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法兰西当王太子 第794节

　　本尼格森将军朝周围比了一下：“现在近卫骑兵团由沃罗比约夫指挥，他会保证这条路的安全。”

　　果然，直到他们来到加特契纳宫的侧门前，都没有遇到任何巡逻的士兵。

　　如要塞般的围墙上有几名卫兵注意到了他们，高声道：“停下！这里是禁区！”

　　保罗一世在接到女儿的刺杀提醒之后，也确实加强了皇宫的安全措施——有数百名近卫军士兵随时在皇宫内外巡逻。尤其是晚上，没有他签字的命令，谁也不得进出宫廷。

　　卫兵们的身后传来声音：“是陛下召见他们的，这是通行证。”

　　卫兵转头，就看到沙皇的侍从长阿尔加马科夫将一张纸在他们眼前晃了一下，上面有祖波夫伯爵、本尼格森将军等一长串名字。

　　通行证当然是假的，但谁也不敢质疑沙皇的侍从长。

　　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祖波夫等20来人立刻鱼贯而入，在阿尔加马科夫的带领下，快步穿过皇宫广场和日常检阅用的高台，走进了加特契纳宫。

　　只是这些人为了避免引起注意，一路上始终没有点灯，加上来之前，喝了不少的酒，已有近一半的人跟丢了。

　　阿尔加马科夫上前，敲响沙皇居室前厅的大门：“是我，快开门。”

　　“阿尔加马科夫将军？”门内，传来侍卫的声音，“您知道的，按规定，这个时间谁也不能进来。”

　　“有紧急军情！”

　　“可是，都这么晚了……”

　　“蠢货，现在已经早上六点了！”阿尔加马科夫知道这些侍卫买不起怀表。

　　就在侍卫开始犹豫之际，阿尔加马科夫的身侧传来低沉的声音：“你们要干什么？现在才凌晨三点。”

　　祖波夫等人顿时一惊，转头就见波布林斯基伯爵带着七八名仆人，大步走来。

　　波布林斯基伯爵在得知祖波夫等人有异动之后，便时常赖在加特契纳宫过夜。保罗一世和他感情很好，自然不会赶他走。

　　“是，是印度远征军出事了，我必须立刻汇报！”本尼格森将军急道。

　　波布林斯基伯爵上下打量他们的装束，突然向后退了几步：“你们违反了骑士着装规定。卫兵！”

　　祖波夫和亚什维利公爵立刻抽出了手枪。而波布林斯基伯爵的仆人们也纷纷持枪在手。

　　本尼格森将军的冷汗直冒，他很清楚，如果不能立刻进入沙皇的房间，最多再过十分钟，宫廷卫队就会将自己包围。

　　“叶甫盖尼，巴希拉维诺夫，立刻开门！”阿尔加马科夫朝门后大吼。

　　波布林斯基伯爵立刻喊道：“谁敢开门将会被绞死！”

　　加特契纳宫南侧的一间套房里，亚历山大·帕夫洛维奇穿着整齐的军装，不是普鲁士款，而是叶二时代的军装，紧盯着窗外漆黑的夜幕。

　　十分钟前，侍从向他报告，说祖波夫等人已经进入了皇宫。

　　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见到皇帝陛下了吧。他在心里默念着，请原谅我，但您犯的错误实在太多了，从贵族到农奴都在反对您。我必须得这么做。

　　门被推开，他的侍从巴克列夫几乎是小跑进来，压低声音道：“殿下，他们被拦住了。”

　　“什么？！”亚历山大猛地转身，“怎么回事？”

　　“是波布林斯基伯爵，挡在陛下的房间门外。”

　　“这个该死的私生子！”

　　亚历山大低吼一声，但立刻便冷静下来，将桌上的手枪挂在腰后，朝站在门外的十几名卫兵招手：“都进来。”

　　很快，同样穿着老式俄国军装，手持武器的卫兵们便在王储面前，站得笔直。

　　亚历山大高声道：“现在，我们必须拯救帝国的未来！而你们，将获得无上的荣誉！

　　“有谁愿意跟我来？”

　　两名上尉军官立刻拔出佩剑高高举起：“我们将时刻追随您，哪怕献出生命！”

　　其他卫兵也纷纷高喊：“为您献出生命！”

　　是的，早在一个多月前，亚历山大就暗中将身边的卫兵都逐步替换成了自己的绝对心腹。而沙皇房间那边的皇家近卫军之中，也有11个是他的人。

　　他从一开始，就没完全依赖帕伦伯爵那些人。

　　他甚至对帕伦和祖波夫那一套嗤之以鼻。当年他的祖母搞政变时，身边只有一群上尉军官而已，帕伦他们拉拢了大量帝国高层，最后却要用蛮力解决问题。

　　所要对付的终究只有沙皇一个人而已，一群年轻士兵就足够了。将军和伯爵还不一定打得过他们。

　　亚历山大指向二楼，按捺着激动道：“我们，去让皇帝陛下退位！”

　　“乌拉——”

　　等亚历山大来到沙皇的房间前时，波布林斯基伯爵的仆人已经在七八名卫兵的配合下，将祖波夫等人按在了地上。

　　亚历山大看着这些废物冷笑了一声，对身后的上尉示意：“动手。”

　　刀光四起，几名皇家近卫军的士兵瞬间倒在血泊中。

　　波布林斯基伯爵震惊地看着皇储：“殿下，您怎么也在这里？”

