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猴子开始成神 第48节
陈庆江见状高喝道:“一個个的,瞎说什么呢?阿水能得罪什么人?既然是下跪,人家指不定是来赔礼道歉的!”
陈义这时候却是有了胆气:“哈,赔礼道歉,一个老爷?陈庆江你这不是脑子坏了吗?”
“嚷什么,是真是假,过去看看就知道。”梁渠放下船桨,让陈叔留下看船,顺便卖掉鱼获。
“那不行,我得跟过去看看,真出事多一个也多份气势。”
“行吧。”梁渠拗不过,转头对着渔栏高喝,“松宝,帮我看下船?”
“好嘞!放心吧!”
林松宝早靠门口看戏,听到后应声下来,对所谓的祸事丝毫不带慌的。
昨晚上一顿饭下来,他总算清楚老爹嘴里的大出息是什么。
林松宝可比陈庆江更了解杨师弟子的含金量有多高,义兴市平阳镇两个犄角旮旯地方,还能有人威胁到梁渠?
除非有什么钦差大臣脑子抽了,突然想来江淮泽野看看风景,梁渠刚好也脑子抽了,顶撞起来,杨东雄才有可能搞不定。
梁渠跳上岸走在最前列,身后跟着陈庆江,陈义也跟了上来,再后面是不少看热闹的乡民,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心中担忧的。
不少人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让这条队伍愈发壮大。
街道上某间房屋偷偷打开一道缝,缝隙中露出几只眼睛,最高的一只眼睛看到人群走过,微微一眯:“那小子,我还真以为去了武馆有大出息了,结果呢,我就说会惹事,看吧,都上门来了。”
第二只眼睛蓦然睁大:“不是,你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梁广田不满:“我说过,你自己不记得了,那小子挣了大钱,连叔叔都没过来看一眼,能是个好东西?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我一早就说他会惹事,你看吧。”
“那咱们以前不也没借粮给他吗?他还能来看你?”
“那,那怎么能一样?那粮借了能有的还吗,伱懂个屁!”梁广田恼羞成怒,前言不搭后语,丢下一句娘们家家什么都不懂后便夺门而出。
“当家的,你去哪啊?”
“我过去看看,别这小子捅破了天,连累到我。”
“诶,那等等,我也去。”
“你去干啥,不做晚饭了?”
“晚一点又饿不死,你着什么急。”
薛成全在梁渠家门口踱着步,目光时不时瞥向那栋寒酸的土胚屋,心中震撼。
许多人成名后,往往会将自己的过去诉说的无比悲惨。
薛成全还以为小厮说的话是夸张,是人传人,没想到真那么破,那么寒酸。
薛成全没有瞧不起,相反,他更不敢小觑义兴市这位小渔夫。
渔夫是什么,农民都大不如的贱业!
绝大部分渔夫一生的梦想就是攒钱买田,当个农夫!
小小年纪,能从一介白身成为杨东雄的弟子,以后还了得?
现在交好,我以后还了得?
想到这,薛成全又忍不住狠拍薛丁义的后脑勺,拍得邦邦响。
逆子,逆子!
还没交好就先给他来一个交恶,想他八面玲珑,才将家族生意发展到如今地步,怎么生出这么个玩意,欺负人不为钱,就为好玩?
他一当爹的都觉得畜生!
薛丁义跪在地上,脑袋被打得左歪右斜,沉默不语,他屁股现在都是烂的,钻心的痛。
周围邻居都偷偷的打开门缝看,一旁阿娣都不例外,但她不敢出去,生怕她的目光惹来大人物不快。
密集的脚步出现在青石街上,薛成全一抬眼便瞧见人群中最亮眼的那个仔,大赞道:“一表人才!真是一表人才!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难怪能成为杨师高徒!”
梁渠一愣,莫名觉得这话在哪听到过,想说的话都给忘了。
不过他看到了地上跪着的薛丁义,依旧鼻青脸肿。
演武场上,他对着薛丁义的脸打了一棍,到现在都没好。
好在模糊间,还是能看出薛成全与薛丁义两人面容相似,大致能猜到眼前男人的身份。
薛成全拱手行礼:“我那不成器的逆子,真没想到他能做出如此丑恶肮脏之事来,实是我教导无方,今日前来,便是想让梁公子好好教训他一番,无论打骂,我皆让他受着,即便是梁公子要打死他,我都毫无怨言!”
