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弟奥丁 第63节
“神王陛下万岁——”
这些声音让赫朗格尼尔有点难受，可谁叫形势比人强呢？
就在这时，唐斯走到巨人跟前：“抬起头来。”
巨人依言照做，但只敢抬头，不敢起身。
“赫朗格尼尔，你无须羞愧。吾身上也流淌着一半的巨人之血。吾等有着共同的先祖。说到底，你只不过输给另一个巨人罢了。你无须羞愧。最后，恭喜你，成为阿萨神族伟大传说的一部分。”
唐斯完全可以不用这么说的。
他的巨人血脉是事实，纯血阿萨神不见得那么喜欢，对于巨人一族，这就是他们甘愿归降的根源。
神王说到底也是自己人啊，那没事了。
赫朗格尼尔眼睛里竟有了泪花：“我愿意为陛下死战！”
毫无疑问，从认命到献上忠诚，这是两个层次的心态。
奥丁看到唐斯一招就收复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先锋大将，嘴巴里很不是滋味。他嘴巴吧嗒了一下，没能说点什么。
谁叫他和他的儿子们搞不定这个大块头呢？
都摇神了，喊救命了，就别指望大哥会留点什么给你了。
表面上，奥丁依然堆出一副热情的脸，上前道贺：“恭喜大哥，又收获一个猛将！”
唐斯淡淡地看着这阴货，客气地浅浅一笑：“这是整个阿萨神族之福，面对黄昏的得力助手。”
奥丁，你只要还跟我们一路，那这就是大家的好。
唐斯以这种方式警告着这个越发不安分的愚蠢弟弟。
奥丁表面点头：“是啊！我们兄弟，哪分什么彼此。”
唐斯抬了抬眼皮：“最近可能有更多冰霜巨人从冰川里出来，愚弟你要盯紧了。我会多派点巨人给你打下手的。”
“谢谢大哥！”嘴上答谢，奥丁心中更恨了：我要的是赫朗格尼尔这样的强手啊！普通巨人不顶用！
打了这么多年，阿萨神族都知道，决定巨人实力上限的往往不是力量和体格，而是敏捷与智慧。
那些又笨又慢的普通霜巨人只配当炮灰。
真正能打的往往是女巨人，她们普遍聪明、漂亮、上限更高。
就好比女巨人斯卡蒂，她现在已经能驾驭一个霜狼群。这些霜狼是从那些芬里尔后裔里，经过秩序石板转化、能够听从她命令的优良品种。它们的肩高普遍超过两米，部分甚至能达到四米的肩高。
这些霜狼足以跟普通霜巨人对战了。
而像赫朗格尼尔这样能打能扛，智慧还高的巨人，简直是可遇不可求。
奥丁羡慕死了。
偏生他又羡慕不来。
假若他能用力量征服这货，他早用了。
就是他不顶用啊！
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哥把这个当代地表最强巨人捞走了。
第87章 死神降世
回到白银之宫，托尔兴冲冲地找到唐斯：“父亲，你的力量这么强？你不早说？多点陪我摔跤啊！”
唐斯无语了。
为父近年都不跟女巨人摔跤了，还跟你这臭烘烘的傻儿子摔跤？我图什么？
当然，唐斯不会打击托尔，淡淡地：“这只不过是大地之力的另一种运用罢了。”
唐斯一解释，托尔哑然。
唐斯之所以能使出那么强大的力量，就是他以【约顿海姆之剑】为媒介，源源不断地调集约顿海姆的大地之力。他力量多少，取决于他调用多少大地之力。
“父亲，你这不是耍赖吗？”
“哦？那么赫朗格尼尔的金属皮肤就不是耍赖了？霜巨人哪有天生的石质、乃至金属质皮肤？他能以大地之力强化他的内脏、筋肉、骨骼，我就不能调用大地之力压他？”
托尔无语。
怎么听上去就像是大地的两个分身在互殴，谁能用更多的大地之力谁就赢。
托尔明白，为何赫朗格尼尔愿意臣服了。
“父亲，那我也用这招的话……”
“对！你的力量理论上也可以无上限。但记住，阿萨神也好，巨人也好，体内能存储的力量是有上限的。你存大地之力多了，雷霆之力就会变少，而且越发不纯熟。”
“啊！”
“记住，你是雷神，不是锤子之神，更不是什么大力神。”
“受教了。”托尔谦虚地躬身行礼。
