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道门 第600节
“哦?”张百仁不置可否:“你既然是我舅舅,当年我母亲被人追杀,张氏家族遭遇灭门惨祸之时,你等为何不出手援助?”
掌教闻言沉默,过了一会才道:“优胜略汰,你外祖父继承了天书,却不肯修炼,非要于世俗重归凡俗之列,但偏偏天书却又不肯交给我等,你说这算哪门子道理啊?这是不是很过分?”
确实是过分,像一块饼干,兄弟两人争夺,其一人胜了,但却偏偏不想吃,而是任凭其发霉长毛,你说气不气人?
“因为天书之事,你外祖父与老祖宗决裂,断绝了父子关系,裹挟着天书隐匿于凡尘之。
你外祖父一直隐匿踪迹,我等如何找起?若非前日传出金顶观之事,只怕我等还依旧蒙在骨子里。”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身怀重宝,但却没有保护他的力量,难免会被人盯。
当年之事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你太姥爷想见见你,见见你的母亲,见见你们兄弟二人!”掌教道。
张百仁看着眼前屏风,过了一会才道:“罢了,一切皆已经过去,有什么好说的?见一面却也不必了,我也找不到母亲的下落。”
说到这里,张百仁坐在床榻:“你与金顶观的纠葛,我不想管,你们随意吧,我早与金顶观一清二楚,再无瓜葛!张百仁义是杀是剐,任凭尔等心意。”
掌教见到张百仁态度冷漠,无奈苦笑道:“你不好好想想?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有我北天师道助你,你日后行事也会省心的多。”
“不必!这些年我也组建了一些自己的势力,倒也勉强够用!”张百仁拒绝。
“北泽真人算起来,便是你的舅老爷,与你外祖父一母同胞的兄弟,白云观决战,希望都督能手下留情!”掌教行了一礼。
“到时再说吧!总不能别人想杀我,我要束手擒引颈待戮!”张百仁不紧不慢道:“三次决战,我必须全胜,没得商量!”
北天师道掌教闻言一阵沉默,然后恭敬一礼,转身告辞离去。
瞧着北天师走远,张丽华道:“都督,您如今可谓众叛亲离,成了孤家寡人!”
“一群勾心斗角之辈,难成气候!”张百仁嗤之以鼻。
“决战之日尽在眼前,早知决战之地定在塞外,该在老家多待几日!”张百仁把玩金简:“丽华也随我去看看吧!”
“啊?我也能去?”张丽华一愣。
“自然”张百仁笑着道。
“我也要去!”叮当扑了过来,挂在张百仁后背。
“一起去!一起去!”张百仁脸满是无奈,他根本不曾将这场决战看在心。
“无忌!”张百仁道。
“都督!”左丘无忌走入屋子里。
“你也是跟在我身边的老人,易骨已经圆满,日后你安心的在涿郡闭关参悟见神吧,所有事情都交给风雨雷电四兄弟去打理!”张百仁道。
“多谢都督!”左丘无忌眼满是喜色,见神对于一个武者来说,是永恒的追求。
一夜准备,张百仁领着陆家四兄弟的阳神,拖带杨丽华与叮当,向着白云观而去。
白云观在涿郡地界,只是偏僻得很,走起来有些困难,好在山间景色不错。
张百仁慢慢走在大街,好久没有这么舒心的逛街了。
张丽华与叮当俱都女扮男装,再加**术,到也没有人能看出破绽。
“都督,那里有说书的!”叮当指着远处酒楼,露出了期待之色。
“去瞧瞧”张百仁面色一动,带领众人来到酒楼,围绕着一个桌子坐下。
“却说那成汤八百年国运,肆意虐待百姓,此时有天下各路诸侯人人自危,纷纷起兵谋反。当是时,有太公姜子牙炼制无神物封神榜,用以对抗成汤神器!”那说书人胡子邋遢,但衣衫却干净整洁,话语谈笑间引人不由得入神。
听着那书生的话,张百仁道:“原来如此,我倒那封神榜哪里来的,原来是姜太公炼制的,那姜太公修为该何等高深莫测?居然可以炼制出这般神物?成汤神器又该何等强大,居然能对抗封神榜?”
张百仁的话,众人没有听到,只是全神贯注的听着台那书生的故事。
“啪!”一声醒木撞击之声响起,惊得场众人俱都心一动,纷纷回过神来,那说书先生面带笑容:“诸位,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先生,您老人家这一段武王伐纣之事,以前可从来都没有讲过!”台下有人起哄,大把的铜钱扔去,那说书先生笑吟吟的将铜钱收起来:“今个这不是说了吗?”
ps:感谢本书新盟主“一串数字看不到名字”的打赏,加一更。
第九百零四章 黄粱一梦,真人点化
一边说着,那说书先生来到张百仁身边,笑眯眯的抱拳一礼:“官爷,可否赐小老儿一碗茶水润润嗓子?”
“先生座!”张百仁一伸手,示意说书先生坐在对面。!