一根不知从何处掏来的荆条被薛成全捧着,双手奉上。
围观者一片哗然。
陈义更是一脸茫然,什么情况,怎么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那跪在地上的是蓝衣老爷的儿子,可蓝衣老爷为何要对梁渠如此恭敬?
梁广田在人群里都看傻眼了,赶紧问别人,是不是自己漏了什么事没听到。
那旁人瞧了梁广田一眼,呦了一声:“梁广田?阿水不是你侄子吗,你都不知道,来问我?”
梁广田神色讪讪:“那小子薄情寡义,从不与我家来往,我做叔叔的哪能知道?”
“得了吧,阿水秋税那阵掏出一石米来救陈庆江一家,你没看见?你不知道?我看薄情寡义是你还差不多,谁不知道你性子,没官爷看着,你都敢往粮税里掺米糠,有钱喝酒,没钱借粮的货色。”
“你!你怎么这么说话?”
却不料那人不再理会梁广田,自顾自的凑到前面看热闹去了。
“爹!爹!不要啊,不能打了,不能打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啊。”
跪在地上的薛丁义亡魂大骇,家里打完还要在外面打?
他赶紧挪动双腿,不顾伤口疼痛抱着薛成全的大腿,屁股真的要烂了,要不是今早上敷了金疮药,裹了纱布,还在淌血呢,根本不敢着地。
可薛成全不为所动,弯着腰,只等梁渠伸手接荆条。
薛丁义泪流满面,只能爬行着抱住梁渠大腿:“梁哥,梁哥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你饶我一回吧,饶我一回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第56章 义薄云天梁阿水
围观的吃瓜群众消化不良,纷纷表示自己被瓜撑到了。
眼前一幕,实在是太富有冲击性。
锦罗绸缎的老爷让自己的亲生儿子额,应该是亲生儿子吧?
众人突然怀疑起来,但不管是亲生儿子还是干儿子,能被眼前锦罗绸缎的老爷逼着跪在家门口,认打认罚,老爷自个拿着根荆条,长弯腰不起.
隔壁戏班子排演出来的新剧?
又或者梁渠是皇家遗落在民间的皇子,马上要荣登大位,昔日的仇人跪地请罪?
评书里都这么讲。
薛丁义一把鼻涕一把泪,眼看着都要抹上来了,梁渠赶紧后撤,甩开对方。
薛丁义自知被嫌恶,不敢再抱,却是磕头如捣蒜,一旁的渔民都见之不忍。
“阿水,他到底干啥了啊。”
“是啊是啊,好让我们知晓。”
锦衣华服的老爷他们不敢问,梁渠从小看着长大,众人心中就没那么多畏惧,纷纷出声,抓耳挠腮的想知道原因。
薛成全闻声,转头面对一众乡民,将武馆内的事情解释一遍。
只不过细节有缺,比如同乡二人被打他没说,又比如梁渠是事后被收为杨东雄亲传,被含糊掉。
围观群众听后,只以为是薛丁义被惯坏了,性情暴虐,冲撞了作为杨东雄弟子的梁渠,薛成全带着他儿子来赔礼道歉,当场下跪。
梁渠隐隐明白薛成全为什么要这样说。
抬高他的身份。
好似他被收徒,是因为足够优秀,而非其他什么原因。
人们在取得成就时,往往喜欢被夸赞天赋异禀而不是足够努力或好运,因为前者是更稀缺的属性,更能彰显不凡。
若是详细道来,薛成全担心乡人会觉得梁渠是走了狗屎运,毕竟没有这次冲突,梁渠真不一定会被看中收作弟子,徒惹不快。
听到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啥玩意,梁渠,梁阿水,成了杨老爷的亲传弟子?
人群中梁广田的老婆使劲掐着自家男人的小臂,着急道:“当家的,你听到没啊!”
梁广田吃痛,一把甩开:“听到了听到了,你掐我干什么?”
“这劳什子亲传弟子,能挣不少钱吧?”
“我哪知道,什么亲传不亲传,不都一样是交钱在武馆学武吗?有啥不一样?”
梁广田不以为意,可他不懂其中的道道,有人懂,当即被人嗤笑。
梁广田转头大怒:“怎么又是你?”
嗤笑者正是嘲讽梁广田有钱喝酒,没钱借粮的那位乡民,两人被人群挤着,居然又碰一块了。
“我看你是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亲传弟子和弟子差别可大了去了,去武馆当弟子,交钱就行。
亲传弟子,那可是真真正正磕过头拜过师的,是半个儿子半个老子,而且阿水去的是杨氏武馆,那里的杨老爷子,县太爷见了都得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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