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道门 第543节
张百仁喝了一口茶水,吹吹漂浮在茶盏的茶叶:“叮当呢?”
“叮当被我哄着去绣花了,这丫头爱死你了,我说为你绣一只荷包,她高高兴兴的去了”张丽华道。
张百仁闻言苦笑,过了一会才道:“罢!罢!罢!你莫要管她,除了禁地之外,随她去逛游。”
“张斐你打算怎么办?”张丽华一双眼睛看向大厅外,鹅毛大雪片片滑落。
“他这是想逼宫啊!逼我出手!他受不住,自然会离去!”张百仁将茶盏放下:“丽华,咱们好久没有弈棋了,你我今日不如下一盘如何?”
“好啊!”张丽华闻言顿时眼睛一亮,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咱们可是有十几年没有手谈了。”
张百仁大袖一挥,出现一方玉质棋盘,然后黑白分明晶莹剔透的玉质黑白棋子落在场。
“我以前一直不是你的对手,时间长了自然懒得与你手谈!”张百仁瞪着眼睛,然后慢慢拿住一颗白色棋子:“我先走!”
“先生男子汉大丈夫,居然还想占我一个女子的便宜”张丽华巧笑嫣兮的瞪了张百仁一眼,然后拿起黑色棋子,径直落在场:“我是女子,我先走。”
张百仁看着张丽华,再看看棋盘黑色棋子,有些无语。
说实话,不用神性推演,张百仁下棋还真是算计不过张丽华。
神性忙着推演各种神通,吸收先天神胎所得,哪里有时间理会这等玩笑之事。
“次叫你搜集三头六臂下半卷的事情,你做的怎么样了?”张百仁走了十几手,然后忽然开口。
“没有线索,三头六臂未免太过于虚幻,人如何能长出三个脑袋,六条手臂?”张丽华有些不敢相信。
张百仁闻言沉默,说实话,对于三头六臂张百仁自己也不太相信,若非那三兄弟的棺材在后院,他也决然不敢相信这三头六臂的事情。
“还有九州鼎!九州鼎一定要尽快找到,如今大隋风雨飘摇,若能集齐九州鼎,或许可以缓解局势”张百仁道。
“九州鼎你已经找到两件,剩下的七件却依旧毫无音讯,你不给我提示,叫我何从找起?”张丽华瞪着张百仁。
说到九州鼎,张百仁想起那个气质若水的女子,自己好些年不曾见到纳兰静,也不知道这些年过的如何。
纳兰静乃是自己随手布置的暗子,张百仁并未吩咐天听暗关注。
十六七年过去,纳兰静如今也三十多岁,不知如今道功如何。
张百仁心思虑着诸般种种,不由得有些走神,待到回过神来,棋盘已经失去了半壁江山。
“我走神了,这局不算!”张百仁耍赖,哼哼唧唧道。
纳兰静闻言嘴角翘起:“让你两子。”
从白天杀到夜幕降临,夕阳即将西下。
张百仁一颗棋子一颗棋子的缓缓收起,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来到院子里,瞧着已经被大雪覆盖的张斐,模糊化作一个雪人。
张斐已经冻僵了,张斐根本没有运转道功抵抗,以张斐苦修三十多年的金顶观纯阳道法,抵抗区区寒冷根本不是问题。
“何苦呢!你这是逼我啊!”张百仁站在张斐身前,大袖一拂将其周身积雪扫落,一双眼睛看向远方,瞧着已经冰冻住的张斐,沉吟许久才开口道:“我助你化去道功重新修炼,至于说神祗精血,却是想也不用想,说一句不客气的话,凭你张斐,虽然是我老子,但却没那么大面子值得我拿出一滴精血。”
“咱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懂吗?”张百仁低头看着张斐,一挥衣袖转身离去:“将其带入屋子化掉寒气赶出庄园。”
有侍卫前搬住张斐走出院子,张丽华站在远处轻轻一叹:“先生心软了,可是却不应该。先生屡次陷入生死劫,张斐却默然不顾,如此父子情谊早一刀两断。至于说张百义,与公子只是血缘关系而已,并无情谊,何必出手惹麻烦。”
