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伦敦开始的诡异剧场 第19节
“不……我并没有杀人。”
席格缓缓摇了摇头,死咬自己不具备作案条件:“一个行动不便的病人,怎么可能有能力去杀人,什么名侦探,笑死人了!”
“还有,苏格兰场认同这套说辞吗?非法审讯、诱供,我要去找律师。”
众所周知,法律保护有钱人。
显然,席格就是一个有钱人,如果他死活不愿意认罪,完全可以请律师帮忙拖延官司,而迟则生变。
“陆离,你们在楼上吗?”
这个时候,杜克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紧接着,就是上楼梯的声响。
听到动静后,陆离松了一口气,语调中难免透着得意:“席格先生,知名外科医生杜克教授来了,他出具的鉴定书,被苏格兰场方面视为权威……”
咔哒。
画室的门被推开。
在来的路上,杜克就听车夫说:拉斯克先生请他暂时放弃验尸,过来给一个青年画家作病情诊断。
因此,刚一进来,他就注意到了面无血色的席格,笑着问道:“先生,您哪里不适?”
说着,就将手中的大手提箱放在地上打开:止血钳、穿刺针、医用手术刀、骨锯、骨锤、骨凿……
各式各样的工具摆放得整整齐齐,在灯光下,闪着寒芒,再配上白色大褂上的血渍,就一血腥屠夫。
见状,陆离顾不上寒暄,凑到杜克耳边低声嘱咐了几句。
“兄弟,你没开玩笑?”
杜克忍不住惊呼,虽然继承了医学教授的记忆,但他本人,从未给活人查过体,更别提那种地方了。
“想想两名受害者的情况,裙掀至腰间,却未曾出现被侵犯的迹象,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说完,陆离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也觉得这种检查有些膈应,可他又不懂医学,总不见得硬上吧。
“那么…这位先生,请您把手举起来,放到我能看到的地方。”
真相近在眼前,杜克无可奈何,只能转过身,朝坐在沙发上的席格走去。
“别、别过来……”
画师席格死死攥住沙发扶手,身体不自觉地前倾,忍不住想要夺路而逃,因为这幅情景,让他不禁想起了童年时期的梦魇。
可惜,从胯部传来的疼痛,令其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杜克教授,我来帮你看着这家伙吧。”
“小子,给我放老实点,不然把你头盖骨给掀了。”
此刻,跑过来充当工具人的拉斯克先生,令杜克想到自己的学生伯纳德,那可是一个任劳任怨的免费劳动力,如果当初带在身边,遇到这种脏活,就不用亲自上场了。
最终,当两个男人,一人举枪、一人拎着工具,走到身前时,席格彻底崩溃了,身子一软,瘫倒在靠背上。
“别查了……我认罪。”
“那个流莺是我杀的。”
与其被羞辱,倒不如干脆点认罪。
坦白来说,他根本经不起查,昨夜那个女人,就是被他在隔壁房间内杀害的,死后再被移尸至布雷迪街。
墙壁上的血渍、地板上的呕吐物,以及某些关键证物,都因为自己的个人癖好,都没有来得及销毁。
这些证据加在一起,根本容不得半点狡辩,足够给他定罪了。
那个流莺?
陆离皱眉,一种不好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他转身对茫然无措的女模特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出去。
“愣着做什么,赶紧下去,记得别乱跑,过会儿一起去警署做笔录。”
“嗯……啊?”
女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诧异地问道:“凭什么我也要去警署?”
闲着也是无聊,杜克出言补刀:“说不准,你也是同伙呢。”
“别站在这里碍事,去楼下待着。”
拉斯克先生也催促起来。
很快,房间只剩下四个男人。
“不管怎样,先做检查吧。”
陆离出言打破寂静。
而席格像疯子一样挣扎,时而怒骂,时而发出不明意味的叫嚷声,看得出来,他内心无比抗拒这件事。
可惜,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假如席格之前不妄图狡辩,说什么刑讯逼供、非法审讯,陆离还会给这家伙留点体面。
至于现在,当然是尽可能地收集证据,把案子做实,绝不给他留下半点翻案的机会。
几分钟后,杜克摘掉套在手上两层手套,低声说道:
“嫌疑人患有先天瘘管病,看得出来,他小时候经历过几次外科手术,可惜,医生还是没能弥补他的生理缺陷。”
“换而言之,这个男人不具备留下后代的能力。”
第二十五章 面具之下(二)
时间再次回到二十年前。
得知手术失败的那一天,父亲拎起风衣,去酒馆找乐子去了。
而母亲却始终对席格保持溺爱,但这种爱非常畸形,她经常说席格的患处可爱,而且,还给他买小女孩的服装。
与此同时,这种爱意在逐渐长大的席格看来,是一种性别怀疑,他一直把母亲视为那些人的帮凶,并将自己遭受的罪全部算在母亲身上——毕竟是她给了自己这一切。
最终,一个开膛手,诞生了。
晚十一点。
卡尔维街16号公寓。
看着生无可恋的席格,陆离强忍住内心对杀人犯的厌恶,出言劝慰道:
“席格先生,为了表示诚意,我在此向您保证,绝对不会向报社透露丝毫消息。”
“至于苏格兰场那边,我同样会请刑事调查处首席长官,哈佛·文森特,帮忙保守秘密。”
“前提是,道出实情。”
可惜,收效甚微。
席格的表情依旧异常难堪。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头被猎人剥去皮毛的野兽,现在,除了渴求死亡,再无其它幻想。
“您应该跟记者打过交道,他们最擅长搬弄是非,挖掘他人隐私,然后再夸大其词,呈送给大众。”
陆离加重了语气,他十分清楚,非常情况,应该行非常之道,像这种上流人士,最爱惜名声。
“侦探先生,对待恶人可不用讲究什么道德、法治,让我来跟这只小老鼠练一练!”
这个时候,拉斯克先生突然发声,并冲上前将席格拽了起来。
就在几个小时前,一封染血的信和小礼物,将他的面子狠狠地践踏了一番,若非自己还心存几分理智,早就扣动扳机了。
“来,杀我。”
见状,席格嘲弄地笑了笑,丝毫没有杀人后的愧疚,甚至还朝三人比了个V型手势,宣告胜利。
他发誓,要把一切带进棺材。
“小畜生,我不管你认识什么人,杀人抵命,就算现在我把你干掉,都不用去坐牢,信吗?”
乔治用枪管抵住席格的额头,也没客气,对着肚子就是狠狠一拳,两拳……
拳拳到肉的声音着实吓了陆离与杜克一跳,这要是把人打死了,或者,打成重伤,这案子怎么算?
到时候,他们两个可没地方哭。
噗通!
突然,有一拳没控制住力量,席格像是被狂奔的犀牛撞了一下,整个身子直接后仰,空中半转体,重重栽倒在沙发上。
“拉斯克先生——”
“你特么在做什么!”
“冷静,交给我们两个来。”
杜克又惊又怒,他满脑子都是想着破案、破案,见嫌疑人被打成这样,直接将乔治·拉斯克推开,然后冲到席格身前蹲下,检查生命体征。
看着嘴角渗血的席格,陆离在夺走转轮枪之后,也是毫不客气,直接讥讽道:“先生,坦白来说,您的表现令人无比失望,在我的家乡,这种手段叫做无能狂怒。”
“呼……”
压抑太久,乔治承认刚才自己冲动了,背部剧烈晃动了一阵,才勉强平复杀人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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