“我见先生饥肠辘辘,正巧点了几个小菜,先生若不嫌弃,尽管填饱肚子”张百仁看向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一笑,到真不客气,夹起桌子的鲤鱼,便开始大快朵颐。
“先生之前说武王伐纣,小生听的倒有趣,那封神榜居然是姜太公炼制的?”张百仁喝了一杯酒水。
先生闻言笑着点点头:“不然嘞?封神榜总归是不能凭空自生,也正因为有了封神榜,人类才能真正摆脱先天神祗,取而代之!”
张百仁点点头:“先生若有兴趣,不妨说说武王伐纣之事。”
“武王伐纣之事,小老儿尚未想好,不过当今天下风流之事,小老儿倒也有些见解,不知官爷可想听听?”小老儿道。
张百仁不紧不慢道:“哦,那你说说!”
“如今大隋想要强开万世帝国,遭受天数反噬,被运河坏了气数,乃门阀世家捣乱,但却也未尝不是天意使然!”先生轻轻一叹,端起酒水喝了一口:“不问因果,不问缘由,官爷以为如今大隋如今景象,该不该灭亡?该不该被取而代之?”
“徭役繁重,百姓流离失所,天下民不聊生,反贼数不胜数,理应灭亡!”张百仁沉吟一会才开口道。
不管是不是门阀世家暗做手脚,杨广又有何等雄图霸业,百姓民不聊生活不下去是真的,如此王朝理应灭亡。但偏偏张百仁却知道其诸般因果,对于眼前的局势充满了愤怒与无奈。
“唉!古今兴亡无数,成也大业,败也大业!历史轮回更迭才是正理,都督何必强行阻拦历史车轮!天数不是那么好逆改的!”道人眼满是慈悲。
张百仁沉默,过了一会才道:“我不去管什么历史,去管什么大势,我只是替大隋不甘,当今天子未尝没有机会,既然有机会,我便全力支持博得那一线生机。”
先生闻言沉默,过了一会才道:“都督着相了!”
“反正闲着也无聊,看热闹不怕事大!”张百仁不置可否。
道人苦笑,因为你的无聊,叫天下各大势力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案几香气飘忽,只见那香气交织,一片扭曲,下一刻张百仁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出现时已经化作了一个在寒冬瑟瑟发抖的流民。
“二狗子,当今天子徭役百姓,你爹去修运河,还没回来吗?”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孩童声音虚弱道。
“不知道,爹三个也都没有消息传回了!”另外一个孩童嘴唇发白,那是冻的、饿的。
“听人说,此地距离洛阳数百里,你说爹会不会遭遇了不幸?”二狗子面色惨白道。
“这里还有一团草根,你吃掉吧!”狗剩将一团草根递给二狗子。
“你不饿?”二狗子愣了愣,接过那一团草根。
狗剩脏兮兮的脸看不出表情,只是嘴唇一层层死皮卷起。
“不饿!”
二狗子吃着草根,哈哈一笑:“那我可不客气了!”
狗剩九岁,二狗子四岁!二人是从小到大的兄弟。父亲被朝廷征调去徭役,只剩下二人相依为命。
“狗剩,你咋不说话?”二狗子转过头看向自家发小,脏兮兮的脸看不出颜色,满头发丝蓬松污垢散发着酸臭味。
“狗剩,你咋不说话!”二狗子从残破的被子里伸出一根手指,捅了捅二狗子的腰间。
“狗剩?狗剩?”狗剩捅咕了一会,才面色豁然大变,猛地翻身摇晃着狗剩:“狗剩,你小子别吓我!你快醒醒!”
“你醒醒,你醒醒啊!你别和我开玩笑,我害怕!”二狗子泪流满面:“你醒醒啊!”
“别哭了,这小子已经死了!”一位三十左右,浑身脏兮兮的妇女神情麻木的走进来,一把抓住狗剩,便要往外拖。
“你要干嘛!你要干嘛!”二狗子死命的抓着狗剩的尸体。
“不吃他,我们所有人都要饿死,熬过一日是一日!二狗子,你快放开!你快放开!”妇人劝了一句。
画面在一转
张百仁化作一个五岁孩童,被一位母亲抱在怀。
“娘,我饿!”
妇人站起身,晃悠了几下,脚步虚浮的来到米缸前,过了一会才转过身走出屋子里。
“娘,我饿!”
“娘在锅里给你煮着肉,娘先出去办点事,一会你自己记得吃!”
屋外传来妇人的声音。
过了一会,阵阵肉香传来,小男孩终究忍不住被肉香吸引跑了出来。
炉灶两根树木的主干在熊熊燃烧,锅里白花花的肉已经煮熟,香气四溢。
炉灶周边殷红的血渍触目惊心。
小男孩饿极,捞出肉便开始吞食。
待到肚子鼓胀,孩童才转过身喊了一声:“娘?娘?你在哪里?”
自从那日过后,孩童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村口多了一个整理着盼着自己母亲回来的干瘦孩童。
“王婶,你看我娘了吗?”
“李大爷,我娘怎么还不回来?”
画面在一转
张百仁化作一位身材壮硕的汉子,一位女子哭哭啼啼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