“也算是全了恩义,日后我心坦荡!更何况以张百义的性子,如何抵抗得了欢喜**的诱惑,你听说过狗改的了吃屎吗?”张百仁慢慢转身走入大堂:“告诉张斐,我只在涿郡等他七日,七日张百义不来,却怪不得我了。”
“七日也太浪费时间,先生不如去金顶观了结因果,日后免得与金顶观再有纠葛!金顶观都是一群废人,日后牵连到公子却不好了。公子好歹修炼了金顶观的三阳金乌正法,这般大因果不是说化解化解的”张丽华道。
“错了,三阳金乌**是纯阳道观,而非金顶观的,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哪里有时间浪费,待我化去张百义的道功,还需闭关修炼成五行正法!”张百仁觉得张丽华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到达金顶观只需要小半日,而以张斐与张百义的速度,来回却需五六日的时间。
第八百二十四章 处境
张百仁觉得张丽华说的很有道理,干脆站在院子里等候张斐复原,然后前往金顶观。
张斐好歹也是阳神真人,略作缓和运转道功,便驱逐了一身寒气。
推开身边众人,张斐快步走出屋子,瞧见站在院子榕树下的张百仁,天空雪花飘飘,落在了张百仁的肩头。
“百仁,这次有劳你了!”张斐面带愧疚道。
看着张斐,张百仁轻轻一叹:“走吧!”
对于张斐来说,张百仁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毫无疑问,张斐对于张百义来说,是一个好父亲。但对自己来说,却未免太过于令人心冷。
二人一路无言,张百仁带着张斐,一路直接来到了金顶观下。
“百仁!”张斐喊了一声。
张百仁默不作声的向着山走去,张斐无奈叹了一口气,跟在张百仁身后向山走去。
“见过少观主!”
“见过少掌门!”
过往行人瞧着张百仁,俱都是心头一紧,然后纷纷恭敬一礼,心诧异:“怎么自家少掌门平日里和如今变成了两个样子?”
如今张百仁头戴玉冠,玉冠插着一根晶莹剔透,玄妙无双的玉簪。两道横眉仿佛两把利剑,只一眼便劈入人的心,叫人忍不住为之心一惊,低下头来不敢继续看。
一袭紫色衣衫,面绣着精致纹路,看起来便不是便宜货色,将其气质衬托的淋漓尽致。
“怎么纨绔大少与往日起来似乎脱胎换骨了一般?”众人心暗自嘀咕,但手动作却不慢,纷纷躬身行了一礼。
对于众位金顶观弟子的行礼,张百仁视若未见,只是面无表情的在山走着。
“你径直去山大殿,我去叫百义!”张斐道了一声,赶忙向着山跑去。
张百仁走了一会,来到一处凉亭处,却见几位道人正在煮茶论道。
张百仁没有兴趣,脚步不停继续向山赶去。
“哎哎哎,那不是张百义吗?怎么见到咱们兄弟要跑呢?听人说你练成了大欢喜禅,咱们正好今日论道,你不如与我们兄弟耍耍看看?”一位略带肥胖的道人哈哈一笑,满面戏虐道。
张百仁不予理会,依旧自顾自的向着山走去,不紧不慢的看着脚下道路。
“张百义,你少惺惺作态,过来叫我们兄弟揍你一顿,此事便算是过去了,你敢坏我妹妹名节,咱们见你一次揍你一次!”那肥胖少年身材虽然臃肿,动作却灵活至极,一个飞跃居然轻如落叶般挡在了张百仁前行的路。
“哦?”张百仁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肥胖少年,指掌间一抹绿色气流微不可查的环绕,不给那胖子反应时间,已经一巴掌锁住了对方的琵琶骨。
“砰!”
随便一记云手将对方推出去,张百仁面无表情的扫了众人一眼,继续向着远处走去。
“卧槽!这小子什么时候这般厉害了?”
