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k:午夜之刃 第630节
她必须将这里的情况通知给她的主君,但这同样需要她全神贯注。
星语传讯从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就算是星语庭内部各大学派的当家大师都必须花费好几秒才能做到舰船内的即时通讯,更不要提她这样一个偏科的学生。
可是,唱诗班几乎全军覆没的消息也必须让罗伯特·基里曼知晓。玛丽尔不擅长战争,然而,这么多年的耳濡目染,她也多少知道了一点战争的本质:任何战争,实际上都是信息战。
马库拉格之主现在还并不知道他们没能发出求救讯号,这对他的战术目的一定会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
首席星语者接受死亡,但绝不接受这种无价值的死亡,她绝对不会成为马库拉格之耀和罗伯特·基里曼的累赘与绊脚石。
她严肃且紧张地思考着,浑然未觉那个血淋淋的怪物正在逐渐改变进食的方式。这不符合它们的本能,这些野兽一向贪婪无比,不会放过任何能够吃下的东西。
可是现在,它不再那般贪婪了,反倒开始精挑细选,在血肉堆中找寻唱诗班成员们的大脑。
它用指甲撬开颅骨,挖出大脑,然后狼吞虎咽地送入口中。或是干脆用舌头卷走眼球,咬开眼眶,直接将大脑连带着血浆一同吸入.
就连指甲内的碎末,它都没有放过,用那猩红的长舌一扫而空。它突然就把进食这件事从大快朵颐变成了精致耐心的挑选,甚至凭空具备了不浪费食物的美德。
玛丽安本应该察觉到它此刻的古怪,但首席星语者却被‘思考’这件事蒙蔽了心神,未能及时地注意到它的古怪。
她没有发现,这无智无魂的本能野兽正在产生变化。她还不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将在死后为此事痛哭流涕。
但是,那只怪物呢?它本该像它的同类一样只有本能,只有贪婪和进食欲。可现在,在吞吃了那样多的灵能者大脑后,这头野兽却在内心深处升起了一个古怪的念头。
这念头并非本能,反倒来源于它的大脑——准确来说,是它刚刚才诞生的大脑。
此时此刻,在星语者们冥想室内仅剩下的烛火的摇曳中,它的额头开始肿胀,骨头嘎吱作响,撑开了皮肤,让青筋暴起,大脑正在颅骨内部缓慢成型。
它吞下的每一块大脑组织都正在某种力量的操纵下产生改变,转而变成一颗非常聪慧的头脑转而变成一种全银河内仅有寥寥十几人才可拥有的聪慧大脑。
在现在,他们现在被尊称为半神,但若是放在一万年前,他们中多数都会被称作基因原体。
怪物对这些事一无所知,至少目前如此。它只是听着大脑在自己的颅骨内轻轻跳动的声音,忍不住低吼了一声。
过了一会,它抬起右手,在十几秒前还不存在的好奇心的驱使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霎时间,一阵火花在黑暗中绽放。
恍惚着,怪物甚至听见万鸟齐鸣。
这些鸟在黑暗中绕着他飞行,彬彬有礼地开了口。
“你不是怪物,你有名字。”
“你叫罗伯特·基里曼,你是奥特拉玛五百世界唯一的君主,是这里的国王。人们狂热地信仰你,且敬你如神。”
“他们中有许多人都将见你一面视作毕生目的,你是一个伟大的存在,和他们这些庸碌的凡俗之物截然不同。伱天生就高大无比,容颜俊美,身强体健、实际上,你正是为了主宰他们而生”
“罗伯特基里曼?”他喃喃自语着,念出了自己的名字。
首席星语者面色骇然地看向他,恰好和一双看过来的湛蓝双眼撞了上去。
那怪物赤身裸体地迈动脚步,步伐平稳且自信地朝她走了过来。他的脚步声沉重地撞在了墙壁上,一遍遍地回荡,在鲜血的气味中逐渐失真
玛丽尔的脸色更显惨白,不为别的,只为这脚步声的转变。它们已经不再是脚步声了,而是另外一种声音,是黑暗中的生灵轻声呼喊的一个名字。
“罗伯特·基里曼!”它们喊。
在这一刻,黑暗中有某种东西悄然破碎,如雏鸟打破自己的蛋壳,或某种恶物冲出坟墓。
怪物停在她面前,低头俯瞰着她。
纵使法术还没失去作用,玛丽尔也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她尚未来得及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便被一只手握住了脖颈。
怪物将她提起,正十分平静地看着她,那表情和玛丽尔熟知的罗伯特·基里曼竟然毫无半点区别。
她终于惊恐地发出了一声喊叫,试图反抗,却为时已晚。两根手指深入了她空洞的眼眶之中,直达后方脑髓,然后轻轻搅动
过了一会,这具瘫软的尸体被随手扔下。
怪物张开嘴,将手指上的脑髓送入口中,轻轻品尝。
万鸟齐鸣声仍然存在于他耳边,正喋喋不休地讲述着他的生平。它们说得越多,他就越了解自己,仿佛失去血肉的干尸重新拥有了强健的身体,这种充盈感让他深深着迷。
他的思绪开始越来越清明,越来越敏捷数分钟后,他竟然主动问了那些鸟一个问题。
“我父亲为什么要背叛我和我的兄弟们?”他疑惑不解地问。“他为什么要让我们给那群愚蠢的凡人做奴仆?”
