葛孔明的眼露出一抹回忆,似乎想起了什么。
七夕低垂着脑袋,过了许久道:“我父亲为何对诸葛家下此毒手,能与我说说恩怨吗?”
孔明闻言苦笑:“此事说来话长,也怪不得大都督,这一切都是因果!造化弄人而已。”
陈后主若不害死张丽华,如何激起张百仁的仇恨?
若不是自己出手救走陈后主,又为何会惹得张百仁大动雷霆?
说到底,自己还是那个时候不曾将对方看在眼罢了,只以为当时张百仁连大罗都不曾证,可以随便欺负。结果自己居高临下被人掀翻,惹出了一团祸事。
若不是自己求了袁家,袁家之人岂会为诸葛流风指点生机,然后叫诸葛流风遇见公孙姐妹?
最终公孙小娘惨死,终于激怒了张百仁的雷霆之怒!
“小瞧了天下群雄,小瞧了大都督!”诸葛孔明摇摇头,这一切都不过是因果,阴差阳错之下而已,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一段往昔的因果恩怨自诸葛孔明口叙述而出,然后草屋内恢复了宁静,唯有那火堆散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砰!”
屋门四分五裂,诸葛流风自门外窜了进来,手拿着一把长刀,径直向公孙小娘斩去:“贱人,我要你死!我要你死!我要叫他后悔一辈子!”
“砰!”
诸葛孔明袖子里一只石镜滑落,散发出一道电光化作了一条绳索,将诸葛流风捆束住。
在看公孙小娘,已经晕倒在地,被之前猛烈的劲风击晕。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拦着我?为什么你不肯教我杀了她!!!”诸葛流风在凄厉的质问、嘶吼。
“事已至此,一切因果由此而终,莫要在错下去了!此事终究是我诸葛家的错!”诸葛亮苦笑着摇摇头,瞧着已经要融化的脚掌,再看看仇恨冲霄的诸葛流风,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是无辜的!”
诸葛流风恨得越深,他死的越快!
“这一局是我输了!”小山头,张百仁忽然叹一口气。
“诸葛孔明终究是诸葛孔明,纵使是死,也非那种不择手段之人!与其起来,倒显得我胸襟不够!”张百仁迈步走出,向着风雨而去。
天空风雨不知何时凝固,一声幽幽叹息在天地间响起,然后见张百仁迈着细步,缓缓的走入茅草屋,瞧着即将化作黑色血液的诸葛孔明,还有倒地昏迷的七夕,以及那面色狰狞,杀机冲宵毫不妥协的诸葛流风。
“倒也是个人物,纵使是这般,也绝不向我讨饶!”张百仁一双眼睛扫视着诸葛流风,手一道血红色雷电迸射,刹那间划过虚空,浸染出道道惊雷,诸葛流风在天罚化作了灰灰。
那不断交织纠缠的诅咒,刹那间此终结。
“大都督,你……”诸葛孔明愕然的看着张百仁。
“事情到此为止!”张百仁将倒地不起的七夕小心翼翼的抱在怀,然后看向诸葛孔明:“本来我再想,你若最后关头真的对七夕出手,我便送你路,彻底将你本体拉下马。”
“叫都督失望了!诸葛孔明非卑鄙无耻之人!而且我也知道,七夕是都督的女儿,绝非我能斩杀的。”
“你虽然杀不了她,但却可以害了她一生”张百仁面色凝重道:“你总归是要给我一个交代!”
“多谢都督!”
诸葛孔明一阵大笑,手灵镜飞出,刹那间一道电光将孔明彻底的化作灰灰,然后灵镜裹挟着其魂魄法身远去。
斩了自己的一具法身,这是诸葛孔明给张百仁的交代。
须知诸葛孔明一共才修炼出七尊法身,如今斩了一尊,没有个几十年是休想恢复过来。
“暂且饶你一次!”张百仁抱起七夕走出雨雾,向着涿郡而去。
涿郡
小屋前
张百仁雕刻着一件雕塑,七夕躺在藤椅,忽然猛然一声惊呼:“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