用一句现代话来形容凉亭内的众人,那是‘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你给我站住!”肥胖少年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然后瞧着身后的众位七八位同门:“你们还不出手帮我按住他,让我狠狠揍他一顿。”
听闻此言,凉亭众道人俱都纵身而起,向张百仁周身百窍拿来。
“张百义,别以为你爹是金顶观观主,你便可以肆意妄为!”肥胖青年不满的道。
张百仁眉毛一簇,眉宇间带有一股不满之色,感情自己是给张百义在背锅。
这小子如今在金顶观的日子不好过啊,看周边同门的表情便知道了。
张百仁青木不死真身已经到了高深莫测的境界,手指尖翠绿色气流缭绕,对着众位道人的虎口、窍穴一一掠过,只见众人身子一阵酥麻,纷纷惨叫着跌坐在地,再也动弹不得分毫。
依旧是那般面无表情,动作散漫的向山走去。
瞧着张百仁悠然自得的背影,肥胖青年高呼:“张百义,你快将我妹妹还回来,不然咱们不死不休。”
张百仁面无表情的继续向山走去,瞧着张百仁远去的背影,其一人道:“不二,你看这小子似乎与往日里是不是变了一个样子?怎么气质变得这般冷酷起来。这小子什么时候有这般好的身手了,居然将咱们挥手间放倒在地。”
不二,也是那肥胖青年,此时闻言挠了挠脑袋:“总感觉今日的张百义有些怪,怎么气质、服饰全都变了。”
在众人暗自议论之时,张百仁已经脚步错开,避过了从身边泼下的黄汤。
也不知这黄汤是什么玩意,闻起来便有一种恶臭之味。
怎么看怎么像是人体的五谷轮回之物?
张百仁正要去寻找来源,只见那阳神真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张百仁眉头皱起,自己与金顶观之间恩怨也不小,不知这位长老是冲自己来的,还是冲着张百义来的。
多数是张百义占的可能性较大,为何这般说?
众位长老也好,阳神真人也罢,都有强者尊严,面对自己绝对不会施展这般下作手段。
“啪!”
又见一道紫色血液泼了下来,落在地黏黏滑滑,红白之色隐约可见。
“紫河车!”瞧着地的血污,扑鼻而来的恶气,张百仁顿时杀机必现。
然而还不待其发作,听那老道抽出腰间长剑,闪烁着寒光向张百仁杀来:“张百义,你坏我儿媳清白,叫其胎死腹,又将我儿打伤,卧床不起,今日老夫与你拼了!”
瞧着挥舞寒光闪烁的长剑,老道眼的怒火,张百仁眼杀机瞬间散去,两根晶莹剔透的手指绿色气流转绕,妙到巅峰的夹住了精炼宝剑,然后左手轻轻一弹,老道瞬间后退三步,宝剑脱手,身子震得发麻。
“好剑!”张百仁将宝剑拿在手,猛然一甩,在老道惊骇欲绝的目光,瞬间插入对方腰间的剑鞘内:“如此好剑却不应该砍向我,你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老道士一愣,张百义确实不应该有这么好的身手。
听人说张百义与张百仁乃是一母同胞的弟弟,老道人一双眼睛瞳孔紧缩,下打量着张百仁一遍又一遍,然后连忙恭敬一礼:“可是大都督当面?”
“正是本座,冤有头债有主,长老下次莫要认错人!”张百仁也不想追究,任凭谁碰到这样的事情,都会怒火冲天暴跳如雷。
“都督,你来得正好,还请替老道做主啊!素闻大都督忠义无双,义干云天,还请都督做主!”老道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我家儿媳怀胎五月,却被那张百义勾搭坏了腹的胎儿,犬子撞破奸情,却被其打成重伤,奄奄一息下不得床,还请大都督做主啊。”
瞧着跪倒在地的老道,张百仁面色有些难看:“你且退下,遇见张百义,我自然会替你分说。”
说完后张百仁继续迈步向着远处走去,留下老道人身形瑟瑟的在北风哀嚎:“苍天无眼!苍天无眼啊!”
确实是苍天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