他得到一阵刺耳的尖笑。
第542章原始恐惧(四,教堂与祭坛)
马库拉格之耀号上有帝皇的教堂。
或者说,神皇。
罗伯特·基里曼依旧能够记起那天他到底有多么不情愿,他不想将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安全保险安置在他的船上,毕竟这东西本身也不安全。
在那个时候,信仰的力量究竟如何尚且没有得到广泛的证明,而且,坦白来讲,基里曼对于神祇与宗教的印象坏的出奇。
不止一个夜晚,他会带着愤恨地书写痛骂它们的句子。他把这些话装订成册,放在书桌一角,只待某日交由旁人出版。
在他看来,这些来自人类过去的古老流毒残害了他的诸多兄弟,也让他的父亲不得不失去自我,让他的朋友卡里尔·洛哈尔斯饱受折磨.
但是,马里乌斯·盖奇说服了他,一如既往。
“我们都曾身处泰拉,原体。”盖奇说。
他当时的眼睛一片平静,在铁灰色的天空下泛着难言之冷意,使基里曼终生难以忘却。
“我们都曾亲眼目睹狂怒的神祇降下神罚,我们也见过诸多科学乃至灵能都无法解释之事,实际上,我的大人,我认为一味的拒绝信仰对于奥特拉玛来说不是好事。物尽其用,难道这也有错?诚如钢铁之主所言,黑暗的时代已经来临,而我们需要火炬。”
因为他的建议,基里曼勉强同意了远道而来的国教牧师们的提议,让这些喜笑颜开的虔诚者们在马库拉格之耀上建造了一座小教堂。
然后,在盖奇死后的第四年,他有关物尽其用的说法被基里曼彻底接纳,教堂就此被扩建,国教的信仰也被迅速推行至了奥特拉玛疆域之内的每一个世界。
人们对帝皇其实是神这件事接受的非常快,就好像他们一早是这么想的。基里曼则收起了自己那些有关宗教批判的著作,转而开始进行对宗教的改革。
是的,他接纳了国教以及他们的牧师,甚至还让他们在奥特拉玛内传教,但这并不代表他对其中的某些东西没有意见——实际上,他几乎对所有东西都有意见。
比如典籍中将他和他的兄弟们也塑造为神的篇章,又比如通篇下来居然对卡里尔·洛哈尔斯只字不提。
他甚至想就此事跑去泰拉追问马卡多,后来却还是作罢。
平心而论,那几年他的情绪相当不稳定.
现在,就不同了。
罗伯特·基里曼看着透过剑刃的反射凝视着自己灿白的眼眸和灰白色的头发,将这一副衰老的面貌铭记于心。
然后,他挥剑。
仅仅一剑,他便斩开了坚硬的合金与卡在其中的僵硬齿轮,将这扇因为失去能源而无法再被打开的雕花大门彻底一分为二。
他的力量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减弱,他的技巧也同样如此。衰老对于原体来说当然是事实,但他依旧是罗伯特·基里曼。
他无所畏惧。
常胜军们从他背后冲入教堂,全副武装,他们很快就将这座扩建后变得十分广阔的教堂彻底占领,犹如斩海之剑。
基里曼也是这些剑刃中的一把,而他对教堂内部的血腥景象没有感到半点意外,就好像那些被撕碎的牧师与信众都并不存在。这里光亮如新,一切正常。
事实当然并非如此,常胜军奥达罗斯能从他原体燃烧的双眸内看见他那骇人的愤怒,因此他归剑入鞘,走到了基里曼身前。
“要怎么做,原体?”
基里曼暂且没有回答,而是做出了一個战术手势,其意为观察并总结。
他握着剑迈步走到那一片碎肉当中,随后竟然像是仍嫌不够似的蹲了下来,开始更仔细地观察那些死不瞑目,脸孔上满怀恐惧色彩的尸体。
奥达罗斯的视线紧紧地追随着他的原体,起初,他的注意力还只是放在基里曼身上,然而仅仅两秒钟后,他也发现了不对之处。
所有的尸体都失去了颅骨的一部分,是连皮带骨,整齐地消失。伤口要么位于头顶部位,要么就是侧面。
伤口普遍不大,但是,从那个缺口向内凝望,奥达罗斯发现,所有死者的大脑都消失了一部分。
他的逻辑思维能力迅速地将这一连串细节串联了起来,最终形成了一个结论。
罗伯特·基里曼站起身来,将它冰冷地吐露。
“那些东西中的一个进化了。”他冷冷地说,他的用词让常胜军们稍感不安。
“很明显,曾经在这里犯下血案的那一只野兽已经脱离了被原始的本能所操纵的状态,从塞拉尔的解剖报告来看,这一只对于血肉的贪欲已经不再强烈了。换句话来说——”
他露出一个微笑,这笑容被皱纹、杀意与胡须包裹,却仍然令人触目心惊。
“——它开始挑食了。”罗伯特·基里曼轻轻地说道。
他想,自己现在的模样多半会让很多人感到吃惊。
“但它为何只吃大脑?”奥达罗斯跟上他原体的进度,双眉在头盔之后紧皱。
“我不知道,奥达罗斯。如果单以口感来说,人类身上最好的部位显然不是大脑。”基里曼以某种特别的语气如此回答。
“所以,我们不妨将思绪放得更加长远一些,即,它只吃大脑,是因为它需要人类大脑中储存的某些介质。记忆、情感或思维方式,我不知道它到底需要什么东西,但我也再懒得分析了。”
他坚决地挥下右手。
“焚烧尸体,我们没有能力将他们安葬,但至少还可避免他们的遗体继续以这样被亵渎后的模样留存。”
数秒钟后,钷素火焰开始熊熊燃烧。
基里曼一直凝视到死者们完全变成灰烬方才结束沉默,他又下达了几个命令,比如依靠此区布防,将幸存下来的平民与船员们带来避难,建立防御措施.
全都是些简单的工作,哪怕他不说,常胜军们也会这样去做。他们的战术素养无可挑剔,身为奥特拉玛贵族的骄傲也绝不容许他们看着凡人在灾难中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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