第1180章 政变

　　亚历山大冷声道：“请让开。您什么也做不了。”

　　波布林斯基伯爵的瞳孔一缩，对仆人们高喊：“拦住他们，包括王储！这是政变！”

　　亚历山大扫了眼七八名身强体壮的仆人——这些都是波布林斯基伯爵从双子贸易公司的护卫中挑选的精锐，非常能打——不禁皱了皱眉，他知道父亲随时都有可能逃走，绝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他突然抽出手枪，拉开枪机，却调转枪口指向了自己的心脏，对波布林斯基伯爵大声道：“我错了。我将为这一切负责。”

　　随即，他扣动扳机，砰然巨响震得所有人都是一愣。

　　事情变化得太快，波布林斯基伯爵的脑子里瞬间只剩“皇储死了”这一个念头，猛地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仆人，朝倒在地上的亚历山大跑去。

　　就在他距离亚历山大只剩两步之际，后者突然朝扶着自己的上尉使了个眼色。

　　那军官当即丢下皇储，转身弹起，将佩剑架在了波布林斯基伯爵的颈部。

　　亚历山大站起身来，指着私生子对正在和自己手下厮杀的仆人们道：“立刻放下武器，否则我杀了他！”

　　是的，他的手枪里并没有装铅弹，原本是打算拿来吓唬保罗一世在退位文件上签字的，没想到用在了这里。

　　双子贸易公司的护卫们见老板被控制，一时间没了主意。

　　亚历山大的卫兵则利索地夺下他们的武器。

　　一名少尉立刻抄起早已备好的斧头，三两下劈开了沙皇房间的大门。里面仅有的一名侍卫在枪口的威胁下，战战兢兢地缩在了墙角。

　　亚历山大径直冲向了沙皇的卧室。

　　待手下砸开了卧室的门，他一眼就看到穿着白色睡衣的保罗一世正在拉开床后面的密道门。

　　“拦住他！”

　　保罗一世惊慌地瞥向闯入者，顿时愣住：“是你？”

　　没等儿子回答，他已反应过来，转头就要逃进密道。

　　亚历山大顿时目光一凝，脑子里闪过父亲对自己那无休止的羞辱和体罚。如果让父亲进入密道，等待自己的将是更加可怕的生活。

　　他毫不迟疑地指向沙皇，对身旁的上尉大吼：“开枪！快！”

　　硝烟裹着火光喷出，密道入口处瞬间出现一蓬鲜血。

　　亚历山大感觉手脚有些发凉，小心翼翼地绕过宽大的床，即盼着能看到他还在那儿，又希望没射中要害。

　　等他的视线越过床头，出现在眼前的是已经没了气息的父亲。

　　后者的胸侧有一个骇人的血洞，白色的睡衣已经大半变得鲜红。

　　一名上尉快步上前，手指在沙皇的动脉上按了一下，转身对亚历山大摇了摇头。

　　刚才开枪的上尉却立刻在亚历山大身侧单膝跪下：“沙皇陛下！”

　　其他人也跟着跪下：“沙皇陛下！”

　　亚历山大低着头退出保罗的卧室，坐在椅子上呆了好几分钟，终于又看向手下道：“让怀利医生来处理陛下的尸体，尤其是那个伤口。”

　　“是，陛下。”

　　亚历山大随即缓缓走出了房间，对围在门口的祖波夫等人，以及听到枪声赶来的近卫军士兵道：“刚才皇帝陛下不慎撞在了烛台上，已经去世了。”

　　尸体上的伤口那么大，必须有个理由来解释。只是，这里足有几十个人听到了枪声，根本没人相信他说的。

　　亚历山大又有些恍惚地命令祖波夫：“让帕伦伯爵来见我。”

　　半小时后，帕伦正在听祖波夫颤声描述刚才在宫廷中发生的事情，就看到数千名士兵快速朝这边赶来。

　　很快，他就借着火光看清了这支部队的旗帜，是谢苗诺夫斯科耶近卫团——皇储殿下的心腹部队。哦，现在是沙皇陛下了。

　　这支军队本应驻扎在圣彼得堡郊区，此时能出现在这里，显然是早就进行了调动。

　　他突然发觉自己错了，亚历山大根本不是什么“软弱的年轻人”，而是一头猛兽。

　　果然，当他走进加特契纳宫之后，立刻便被几名卫兵围在了中间。

　　头发凌乱，神色疲惫的亚历山大随意瞥了他一眼，道：“从即刻起，秘密警察部门被取缔了，您可以选择乌拉尔或彼尔姆作为流放地。”

　　次日上午，新沙皇亚历山大一世按照惯例检阅了皇家近卫军，不过地点是冬宫。而这些士兵们也都换回了俄式军服，不再装备长戟，也没有军官用尺子丈量他们的步距了。

　　中午时分，亚历山大一世在冬宫的广场上，向数百名贵族宣布，他将遵照伟大的祖母叶卡捷琳娜二世那样来统治俄国，并当场赦免了所有被保罗一世流放或投入监狱的军官。

　　广场上瞬间响起了震天的欢呼声，仿佛老沙皇根本没存在过一般。

　　第二天下午，亚历山大一世和大牧首草草讨论了加冕的事情，便立刻召集一众军政重臣开会。