看着托尔离去的背影，唐斯不由想起了史诗中托尔跟赫朗格尼尔的一战：
这位地表最强巨人发现阿萨诸神不讲武德，准备围殴死他，他就提出隔日再战。为了不给那些以奥丁为首的卑鄙阿萨神弄死，他找到了巨人里面的女巫，弄了假巨人去替他出战。结果托尔在砸断假巨人的燧石大棒后，爆碎的残片好些飞到托尔的头颅里。
即便后来托尔找女巫以咒术移除了部分碎片，托尔也落了个头痛的毛病，这直接降低了托尔的实力上限。这一战可谓杀敌零，自损八百了。黄昏事件中，看到对面‘复活’的赫朗格尼尔，阿萨诸神还吓了一跳。
这一世，唐斯算是给托尔避开了一个天坑。
就在唐斯处理完地表最强巨人之后过了一年，唐斯终于等到了一个新的信号。
这一天，约顿海姆的天空突兀地变成了漆黑色。
片刻前，永远化不开的寒雾还笼罩着这座位于山巅的宫殿，这座由奥丁亲自监督打造的塔楼就这样矗立在寒风之中。
它跟对面山头上那座复刻版的奥丁金宫一道监视着北方的冰川平原——在那里，母牛欧德姆布拉一刻不停地给阿萨神族制造惊吓，你永远不会知道它下一秒舔出来的是什么玩意。
尽管大量发誓效忠阿萨神族的霜巨人和山地巨人生活在约顿海姆，奈何这块冰雪之地太过地广人稀，大部分时间这里看上去就是渺无人烟的孤寂样子。
宫殿大门忽然大开，一个仆从骑士以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股异样的寂静。
宫殿内，洛基看着痛苦不已、满头大汗的情人安格尔伯达，脸上写满了抱歉：“亲爱的，看起来这个孩子没法像耶梦加得一样摆脱阿萨神族的监视了。他，或者她大概率会是一个真神。”
女巨人挤出笑容来：“这不好吗？每一个阿萨神都是无可替代的。生下一个真神，也有助于提升你在阿萨神族里的地位，不是么？这下看谁还敢污蔑你只是区区一个巨人。”
洛基的笑容很牵强。
他在阿萨神族里有几个封号：火神、诡术之神、诡计之神。
他以这些封号自居，那些纯血阿萨神是不认的。
真正承认这些封号的，只有那些拥有巨人血统的阿萨神。
唐斯当年是如此拍板的：“是不是真神，不由血统来决定，这是世界意志的选择！”
唐斯这个神王愿意认，就是洛基最大的安慰。
洛基这么聪明，怎可能不知道，他的神座早已岌岌可危呢。他叹气道：“先看看奥丁的反应吧。”
即使关系跌入冰点，洛基名义上还是奥丁的从神，不打破这层关系，洛基就需要继续对奥丁表示效忠。
与此同时，一个诡异的消息就在约顿海姆流传开来。
一些被奥丁击杀的巨人正在复活，数以百计的巨人以死者之姿集结，即将组成大军浩浩荡荡向奥丁的要塞而来。
这消息让奥丁非常不安。
在他看来，生者与死者的界限相当模糊。他大哥有【死亡】神职，能留下死去的英勇凡人战士作为英灵，继续为他大哥效力。
如果这个新诞生的真神有着复活死者的能力，那岂不是跟大哥的神职冲突？
奥丁冥冥中感到，命运的车轮似乎又开始向前滚动。
奥丁既兴奋又忐忑。
能撬动大哥统治根基的神职啊，他奥丁说什么都要保下这个新神。
特别是收到洛基下人的知会后，奥丁立即骑上他的神马，带上他的儿子诗歌之神布拉基前往探望洛基。他打定主意，要第一时间为洛基献上祝福。
然而还没进入洛基的宫殿，奥丁小小地吓了一跳。
他看到了一具巨人的尸体守护在宫殿的大门口。
对！
尸体！
寒冷的天气阻止了尸体的腐烂，尽管巨人干皱的五官不能作为明证，但他胸口心脏部位那个大洞正是永恒之枪的杰作。
巨人的死鱼眼显得木然。意外地，他退后两步，让开了道路。
奥丁惊诧无比：“这是……死亡的力量？”
他尚且如此，布拉基更是心中忐忑。
他马上看到了几个属于洛基的凡人侍从，他们牙关打颤地对奥丁行礼：“伟大的奥丁阁下，洛基主人在里面等你。”
“发生了什么事？”奥丁问道。
下人不敢回答：“进去就能看到。”
入到大殿后，奥丁第一眼看过去，当场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